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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盈拉着诸航的手,唏嘘不已:“他们把你关在哪里,吃的很差吗?”
诸航默然,不敢提自己在特罗姆瑟的奢侈享受。
“不过,姐姐会把你养回来的。回来就好,一切就好了。”诸盈拭去泪水,无比坚信。
诸航瞧瞧瞟了瞟和成功正说着话的卓绍华,这一晚上,他都没怎么看她。她觉得一切还不算太好。
诸航的处分决定,两天后就下来了。处分的理由是作为国家军官,私下从事商业游戏设计。接着,后勤处替她办理了转业手续,也没安排工作,把她的关系扔在了人才市场。这件事不遮不掩,就差拿着喇叭沿街吆喝,该知道的人全知道了。
诸航觉得太委屈,把自己关在家里,陪着帆帆画画,玩耍,不见任何人。卓绍华下班回家,她头一扭人,假装没看到。气着呢!
晚饭桌上,诸航把一盘苦瓜炒肉吃得精光,没给桌绍华伸筷的机会。苦瓜,名副其实地苦,吃提她直咧嘴。卓绍华抬抬眉,说道:“我的工资,应该可以让你每晚都吃上苦瓜炒肉丝。你不要担心钱的事。”
诸航瞪眼,首长糊涂了吧,这是钱的问题吗,明明是事关她的人格清白。“君子不食嗟来之食。”话音刚落,诸航知道又说错话了。这不等于给她和首长如履薄冰的关系上又罩了层严霜吗!
偷偷从眼帘下方看过去,果真,卓绍华俊郎的面容冷得慑人。诸航重重叹气。
晚上,给帆帆讲完床头故事,桌绍华从书房回卧室了。她听着他在浴室冲澡,估计差不多要出来。她对着睡意朦脓的帆帆说怎么这么冷哟,我是不是要感冒了。帆帆咕哝一声,两条小腿一蹬,把被子推到脚底,妈妈,帆帆热!
正在擦头发的卓绍华嘴角情不自禁地抽搐了几下。
失败了,首长过来给她掖了掖薄被,摸摸额头,没有抱她回大卧室。黑夜里,诸航对着天花板,唉声叹气。始作佣者是自己,怨不得首长,什么时候有转机呀?她侧过身,向帆帆要答案。帆帆睡得香香的,嘴角弯得大大的。
还是宁檬好,不仅打来电话安慰,还带诸航去吃印度菜,“你家首长工资是不低,但没人嫌钱少。你又没偷又没抢,凭脑力劳动得来的银子,错在哪里?那个军官不当也罢,以后我们想怎么赚就怎么赚,不用看谁的脸色。”宁檬很是替诸航打抱不平。
诸航感动得抱着柠檬想哭,到底同学四年,感情真不是假的。宁檬告诉诸航,顾晨在装修公寓,已经向她求婚了,没有什么意外,明年秋天结婚照。
“哇,你终于嫁出去啦,不会再祸害这个社会了。”诸航扮了个鬼脸。“把成流氓真的放下了?”
宁檬幽幽地笑了笑:“也是经历了不少起伏,才终于感悟了。他不是我的那盘菜。”
“小艾怎样?”
“听说怀孕了。”
“怎么可以听说,在确定。怀孕可是大事。”
两人出了餐厅,就往驰骋公司奔。在总台登记时,电梯门一响,马帅走了出来。诸航举起手,笑着招呼。
马帅盯,盯,再盯。确定自己没看错,气呼呼地冲过来:“我的律师正好要找你。”
“找我?”诸航指着自己的鼻子。
“起诉你抄袭我的创意。”
诸航呛得咳了起来:“什么创意?”
“《鸭妈妈寻子记》,是我当初建议你给儿童写一个寓教于乐的游戏,我还付了定金。”马帅真的肉痛,那款游戏在互联肉上多火呀,数以亿计的用户,还在持续上升中。儿童的潜在利益是挖掘不尽的,同款的玩具、童装、改编动漫呀,要是版权归驰骋公司所有,驰骋的股价,声誉又上一大台阶。
诸航这才听懂,让宁檬先上去看小艾,她和这匹很帅的马磨叽一会儿。“马总是付了定金呢,也确实给了我建议。我赔偿。”
“我提出的赔偿是天价的。”
诸航耸耸肩:“我现在是一无业游民,穷人!你提吧,我不怕。”现在,狠的可是杨白劳,黄世仁靠边去。
马帅两眼竖起,看得诸航心里发毛:“你要打什么坏主意?”
“我可以不要求你赔偿,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
“来驰骋做总工,待遇优厚,年底参与分红。”
呃?听着像是不错呢!“可是我……这个人坐不住,这种朝九晚五的上班时间,我没办法遵守。还有,我家小首长小,偶尔我要带在身边。”
马帅沉吟了下:“你的上班时间由你掌握,我不作任何要求,小首长随时都可以来公司,但是,你每年至少给驰骋写一个游戏。”
很划算呢,先做着试试。诸航眉开眼笔,举起手,与马帅击掌:“成交!”
马帅瞬间进入了角色:“咳,咳,诸总工,老年人的游戏市场一直没有开发,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诸航晕倒,老年人市场?这匹马失控了。
工作轻易地解决了,这是个好消息,应该和首长分享下。
诸航抱着帆帆出了门,时间早,两人先去逛了趟商场,买了两袋东西,休闲地在西点屋喝下午茶。帆帆吃了一大块三明治,开心得像个小门童,朝每一个进来的顾客都笑嘻嘻。吃完,两人打车去绍华办公室。下了车,对着庄严肃穆的大楼,诸航突然觉得有点举步艰难。
一大一小,牵着手,在门口晃了几个来回。阳光明晃晃的,又没个树荫遮着,出去办事的韦政委五十米外就发现了目标。
“诸中校,怎么不进去呀?他乐呵呵地抱起帆帆,用硬硬的胡茬蹭帆帆。
诸航汗颜,她现在是一“叛徒”,不是中校。讪讪地抓抓头:“不知首长在不在,来前也没有联系”。
“应该在的,”韦政委陪着诸航去门岗登记,诸航迟疑不决,不知要不要上楼,还没想清楚,电梯从上面下来了,门一打开,卓明和两位穿着大校制服的男子从里面出来
“爷爷!”帆帆补韦政委的胡茬戳得小嘴撅得高高的,看到卓明像看见了救星,小手一张,要卓明抱。
两位大校连忙和卓明道明,卓明抱过帆帆,凌厉地扫了诸航一眼。
诸航把纸袋背在身后,对着卓明嬉皮笑脸。韦政委觉得好想笑,当着卓明的在,又不能笑,忍得脸都变形了。
电梯停下。“先去我那。”卓明出声了。诸航缩回迈了半步的脚,向韦政委摆了手,问卓明:“有冰淇淋吃吗,爸?”
“别以为喊我一声爸,我就会原谅你,告诉你,行不通!”卓明脸上的寒霜,罩得严严实实。
“我都被处分了,还这么计较,心眼真小。”诸航嘀咕。
“你犯的是原则错识。”卓明厉声斥责。
诸航识趣地闭上嘴,乖乖跟在卓明的身后。卓明关上办公室的门,找出纸和笔给帆帆画画玩,然后转过身,咄咄逼人地瞪着诸航。
真是差别待遇,诸航有意见。
“你有反省自己的行为吗?”卓明问道。
诸航高声回答:“有,我对首长不够信任,才让黑客组织有机可乘。”所以心里面尽管委屈至极,她也认了。
卓明闭上眼睛:“只有这些?”
诸航纳闷了,其他她没干什么呀!
“为什么要去代孕?”卓明倏地睁开眼睛,两道寒光射向诸航。
“那个……”首长不是都解释过了吗,诸航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你心里面可能觉得自己很仗义、很朋友,虽然对方利用了你,但你问心无愧!”
她是这么想的。
“可是你必须承认,这将是你人生中一个很大的污点。”卓明音量上升了一个高度。
诸航笑了:“用一个污点,换到首长和帆帆,值了。”
卓明指尖直抖,他在对牛弹琴吗!重重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航航,爸爸很心疼,你是这么活泼而又聪慧,如果遇到的人不是绍华,将会怎样?社会不是像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在你目光达不到的地方,它是黑暗的、可怕的。”
大首长原来是在气她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任,他没有把她当媳妇,而是视作自己的孩子。“爸爸,我错了。”诸航是真的后悔了。如果和首长有缘。曲曲折折。终有一天会遇见。以清新阳光的姿态出现,而不是像一颗陨石突地砸在首长面前,他们的相爱也许会顺畅很多。
“还是年轻呀,成熟不是三言两语教得会的,要受过许多挫折才会懂得。慢慢来,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诸航郑重点头。
“新工作开始了吗?”
诸航一怔,大首长有千里眼,咋知道她找到工作了。
“从幕前退守到幕后,这样不太引人注目,保密性高,相对安全,绍华的压力也会小些。”
诸航越听越糊涂,这说得是谁呀?
“绍华还没和你谈?”卓明看出诸航的疑惑。
外面有人轻轻敲门,安静画画的帆帆腾地跳出来,颠颠地跑去开门。“爸爸!”他咯咯笑了,抱着卓绍华的两条腿。卓绍华紧张地看向诸航,她在笑,他悄悄舒了口气。
“秘书说有紧要公文送给您过目。诸航、帆帆,我们下去吧”
诸航窘得忙站好,把纸袋揉得哗啦啦响,眼睛慌乱得不知看向哪里。
卓绍华镇定地抱起帆帆:“帆帆,和爷爷说再见。”
电梯内,“我听韦政委说你们来了,就过去看看。”卓绍华说道。
气氛有点古怪,不过,不是硬邦邦的,反而像甜蜜。
一进办公室,诸航把纸袋放在沙发上,从其中一个里取出一只台灯,她走到桌边,扯下桌上那盏台灯的插头,再插上新台灯的插头,柔和的光洒了一桌。台灯是银灰色的,造型夸张得像外太空的产品,上面还贴着一张大头贴,她和帆帆笑得嘴巴长得大大的,估计里面的扁桃体都看得清楚。
卓绍华嘴角这次抽得像痉挛。
“这盏用太久,该换换了。”她从秘书那里要了只盒子,把台灯装上,小心地塞进文件柜的最下面。抬起头看他时,略略有些难为情。
短暂的静默中,他的心,慢慢柔了、暖了。那感觉很细腻,但是很清晰,也久违了。
三人坐车回家,还有一小站路时,他让小喻停车,说要散会步。阳光的余温还没散尽,散步的人很少。走了一会儿。帆帆和诸航就一头的汗。对街,停着一辆冰淇淋车,店主摇着一把大大的蒲扇,有一声没一声地吆喝。
“冰淇淋!”帆帆和诸航一起舔了舔嘴唇,两眼放光。
“站在这别动。”卓绍华看了看左右的车流,不算太急,他飞快地跑过去,买了两支冰淇淋。
高大英俊的男人,一手香草冰淇淋,一手草莓冰淇淋。这时,车多了起来,他快速穿过马路,不管如何身形矫捷,都有点儿狼狈逃窜的感觉。
如此这般自毁形象,只是为了两支冰淇淋……
咫尺之遥,看得清首长幽深的眸,分明有墨色有翻涌,她小小的身影在其中,随潮起潮落。蓦地想起很久前的一个夜晚,她被成纬欺负,他带她去射击场打枪玩,上车时,她的腿有点麻,他蹲下来,轻柔地为她按摩……似乎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一件件叠起来,才发觉他是这般宠溺她。
吃了一嘴的甜腻,回到家,诸航拉着帆帆先去洗脸,手里的纸袋让卓绍华拿进卧室。卓绍华随手放着桌上,纸袋倒了,一盘碟从里面滑了出来。桌绍华拿起来一看,是他喜欢的一位美国乡村音乐歌手的专辑,他再往纸袋里看看,呃,是男式内裤,还有字条,上面写着他常用的牌子和尺码。
院子里,诸航和帆帆甩着湿淋淋的手,在追逐嬉戏,笑声带走了八月最后一丝炎热。
这个晚上,诸航给帆帆讲的故事是《三只小猪盖房子》,她讲得很生动,帆帆问了许多奇奇怪怪的问题,诸航的回答也是有别于常人思维的。应该在书房里忙碌的卓绍华,却站在走廊下。帆帆不像以前那么乖得让人心疼,坏坏的天性又渐渐显露出来,因为诸航回来了。任何人都无法替代诸航给帆帆的爱。
月亮扯过一片云,将满身的清辉掩在其间,夜风若有若无。卧室里的灯熄了,两人应该睡下了,他仍站着,舍不得离开。
“首长?”诸航看到映在窗帘上的身影,开门出来。
他不说话,向她走去。
诸航来不及看清他的表情,就突然被拉至他温暖的怀中,鼻腔中满满都是他的呼吸,他低了头,凑近她的耳,唇齿触到她的耳郭,低语:“你问过我,如果佳汐和你同时出现在我面前,我会选择谁。”
是的,在天目湖她问过,答案,她已自己找到了。
“我会选择佳汐。”
她呆若木鸡。
“和佳汐在一起,真心地付出,用心地对待,当意外发生时,我会安然地继续生活下去。人与人的缘分有长有短,这是上天的安排,非人力所能控制。在缘分到来时,没留下任何遗憾,就已足够。可是,和你一起,真心地付去,用心地对待,当意外出现,我却做不到冷静、从容,仿佛生命被抽空,好像没有了明天,没有了意义。黑夜漫长,前所未有的孤单、寂寞令我窒息……”
“不要说了,首长!”她捂住了他的嘴,脸颊上已是潮湿一片。她听到了首长最最深情的表白,虽然他没说“爱”。是她无知、她笨,逼着首长说出这番不像首长会说的话。
要什么样的回应才恰当,似乎,只有……“首长,吻我!”她在他怀中颤栗,眼神固执而又较真。
他俯下头,并没有吻上她的唇,而是哑声问道:“诸航,这是哪里?”
她愣了下,回道:“我的家!”
“我是谁?”
“首长”
沉默……
“老公!”
她一向聪明:“我爱的男人,深爱的。”特意强调了下定语,心甘情愿地交出自己的心。不是对佳汐的仗义,不是为了给帆帆一个完整的家,不是为这为那,她留下,只有一个理由,她爱他,想和他一起,一生,一世!
卓绍华眸光一沉,慢慢地贴近,噙住她等待已久的唇,闭上眼睛,辔细描摹,缓缓刻画,她的柔软,她的俏皮,她的清甜,与记忆一一重叠,丝毫没收有任何改变。
在他的唇舌纠缠之下,诸航呼吸渐渐紊乱,两只手在他宽厚的背上游走,从脊肩到腰际,,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缓缓向下,向前,落至他的腰间。
他睁开眼睛,像是迟疑了下,其实是在分析形势,然后,他果断地抱起她,向客哀悼走去。穿过草木,迈上台阶,他没有开灯,甚至都没拉窗帘,月光钻出云层,为房间照进一室皎洁。
他将她平放在床上,几乎是忙乱地除去了两人身上的衣衫。终于,没有一丝阻挡地将她而拥入了怀中。他握住她的腰,一个接一个的吻,绵密灼热地落下来。她的身体瞬间被点燃了,在融合的那一刻,他们都不由地颤抖了下。这么久以来,思念一直被抑制着,原来是这么烫,这么狂。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已被彼此填满,美妙得难以言传。
她身上的每一处凹凸,都和他严丝合缝,他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她,纵横起身躯,带着她驰骋、飞翔。
汗水,濡湿了夜,喘息,让心更加贴近。
晨光淡淡。
卓绍华没怎么睡,就闭了会眼,但一点也不觉得倦。他静静地凝视着怀中熟睡的诸航,她的眉,她的眼,她清瘦的小脸,她不太听话的头发。他笑了,温柔又满足。
“早!”诸航一睁开眼,就看到卓绍华赤裸的上身,羞赧地咕哝了声,把眼睛又闭上,没有动弹。不想起床,她要多赖一会儿。和首长久别重适,应该没人会有意见。
“怎么不叫首长了?”
他笑着调侃。
“我以后要叫你老公,我转业了,你不是我的首长。”她在被下俏皮地在他掌心里面画着圈。
“从职务上讲,我还是你的首长。你现在是网络奇兵的安全顾问,军衔中校。韦政委过几天会通知你。但是,这份工作比你以前接触的工作保密性都要强,你要有思想准备。”他皱了皱了眉头,记得她说不喜欢自己的工作,对家人、对朋友都不能敞开心怀说话,什么都要保密。他后来想想,她的话也有道理。对于她这么开朗活跃的性情,这份工作确是太沉重。
啊,这就是大首长说的幕前到幕后的新工作。“首长,为什么,我不是犯了错吗?”
他顿了顿,说道:“经过这次事件,领导们觉得我们有着奇异的默契,如果你做我的助手,将成为网络奇兵的坚实力量。但要是你有不同的想法,我支持你。”
首长他永远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他给了我整片的星空
好让我自由地去来
我知道我享有的
是一份深沉宽广的爱
在快乐的角落里
才能从容地写诗流泪
而日耀的园中
他将我栽成一株
恣意生长的蔷薇
而我的幸福还不止如此
在他强壮温柔的护翼下
我知道我很知道啊
我是一个
受纵容的女子
才能从容地写诗流泪
而日耀的园中
他将我栽成一株
恣意生长的蔷薇
而我的幸福还不止如此
在他壮温柔的护翼下
我知道我很知道啊
我是一个
受纵容的女子
鼻子发酸,有落泪的冲动。她缓缓坐想,直视着他:“首长,以后,请尽管对我严格要求。”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怎么办,昨天,我答应了进驰骋公司做工程师。”
“挺好的。有一个这么张扬的职业做掩护,你更安全。工作时间是自由的吗?”
“马总说由我自己掌控。首长,做你的助手,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秘密了?”
“你想要么?”
她把脑袋埋进他怀中:“知道首长对我隐瞒、说谎,那一刻,很难受,可是体会到首长的苦心之后,又特别开心。但还是不愿让首长独自承受太多,我想和首长分担所有。”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知道了。”
“佳晖现在怎样?”怎么能忘记这个人物呢,不过,现在也没那么恨,只觉得她非常悲剧,那般聪明,却做了人家的棋子。
“回杭州老家了。”失去了工作,判处两年徒刑,缓期一年执行。她妈妈来北京带她回家去,说家里花田缺人手,现在好了。他去送行,买了礼物,仅此而已。他对诸航说过,佳晖有事找他帮忙,他会尽力,佳晖的人生怎么走,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和他无关。
诸航没有追问,两个人安静地相拥着。
一记开门的重响,紧接着,帆帆带着哭腔的喊叫:唐婶
两个人迅速跳下床,穿上衣服,冲了出去。
帆帆扁开的嘴巴缓缓合扰,眨眨眼,脆声问道:“爸爸、妈妈,你们躲在里面干什么了?”
唐婶在院中晾衣服,一个勤务兵在扫院子,小喻在擦洗汽车。三个人假装忙得都抬不起头,没时间看客房前那两人是副什么表情。
那是晚夏的一个清晨,树木浓绿,花香四溢。
唐嫂说天气真好,我们的小帆帆马上又要过生日了。
帆帆生日这天,一家三口开车去效外野餐。在树下摊开桌布,摆上吃的。卓绍华拿着相机,给诸航和帆帆拍了许多照片。
“爸爸,我也给你和妈妈拍一张!”
他稍微给帆帆示范了下相机的使用方法,帆帆就懂了。他揽住诸航的腰,笔直地站着。诸航手指朝天空一竖,首长,那是什么?他抬起头,诸航身子一转,扑上他,俏皮地挠他痒痒,他先是忍,然后是闷笑,最后是大笑。
帆帆拍下了这张照片,事后,他翻看,一愣,他从未像这样笑过,仿佛敞开了所有的心扉。
隔天,接到成功的电话。
他带诸航去医院做了下体检,比回来时,她稍稍长了点肉,但还是太瘦,他不放心。
“身体没有问题,是心理。在特罗姆瑟时,压力太大,神经紧绷,超出了身体的承受范围,吸收系统就异常。慢慢来吧,会胖的。”成功安慰道。
卓绍华挂了电话,走进书房。诸航坐在电脑前,在拟一份驰骋的工作计划。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笑容像春天,蓬蓬勃勃。
他拉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握着她的手。再慧黠再沉着,到底只有二十五岁,突然遇到那样的状况,她会害怕、会恐惧,不知那样的日子会多久,她还能不能回到他和帆帆的身边。表面上她掩饰得很好,内心却无法说谎。
还好,那都是过去了。
“诸航,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为……什么?”首长的神情很认真呢!
他把他拉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吻吻她的脸颊:“你不觉得你怀帆帆,缺了某个环节,我也错过了许多。这很遗憾,我们应该补上。”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呢,诸航玩着卓绍华衬衫纽扣,迟疑地问:“真的要……吗?”
“我很想要,但你现在的身体有点弱,你先得把自己养结实点。”
想到那个环节,诸航害羞了。
甜美的日子,像春光飞逝。帆帆四周岁了,上幼儿园中班,他的画这一年在国内幼儿园组绘画比赛里拿了个金奖。老师说,就是放在少年组里评选,也在前三甲。帆帆收到了许多生日礼物,卓绍华问他有什么生日愿望。他说想去香山画红叶。
于是,诸航和卓绍华在这一天把时间都腾出来了。
上车前,帆帆问诸航:“妈妈,去香山要开很久的车,你要先上趟洗手间吗?”
诸航点点头,帆帆牵住她的和,提醒她慢点,不然小妹妹又会提意见。
“妈妈现在是不是很丑?”诸航低下头,她的肚子上再一次倒扣上一只“锅”。怀孕六月,这只“锅”还不算大,但诸航觉得比怀帆帆时辛苦。去产检,顾晨给她做b超,成功在旁边直撇嘴,瞧这胎位,横着,一看就是只不安份的小小猪。握着她的手的卓绍华,俊眸眸地晶亮。
“我妈妈最漂亮了,宁檬阿姨有点丑。”帆帆老道地评论。
宁檬是奉子成婚,很匆忙呢,最悲催的是,她从一怀孕,就长了一脸的妊娠斑,什么样的化妆品都盖不掉,等于在脸上贴了张小广告。结婚那天,宁檬把自己关在化妆间,不肯出去见宾客。顾晨哄了很久,她才勉强答应出去,一直低着头,,像是很羞涩。
诸航和小艾在下面不厚道的笑个不停,小艾生了个小男生,胖了不少,拽着诸航,大谈特谈育儿经。
成功也准备结婚了,不过,有点阻碍,阻碍来自单惟一的哥哥。据说两人之音有过节,而单惟一非常在意哥哥。成功说起未来的大舅子,都是咬牙切齿。不过,他怕啥,最多也来一个奉子成婚吧!
似乎,身边的每个人都过得不错。
有一天,网络奇兵收到了一份联合国网络维和部队的文件,关于西蒙那个黑客组织的,说在一次行动时,他们不慎留下了点痕迹,希望各国联合起来打击这个黑客组织。沿着那点痕迹找过去,半途中就被拦阻了,卓绍华说好强的防护,诸航没有出声,默默走了出去。
晚上回家,两人躺下时,他轻声问了句,是他吗?
她深吸一口气,“嗯”了声。是周师兄,他没有消沉,变得更强大,是因为她的宣战吗?这样子也好,不算是个悲剧。
卓绍华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诸航,在动呢?”他感觉到一股神奇的力量撞向他的掌心。
那时,她怀孕四月,第一次胎动。
上完洗手间出来,她看到卓绍华在接电话。她先上车坐好,帆帆在她旁边,翻着一本书。帆帆已经认得两千多个字了,一般的阅读没问题。
“是妈妈,问问你情况。”卓绍华上了车。
她笑,得知她怀的是女孩,不知触动了欧灿的哪根神经,突然变得非常热心,每天都要查几遍,说要向卓明汇报。诸盈也很开心,连着长假和年假,骆佳良带着她去丽江旅行了。晏南飞一年内回了两趟北京,每次待一周,就住在四合院,但他仍然不提回国定居的事,一直独身。
卓阳向从前一样四处漂泊,很少遇见。欧灿也不提她了,她和晏南飞那段婚姻,也好像随着日子一点点飘散了。
浩荡的秋风夹着秋日气息迎面吹来,街市飞速地后退,诸航将头靠在椅北上,任头发将风吹得飞扬起来。
他们避开了游人,拐上一条小道,那里一片柿子林,旁边有一条弃用的火车轨道。抬起头,眺望香山,枫红似火。一阵风吹过,像晚秋的阵雨,柿子树的树叶片片飘落。
帆帆是个艺术男,看得眼眨都不眨。
诸航有点累,倚着一棵树休息,轻轻拍下“锅”,里面立刻就有了回应。卓绍华一手揽着她,一手牵着帆帆,沿着轨道往前走。
“爸爸,那是蓝天,这是香山。”帆帆举起小手,指点着。然后低头看着轨道:“这是什么?”
“铁轨!”
“通向哪里?”
“远方”!
“远方是个城市吗?”
“不,远方是明天!”
“明天?”帆帆乌黑的眼珠转个不停,他不太明白。
终有一天,帆帆会明白的,明天仿佛很近,却如远方,无法预测会有什么在等着你,或是平淡无奇,或是惊心动魄。诸航偏过头,看向身边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俊帅如星辰,有他们的相伴,她的明天必然是璀璨的!
“傻笑什么?”趁着帆帆思考中,卓绍华轻吻着她的唇。
“首长,阳光真好!”她眯起眼。
这是深秋的阳光呢,一如他们初见时,很浅很远…
(全文完)
番外第一次
01
那个晚上,下雾了。霓虹灯艰难地穿过浓雾,把光线染成了五彩。隔着车玻璃,什么也看不清楚,诸航只觉得马路越来越空旷,人烟越来越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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