难道他们没看到,这世界到处见血,天天都上演着因为仇恨的追逐、和贪婪互相掠夺?
就像她之前身处的那个世界,混乱又日日事端。
就像郁柏的离开。
郁柏的离开,让白圭学会了件很重要的事,那是就算眼前的谁再如何与你紧靠、如何与你紧密无间,还是有风云变色那天。
人心很反复无常,没有绝对,只有会因为时间变化的现实。
就像让她落入不得超生境地的郁柏。
就像,时时暗中谋画,最终也将她害死的闵上轩。
感觉心口总有一块永远也无法融化的冰,时时提醒不要沉沦,要保护自己,但同时,却也忍不住对心头那个忠犬梦,汲汲营营。
想要去培育一个永不将她背离的恋人,可是在月沉殿的那十几年,白圭从没曾成功过。
闵上轩是个血淋淋的例子,而就连最推心置腹的杨书彦,也是个因为恩情而活在她身边,难以捉摸的人。
白圭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明明做了那么多努力,推心置腹,掏心掏肺,却没有得到同等绝对的温热。
也许是根本做不到,也许是月沉殿那险恶环境,根本培养不出忠心的孩子。
也许也是因为,她就是个人见人厌的主子。
越想越乱,白圭用筷子将春卷插起,一块块往嘴里塞,又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被下午将要开始的人贩子市场,弄的神经兮兮的。
市集上会不会找不到自己要的孩子?会不会找遍了整座城的小叫化子,还是找不到她要的?
第一次不是为月沉殿挑人,而是全然为自己,这种感觉好离奇,也好忐忑。
房里香炉香气微微,白圭躺在软铺上,侧脸透过竹帘的缝隙去看,看底下神采飞扬的说书姨,和笑语纷纷的客人。
感觉声音越来越远。
好像又回到了儿时,她总要犬群里的谁到床边来,说个传闻,说段游历,一直到她睡去。只要她还没睡去,他们就不许走。
那时就是这样,声音越来越远,然后陷入无波沉眠。
*****
她睡得毫无防备,而且意外的沉。
一直到小老鼠来嚙咬她指尖叫唤,提醒时间,白圭才缓缓睁开眼皮。
看见带上暮色的光线覆上内墙,她还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还在想,为什么自己会一个人睡在这里,闵上轩人呢?杨书彦又到哪去了?怎么会没有一个坐在她床边,好让她一睁眼就看见?
然后才想起,已经离那样的时刻很远了。
足足相差了十年。
下床缓缓穿了鞋,戴上面纱斗笠,游魂一般白圭飘出茶楼,茫茫踏上人来人往街道,往人贩子市集走。
有些风,吹的她斗笠上的纱飘动,衣裾也骚动。
脚步不停,心里则想着,这次找的人,不需要丁哲骧那般足智多谋,不需百狐那般天生神力,也不需闵上轩那般天赋异禀──
只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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