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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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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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中国展团的安排,第二天是休息。

但是,大家心情似乎都高度亢奋。出访德国全程14天,书展占6天,来回去掉2天,真正属于自己安排的时间也就十分有限了。这一天时间绝不能浪费。出国对于国人来讲是一种待遇,这种待遇是千载难逢的,因而也就十分值得珍惜。这种珍惜表现于在国外的分分秒秒都必须充分利用,一点都不能浪费。这好比是常年贫困的穷汉对于来之不易的钱钞,要一分一厘地计算着花,充分榨取钱钞的使用价值,不能有丝毫的浪费。

郑东和老荣一行精心计算着如何安排每一分钟,如何使用每一个马克,乃至每一个芬尼。这当然是和国人实际的经济境况相吻合的。

荣主任正戴着老花眼镜,捧着那本英文版的《德国旅游手册》精心研读。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指指划划:“柏林、汉堡、慕尼黑、科隆……”

这一天如何度过,5个人聚在一起商量起来。

“今天休息咱们到法兰克福市中心去逛街。”古都大学出版社社长建议。

开法兰克福,去附近的一个城市。”作家剑平建议。

老荣一拍脑袋,“对呀,我们何不乘此机会到海德堡转一转。

看这旅游手册上介绍,这是一座美丽的城市,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国唯一未遭到战火袭击的城市,风景如画呀。又是德国有名的大学城,印刷机械制造业的中心,我们直属印刷厂的‘海德堡’四色胶印机就是那儿产的。对,就去海德堡。郑东,你看怎样?”

郑东正在专心致志地擦拭他的皮鞋,头也不抬地说:“我随便,大家上哪儿,我上哪儿。总之,我跟着荣大爷。”说完向剑平眨巴了一下眼睛。

剑平说:“这主意不错。听房东龚先生说,外出旅游最合算的是买周末的团体旅游票,去海德堡一人要30马克,5人以上每人只要20马克,我们正好5人,就去海德堡。”

老荣等3人梳洗打扮,穿西装,打领带,擦皮鞋,刮胡子,包装一新,头面光鲜地准备出行,惟郑东、剑平两人随便惯了,无动于衷。

他们住的兴登堡大街到火车站只有8站路,出门上街走到地铁车站也只有十几分钟。于是老荣一行3人西装革履,鱼贯走出代表处大门。剑平和郑东的衣着随随便便,剑平仍然穿西服,着牛仔裤,不打领带,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留着阿拉伯式的小胡子;郑东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夹克衫,背了一只白帆布航空包,那是中国民航赠送的。这二位倒是有点像老荣他们的跟班。

外面的世界,阳光灿烂,一幢幢带花园的小别墅,沿街井然有序,五色缤纷的秋叶点缀着风格各异的楼群,组合成一幅色彩明丽的异国风景画。楼群正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中,给人以一种秋高气爽的感觉。

说是地铁站,其实在城郊已全部裸露在地面。每隔10分钟一班,分秒不差,显示了发达国家的高效率。人们井然有序地登车、找座位。车厢内明亮整洁,不显拥挤,大家神态安详,有的看报,有的交谈。一位慈祥的老太太带着两位天真可爱、像洋娃娃一样的孙子、孙女,在耐心地谆谆教导他们,像是说服教育他们该于什么,不该干什么,神情专注,手势生动。广播喇叭里不时响起广播员报站名的声音。无人查票,大部分上班的族群都使用月票。比如,参加书展的先生们,展团就为每人购置了可使用一周的车票。如果要买票上车,则在地铁车站的无人售票机前投币取票。大家都自觉自愿地买票,德国是个讲究纪律、秩序、效率的国家。

地铁的终点站,就是法兰克福的火车站。车站的外型是一座巴洛克式的古建筑,石砌的穹型大门雕琢着精致的花纹,造型别致的圆型大钟两边是两个坐卧的美丽女神。圆顶上一尊青铜雕塑,精铸着4名肌肉强健的****男人背负着地球。岁月的浸蚀,风雨的吹打,使那铜雕绿锈斑驳,很有点古色古香的历史沧桑感。

火车站内却非常现代化,全钢架结构。地面的一层是四通八达的火车月台,地下两层是通往市区的地铁。整个火车站又是一个大型的超级市场,花店、食品店、百货商店、书店、饮食店,店铺林寺.应有尽有。

a省一行4人,紧紧跟着荣主任,一步也不敢离开。老荣很负责任地不时用英语到处问去海德堡的售票窗口在哪儿。按德国人的热情指点,循着路标,终于在空间庞大的车站内找到了紧靠正门的售票窗口。

艾莉莉、任铭书、李一帆3人也在售票口转悠。

任铭书手托着一只微型摄像机,兴致极浓地到处捕捉镜头,将火车站热热闹闹的场景、来往穿梭的人流及时抓拍下来。听老荣说,他们回去后要制作一盘《德国风光》的cdrom光盘,为此而全神贯注地工作。李一帆拖着一只大旅行箱,看上去沉甸甸的。艾莉莉薄施脂粉,披肩长发拖在脑后,着一身白色休闲服,足登白色旅游鞋,显得有几分潇洒利落。她和李一帆低声在计算着票价,因为是3个人,自然就不够团体优惠的条件。任铭书旁若无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相。

李一帆看见a省一行,脸上堆起笑容来,第一次主动掬着笑脸和老荣打招呼:“去海德堡?”

老荣也不失礼貌地微笑:“是呀,你们也去?”

“和你们同路,我们是不是可以买7人以上的团体票,价格要便官一半。”一帆先生真诚地建议。

“行啊!”老荣爽快地答应。郑东等人只是在一边冷眼旁观。

郑东双手抱在胸前,斜着眼打量着李一帆的大拖箱,心里在嘀咕,这里装的就是走私到德国的光盘,是借书展名义来炒卖的,这帮人太胆大,盘算得也很精明。德国的光盘不论是cd还是cdrom都比中国的售价要昂贵得多,这无疑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而没准他那箱子里的光盘还都是盗版货,他想到了昨晚的一幕。这小子真他**会分秒必争,昨晚忙****,今天竟也不知疲倦地去海德堡,时间抓得挺紧。

a省的剑平和教授只是诧异地打量着李一帆的大拖箱,这出去旅游干吗要带箱子呢?这帮人神神秘秘,来无形,去无踪,形踪诡密,使人生疑,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老荣掏出马克,用英语向售票小姐购了一张去海德堡的8人团体优惠票。艾莉莉认认真真地打量着票面的价格,眨着美丽的大眼睛,很快地心算出他们3人所占的份额。于是一马克、一芬尼地把钱付给了老荣。

她对老荣说:“我们到海德堡还有事,是不是约一个时间在海德堡火车站再碰头,一起回法兰克福?”显然,他们不愿意和a省的同志一起游览、活动。

老荣实实在在地说:“行,下午五点半,搭最后一班火车返回。我们在海德堡车站碰头,不见不散。”

就这样李一帆拖着箱子,任铭书扛着机子,艾莉莉扭着身子,与老荣们一起向火车站的月台走去。

老荣找准了去海德堡的标志牌,和自己的4名伙伴在高速火箭列车前合影,然后鱼贯进入车厢。另外3名神秘的旅伴在上车检票后就失去了踪影。

老荣一行人兴致勃勃地以好奇的目光对着干净、宽敞、整洁的车厢到处打量,四面张望。车厢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少量的旅客在各自的座位上悠闲地看书、看报。他们嘻嘻哈哈地找到了一个小包厢,那小包厢正好5个座位。舒适的航空椅,中间还有一张小桌子,可以打牌。

郑东拍着老荣的肩膀笑mimi地说:“老荣这趟车赶得不错,这包厢真舒服,我们可以一路玩到海德堡。”

话音未落,包厢的门打开了,穿着列车员制服的美丽小姐,彬彬有礼地探进满是金黄色头发的脑袋来,嘴里很轻柔地讲着德语。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到底说些什么。最终自然是老荣用英语应答。漂亮的小姐果然懂英语。他们连比带划,热烈地交谈之后,老荣面向大家宣布:“小姐说,非常抱歉,你们几位先生坐错了座位,这是头等客票的包厢。”接着他摊了摊手说:“小姐说我们买的是二等客票,只能坐到前几节车厢去。哥们儿起身吧。”

于是大家又嘻嘻哈哈地站起身,模样有点狼狈。郑东责怪老荣:“怎么没看看清楚车票标的车厢等次,就把大家瞎带到头等包厢,使我们大出洋相。”

老荣苦笑着说:“我也看不懂德文。”然后,大家纷纷向小姐道歉。小姐也微笑着表示歉意。

果然,走过几节车厢,他们才在二等客票的车厢落座。当然,那儿也十分宽敞。舒适的航空椅蒙着粉绿色的椅垫罩,坐椅的高低,是可调节的。隔着几排坐位,h省的3人,占了面对面的两排。任铭书仍然手持着小摄影机,一会瞄着窗外美丽的秋色拍摄,一会儿对着车厢内旅客拍摄。艾莉莉女士与李一帆先生都已斜靠着航空椅呼呼大睡。郑东想,昨晚他们太累了,这时抓紧时间睡一觉,没准在海德堡还得搞什么名堂。

郑东等4人眼睁睁地看着老荣与一个年轻的中国人模样的小伙子用英语在热烈交谈。那年轻人瘦瘦高高的,脚下放着一个旅行包,车窗前的小桌上放着一本对开的书,像是一个外出度假的学生。老荣告诉郑东说:“他是一个度假的日本学生,一个人出来旅游,已到过英国、法国,现在是到德国来转一转后返回日本。”

郑东望着手持摄像机到处乱拍的任铭书陷入沉思。这伙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带了那么多光盘,参加展览也要不了这么多样片呀,外出旅游拖着这么个大箱子方便吗?想到了光盘,他就想到了去年秋天易州会议期间突然接到省委宣传部通知与仲厅长一起去查处的那起案子。他靠在舒适的航空椅上,闭目养神,脑海却在不停地翻滚。

42

那天讨论完谭厅长的长篇报告,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分了。

郑东和仲副厅长接到通知:当晚九点省委宣传部部长召开公安、文化、广播电视、出版厅厅长会议,研究有关全国“扫黄”办公室通报宝达激光影视制品有限责任公司制作贩**秽、盗版光盘案的案情和查处办法。

匆匆吃过晚饭,他和仲副厅长就离开了易州会场,直奔省城参加会议。黑色奥迪车冲破茫茫夜色,风驰电掣般地在高速公路上行驶。

46岁的仲副厅长,身体已经开始有点发胖,圆圆的脸庞,剪着齐耳的短发,圆圆的大眼睛,挺拔的笔梁,薄薄的嘴唇,眼角已分布着细密的鱼尾纹,唯白皙红润的皮肤还保留着年轻时的风韵。此刻,她表情严肃地靠在坐垫上。郑东坐在前排驾驶员的旁边,一时技痒难熬,竟恳求驾驶员邱大路让他过一会车瘾。邱大路知道郑东会开车,自费考了一个驾驶执照,常常在人迹稀少的道路上自己开着玩。这会儿高速公路上车辆很少,郑东蛮想试一试身手。

但是驾驶员小邱不肯,说道:“仲副厅长坐在车上,要保证你们安全,准点到达。你呀,还是省省心的好,免得出事说不清。等白天视线好的时候,再让你一显身手,如何?”郑东无奈地点点头。

仲月清于是拍拍前座:“郑东,你下午的火气不小嘛?”

“是的,你认为现实是令人满意的吗?也许你是真的当了副厅长,官身不由己了,说话也言不由衷,打官腔了。这一点我是理解的。但你看过龙应台的杂文《中国人你为什么不发火?》吗?,国人气质正是疲软到了极点,面对不合理的现象,竟然也能够保持沉默,宽容邪恶无异于对社会的犯罪。共产党员的党性何在?做人的道德何在?这当然还算好的。有的干脆就颠倒黑白,混淆是非,闭着眼睛说瞎话,指鹿为马,指黑为白,赵高、严嵩等人得势,则屈原、贾谊等辈就只有去死。官场风气****到如此,竟也无人敢于出来仗义执言,大家明哲保身,则腐败大行其道,邪恶公然张目,社会将失去正义、公平,其后果不堪设想。”他原来是想把“疲软”说成“阳痿”的,后来想想这仲月清是女人,终于没好意思说出口。他只是愤愤地说,也不管仲月清爱听不爱听。

“中国的男子汉,都成了奶油小生、二姨娘了,谭冠、邬历者流还不有恃无恐,厚颜无耻地打着改革的旗号兜售自己的私货?我反正是不想向上爬了,也不指望谭冠把我当人才。因此少了许多顾虑,多了几分豪气。我知道当今社会有些话说了也是白说,但是白说也要说。”仲月清不答他的腔,他自顾自地说,他并不指望所有人都同他一样想,和他一样去做。别人有别人的难处,他能够理解。但他只图自己的一时痛快,所谓喜哭怒骂皆成文章也。他觉得自己像一条汉子,而仲月清终究不过是一个女人。

43

仲月清副厅长和郑东属于同龄人,都是“老三届”的知识青年,只不过一个去了工厂,一个去了农村,后来当了兵。当省厅副厅长之前,仲月清在a省淮海市也是一个人物,是小有名气的“女改革家”,曾获过省三八红旗手、省劳动模范的称号,现今还是在淮海市当选的省人大代表。她当过工人、会计。硬是在年过而立之年后,刻苦自学,在夜大学财会专业毕业,取得大专文凭。以后调到市新华书店担任财务科长、副经理。

那淮海市原是a省11个省辖市中最贫困的市。书店效益年年滑坡,原来的万经理私人腰包的收入却节节上升。原因当然是万经理的儿子自己也开厂一个书店,好卖的书拉到小书店去卖,卖不了再退回来,玩到最后竟然把大批量教辅用书无偿给儿子的书店去批销,卖完后再付款,卖不完的再退库,成为一堆废纸。有时为了鱼目混珠,正版盗版一起卖,从新华书店拉去的是正版书,退库的却是盗版书。那年省局审计,库存竟然远远超出了销售。如果把垄断性的课本一块切除,就已经是坐吃山空,濒临破产了。

市文化局断然决定改组新华书店领导班子,采取竞选经理的办法。仲月清脱颖而出。她精心准备了竞选提纲,从书店的经营、分配、管理3个方面提出了详尽的改革方案,拟引进承包经营的机制,改革大锅饭的分配制度,提出了“一业为主,多种经营,以主带副,以副养主”的经营方针。不仅受到了,广大职工的欢迎,而且也赢得主持竞选的市文化局领导的高度赞同。再加上仲月清极好的口才和表情丰富的演说,3名竞选对象中,仲月清独占鳌头,以最高分一举夺魁。从此,她开始了雄心勃勃的改革生涯。

对于仲月清在偏僻的淮海市通过竞选走上经理岗位,开始时谭冠厅长很不以为然。当下台经理哭丧着脸提着泽湖大匣蟹去看望他时,还被他严厉地批评了一顿,当场退回了螃蟹,搞得外号叫“老贪”的万经理有点灰溜溜的。老万于是提着螃蟹转而又溜到了崔牛牛经理家。崔牛牛经理倒是并不势利,热情地接待了他,笑纳了螃蟹。于是老家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数说自己苦心经营书店的功劳。至于书店的库存嘛,当然是因为淮海地区贫困,购买力弱等等客观原因所导致。如今自己下了台,怎么办?好歹也是一个正科级干部,总不能叫我去当营业员吧?再说仲月清组阁时并未考虑他,而是建议由他担任有名无实的党支部副书记,这叫他这个老脸往那搁。说着,说着,50多岁的老男人竟像小孩子那样哭起来。哭得崔牛牛经理鼻子也有点发酸,一向以“绝不同情弱者”为宗旨的他,竟也一掬同情之泪。他主要是想起多次去淮海市视察,老万经理对他总是笑脸相迎,鞍前马后地奔走,一些吹捧的话虽然听了叫人有点肉麻,什么“崔经理,是出版厅最年轻、最有能力、最懂业务、最体贴部下疾苦的领导,我老万虽然痴长几岁,也甘拜下风,愿效犬马之劳,唯崔经理的马首是瞻啊”等等,但并不那么令人生厌。

老万的犬马之劳还是见效的。比如每年春节前夕,只要是夜黑人稀之时有人敲门准是老家伙风尘仆仆地到了。花白的头发,满脸油汗,气喘吁吁,从一楼爬到五楼,肩上扛着猪腿,手里拎着老酒,驾驶员还捧着豆油、花生之类,叫人看了,着实感动。有时还要悄悄地像是作贼似的掏出一个手钸盒,里面竟藏着一条金光灿灿的项链。

老崔作一本正经的批评状:“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赶快拿回去。”

老头儿却谦恭地笑着说:“我们淮海市穷,你别看不上,区区薄礼,给你夫人戴着玩的。”于是向他手中一塞,水也不喝一口,又摸黑下楼,再去其他处亲自送礼了。

想到老头儿的这许多好处,这个五尺大汉心肠软了,他好言抚慰,答应把他调到省新华书店的淮海批销站当站长,另辟一方天地让他和仲月清竞争。“这方天地你再斗不过仲月清这小娘们,就是你无能了。”于是老万对崔经理有如对再生父母那样,千恩万谢地走了。

仲月清当了书店一把手后,兑现竞选诺言,落实岗位责任制,

承包指标到人,盈亏与个人、班组效益挂钩,开办批销中心,大力发展副业,并首次在书店系统推行全员合同制和干部聘用制。她开办了酒店、美容店、音像店、照相馆,利用副业资金改造装修门市大楼,迅速扩大图书品种。一招一式使就设在马路对面的省店淮海批销站的老头子根本无力与之竞争,最终只能惨淡经营,改销文化用品,苟且度日。

就是如此,他一刻也未忘记孝敬孝敬在危难之中解救他的恩人,不时地用公款送上一台冰柜、电热水器之类,还是那么委琐琐地上楼下楼,气喘吁吁地说一些不着边际的奉承话。

仲月清的事业蒸蒸日上,尤其是她的“以主带副,以副养主”的决策,收到明显效益。在抓好图书发行的同时,大搞第三产业。她毅然决定将原设在中心门市部的图书仓库迁到郊区建造新库房,将原来的仓库改造成了拥有多个中西风格的包厢和一个综合型大餐厅的饭店。高薪聘请名厨,并别出心裁地推出“新华菜系”,使“新华酒家”名噪淮城。新建成的图书发行大厦与广场对面的三星级淮海大饭店呈**对峙之势,双方竞争激烈。

新华酒家终于以浓烈的文化氛围,色、香、味俱全的独特风格,又以价格的优势,终于赢得了“住在淮海,食在新华”的美誉。

她成了a省出版界的明星,崛起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她成了省劳动模范、三八红旗手,并以市级新华书店经理的身份竟与谭冠厅长一起作为出版界的代表参加省人大会议。他们在性格和观念上差异甚大。她在风风火火地干,他基本是冷眼旁观,门市部改造、发展农村网点、建造职工宿舍,谭厅长未掏一分钱。市新华书店每年的利润年年交省。这钱自然成了谭厅长和崔总经理囊中之物,看谁顺眼就洒一点给谁。他们成了散财童子和救世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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