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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晓抽出手,说:是啊,不过,没事,你可以走了。

顾海洋仰着头,凝望着她平静的脸,颤声问:那天早晨你吐了,是不是因为你怀孕了?

你说呢?肖晓换上拖鞋,进卧室了。

从看到顾海洋为那个叫洛美的女子切牛排时,她的心,就已死了,带着她最后的希冀,湮灭在了初冬的风里。

肖晓拉开被子,钻进去,翻开刚买的育儿书,听见顾海洋的脚步声在门外迟疑了一会,一点点移进来,在床边站了一会,慢慢趴在床上,将脑袋伏在肖晓小腹上,热热的液体渗透了单薄的被子,蔓延在肖晓身上,她哗啦哗啦地翻着书,没说话,也不想看他。

顾海洋隔着被子轻轻抚摩着她的小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肯听么,告诉与不告诉有什么区别么?肖晓轻笑了一声:你该走了,哦,那女孩很美。

说着,翻了一下身,把顾海洋的脑袋从身上甩开。

原谅我,肖晓,你原谅我……顾海洋喃喃说:我不走,再也不要走了。

别留恋一个不再爱你的人,孩子不过是爱情的副产品,他的到来并不证明爱情还存在。见顾海洋不肯走,肖晓起身,抱起被子,去客厅的沙发,关了灯。

黑暗里,顾海洋弯要伏在她脸上:我和她没什么,只是你去了,我心里忽然就想恶毒一下。

呵。肖晓又是轻笑一声,起身,抱着被子进卧室,黑暗里,她张着眼睛,窗帘没拉上,冬天的月亮显得迷蒙而混沌。

她惊异地发现,从进家门到现在,她竟没落一滴眼泪,或许这就是他们常说的哀大莫过于心死吧,原来,心死就是不再为一个人所动,哪怕威胁哪怕眼泪,都已是风过窗外,与己不关。

《秘密》第十七章2(1)

那夜,顾海洋没走,他躺在床上,抚摩着母亲的照片说:娘,你知道吗,我们都误会肖晓了,她不是嫌弃你做的饭不干净,她是怀孕了,怀了你盼望的孙子,娘,这本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照片上的母亲,慈祥依旧,答不了他所有痛彻心扉的追问。

从母亲去世那一刻起,他的心就生生的痛成了一块坚硬的铁板,看到肖晓他便会想到被车撞得面目全非的母亲,冷冷的恨意从心底里钻进齿间。

他曾试着努力,去原谅她,可,一看见她,心就硬了冷了,像拒绝融化的冰,他努力了一个月,还是以失败告终,她愈是执着地温婉地想得到他的原谅,他就愈是恨她,恨她像伪装成天使的杀手。

那种恨,让他几乎不能克制自己了,他担心再和她同居一套房子里,总有一天他会被恨意驱逐着做出残忍的蠢事,所以,他在外面租了房子,回到单身的寂寞,便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躲着洛美,会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或是一起吃饭,至于爱情,没想过,他知洛美有意,可他无心再爱,他觉得前一场爱情,已经将他彻底打垮了,他的状态还在垮掉中没有站起来,因了寂寞和失意而来的男女之间不是爱情,是游戏。

天生,他不善游戏。

昨晚与洛美吃饭,为她抿发,不过是因洛美剥龙虾剥的,手指上粘满了粘稠的龙虾汁,央着他帮她把总在眼前荡来荡去的一缕发别到耳后,恰被肖晓撞在眼里。

当肖晓站在面前时,他只想,伤害她,发泄心中的愤恨,听着她哒哒跑远的脚步声,他的心下,先是一阵将仇者弄疼了的淋漓快感,尔后就是郁郁寡欢,怏怏回了办公室,踌躇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将这折磨结束吧,让两颗心,都得到重生。

当他看着散在地上的婴儿用品时,他愣了一下,又看到了肖晓微微隆起的小腹,猛然间,联想起她在那天早晨的吐,他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连将自己杀死的心都有了。

他想起了许多个午夜,她站在门外,期期艾艾地想说些什么,他却粗暴地将她堵了回去。

他撕扯着头发,想起前段时间以冷漠折磨她,简直就是个不可理喻的残忍魔鬼。

他被一种彻骨的疼感袭击了,像决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地席卷了他的身体,让他,身在其中翻滚跌打,没有一刻能够停息,疼得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原谅自己,亦没有任何的出逃缺口,除了自责就是对自己的痛恨。

痛不欲生的煎熬。

天亮了,起床时才发现,这一夜,竟一直合衣而卧,他起身,去卧室门口,静静地看她,她还在睡着,侧着身子,用一条胳膊抱着自己的另一条胳膊,长长的发,乌云一样盘旋在雪白的枕头上,面目安详,长长的睫毛有些潮湿,脸颊上浮着孕妇特有的红润,鼻翼微微地张合着,像一副圣画。

他去了厨房,煎了两只意大利式煎蛋,她最爱的,底下焦黄酥脆,上面柔软似乳,又热好了牛奶,做这一切时,他的心里装满了柔软的温暖,然后去卧室,在她额上印了一吻,这是肖晓最喜欢的唇式闹钟,充满爱意的温柔,肖晓睁了睁眼,见是他,又把眼睛闭上了,像个赖床的孩子。

当他试图在一次吻她,她却转了身,头冲里面睡了,他只好讪讪说:早饭好了,你起来吃吧。

回答他的是沉默,还有类似于睡着了的均匀呼吸。

顾海洋只好收拾了一下,去上班了。

听见门响,肖晓起了床,看了看桌上的东西,热气袅袅,芳香扑鼻,她看了一会,又从冰箱里拿出鸡蛋,自己煎了,喝了牛奶,去上班去了。

感情真的是个奇怪的东西,就在昨晚之前,她还在想,怎样让他回到自己身边,怎样令他看见自己凸起的小腹,让他的眼里荡漾起无边的快乐以及幸福。

可,自从昨晚开始,她的心,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再也不肯为这个男人所动,他吻她时,她很想感动,可是,在心里升起的却是他在专心地为洛美切那块牛排,在牛排上渗出的汁液,像什么呢?像她心底里储存着的对他的爱,他一刀刀下去,剖开了她的心,这些爱,便点滴不剩地从她的心房里,流失了。

晚上,顾海洋早就回来了,他扎着她的围裙,在厨房里煲汤,玄关上的插花,换成了一束新鲜的红玫瑰,茶几上还有一束康乃馨,象征吉祥温暖的黄色。

见她回来,顾海洋就拎着铲子从厨房探出头说:小妖精,从今天开始我要加强厨艺培训,我要天天给你煲既好喝又有营养的靓汤。

肖晓没应声,挂上外套,就进卧室看书去了,等到顾海洋喊她出来吃饭时,才懒懒地放下书,径直穿过他身边,去厨房,打开灶,热了一下昨天就放在冰箱里的汤,又热了两只粽子,端到桌上,顾自吃。顾海洋看着她默不作声地做这一切,又默不作声地吃,便盛了一碗汤摆在她面前:喝点吧,我今天特意去买的甲鱼。

肖晓推开,很快吃完饭,收拾起自己的饭碗,说:我已经签字了,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说着,就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顾海洋望着甲鱼汤慢慢变凉,欲哭无泪,他想请求她的原谅,却不知究竟该怎样开口。

那锅甲鱼汤到底还是倒掉了,肖晓不喝,顾海洋没胃口。

《秘密》第十七章2(2)

后来的日子,一直是这样,早晨晚上,顾海洋都细心地为她做好了饭,摆在桌上,等它们冷了坏了,再倒掉,他买回来的水果也是,从一个小点开始霉变,那个霉坏点一点点扩大,蔓延了整只水果,再拿去扔掉。

它们就像他们的爱情,已经变质得没人愿意去碰。

期间,若是眉西来了,她会趁水果还没来得及变坏时,肆无忌惮地消灭掉它们,她总是边吃边说:肖晓,要是陈鲁也这样对我就好了。尔后,又咬牙切齿说:追不到这个男人此生誓不罢休。

肖晓翻书,顾海洋在旁边积极支招,活像极力要讨好小姨子的姐夫。

眉西嘴无遮拦,毫不留情面地道:亏你还有脸教我,有本事你先把自己媳妇哄好吧。

眉西看得出,肖晓不肯原谅他,私下里她也曾劝肖晓:差不多就成了,你要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我只是想离婚。

切,好象这不是你的初衷吧?

初衷难道就不可以中途改变了么?

眉西说莫名其妙,既然铁心要离婚,还留着孩子做什么?

这和离婚没关系。

眉西拍了拍她的手:过于自尊是只会苦了自己的,生活不能赌气,你懂吗?

我懂,难道你发誓要追到陈鲁就不是在赌气?

眉西愣了一下,想了想说:不是,我觉得追上他是我的理想,再没有比他更适合做丈夫的人选了。

我们都好运吧。

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当你的心里有了一个可以偎依的理想,你就什么都不怕了,夜里,我躺在床上,看着满天的星星,看着一丝一缕走过我窗前的云,我常常会觉得生活很美好,忍不住地就想自言自语,我和它们说话,把我对陈鲁的感觉说个它们听,它们一闪一闪的,好象听懂了我的话,我不知道它们会不会把我的话撒进陈鲁的梦里,我从来没觉得夜晚会是这样美好而祥和。

你真够诗情画意的,你这热情的火焰还没烤化陈鲁的心么?

怎么说,我觉得他就像个理智上虔诚感情上偶尔开小差的修道士,我看得见他眼眸里闪烁的激情,可,很快,又被他压了回去,我们一起走路时,我悄悄拉起他的手,呀,你不知道他有多紧张,我的手都被他掌心里的汗水弄地湿漉漉的,就我经验之谈来说,男人的紧张是喜欢的表现,可恶的是,他总是走着走着就随便找个借口把手抽走了。

两人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眉西便起身要走了,按着肖晓说:坐着吧,我可不敢劳你大驾送我,有人会急的。

肖晓也不跟她客气,就听顾海洋送眉西时说:有时间就过来陪陪肖晓。

我肯定没事就来,不然那么好的水果没人吃白白糟践了多可惜。

顾海洋没因肖晓的冷漠而疏远,他一如既往地烧菜,买水果,再目睹着它们变成垃圾,扔掉,无有丝毫怨言。

早晨,他跟在肖晓身边,送她到少年宫上班,下午,去少年宫门口等她,一路上肖晓沉默而平静,如同身边没有他这个人。

妈妈来看肖晓,时常谴责她闹小孩子脾气,好端端的,顾海洋没惹她没烦她,怎就不吃人家的饭,不和人家说话呢?

顾海洋听了,就忙着替她解释道:妈,是我不够好,总让小晓失望。

妈妈白着肖晓道:怀孕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别觉得怀孕了就成了功臣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

肖晓说过,过去的事,不要告诉妈妈,她不想让她伤心,而不知就里的妈妈愣是以为肖晓怀孕以后性情大变,变地愈来愈不近人情了。

肖晓不想辩解,她宁肯让妈妈以为自己不近人情也不想让妈妈知道自己曾遭受的那些冷漠刁难。

后者比前者更能令做母亲的伤心或是愤怒。

随着肖晓身子的日益笨重,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冬去了,春来了,肖晓一个人挺着笨重的肚子去医院,她不再羡慕那些有丈夫陪同的准妈妈们,当人生的缺失是被动压过来时,人会脆弱得觉得自己不能承受,当这种缺失成为了自己的主动选择,就没什么是承受不了的了。

做出选择的同时,便也意味着选择了一份责任。

每当她想起西餐厅的一幕,她的心,就如自高空坠落,她晓得过往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可她也更清楚地明了,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那晚,西餐厅的一幕,就如一到透明的墙壁,画满了悲哀的符号,她可以穿越那道透明的墙壁张望过去的美好,却再也无力穿越它回到过去,墙壁的那边是美好,这边却是支离破碎。

顾海洋所做的一切,在她的感觉都已不再是爱,而是一种令她难堪的纠结,她没有太多精力去和他周旋,只想,安然地等到孩子出生,腾出精力,与他做个了断。

至于现在,就随便他了,大不了,就当看一场无谓的表演。

《秘密》第十八章1

顾海洋陪她上下班,路上遇见了相熟的人,逢人问起:要做爸爸了呀?

他脸上的笑,就像夏季的牡丹,带着灿烂而华贵的骄傲。

有时,肖晓会悄悄地看他一眼,发现他比以前更是消瘦了,背也有些微微的弯了,好象不堪生活的重负,她的心里颤了一下,想问:你怎么瘦了?

可这么久以来,她已习惯了对他冷漠不语,这句话,最终还是停在了心里,只在晚饭桌上,说了一句以后你不要这么辛苦地为我做着做那了,你知道,我不需要。

说完,就埋头吃饭。

顾海洋看看她,笑着说:可是,我需要,需要表达我对你和孩子的爱。他试探着往她碗里夹了一只虾,肖晓的筷子停下来,夹起那只虾,看了一会,放回盘子里,只吃自己的烧牛腩。

顾海洋叹了口气,悠长悠长的。

夜里,肖晓脑海里响着顾海洋的那声叹息,很久没睡着,她坐起来,无所适从地看着模糊的墙壁,隐约间,好象听见一声低低的呻吟,她侧了侧耳朵,又一声,低沉而压抑呻吟,是从顾海洋房间传来的,她披上衣服,站在他门口,按亮了灯,问:你怎么了?

顾海洋见是她,蹭地从床上坐起来,满面的笑,就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望着她说:我没事。

肖晓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暗自笑自己弱智,上了他的当,他总是挖空心思逗她和他说话,以往,只要他们之间闹点小别扭她不理他了,他就会假装身体不舒服大声地呻吟,只要这样,她肯定会放下所有的气恼,在第一时间跑过来,慌慌地问他怎么了,他却大笑把抱起她,在打打闹闹中冰释前嫌。

可那时,爱情还在。现在,爱情没了。

他竟然又故伎重演,她感觉自己受了捉弄,忿忿回卧室去了。

以后的夜里,有几次,她又听到了他隐隐的呻吟,她兀自冷笑一下,翻身,扯着被子蒙在头上,不肯再去上当。

后来,有几天,她发现顾海洋变得沉默了,郁郁的眼眸里布满了感伤,不停地在家里走来走去,似乎一刻也闲不住,在春寒料峭里把晒台花盆中早已冻死并腐烂的蒜苗挖出来扔掉,换上了新鲜的花土,一摇便吱吱做响的摇椅也修好了,那阵,他就像个闲不住的修理工,把家里所有能修的有可能要修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不时的叮当做响让肖晓烦透了,她索性把自己关在卧室不肯出来。

等这些叮当声消失后,书房里的电脑不见了,劈啪劈啪的敲击键盘声从顾海洋睡的卧室里传出来。

微微的劈啪声一直响到深夜。

早晨去上班时,肖晓无意中发现,顾海洋锁上了卧室的门,她在心里兀自冷笑道:你就是恳请我看我都不看,何苦自做多情地多此一举呢。

晚上顾海洋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装盒子,神神秘秘地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放下,锁上门后才出来做饭,烧好了端上来,他看着肖晓,挑了一块鱼肉,放到肖晓碗里,用筷子摁住了望着她说:求你了,吃一次我做的饭,就当是为孩子吃的,我想让孩子尝尝爸爸的手艺,好不好?

他看着肖晓,眼眶渐渐湿润,肖晓不忍,便点了点头。

顾海洋才笑了一下,说:我想让孩子吃我烧的饭,我怕以后没机会了。见肖晓狐疑地看着他,旋尔又自嘲道:是怕你以后不肯给我机会,孩子没尝过爸爸烧的菜的味道,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肖晓心下冷笑,想:你也洛美在一起时怎就没这样想呢。她没吭声,夹起那片鱼肉看了一会,顾海洋紧张地盯着她,直到她把鱼放进嘴里,才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

《秘密》第十八章2(1)

肖晓的身子越来越笨重了,不得不提前半个月在家待产,尽管这期间妈妈和眉西没事就泡在这里,可顾海洋竟然也请了假呆在家里,好象随时都在准备着迎接孩子到来的时刻。

他好象买东西买上瘾了,在家时,除了关在房间里劈劈啪啪地敲电脑就是上街买东西,买回来就放在卧室里,眉西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就逗他道:什么好东西?让我们见识一下嘛。

他就嘿嘿傻笑,前言不搭后语说:等我儿子出生了,你可要对他好,没事就来带他出去玩,还要给他读书听,陪他做游戏。

眉西捅了他一下:这些我都做了,你这做爸爸的闲着干什么?

顾海洋捂着被眉西捅了一下的胸口,呀地叫了一声,吸着冷气说:我在旁边看啊。

眉西见他呲牙咧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打趣说:我没有一指神功呀,不至于捅坏你的五脏六腑吧,哎,对了,你整天关在屋里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敲什么?莫不是网恋了?

顾海洋看看肖晓,肖晓正目不斜视地看电视。

你看我像个网恋的人吗?

这可不好说,人哪能以像与不像下定论呢。说到这里,眉西忽然就黯然下来,拉着肖晓说:我想和你说件事。

肖晓扫了她一眼:秘密?

眉西叹了口气:是的,秘密,你知道陈鲁为什么看上去像个修道士吗?

肖晓摇了摇头,眉西拉着她去晒台:前几天,我向陈鲁求婚了。

肖晓瞪大了眼睛:求婚?你向他?!

有什么不可以?只要有爱,干嘛非要男人向女人求婚,我就不能颠覆一下这传统吗?不过,结果实在是太糟糕了。眉西趴在护栏上,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你知道吗?他不是不爱我,而是不能爱我。

为什么?肖晓纳闷问:我一直以为他在国外受过感情创伤。

不是感情受过创伤,是身体!眉西哭着断断续续说:为什么我命这样苦,好容易遇上个一心想嫁的人,还是个做不了男人的人。

眉西,你胡说什么!肖晓一把拽住她。

他去美国留学的第二年就出了一场车祸,一辆车从他胯上轧过去,医生抢救了两天,他的腿算是没大碍了,可是,他再也做不了男人了……

怎么会这样?怪不得他说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去美国留学,我当时还以为他在美国受过感情或是心理创伤,你打算怎么办?

不是我想怎么办,是他根本就不肯娶我,我说只要能和他一起生活,什么我都不在乎,可他说我是个傻丫头,他说人的心态会随着生活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比如说我狂热地想和他一起生活,其他不足都会被狂热淹没不在乎,可当和他在一起的愿望变成现实,我就会想要得到其他东西,而他却给不了我,那时,我所认为的美好爱情就会在不满中渐渐蜕变成鸡肋再然后蜕变成垃圾,弃之不及,所以他不要我,他说他不想因为他让一个快乐天使变成怨妇。

你认为他说的有没有道理?

我不知道。

他的话,很有道理,以他的性格,他不会以婚姻的名义伤害任何一个女孩,无论你怎样执着,他都不会给你结果,其实这就是爱,因为他要你快乐。肖晓拉着她:回房间吧,春天的风硬,流泪之后,风一吹,皮肤就坏掉了。

眉西把手一甩:让它坏掉,让它坏,留着它好好的有什么用?

肖晓拖着她回房间,顾海洋已经回卧室去了,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轻轻的传出来,眉西擦了一会泪,叹气说:道理其实我也明白,可是,感情不肯向理智认输。

走时,眉西指了指顾海洋的房间:住在一个家里,整天不说话,你不觉得别扭?

肖晓把她推出去:别管我的闲事了,我早就习惯了。

眉西把着门,不肯走:我打赌,这辈子没有人比顾海洋更爱你。

肖晓笑了笑,说:也没有人这样残忍地伤害过我。

奇怪了,我怎么不知道。眉西好奇地想挤回来。肖晓把了门,把她推出去:好奇心太重会增加心理负担的,你快回去吧。

说着,就关了门,回卧室看书,看着看着就走神了,怅怅地想起了洛美,若不是看到那一幕,或许,只要顾海洋一个讨好的眼神一句温暖的话,一切便回到了最初,却是上天弄人,偏偏让她撞见了。便想起了一些小说情节,明明妻子将丈夫捉奸在床,哭过闹过之后,将那不堪的一幕当做紧箍咒攥在手里,日子继续过下去,真不知,那些妻子会不会在两相欢娱的时候想起他曾经以同样的姿势,亵渎了她对他的爱,她们的心,会不会躲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偷偷哭泣?是不是又在天亮之后继续粉饰婚姻的幸福?

如此这般,忠诚与捉奸又有什么区别呢,后者更显愚钝,费尽心机,要找一把刀插在自己心上,任它,天长日久不曾削弱地切割着自己,让爱,就此,前路不见,退路亦无。

肖晓,你真的要和顾海洋离婚吗?若是,你会不会后悔呢?她自问了一句,除了心乱如麻,她找不到答案,就溜进被子,蒙上头,睡了,梦里,哭了。

在抽抽搭搭中醒来,觉得肚子一阵紧似一阵地疼了起来,整个肚子硬硬地拧成一团,像一块板结的石头,她咬着牙,打开台灯,是凌晨一点钟,她看着表,测试肚子疼的频率,每隔五分钟便剧烈地疼一次,是阵疼。

《秘密》第十八章2(2)

她弯着腰,捂着肚子想给妈妈打个电话,可,一阵剧烈的阵疼袭来,疼得她终于松开了紧咬的牙关,呀地大叫了一声沿着床就滑到了地板上。

然后,她听见顾海洋噼里啪啦地奔过来,把她一把抱起来,放在床上,一边跟她说放松,大口呼吸,一边拨120电话。

打完电话,他抱起她,又拎起早就准备好了的住院用品,趔趄着往楼下跑,很久了,他们没有这样亲昵过,发作的阵疼让肖晓已经顾不上其他,只是,死死地勾着他的脖子,任他趔趔趄趄地抱着下楼。

阵疼间歇时,她抬眼看看顾海洋,他越来越消瘦了,几乎只剩了菲薄而坚韧的肌肉连着皮肤和骨头,他抱着他,目光焦灼地望着街道,等着120急救车,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滚下来,落在她的脸上身上,在这个刹那,她的心里升起了无边的温柔,她伸手擦擦他额上的汗,说:放我下来等,你太累了。

顾海洋坚决地摇了摇头。

她把脸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感觉到一种谁也不能给予的温暖,正穿越了薄薄的衣服,浸透了她的身体。

她无限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脸:海洋,你瘦多了。

她忽然的悔了这些日子里对他的缄默冰冷。

她想说海洋我爱你,还没说出口,急救车就来了,她被七手八脚地抬上车,躺在急救车里的简易床上,她紧紧地握着顾海洋的手,温柔地看着他微笑。

顾海洋也凝望着她微笑,她拉了拉握着他的手,说:海洋,我觉得你眼里有种疼在滴落。

顾海洋笑着说:因为你在承受痛苦。说完,又趴在她耳边悄悄说:小妖精,我爱你,一直。

声音很小,可坐在旁边的小护士还是听见了,悄悄地笑了一下。

肖晓点了点头,做了个我爱你的口型。

《秘密》第十八章3(1)

进产房前,肖晓说:打电话告诉妈妈。

顾海洋说好的,又追了几步,医生转头问:怎么了?

顾海洋气喘吁吁说:我想告诉我太太,我爱她。

医生笑笑,看着他乐了一下。

儿子把肖晓折腾到筋疲力尽才肯来到这个世界,肖晓歪了歪头,看着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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