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茉这件事的地步,然而她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当然不凡,而她最得意的也是她知道在朝廷上什么时候该强硬什么时候该圆滑。皇帝既然当面讲韩茉的罪证拿出来给众人看,自然是存了置韩茉于死地的心思,而这就需要向她这样的人提出来,好让皇帝下旨了。
何况,如今她率先提出来,不但能再抬一抬自己本就不低的声望,还能向皇帝示好,何乐而不为呢?
这正是葛慧的为官之道——在坚决跟随皇帝的同时,尽可能的提高自己的声望。只有如此才能既被皇帝重用又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当成弃子。
听葛慧这样一提,众位大臣也纷纷跟着痛斥韩茉,并非她们反应得慢,而是官位稍低的人微言轻,没有出来发言的资格,而官位更高的……她们为什么不首先出来那就耐人寻味了。
宇文思源颇为赞赏的看了葛慧一眼,虽然葛慧这人有的时候有些麻烦但是还是有可爱的地方嘛,于是便顺势将这件事情定了性,“韩茉叛国,罪无可恕。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的罪就由沈太师、秦柱国协同大理寺一同审理。左右侍卫,将韩茉压入天牢吧。”
她没有让古一芒去审理韩茉的事情一是因为战争临近,古一芒现在诸事缠身不必让她为了韩茉再耗费心神,另外也可借此避嫌,她与韩茉不和也不是什么秘密,不需为此遭他人非议。她希望天下人都能认为她在韩茉这件事的处理上是公正的,而不要往派系之争上去想,所以沈太师和秦柱国才没有第一时间表态,在清流之中颇有威望的葛慧来提这件事正合适。
现在,她已经给韩茉的事情定了性,所以大理寺的人只会从重判处儿不会从轻。
“朕这里还有一册韩茉同党的名录,也交予大理寺一并办了吧。”她的话方才说完,白露便将一个册子交给了大理寺卿,那本册子正是韩芝交上来的所谓的支持皇帝的名录,为了巩固韩家的势力,上面自然十有八九都是韩府的爪牙。宇文思源已经让惊蛰审查过了,将无关的人选提出,留下的都是韩茉的同党,虽然大半还未成什么气候,但是这样的人是万万留不得的。刚好借着这次的时间一一除净。
她这样一说,几个平时与韩茉有些交往的大臣心中不禁打鼓,虽然她们不知道韩茉做的这些事,可是若是不小心被认定为韩茉的同党那可是抄家的大罪啊。
宇文思源看到她们的面色也明白他们的担心,安抚道,“名录上面的人都是些还未成气候的小官,然而除恶务尽,就要多多劳累各位大臣了。”韩茉的同党在京中的还真不多,多数都是在地方上有些实权的人,比如那个穆州的太守。
当然,京中的官员看在韩茉的面子上对受她保护的那些地方官员姓谢方便是有的,这些稍后自然会按例给予惩治,却不是什么脑袋搬家的大罪。
听皇帝这样说,在场的官员都放下了心,能面见皇帝的自然都不是什么小官,也就是说她们都不在列了,当下众人皆表了回忠心,好似这样便能放下心来。
了结了一件大事,宇文思源的心也放了下来,扬声道,“李侍郎,继续你方才的奏报吧。”
礼部侍郎一愣,才想到皇帝这是在叫她,她以为今天出了这样的大事她只用靠边站就行了呢,没想到皇帝居然还有心情处理这些日常事务。
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李侍郎便接着方才的奏报说了下去,慢慢的,朝堂上有些浮动的人心也静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节奏。
下了朝,宇文思源并没有日往常那般回到御书房处理政务,而是直接回到了寝宫,今天将韩家的势力一网打尽,去了她的心病,她只想好好放松一下,整日伴着那个人。
虽然……他们现在也可以说是大半时间都在一起,然而沉浸在爱恋之中的她是不会嫌多只会嫌少的。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早?”宇文涟放下手中的笔抬头问道,因为她没有放轻脚步,还没进寝宫的门他就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了。
“当然是回来看你。”宇文思源走到他的身边揽住他在他的颈边蹭了蹭,毫不遮拦的表现自己的感情。
宇文涟宠溺的笑了笑,随着她到一旁坐了下来,虽然她并不是每天都能把爱这个字挂在嘴边的人,但是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对他的依恋。
抱着身边的他宇文思源笑得甜蜜,剥珠过后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父君身上总算长了些肉,气色看起来也红润了些,总算让她松了口气。
“父君,今日宝宝乖吗?”宇文思源摸了摸他略略鼓起的腹部,她本想与父君一起在碧漪园散散步的,只是方才听白露说早上父君已经去过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从她告诉父君多走动走动对胎儿有好处后,不用她说他也会在她上朝理政的时候出去走走。
“只是动了两下。”宇文涟握住她放在他腹部的手轻笑着说道。
“真是不乖呀。”宇文思源抿了抿嘴,轻轻的在他的腹部弹了弹。
“比起你那个时候不知道要好多少。”他摇头失笑,这个孩子在他体内可是让人省心得多,哪里像她那时候好动。
“哎?我那时候怎样?”宇文思源好奇的问道,她随时记得一清二楚,却不清楚父君那时候是怎样看她的。他从未提起过她也没有机会问,总不能说自己在他体内的时候就有记忆了吧。
“你那时候?”宇文涟的神情颇有些怀念,看向她的时候略带促狭的说道,“你从小就能折腾人,才四个月大每天就在我身体里乱动一气,相比起来这个孩子不知道比起乖多少。“
听到这里,宇文思源只得傻笑。那个时候寂寞的她贪恋他的温暖的声音的确没少折腾,只要觉得孤单就会卯足了力气乱动一气,而他的声音一直是那样的温暖,所以她并没有想过到这样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宇文涟并没有因为她颇为窘迫的样子而停下,接着说,“如果你那时一直那样不老实也就罢了,最磨人的是到了七月的时候整个月动都不动一下,那时我还以为……”
那时……他身边危机四伏,也不知能否将那个女人暗中下在他饮食中的毒除尽,他那时还是不能肯定那是还是胎儿的她时候能够百毒不侵,甚至一度以为她已遭不测。想到这儿,宇文涟的眼眶微微泛起了些水色。
对于那时皇姐早逝,母亲命不久矣的他来说,那个会经常在他体内弄出些动静的她何尝不是他心灵的支柱呢?
“好了好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宇文思源亲了亲他的脸颊安慰道,也许是因为身孕的关系,最近父君的情绪波动比平时剧烈了不少。若在往常父君是绝对不会这样脆弱的,宇文思源轻拍着他的脊背,忍不住取笑道,“我的父君好像水做的呢……”
说着作势在他微湿的眼角擦了擦,当然并没有擦到什么泪水,她却将那只手指含入嘴中十分肯定的说,“嗯,有些咸。”
被她这么一闹,宇文涟那略略勾起感伤也被她驱散了,反而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皇儿……”他叹了一声,那表情当真无奈至极。
宇文思源却没有应声,半晌不见她说话,表情似乎也有些苦恼,宇文涟弹了弹她的额头将她不知飘到哪去的魂儿拉了回来,“在想什么呢?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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