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侄们此刻还在迷迷糊糊地睡着,只有头上落着灰纱看不真切脸的青年和早早的起来诵经的归雪拿了些香客们带上来的面食来送送遏苦。
“归雪,我走之后,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看着凤凰知道吗?”
“好,遏苦师叔请尽管放心。”
简短地两句交流后,一身黑色厚重僧袍的遏苦就在归雪的注视下一步步地往山下去了,而归雪转过身的时候,还恰好发现遏苦师傅口中的凤凰施主正安静地站在自己的身后。
“闻……闻施主,那我们回去吧。”
不用看见凤凰施主的那张脸,归雪的心理压力顿时少了不少,但他心里始终记着遏苦对他的嘱托,所以对待这位凤凰施主的态度简直就和捧着一块易碎的雪似的,连大声说话都不太敢,生怕他就被自己惊着哪儿碰到哪儿了,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好,走吧。”
这般回答着抬手摸了摸眼前小和尚光秃秃的头顶,等终于看不到遏苦离开的背影了,一身白衣的凤凰也终于肯收回自己的视线了,而在一起走回去的时候,他还和归雪态度很友善地聊了两句。
“您后来找到自己的花了吗?”归雪小声地问了一句。
“……没有,我还在找。”青年淡淡地回答。
“也许等到春天会比较容易找到,其实不用太着急的。”归雪又安慰了一句。
“恩,我尽量不着急。”
听青年这温吞却又固执的口气总让人觉得他有些一本正经的可爱,被他完全尽量不起来的着急所感染得忍不住笑起来的归雪,又看了看他比之前身体好转了不少的样子也跟着放下心来,他心里想着等回去之后也许他该和厨房的师兄们说说,给凤凰施主做些好吃的素斋补补身体,不要老是这么一碗清茶度一日,看着便越来越瘦,就算是棵原本再枝繁叶茂的树那也是会渐渐地枯萎的啊……
小和尚的好心凤凰并不知晓,事实上他在这间寺院中避世的安生日子很快就要终止,山下的俗事纷扰没打算现在就放过他,而当遏苦离开后两周的某个傍晚的时候,两辆碾过雪地留下一排排脏污车轮痕迹的越野车就停在了官山寺的门口。
“请问……施主们找谁?”
远远地看见一群穿着现代化的男男女女朝这里走过来,恰好在门口扫雪的归雪一下子愣住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挡在寺院门口皱着眉问了一句,而这群人中打头的一个漂亮女人只娇滴滴地笑了起来,又拿涂着艳丽指甲油的尖锐手指很没礼貌地戳了戳归雪的小脑瓜开口道,
“小秃驴,我们是地植办的人,专程到你这里来找人的,你们这庙里是不是有个菩提树的类植体人类?”
被女人的手指戳得头皮就是一疼,一向好脾气的归雪冷下脸离这些行为粗鄙吵闹的人稍微远一点,又拿着手里的笤帚故意扫了扫雪才口气硬邦邦地回答道,
“我不知道什么地植办,什么类……也不知道,我们这庙里只有牡丹花,芍药花,松树,柏树,没有什么菩提——”
话到嘴边不知道怎么停住了,因为归雪忽然想起来庙里的菩提树指的到底是谁了,可不就是他刚刚才离开的遏苦师叔吗?
而这般想着,皱起眉头的归雪刚思索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时,那被他呛了一句的女人倒是不悦地冷笑了一下,又转过头冲身旁的几个男人似笑非笑着嘲讽道,
“这破庙的臭和尚架子倒是大,我们这些政府过来的人都不接待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是这两个也是五树,带着去找其他五树六花的几率会变大,可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个糖棕不就是废物吗,特别找过来也没什么用,还要废那么多油一路上带着……”
“唉,玫姐你不要这么说,我来和小师傅亲自沟通吧好吧?别搞得我们和黑社会一样呀,这样不好不好……”
后头一个带着薄片眼镜,一脸精明相的男人有些无奈地开了口,他口中的玫姐闻言冷哼了一声抬脚走开了,接着又在边上看着那一贯狡诈的男人慢吞吞地走到归雪的边上,满面笑容地蹲下来搓了搓自己冻得发红的手道,
“阿弥陀佛呀,小师傅,我们可真是来找你师叔好好谈事的,你师叔是叫遏苦对吧?你去告诉他,我们是地植办总部探发科的,今年咱们单位里有个特别的大项目就是要找到传说中的五树六花和神树,这五树中的糖棕先生现在正在我们车里呢,我们手上有萧骜先生的大量手稿和部分绘制地图,是真的做了精心的准——”
口中絮絮叨叨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就感觉到被他抓着一只手,一脸抗拒的归雪被一个悄无声息出现在庙门口的白色身影拉到了自己身后,而当下就是一惊又集体站直了身体,这一行人统统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自然是各个脸上都带着点错愕。
“麻烦不要在这种地方太过吵闹。”
隔着一层灰色头纱发出的声音很冷漠,白衣长发的青年面容看不太真切,但这一身打扮应该就是庙里带发修行的僧人了,而立马就联想到那位传说留着长发却又是个和尚的菩提树遏苦,那先前就想当说客的男人立马故作恭敬地笑了起来,又怪模怪样地行了个礼道,
“哎哟,这位……就是遏苦师傅对吧?唉,久仰久仰啊,刚刚小师傅不太听话,我就和他随便说说道理……喂,小张,去把车里的糖棕先生也带出来吧,正好我们一起进庙和遏苦师傅聊聊,真希望能赶紧有杯香茶喝一喝啊,这鬼天气真是累死了……”
自顾自地下了安排又要往庙里喘,男人这一副自来熟的不要脸样子搞得归雪气的发抖,但是又实在无可奈何。
他此刻多希望遏苦师叔能真的在这里,哪怕是赶紧一树枝把这些嗓门又大又吵很没礼貌的人打一顿也好。
而他正这般心想着的时候,他忽然就看见这些人脚底下的雪地里窜出了一些细嫩的柔软枝条,先是如绳索一般套住了这些家伙的脚把他们集体摔倒在了地上,又在慢吞吞地给了那先前大声聒噪的一男一女两下戒尺一样的抽打后堪堪停了下来。
“庙里的规矩,大声喊叫,罚两戒尺。”
在官山寺住了有大半年的青年比谁都要清楚这些小和尚们每天要读的戒律,因为每天早上他几乎都要看见苦巴巴抱着戒尺求师傅师傅饶命的小僧人规规矩矩地去香堂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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