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彻有些尴尬,挥了挥手。「得了,你知道就好。」
「我一定安排一个让您满意的结果。」
两人继续密谈,没多久后达成协议,谈话也结束。
对方站起身,一头青丝美丽地波动着,伴随着高挑的身影一块消失在门外。
风彻闭上眼,按下对讲机,叫来女子继续给他「马一下」。
按摩真是一件舒服的事,他一个月至少要来这里一次上孚受个令他全身通体舒畅的按摩。
按摩女郎用她那冰凉的玉手摩搓着他的肌肤,轻轻为他揉捏着臂膀的同时,也用着嗲声嗲气的娇媚嗓音问道。
「先生酱鸭(这样压)好吗?」
「酱鸭好。」他发出满足的叹息。
「酿压(那样压)呢?」
「不,酱鸭好,酱鸭全身最──好。」
噢天堂!真是天堂!女人的手,温香玉滑,莫怪古人以「柔荑」来形容女人的手,摸在身上,爽在心坎。
「嗯……你技术不错,好样的……」
「多谢先生夸奖,我还有一招绝技,从没使出过,您要不要试试?」
闭着眼,他语气慵懒。「如果你表现得好,有赏。」
「放心,我一定让您欲仙欲死,呵呵──」
?!
一声惊悚的骨头声,来自於他被扳起的双腿。
「哇哇──你做什么?!」
毫无预警地,女子一个屁股坐在他腰上,而他的两只腿也被硬生生地往上扳起,这是一个高难度又痛苦的姿势。
「你一定没做过瑜伽对不对?」应採宓笑嘻嘻地问,那异常温柔的笑语,令风彻心底直发毛。
「你──怎么──会在──这里?」风彻惊讶於她出现的同时,还冷汗直冒地听着自己骨头发出的??声,别说叫不出声音来,连要说话都很困难。
「大爷您跑到这里来爽快,小女子身为记者怎能不跟来呢?」那语气中的威胁味儿可十足了,还难掩怒气沖沖。
适才她见到一名长发飘逸的女子从vip室走出来,虽然只看到背影,但光看那如瀑的长发,就能想像那女人有多美,瞪得她妒火中烧。这个大色狼,还说要追她,却背着她跑到这里做全套!
一想到这里,她的火气更大了!
「放心,我除了会炒菜扫地洗衣服,马杀鸡的功力也是一流,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技术吧,呵呵!」
??──
「会──死──人──的!」他的俊脸早已歪得不成人形。
「放心,我绝对会让你欲仙欲「死」,看我的夺命剪刀脚,喝!」
「不不──救──救人喔!」
※※※
惨了!惨了!惨了!她又迟到了!
昨晚赌气不理风彻,却自己生了一晚的闷气,辗转反侧,害得今早爬不起来。
应採宓十万火急地赶到电视台,眼看快赶不上今早的会议了,待会儿铁定要被杜芝蓉总编扒掉一层皮。
新闻台为了随时掌握大新闻及报导最新的动态,总编辑常会召开不定时会议,召集所有记者,整合每个人的任务,主要是为了立即做出一个完整且即时的报导。自家做出的新闻节目是否创新又符合观众口味,总编辑是一个关键的角色。
为了不与其他电视台太雷同,也为了展示自家新闻的特色,这时候在会议上的沟通就很重要。
偏偏,应採宓又迟到了!
当她面对杜芝蓉那张绿脸时,只能傻傻地笑着。
「早安,呵呵……」
「已经快中午了。」杜芝蓉一字一字缓缓地提醒。
「喔,午安……」
杜芝蓉的脸快变成黑色的了,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砍杀好几次。
「应採宓,如果你对记者这份工作没有认同感的话,我很乐意为你写一封辞职信。」
她心一惊,呐呐地道:「我下次不敢了。」
「你还有下次?」
「不不,我是说……没有下次了。」她的头压得更低了。
「记者个人下班之后的私人行动,我从来不过问,也不干涉,除非影响到白天的工作。我最近听到一个传言,是关於你的夜生活。」
她身子微微一震。老天,不会吧?已经传到总编的耳朵里?!
杜芝蓉的语气比先前更为严肃而威胁。「关於你的谣言可真不简单,有人说你每天晚上兼差打工,也有人说你迷上酒店牛郎。」
「总编,你听到的都不是真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应採宓忙解释,还举手发誓。
杜芝蓉嘴角一弯,笑意盈盈的脸上带着嘲讽。
「那么你倒是说说,到底是在忙什么大事业,以至於每天顶着两团黑眼圈来上班?」
如果能说,她早就说了,但是她又答应过风彻保守祕密,只能愧疚地低头。
「对不起……我还不能说。」随后又兴奋地抬起头说道:「不过总编放心,一旦时机到了,我一定会说的,我现在正在偷偷进行一个大企划喔。」
「你口口声声强调独家,听起来似乎很不得了?」
「是呀是呀,真的不得了,绝对是独家,一定会创下更高的收视率。」
「这么说来,我刚才责备你就不对了,应该好好夸奖你一番才是。」
「也没什么啦,这是身为记者应有的责任嘛!」她不好意思地笑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又想拿独家新闻来搪塞!」
杜总编的暴怒吓得她忙噤声,劈哩啪啦喷来的口水快把她给淹没了,应採宓只觉得委屈。
「真的……是独家新闻嘛……」
「你还敢说!」
看来又免不了被狠狠刮一顿了,应採宓知道这顿骂若不到一个小时是不会停的,真后悔没有带耳塞过来。
这一顿责骂大声得连门外都听得到,两人没注意到一位翩翩美男子正朝她们走来,直到那俊朗英挺的身影立在前方,杜芝蓉母老虎发威似的气势,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瞬间成了喜羞交加的小女人。
「官先生,您怎么来了?」杜芝蓉娇柔地轻问。
应採宓好奇地盯着杜芝蓉判若两人的表情。是谁如此神通广大,可以把母老虎变成小绵羊?
她回过头,见到了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貌,斯文冷峻的眉宇间,昂藏着魅力逼人的锐利气势,看似儒雅的气度,却又有着桀骛不驯的狂狷气息。
这男人,就是传言中的官总监?
应採宓当了三年的记者,始终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窥见其貌,也不免为那俊美的外表而瞠目结舌。
官青痕一对放电的星眸,落在杜芝蓉羞涩的脸上。
「杜总编,她的确在进行一项大企划,并没有胡说。」
「啊……您是说……」
「应小姐是奉了我的命令,祕密进行一项採访工作,你别怪她。」
不只杜芝蓉惊讶,连应採宓也惊异不已,官总监竟然为她说话?
「原来如此,那我……真是错怪她了。」
「不怪你,因为这是机密,是吧?」
官青痕带笑的眼改看向应採宓,以眼示意,她连忙点头道:「是、是的。」
「她奉您的命令,我一点也不知情,挺令人意外的呢!」
在讶异的同时,杜芝蓉不禁狐疑,应採宓这丫头,哪来的福气和能耐,居然能让官先生亲自下令指派工作?而且不管是头条新闻、祕辛或独家报导,都得经过她审核不是吗?她是总编辑啊!
只消一眼,官青痕便看出了杜芝蓉心中的吃味。
「我正打算亲自来告诉你这件事,毕竟没有能干的你,新闻部就没有今日的成就,我一向很看重你。」
杜芝蓉连忙谦虚地接口。「我只是尽我的本分,能为您效力是我的荣幸。」
应採宓偷偷瞄了杜总编红若桃花的脸庞一眼,这也难怪,少有女人见到官青痕总监不会脸红的,即使人家已是有妇之夫,魅力依然不减。
俊美无俦的官青痕是电视台的总监,还是电视台的名人,全身上下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一头长发,俊美中又带着一种神祕的气息。
他所管辖的部门很多,新闻部只是其中一个罢了,由於他俊美的外貌比明星还出色,私底下偷偷爱慕他的人不少,杜芝蓉就是其中之一,尽管人家官总监已经有位如花似玉的妻子,女人们对他爱慕的程度依然不减。
据说当官总监娶了美娇娘时,杜总编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呢,瞧杜总编含羞带怯的模样,平日的伶牙俐齿,一遇到官总监就变得结结巳巴,应採宓忍不住偷笑着。
好死不死地,她的窃笑又被杜芝蓉锐利地接收到,瞪了她一眼。应採宓连忙心虚地收起笑,眼睛再也不敢乱瞄。
唉,真是一物剋一物啊!
「杜总编辑。」
「啊?是!是!」杜芝蓉忙应着。
「我有事要跟你商量,可否到办公室等我?」
「好的,没问题,我这就去。」
官青痕的一番话轻易安抚了她,杜芝蓉乐得心花怒放,不疑有他地乖乖离去。
支开了杜芝蓉后,这里就只剩他俩,要谈什么就方便多了。
「如果我记得没错,应小姐待在新闻部已经三年,专门跑家庭休闲版的新闻是吧?」
「是的,总监。」她战战兢兢地回答,生怕有任何的不敬。
官青痕笑道:「你不用紧张,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找你的。」
「找我?」她不解地看着他。
「伺候那位大作家,辛苦你了。」
她不禁讶异。「您……知道这事?」
「风彻是出了名的排斥媒体,想不到在所有记者里,你竟然能突破难关接近他,真不简单。」
「谢谢总监的夸奖。」她好开心,辛苦了这一个月,从早累到晚,一直得不到上司一句讚美,原本她还很气馁的说,如今得到这迟来的鼓励,对她而言无疑是一剂强心针,而且是出自电视台总监之口耶!
「白天採访,晚上还得到他那儿当管家,这可不是平常人能负荷的工作量。」
「总监放心,我没问题,为了独家新闻,我一定使命必达。」她做出一个大力水手卜派的专属动作,表示自己还撑得住。
「人毕竟不比机器,就算是机器也需要休息,你最近的精神很差。」
他似乎对她的事情一清二楚,应採宓禁不住好奇。
「请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昨天我和风彻见过面了。」
他们见过面?怪了,何时的事?她怎么不知道?风彻白天都在睡觉,不等到月亮昇起是不会起床的。
官青痕看出她的疑惑,带着浅浅笑意补充道:「在三温暖见的面。」
「喔,原来如此。」她了然地点着头,不一会儿又顿住。
在三温暖?难不成那个长发的背影是官总监?
「从明天开始,你可以暂时不用来电视台,我会告知杜总编,以长期出访的名义下一道命令。」
她呆愣住,不懂他的意思。
官青痕补充了一句。「这么一来,你可以好好休息,我也可以向『他』交代。」
她懂了,并试探性地问:「是『他』的意思?」
官青痕淡淡一笑,语意深长。「我派了那么多优秀的记者都无法接近他,而他却为了你主动找上我,可见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应採宓羞怯地低下头,心坎里甜甜的。原来那个大老粗也会关心她呀,为了她,还特地跟总监见面,只因为担心她累坏了。思及此不禁莞尔,两朵红云爬上她窃喜的双颊。
「关於这件事,我们得暂时保密。」
「是,总监放心,我很明白,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官青痕点头,临走时点了她一句话。「加油了,未来的女主播。」
「是……咦?」
她惊愕地抬眼,目送着官总监意味深长的微笑,直到那俊美的身影消失於长廊尽头。
他刚才说未来的女主播?她没听错吧?
应採宓惊喜得几乎想大叫,要不是还在电视台,她肯定会翻几个觔斗以示庆祝。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辛苦了这么久,总算要熬出头了,对了,今天下了班要好好庆祝,快把这件好消息告诉风彻。
一想到风彻,她差点忘了,这下子该怎么办!她误会了风彻,还以为他上三温暖找女人,昨天还把他当坐垫踩在脚底下蹂躏了好多次。
这下惨了!他一定气得不轻。
第八章
为了陪罪,她煮了一桌好丰盛的菜,全是他最爱吃的,除此之外还备了水果、甜点,以及他爱喝的冰镇莲子汤。
风彻沈着脸不说话,託她的福,他全身的骨头到现在都还在痛。
「别这样嘛是我不对,我给你陪罪好不好?」
她坐在他对面漾着无辜的笑容,一下子盛饭、一下子又是舀汤,还殷勤地为他挟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碗里,意图用食物弥补自己的罪过,只求他惠赐一个好脸色,因为她知道,只有在吃饭的时候,他的心情是最好的。
风彻冷冷睨了她一眼。想用食物收买他,没那么容易,虽然眼前的佳餚令他十指大动,不过就这么原谅她,岂不太便宜了她?
虽气,但饭照吃,他大口大口地嚼着,可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胃,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私底下正算计着该如何叫她陪罪。
吃完了饭,他沈默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像个大老爷似地跷着二郎腿,视她如无物,应採宓则像个谦卑的女奴跟在身边伺候他。
「喝茶。」她恭敬地端给他。
风彻将脸转向左边,不屑!
採宓不死心,忙跑到右边。
「吃西瓜。」谦卑地奉上一片去了籽的西瓜。
他的脸转向右边,不理!
她依旧不气馁,又跑回左边,像个小媳妇般乞求他展颜欢笑。
「别不理人家嘛,要怎么做你才肯消消气呢?」
「你说呢?」他冷哼。
瞧他垮着一张扑克脸,不管她如何讨好,硬是不给她好脸色,似是打定主意铁了心不理她。
要让那炽盛的火气消减下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对她而言是大胆的尝试,看来不使出法宝不行了。
滴溜溜的眼珠转了转,眼波妩媚流转,绽出娇美一笑,软玉温香的身子突地倾上前,送上一个香吻,给他一个好大的惊喜。
风彻整个人呆住!她的主动震住了他,当那软绵绵的芳唇贴上他时,恍如一股电流通过他全身,而那丁香小舌的进入,更是电得他四肢百骸热血沸腾,完全忘了思考。
她亲着那愣任的唇,吮着那僵任的舌,偷笑着他呆若木鸡的反应。向来对她毛手毛脚的大色鬼,一旦由主动成了被动,脑筋就变得不灵光了。
他的反应令她很有成就感,索性更加顽皮地挑逗他。
原本僵硬的唇,经过她火热的逗弄后,终於有了反应。
他是该继续生气的,但体内的渴望可不由他,炽盛的怒气一下子就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火气,什么叫身不由己,就像他这样。
风彻懊恼地暗斥一声,这女人的吻功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令他硬不下心肠,还得弃械投降。
呿!管他的,就吻个痛快吧!
他化被动为主动,与她激情纠缠,吻得浑然忘我且意乱情迷。
经过一个绵长而深情奉献的吻后,她隔开一点距离,好让有点缺氧的彼此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
「如何?这道甜点好吃吗?」她娇羞地问着,十足风情万种。
他的声音有些哑。「还可以。」
风彻舔着唇瓣,脸上难掩一丝尴尬,却还死要面子,故作不苟言笑。
天晓得,他真是喜欢得不得了!
「那……你不生气了?」她一对我见犹怜的美目瞅着他眨呀眨的,可真是诱惑人到家了。
「你再奉献一些,也许我可以考虑原谅你。」
应採宓禁不住噗哧一声,撒娇地往他胸口戳了一记。
「不准乘机吃豆腐。」说完,便迅速逃离这危险男人的怀抱,免得宠坏了他,老是百无禁忌地佔她便宜。
她太了解这男人了,动不动就擦枪走火。
风彻伸手想抓回她,可惜佳人儿逃得快,扑了个空。
他一脸懊恼地侧卧在沙发上,欲求不满的目光随着佳人曼妙的倩影移动,看她边哼着歌将碗盘端进厨房,接着走出来把餐桌擦拭乾净,并将椅子一一归位,像只快乐的小小鸟,动作轻巧而有韵律。待一切整理完毕,最后回到沙发上入座,慰劳自己一片西瓜,开心地吃起来,面对他一脸的郁卒,丝毫不受影响。
「你也吃呀!」她笑笑地催促着。
风彻心不甘情不愿地塞了一片西瓜在嘴巴里,怨怼的目光没一刻从她脸上离开过,甚至还盯着那咬着西瓜一开一合的樱桃小嘴。
那张引得他情热炽盛的可恶小嘴,竟还大剌剌地伸出小舌舔着唇瓣,害他铮实靡还艹约钙鞴隙嘉薹n饪省?
他现在的样子,就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满脸郁卒。
「别板着脸嘛!我帮你煽煽凉。」
这女人是在帮他搧凉,还是在煽风点火?明知他想要,却硬要死守着贞操,搞得他心浮气躁,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她似乎越来越能掌握他的情绪了,让他不得不开始检讨自己,深怕再这么下去,只有任她宰割的分。
若有所思地将那迷人的倩影深锁在黑瞳内,要引佳人入甕,得从长计议。他会让她明白,男人对锁定以久的女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思及此,嘴角缓缓勾起了诡谲的笑意。
应採宓笑道:「这才对嘛,笑一个多好,别跟西瓜还有自己过不去,吃完了还有喔──喂!你吃这么快干么?」
「我高兴。」
「留一块给我呀!」她差点忘了这人的食量有多么可怕,简直跟河马有得拚。
眼看西瓜就要被他扫光了,应採宓也不甘示弱,加入抢西瓜的竞赛中。
※※※
有了官总监撑腰,应採宓这下子可以大大方方地赖床了。
自从当风彻的管家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睡得如此饱足,足足睡了十二个小时呢,起床时已是下午三点钟。
跟往常一样,她先把要洗的衣物分门别类,放进洗衣机里设定好时间后,便出门採买三天分的食物。
风彻还在睡,她也不便吵醒他,决定自己到附近的超市添购一些民生必需品。
她穿了一件宽松的连身洋装,平日跑採访,必须注重门面,身上的装扮除了套装外不作第二种选择,如此才能衬托出记者专业的形象。
不过现在她可以轻轻松松的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这一袭淡雅的连身裙,採取百褶裙的设计,除了显示它的居家舒适之外,还衬托出轻盈秀气的美感,搭配她俏丽的短发刚刚好,再穿上一双凉鞋更是完美。
身处凉快的超市里,她一手勾着菜篮,一手拿着蔬菜放在鼻子前间着,一脸愉悦的表情,就像初为人妻一般。
「应採宓。」一道男音自她身后传来。
她纳闷地回头,好奇着是遇到哪位熟人了?
一位模样斯文的男子走上前,对於她这休闲的一面,眼底显露出不着痕迹的惊艳与欣赏。
应採宓看向来人,觉得好面熟喔!
「你是……」她有些迟疑地问。
「你忘了,我是杨崇汉。」
好耳熟的名字,不过她还是想不起来。
「杨崇汉……」她很努力地在头脑资料库里搜寻记忆。
「体育新闻部的。」他提醒。
「喔,」应採宓恍然大悟,忙道:「记得!记得!」
每次开会都坐在她旁边的杨崇汉,老实说她不太记得他的长相,一来是因为每次会议她都匆匆忙忙无暇他顾,二来是杨崇汉此时的打扮不同於在电视台工作时的样子。
「你戴了眼镜,我差点不认得了。」
「怕别人认出来,戴副眼镜较方便。」
「那是因为你是名体育主播嘛,不像我,就算走在路上跟人自我介绍,也没人想得起来。」
「过奖了,你住附近?」
「是呀。」
她回答之后才发现自己说得太顺口了,信义区的住宅可是很贵的,就算是租的,一间套房一个月起码也要两、三万,电视台的人都知道她穷得很,哪能住得起?但话一出口就收不回来了。
「可是我记得你不是住在永和?」
夭寿,他怎么这么了解呀?
「正好一位亲戚住在这附近,我去他那儿玩几天,你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为了掩饰自己的谎言,转移话题是最好的方法。
「我的公寓就在这附近,要不要到我那里坐坐?」他殷勤地邀请。
应採宓摇头道:「不了,我还得买菜哩。」
「我请你吃晚饭。」
这个建议太吸引人了,若是平常她一定立刻答应,有免费的一餐对她而言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不过她现在有任务在身,风彻的三餐还等着她解决哩!
「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还有事。」老实说,她拒绝得有些心疼。
杨崇汉不死心,难得有这个机会能跟佳人亲近亲近,既然饭吃不成,至少喝杯茶也好。
「不如等你买完菜,我请你喝杯茶聊聊如何?顶多一个小时,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这附近有一家店的下午茶很有人气喔!」
说得她挺心动的,既然不会花太多时间,喝一个小时的茶再回去准备晚饭,应该来得及。
「而且那家店的蛋糕都是手工做的喔!」杨崇汉刻意强调着。
「好,我去!」她爽快地答应,美味的蛋糕是女人的最爱,迫不及待想嚐嚐,难得人家这么有诚意,她怎能残忍地拒绝呢?当然是欣然接受了。
她忽略了杨崇汉爱慕的眼神,诚意的背后最大的动机,便是追求佳人。
打从第一眼见到她起,杨崇汉便深深为她的直率可爱所着迷,与电视台里其他的女同事相较,应採宓毫不做作的个性令他欣赏,但同时佳人的迟钝也令他困扰。
不过没关系,机会来了,他会好好把握。
在他的邀请下,应採宓大方地与他一块同行,而且正好也可以请教他当主播的心得,以备将来自己用得上。
当夕阳西下,燕儿归巢,天边染上了色彩绚丽的晚霞。
时光总是消逝得很快,不知不觉天色已暗,由於杨崇汉的坚持,採宓只好答应让他送自己回到住处。
反正只要送到社区门口就好了,应该没问题吧!她想,因此很放心地任由他陪同,一路散步走回信义的高级住宅区。
「你亲戚挺有钱的,能住得起这儿别墅的人不是大老闆就是有钱人。」
「是呀,呵呵……」她微笑以对,不打算停留在这话题上太久,与大名鼎鼎的小说家风彻共处一个屋簷下是很大的祕密,绝不能让别人知道,问题是杨崇汉并不打算就此打住这话题。
「是哪一位亲戚?」他问。
「就是……一般的远亲啦,我表姑妈的堂哥的老婆的叔叔的那边的人,我也搞不清楚,反正很疼我就是了啦!」她随意拼个谎话敷衍了事。
杨崇汉稍微宽了心,盯着她红扑扑的俏丽侧面,轻道:「前阵子听到一些关於你的事,我有点担心……」
应採宓挥了挥手道:「那些传言不是真的啦!都是一些乱传的八卦,你可别相信。」不用听她也知道杨崇汉想说什么,她实在懒得解释了,只希望自己可以早日脱离谣言,不过看样子是难喽!
「这么说你没有男朋友,我还有机会喽?」
「当然啦──咦?」她转过脸,惊讶地瞪着杨崇汉,他刚才说了什么?
杨崇汉一派温和地笑脸迎人,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异样,让她直觉认为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原来你真的很迟钝。」
好端端的,怎么莫名其妙批评起她了?
应採宓皱了皱鼻子,反问:「我哪里迟钝了?」
「你可知道,每次新闻部开会我都是坐在你旁边?」
「知道啊!」
「真的?」他脸上现出一丝惊喜。
「纪芸真跟我说过。」
杨崇汉有些哭笑不得地说:「这一个月来我特意坐在你旁边,你居然都没注意到。」
「每次开会都战战兢兢的,谁会去注意旁边坐的是谁啊!」
其实她没注意其他人的真正原因是睡眠不足,这一个月来她每天当夜猫子,早上的会议几乎都跟周公开会去了。
杨崇汉忍不住有些埋怨。「我这么处心积虑想引起你的注意,原来都在做白工,看来我用错了方法,幸好还不迟,对不对?」
应採宓疑惑地看着他,试探地问:「你在跟我告白?」
「如果要说的这么明白你才懂的话,是的。」
应採宓点点头,脸上是一片恍然大悟的表情。
「喔。」
喔?就这么一声「喔」?
杨崇汉不禁苦笑。他不敢说自己是白马王子,但起码也是新闻部公认的帅哥之一,又是小有名气的体育新闻主播,爱慕他甚至倒追他的女孩子不在少数,不是他自夸,通常只消他俊眸放个电,没有女人不羞得脸红耳热的,更别说被当面告白,会是如何地惊喜失措。
她的反应令他十分尴尬,但同时更引起他征服的欲望。
「怎么不说话?我吓到你了吗?」
这也难怪,听到他的告白而还能保持冷静的女子,已经在地球上绝迹了。他很善解人意地为她的「无动於衷」作解释。
「还好啦,我是在想,该说什么才能让你不至於太难过。」
「啊?」这会儿换杨崇汉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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