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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我喘着粗气,手在半空中颤抖,周围走来的人们都刻意避开我们,异样的眼光带着啼笑皆非的嘲弄,我忽然觉得这就是人性的表现,那么的凄惨。

苏怀辰没有生气,更没有在意那一巴掌,双手仍旧插在兜里静静地看着我,等我平复了下来,他才说,“安逸,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不会去刻意揭他的短来使你怀疑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苏檀这个人配不上你。”

我无力的垂下手,然后摇了摇头,深呼吸再深呼吸,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心里的苦涩,凄惨的味道随着刚才那番话已经开始在我心里生根发芽了。

我不怀疑苏檀,从未怀疑过。因为我知道他在我们真的决定在一起后就不会骗我,我爱他,所以信她。

所以我觉得今天看到的也许只是一场意外,苏檀和沈乐沁毕竟是朋友,朋友之间有了困难,帮忙一下又能如何?

只是,只是,即便在我被受罚关在祖屋差点死去的时候,他也从未那么焦急的抱着我去看医生,那段记忆我曾经刻意的去遗忘,但彼时却被刺痛的神经翻越了出来,再次落到了心坎里。

“怀苏,我不知道你说这些究竟是什么目的,我只想和你说一句话。”我抬起头,眨眨眼让自己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每一个神情,“我爱他,只要他不抛弃我,不管是什么我都会选择相信他。如果我连这点都做不到,就更不配这份爱了。”

他突然上前一步,手重重的搭在我的肩头,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快的光辉,快的似是恍惚一场。

他问,“安逸,这就是你的决定?”

我点头,肯定,“是的,我顾安逸永不后悔这个决定。”

“安逸,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份倔强,倔强的卑微,倔强的让人心疼。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当初你明明选择的是我,却最后还是去了他的身边。我到底有哪点比不上他?”他俯下身子,距离近的呼吸都喷洒在我脸上,一双眼漆黑的没了尽头,“安逸,为了你,我放弃了苏家当家的位置,你是不是该给我点回报?”

“怀苏,我给不起,也没的给。你要的东西我身上都没有。”我想撇开头,可是他却固执的双手掰住我的脖子,迫使我直视着他。

“安小逸,今天是我的生日,陪我一次好吗?”我刚想拒绝就听到他说,“反正苏檀也一时半会不会回去,你回去了也是一个人胡思乱想,还不如和我在一起。你要知道沈乐沁和张媛的目的,我想我可以帮助你。我答应你,只要苏檀来找你,就立刻放你回去好吗?”

我站着没动,确实这副状态回去,我胡思乱想是绝对的事,我会忍不住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看了更会忍不住乱想,扰了安静的心。

如果可以有件事因此而分分神,兴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那时,我只是不想想的很复杂,可是就是因为想的简单,而造就了之后那一段的刻骨铭心的痛楚。

但若是时光再倒退一次,我想我还是会做这个决定,对他的永不言悔,已是深入骨髓,容不得我后悔。

正文第80章沈乐沁的目的

在我的印象里,苏怀辰一直都是很张扬的男人,就算是一个生日,人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情调,他会用特殊的方式让知道的不知道的人都为他羡慕,那些赞美和目光,是他自我评价的最高点。

可是这一次,很简单的两份牛排,两杯红酒,甚至连蛋糕都没有,更不是烛光晚餐,因为客厅的灯全部开启,亮的如同昼日。

他优雅的抿了一口红酒就定定的看着我,我眨眨眼说,“你以前是很有情调的一个男人,怎么一个生日就这么寒酸?”

他轻笑,红润的唇瓣微微扬起,弧度恰到好处,眼神微眯,似有一层朦胧覆盖,淡淡的,却让人挪不开眼。

“安逸,自从离开苏家后,每年生日我都是一个人喝酒。今天因为有你,所以才会有两份牛排。”

我心头微酸,记得那个时候他曾经教育过我,一个人的生日就代表出生的幸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亏待自己的,所以每个生日都要过的好,那样才能证明你的幸福。可是转眼间,他却是独自一人。

这个男人我有太多的看不清,是不想去看清,而不是因为我眼里只有苏檀的原因。但也不乏是因为家族的原因,我选择了苏檀,就该和他保持距离。

他是很危险的男人,但至少对我还是挺好的,只是我远承不起这份情,无论它代表的是什么含义。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他也没生气,晃了晃手中的红酒说,“沈乐沁在和苏檀相识不久后就曾表白,彼时苏檀已是不知道拒绝了向他表白的多少女人。但沈乐沁不同,她不在意,以一个挚友的身份待在苏檀身边,一直在帮助他。对一个男人来说,女人可以是爱情,可以是床伴,也可以是摆设,但女人一旦成了事业上的伙伴,就不得不重视起来。所以她的这个算盘打的很好。”

“她在事业上对檀有帮助?”我疑惑,这点我从不知道。

苏怀辰没有嘲笑我,点点头继续说,“她母亲去世后就将所有的财产归于她的名下,也就是说她虽然没有实名,却很有钱。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还记得那段日子苏氏的危急吗?沈乐沁拿了她母亲留给她所有的钱财帮助苏氏度过了那个灾难,而不是你的那些小作为。”

我心下大寒,双手交错握着杯子,努力沉静不让他看出倪端。

“所以说,苏檀就算不喜欢她,也不可以和她翻脸。苏氏虽然重新上了轨道,但欠的钱终究是没有还,还是一个女人的前,这件事说出去且不说外界如何传言,你觉得苏爷爷会不闻不问吗?”

苏怀辰的意思我明白了,沈乐沁用这招迫使苏檀不能甩了她,只要苏爷爷知道,以苏爷爷的脾性,以沈乐沁的家室,这份婚姻不成也得成,更何况之前已经有传言两人结婚的事情。

在大家族里,面子永远是个问题,所以沈乐沁的这个如意算盘打的非常好。

“让苏氏遇上危急也是她和展昀泽联手的?”

“呵呵。”他忽然一笑,向前慢慢倾过身子,呵气如兰,“安小逸,你太不了解喜欢你的男人们了。只要是你,他们就算是得罪了全世界也只求换你一人。”

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我一直都觉得如果展昀泽真的喜欢我,当初就不该为了那块玉和我翻脸,如果没有这件事,也不会促成后来那么的是非,既然是他亲手撕毁的爱情,又为何还回来说爱我?

男人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丢弃?

我嗤笑,说喜欢是一回事,转身就回变成废物。这就是人生!这就是对一个人的爱?

之后一路无语,外面传来淅沥的雨声,苏怀辰起身走到阳台关上了窗户。冬春交际的小雨异常的寒冷,淋了就回感冒。

我双腿蜷缩在椅子上,抱着,下巴磕在膝盖上,又问,“那么张媛呢?也是因为喜欢苏檀?”

苏怀辰关了窗户走到我身边,黑影一下子压了下来,我没动,他停在我一拳开外的地方瞧着我,忽然一笑,直起身子摸了摸我的头,说,“这点你应该去问李容隐,我想他会给你一个很满意的答案。”

那晚因为我的坚持,苏怀辰还是把我送回了家,我等到半夜,苏檀一个电话也没有回来,在淅沥不断地雨声里,我恍惚的睡去。

我以为我会做梦,可是一夜无梦,天亮不久我就醒了。手机上仍旧没有电话,甚至是个短信。我苦笑,心头却越来越酸疼。

自从我们在一起后,苏檀曾说过无论他在哪里,遇到了什么事,他都会打个电话回家,告知那个守护在旁的人一声,抿去心头的担忧。

可是一连两次,他都食了言。

十二点的时候我终于抵不住肚子的饥饿,出来吃了点东西。我没有心思去做任何事,外面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淅沥不停的下着小雨。

我拿了厚厚的毛绒毯,放在落地窗前,半开着窗户,让外面的风夹杂着雨水落进来。我裹着毛毯,就那么的发着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身上的暖意逐渐被抽离。手机一直都放在手边,可从来没响过。

时间久了,就有种麻木,好似曾经的都是梦一场。我睡了很久,直到今天才醒来,现实摆在眼前,那么的残酷。

“苏先生,你慢点,小心摔着。”外头隐约的传来声音,然后越来越近,我听得出那是张媛的声音。

我裹着毛毯起身,然后赤脚走过去打开房门,就看到苏檀一脸疲惫的被张媛扶着,正朝卧室走来。

见到我,张媛甜甜一笑,解释道,“我是专门送苏先生回来的,你在家就好了,交给你了,我走了。他只是一夜未睡累了而已,身子没什么大碍。”

我扶过苏檀,当冷意和冷意接触的时候,一种颤抖扩散开来,却不知来自谁。“谢谢你张医生,我会照顾好他的。”

我们客套的对话,客套的说再见,知道她走出了大门,我才扶着苏檀会卧室。

苏檀人很清醒,只是样子真的很累,我没说话,他也不语。我把他扶到床上,给他脱了衣服,然后去浴室放水。

我知道苏檀睡觉前一定要洗澡,所以不管他有多累,泡泡澡总能舒服一点。把他扶到浴室里,我准备出去的时候却被他一手抓住。

力道不大,我可以挣脱,但脚偏偏被定住了一半,挪不开去。

“安逸,昨晚让你担心了。”

“我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我不敢看他,仅是这么一句话我就想哭,如果真的知道我担心,为何连一个简单的电话都不发给我,明明只要听到你的声音,再不安的心都可以沉下来的,你却没做。

我不怪你,但它却会在我心头落下一个痕迹。

人说,心头的痕迹一旦落下是再也无法消除的,因为那是心,所以会跟着你一辈子。

我想,这辈子我为苏檀留下的痕迹也算是够多了吧!

正文第81章强要的痛苦与心碎

伴随着“哗啦”的一阵水声,我只觉得被握紧的手腕一紧,下一刻就跌入了一个湿润的怀抱。

苏檀从身后抱着我,下巴紧磕在我的肩膀上,将我抱得很紧。我被他勒的很难受,于是动了动身子,说,“檀,你抱得太紧了,先洗澡吧!你需要休息。”

“安逸,你刚才没有吃醋。”苏檀的声音有些朦胧,似乎是蒙在我发间传出的模糊音,但每个字却都听得真切。

吃醋吗?

我摇摇头,醋我从昨晚就开始吃了,可你却不知道,也不问而已。

“安逸,回答我!”

他的略微强硬让我回神,我叹了口气才说,“我是在吃醋,却不敢表现出来。”

“为什么?”

“因为你会生气。女人一旦吃起醋来,脾气都不好,不是伤害别人就是伤害自己,而我经历过一次的事就不会犯第二次。”

我想我的意思应该很清楚,上次打张媛的事在苏檀眼里就是吃醋的表现,我攻击了别人被训,那么这一次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所以这次你伤害自己,对吗?”

他把我转过身去,低下头,眸色暗黑,深不见底。我抿着嘴不说话,也低着头不看他,下巴被不客气的抬起,一见那双眼,不知为何就想起苏怀辰的那番话,我竟然第一时间选择了躲闪。

“安逸,看着我。”

他迫使我看着他,这番动作里我能感受到他在生气,只是气的来源又与我何关?我不怪他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一天一夜已经不错了,他又凭什么对我生气?

“檀,你先洗澡好吗?”

我最后还是抬起头看着他,他却双手捧住我的脸往上拉,因为身高的差距我只能踮起脚尖才能让脖子迎上去。

“安逸,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要——”

后续的话语被淹没在劈天盖地的热吻中,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这样的啃咬没了原先的温柔与呵护,带着细微的粗暴,这个不是我所要的,苏檀竟一时间变得如此陌生。

我有些害怕的抗拒,可是他到底是男人,一手将我禁锢拉入了宽大的浴池里,水将我们覆盖,我拼命挣扎却脱离不了他的掌控。

不光是吻的加重加剧,就连浑身的抚摸也变得粗鲁起来,更是用力的扯拉我身上的衣服,当全部被扒光,他一口咬住胸口的小珠,疼痛迎来,我疼的叫出了声。

“檀,你到底怎么了?放开我行不行?求求你放开我好不好,檀,求你,我疼,疼——”

我一遍遍的哀求,甚至带着哭声求他,可他仍旧不为所动,强压着我在浴池里爱抚。没有经过润滑的密道被猛地撑开时,我疼的犹如初次,整个身子都弓起来,双脚弯曲,抵挡他的进攻。

可是仍然逃离不了,最后只能放纵于他。这是既第一次的不知后,再次与他结合时有这种感觉,像被人尖一样,麻木的没了知觉。

更不知道他肆意的在我身上要了多少次,只觉得下腹被射的满满的,再也装不下时,他才选择放开我。

我靠在浴池边沿上,茫然的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我看到他眼里闪过的一丝心疼,却更快的被什么东西取而代之,我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对我这样子。

我扪心自问,我没有事情瞒着他,除非他是知道了那晚在九皇鼎我被展昀泽强要的事。而知道这件事全部的一个是展昀泽和我之外,第二个可以猜测出来的就是沈乐沁。

以展昀泽的性格就算和苏檀动怒也不会拿这件事来说事,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沈乐沁了。

我知道对于一个深爱对方的人来说,是忍受不了对方受到任何伤害的,所以苏檀生气是应该的,可是为何这份气要撒在我的头上?

我没说,是不想他担心,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想。泪水逐渐迷糊了眼睛,唯有灯光的刺激在视线上方形成一道屏障。

俗话说人言可畏,可别忘了人心更可畏。

“安逸,我的心很乱,刚才那么对你,对不起。”

苏檀把我放到床上,抱着我,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撇不去的疲惫感。我知道他很累,只是这样的苏檀叫我陌生的可怕。

“檀,其实我——”

“安逸,月沁被人,被人,强——”他懊悔的蹙起眉,眉峰间还参杂着肉眼可见的愤怒,攥紧拳头,手臂搁的我浑身发疼。“要是我能早到一步,她也不会遭遇这种事,所以我——”

他将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脖颈处,浑身颤抖,肌肉僵直着。我只觉得脑子一阵发闷,嗡嗡作响,然后一种无力的辛酸像潮水一样直击心间处,让人措手不及。

他说了什么?

他这样子难受是因为沈乐沁被人强要了?并不是因为我和展昀泽的事?

我突然非常想笑,原来只是我的自欺欺人罢了。

“檀,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努力拉回一丝神志,强忍着心头的不适问道。

苏檀隔了好久才回答,“月沁告诉我,你那次浑身狼狈她猜测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所以就主动去查。九皇鼎那种地方岂是她可以一个人去的?我不放心,所以跟了过去,没想到,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安逸,她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才遭受这种事。”

他搂着我,声音沙哑,重复着念叨那句话,却在传进我耳里时边做千万根尖锐刀尖,把我割得血肉模糊。

若说之前想笑,我还可以强压下去,那么现在,我是真的笑出了声。

我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怎样,我能感受的就只剩下无法承受的痛感。

“苏檀,你说她是为了我,那么该有罪恶感的人应该是我,你这副表情又是以何种身份来传述?”

苏檀猛地一愣,抬起了头。

我只觉得他那副样子,我看了心疼,不看更痛,只是这一切却不再是为了我一个。

“檀,既然她决定一个人去为什么还要通知你?光天白日下谁会那么大胆的要了她?那天晚上,那么晚都没有危险,更何况昨天还是白天?就算真的是被人要了,也该是我去负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这副罪恶感,我看了只会认为是你对不起她,而不是我!苏檀,你扪心自问一下,今日你对我的所为,是不是带着恨意。问问你的心,是不是刚才恨的我要死?”

正文第82章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永恒

有人说,这个世界是有永恒存在的,只要坚信,那种虚无的东西就会存在每个人的心里,所以才会有那么的生死缠绵,生要相守,死亦要携手。

可是,用科学的角度上来说,这个世界是不存在永恒的,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抵不过一个人心。

只要心变了,曾经的海誓山盟,天涯海角的追随,都只是过眼云烟,是一场海市蜃楼,虽然美好,却转瞬即逝。

我看着苏檀垂下眼眸,从我身上离开,心不是没有温度,也不是从热变成了冷,而是再也感觉不到丝毫。

我想,心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死了太多次,我却仍没有后悔。

我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朝他伸出手。我是真的很想摸摸那张脸,那张我爱了多年的脸,可是手到面前停了下来,此刻我却没了那份勇气。

“檀。”我朝他笑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用着一个女人最后的卑微和他说,“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我真的要负责,那么我会听你的。你是我的养父,法律上是我的长辈,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会去做。只要你觉得是正确的事,我也会去做。”

我觉得自己应该笑得很甜,停留在空中的手依然忍不住去触碰那张脸蛋,蜻蜓点水,悄然缩回。

他没有动,黑色的睫毛垂落下去,看不清容颜,唯有那双凉薄红唇微微抿起,自那里连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

有时候从人嘴里说出来的话的确很伤人,可是也有时候什么都不说比说了更加伤人。

我不知道在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清楚苏檀的为人,如果说沈乐沁真的是因为我而被人强要了,苏檀就算不要我去负责,也会自己去负责,因为他是我的长辈,是我的养父。

而沈翔为了避免家丑外扬,一定会逼苏檀娶她,亦或者是要苏檀交出我相抵。

这个原因我不相信苏檀没有想到,沈乐沁对他是什么样的情感,他不可能不知道。若说上一次和沈家的婚姻只是一场合作的掩饰,那么这一次就是砧板上的事实。

我不知道苏檀会选择哪一边,但从他今天的反应上来看,绝对不是我期待的那样。

那一晚苏檀没有和我说任何话,我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一夜无眠,等天亮有些睡意的时候,就听到他出门的声音。

去哪里,还用的着问吗?

从那天后,苏檀一连三天都没有和我说话,甚至没有在家过夜。即便回家,也只是拿换洗衣物,然后又匆匆离开。

我只是将他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两个人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已是形同路人。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一天之后,我打电话给苏檀,告诉他我要见沈乐沁。苏檀起先还有些犹豫,但电话那头沈乐沁问了之后他还是同意了。

最后是老顾回来接的我。

去了医院,走近豪华套房,门打开着,远远就看到苏檀坐在床沿,细心的给她喂着东西,一如我当初来这里见苏檀一样。

郎才女貌,细心呵护,到底让人看了眼红。

看到我来,苏檀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还是从床沿上起身,对我说,“你来了。”

“檀叔叔说这是我的事,我怎能不来?”我轻笑,走到床头,把我带来的水果篮放下,对沈乐沁说,“沈小姐,对不起。”

我说的真诚,掩盖了那句对苏檀的气冲。沈乐沁依旧大方,只是看到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神情里到底带上了一丝戒备,向着苏檀的方向靠了靠。

苏檀以为她要起身,所以拿过枕头靠在她身后,一切动作连贯,我看在眼里,却没有半分表现出来。

“沈小姐,今天来一是要向你道歉,第二便是有些事我觉得我们还是要说清楚的。”

“安逸,这件事是我自作自受,怪不了你。你别听我爸的那套,他因为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所以才会那样。如果他说了什么话,请你不要——”

“这几天,你爸或者是你家的人从没人找过我,所以这点你可以放心了。”我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只看到她眼睛突然垂下,我那时只是以为她被我打断话而不好意思。所以径直说,“我去九皇鼎是我的事,我被展昀泽强要也是我的事,我浑身狼狈不堪也是我的自由,而你只是一个外人,我们之间横竖只是知道彼此,并不是什么熟人或者朋友。所以请沈小姐你以后不要多管闲事。就算要管闲事也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不要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是要人笑——”

“啪——”的一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进来量体温的护士也愣了一下,畏畏缩缩的关了门走出去。

我只觉得耳边一阵嗡嗡声不停,左脸颊变得火辣辣的,恍惚间我只看到沈乐沁拼命向我挤眉弄眼的表情已经我被打之后的叹息。

我笑了,不介意的摸摸脸颊,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望向苏檀,眨眨眼问,“檀叔叔,你为什么打我?他好歹是我前夫,就算离婚后我们发生关系,也在情理之中,你打我又是为了什么?最多我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如果让你狠的心痒痒的,你大可以和我解除关系。”

我的话说的绝,完全不顾苏檀越来夜黑的脸色,两厢僵持,唯有沈乐沁出来当和事老。

“ben,你别生气,是我之前没有说,才让你误会了安逸。其实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的。哪有什么展昀泽,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安逸只是摔了一跤,对吧安逸?”

她努力朝我挤眉弄眼,还伸手过来拉我,被我一甩开去,差点从床上跌下去,幸好苏檀眼疾手快扶住。

“顾安逸,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檀已经是第二次在这个女人面前对我大吼,而且打我。此刻他的手又扬起,似乎随时都会给我落下有生以来的第三个巴掌。

我固执的扬起头,咬着唇直直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苏檀,有本事你就再给我一巴掌。反正又不是没打过,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以后岂不是打的很理所应当的!”

正文第83章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你——”他愤愤的放下手,怒不可谒的看着我,两人怒气相当,只有沈乐沁一直扮演和事老的角色。

“不要你什么你的,苏檀我今天就把话说明了。”我的脾气也不知道像谁,小时候家人说像我父亲,后来苏爷爷说像苏檀,别看平时没什么怒火很能忍的样子,但只要一旦开了火机很难收回来。

我知道今天的一番话铁定会在我和苏檀之间造成一道很深的裂缝,但比起和他成为熟悉的陌生人,我宁愿有道裂缝的存在。

“你说沈乐沁是因为我才会被人强要,对身心造成很大的伤害,是我的责任,所以我会道歉,只因为是你苏檀的命令,因为你是我的养父。可是这个事实我不会承认,也不会感激,因为从头到尾都是她多管闲事造成的,若说要承担负责的,完全都该她一人所为,找上我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我见到苏檀想说话,快了一步抢过去,继续说,“再者,我一直以为和你经历了那么多,有着你的承诺,我终究会握住手心的那份幸福。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与其说是对沈乐沁造成一个女人的伤害,倒不如说是给了你我一次很好地考验。”

“试问,我们之间连这层考验都度不过,又有何来的幸福可言?我倒觉得你还是应了苏爷爷的话把我交给展昀泽,至少他是我的前夫,至少他不会随便打我,至少在险些要坐牢的时候,是他来看了我,是他对我说‘安逸,我爱你,如果你死了,我也和你一起走!’。”

我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哭,不应该哭,可是眼泪还是没出息的流了出来。我晃晃悠悠的站直着身子,看着眼前的男女,觉得和他们之间被隔了一道无形的墙,再也走近不了他的身边。

“苏檀,我想既然走的那么累,不如我们——”

话还没说完,我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李容隐站在我身后,对着苏檀和沈乐沁说,“我带她走。”

“安逸的情绪很不稳定,我怕她一个人会出事。”她转眼拉着苏檀的手,央求道,“ben,要不你陪她先回去,毕竟弄成这样我也有责任,你对她好好解释解释,啊?”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以为苏檀还会像从前那般对我好,就算吵架依然会舍不得我,可是时至今日,我发现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当初他在沈乐沁面前第一次打我,若不是展昀泽出现,他是绝不会出手抢我的。那不过是男人之间自尊心的一场角逐,而我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被抢夺的物品。

“容易,你通知律师,我要和她顾安逸解除关系,从此以后她不再是我苏家的人,苏家和她不再有任何关系。”

天空在碎裂,土地在破裂,脚下没了一个可以站稳的地面,人也随之倒下。

如果苏檀只是以个人的名义说说,那么最多只是气话,但一旦命令了李容隐就砧板上的事实,不容更改的。

所以说,这件事是可以说一半已成定数。

“ben,你不要因为只是气话,所以——”

沈乐沁的话还没说完,沈翔就和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苏总这番话可是真假?”

“我苏檀说过的话从不随意更改。”

“那么正好,今天杨律师是为了解决小女的事来,杨律师是个不错的律师,顺道也为苏总办一办手续如何?反正他是贵公司律师顾问王老的世侄,苏总想是不会有意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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