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是随本宫回去吧。”宇文涟忍住用手挥散着满屋气味的冲动,淡淡的将话说完便转身向外走了出去,他一刻也不能再忍受这里的空气。
他毫无波澜的陈述却让宇文思源更加不安,再没看那皇子一眼,急忙讨好地走到了他的旁边,他们甚至没有乘帝辇,只是一路无言地走回了寝宫。
原本沉闷的殿里少了两个人,胶着的气氛立刻散去,林逸之身上的气力似乎被抽尽了一般,他软软的瘫在躺椅上,空旷的殿中仍然萦绕着她淡淡的体香,身下的躺椅上面的仍留有她的体温,她却已经不再了,心中说不出是解脱还是怅然。
这就是权力,即使是皇帝,若没有掌握实权,也只不过是个任人宰割的傀儡罢了,甚至不能表现出她的愤怒。因为帝君的意愿,今天殿中只有他们三人,发生的一切也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宫人看不见,听不见,也不会说出去,他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是吗?那赤红的印记仍在留在他的身上,他伸出手指沿着那殷红的纹路仔细描画。若她能给予他真正想要的,他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献给她吧,可惜她只是一个权力被架空的皇帝。
他不由的想起方才从那个人身上发散出的气势,心中艳羡,何时自己也能如他那般,让周围的人拜倒在他的脚下呢。
宇文思源有些忐忑地看向宇文涟,从方才开始他就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进了寝宫后更是阴下了脸。他平日即使再生气也不过是面无表情而已,如今那紧抿的唇,蹙起的眉,那垂下看不清神色的眼,只把她惊得的心都吊了起来。
父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如今,即使是暴风雨她也得硬着头皮上去闯一闯,不然,再这样下去,不知道暴风雨会不会升级成海啸。
宇文思源心中不住的给自己催眠,虽然暴风雨可怕,但是暴风雨之后是彩虹啊彩虹……宇文思源脑中浮现出父君往日温柔宠溺的笑容,觉得就是为了那笑容,今日闯上一闯也是值得的。
她不住的在心中说服自己,终于睁开了双眼,只看了他一眼,就被他阴沉的表情吓得又闭上了双眼。
泪……父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父君……”终于,她做好心理建设,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却不敢上前,看起来真是委屈万分。为求稳妥,还是使用老招数吧。
宇文涟缓缓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你方才说……我怕你与我争权?”
该死的白露!这些话都说给父君听!她她她……要减她的月银!
“父君,你不要听别人乱说,我哪里会怕这个。我巴不得父君能多替我分忧,你知道的,我最喜欢与你一起看奏折。”宇文思源想都不想,急忙答道,这的确是真心话,她只是喜欢与他在一起,无论做什么。
闻言,宇文涟表情虽未缓和,身体却不在紧绷,他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接着问,“方才你说,我将你看住,锁在宫中,让你不能享遍览六宫之福?”
宇文思源毫毛竖立地听着父君挑高的尾音,恨恨地想,该死的白露,她她她……定要罚她去清理茅房!
“父君,有了你我还要六宫做什么?”且不说她心中只有他一个,就是这一个她都只能将将满足,来多几个她这副小身板怎么承受得了,不过是让那些男人独守空闺罢了。
“父君,不论你问多少次我的答案都不会变的。别生气了,好吗?”宇文思源谄媚地笑着,小心翼翼地挨到他的身边,刚刚近身便被他躲了开去。
宇文涟愣了一下,他本没想避开的。只是当他闻到了她身上残留的别人的气息时,他身体竟不由自主的避开了。
见她陪着小心的一路走回来,他心中的对她的气早已散了不少。其实,与其说是在气她,不如说是在生自己的气。如果当初不是他提的意,也不会有今日这般难堪的场面。当初他并不是没有想到也许会发生今天的情况,只是没想到,自己……甚至竟然无法忍受她身上留有别人的气息,不能忍受她碰触别人,哪怕没有进行到那一步。
“父君……”宇文思源不明就里,只因为他的气还未消,身子向前一探,有些着急的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刚刚……宇文涟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滚,再不能忍受。
“放……放开!”宇文涟匆忙地推开她,慌忙地奔了出去,竟险些将她推倒。
当宇文思源站稳了身子,走出内室的时候,便看见父君爬在墙边装饰用的大瓷盆边大吐特吐。来不及多想,她慌忙跑到他身边,轻拍他的脊背,希望他能好些。没想到,本来已经好些的父君,又吐了起来,他这几日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现在更是吐得只剩下酸水了。
见他这样,宇文思源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却隐约知道,父君这反常的反应,是她的原因。
宇文涟爬在瓷盆旁,四肢无力,双眼发酸,口中是胃液酸苦的味道。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狼狈的一天。当她握住他的手的时候,他脑中不停的想像这双手是如何在另一个人身上流连徘徊,以及她与他耳鬓厮磨时沾染的气味,每每想起这些,胃里就不断的有酸气往上冒。他受不了她与他以外的任何男人亲密。
“父君,漱漱口吧。”宇文思源见他好些,连忙将刚备好的茶水送到他的面前,却小心的避开了可能的碰触。
宇文涟见她如此,心中一拧,连绵的钝痛从胸腔阵阵传来,这本不是她的错,如今却……是他太过苛责。只是他也没想到,他对她竟会有这样强烈的占有欲。
“可要叫太医?”他神情萎靡地瘫在瓷盆旁,呕吐过后的双眼红彤彤的让她看着心疼,却不敢上前去掺他。
“父君,现在天气还冷,地上凉,久坐在地上会生病的,还是去床上歇着吧。”说着她连忙招来门外守着的小禾,将他扶回内室。
宫室内一阵忙乱,打扫的打扫,喂汤药的喂汤药,待宫人都退下了,宇文思源才走到床边却不敢太过靠前,只是忧心的问,“父君,你现在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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