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思放下心来,也暗暗希望那个表面上看起来很随意而实际上完全我行我素的大苏先生不要再做出什么招摇的事情来,避免惹来更多目光与口舌。
向思的承受能力一贯比较强,谣言,传闻,舆论等等这些其实对她并不见得能真造成什么伤害,相对她小时候听过的那些,这里的一切只算得上皮毛而已,但即使这样,也并不代表她喜欢和愿意时刻去承受。相比动荡,人人都喜欢宁静不是吗?
可偏偏,第二日拍完上午戏份,中午吃过饭,回房间小憩的时候,有人来敲门。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爬啊爬的,爬上来了
我滴个娘哎,不容易啊
大苏先生,我越来越稀罕你了
第二十五章
可偏偏;第二日拍完上午戏份,中午吃过饭,回房间小憩的时候,有人来敲门。向思睡意正上涌;听到敲门声,心中有些恼怒;磨蹭了一会才过去开门。
门外的人一脸殷勤笑容,“向小姐,打扰了;是这样,听说您在这里住的不是很舒服;我们特地为您调整了一个套房出来,您看您现在要不要上去看看;如果满意的话,我就让人帮您把行李物件给搬上去。”
向思完全醒了,她认得这人是酒店的经理,但她清楚的记得自己从未找他说过任何住在这里不舒服的话:“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在这里住的挺好的。”
经理一贯的职业笑容:“大苏先生说您对房间不是很满意,还说小苏先生也不满意,特地吩咐今天下午六点之前要帮您安顿好,现在已是中午,您下午又还有工作,所以还烦请您这个时间抽上去看下房间,然后我们帮您搬过去。”
话说的礼貌,可是并没有多少商量的余地,看来,以某人的作风,这是非搬不可了。
向思也不想为难人,干脆说道:“搬吧。”
经理问道:“向小姐不先上去看看吗?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想办法再调。”
向思摇摇头:“不用,直接搬。”还需要看什么,既然是换,自然是越换越好。经理做事效率高,一会就上来几个人,手脚麻利的将她的行李打包提了上去。
向思牵着千岿一路跟着上去,阿奇眼巴巴的跟在后面,路上不免碰到剧组的人,直到上了电梯,还有人伸长了脑袋往这边瞧,阿奇看着她贼笑:“不出半小时,我们的编剧大人在组里就要出名了。”
向思任她调笑,几人到了所在楼层,进入房内后,阿奇跟着进去转了一圈后连连咂舌:“这与原来的真是不可同日而言啊。”可不是,面积大了两倍不止,客厅厨房餐厅装修都低调大气,里面所有用具一应俱全。
阿奇一脸艳羡:“住在这里工作可真是舒服啊,阿思啊,我以后可以经常上来找你玩不,顺便蹭个觉嘿嘿。”阿思走了,她原来的房间肯定会有别的人住进来与她一起,虽然不情愿,可是想着能偶尔上来在这里蹭个豪华觉也是不错的。
向思是无所谓的,正要点头,千岿扯扯她的衣角:“不可以让别人来睡,蹭觉要留给哥哥。”
阿奇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千岿幸灾乐祸的对向思说道:“你这个小叔子不得了,再过几年,又是个高智商人物,到时候不晓得你能不能接得住招。”向思无语于她口中的小叔子几个字,看千岿眼巴巴的看着他,最后只得捏捏他的脸颊作罢。
如阿奇所说,不出半小时,她果然成为了剧组的关注热点,连徐导都忙里偷闲的跑上来,到屋里参观一圈后,对她伸出大拇指:“阿思有福气啊,这住的比我都好。”
徐导年纪四十开外,下了片场后性格随和,多数时候看起来都像一个宽厚的前辈,被他这样打趣,向思有了窘意:“要不徐导,我跟您换?”
徐导摆摆手,哈哈一笑:“别,我不住,剧组可承担不起,”他与向思相处不错,私下比较喜欢她的低调稳重,玩笑两句后也不再打趣,只半认真说道:“你一个编剧住的好点也是情有可原,利于专心写作,话说回来,那苏千里我也是略微打过交道,人还不错,你若有福气,倒还真是个不错的归宿,女孩子嘛,再怎么折腾,遇到个好归宿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呢,该做的事还是要好好做好,可不能偷懒,不管是谁,耽误了剧组整体的进度,我可是对事不对人的。”
向思连忙点头保证道:“放心,我会做好分内事情,不会因为私事给剧组添麻烦的。”徐导满意点头。
这厢才刚保证完,那边麻烦就找上门了,这几天因为天气的缘故,日程安排的比较紧,组里的人连续几天都是工作到凌晨三四点,一天只能睡上几个时辰,尤其是孟新雪等主演,因为戏份多又不能随意让人代替,睡眠的时间更是少。她脾气本来就是较为出名的大,现在疲倦之下,更是不再刻意装乖巧,时常当众呵斥身边助理,语气之坏,让其余工作人员全都退避三舍,尽量不惹到她。
向思自然是更不想惹到她,可孟新雪本来就盯着她,她再怎么避开她,总还是被她找到了机会。
一个场景拍完后,孟新雪走到机子这边来看效果,正碰上阿奇去买了咖啡过来,递给导演一杯后,将另外一杯给向思递过去,向思坐在徐导旁边,她也连着熬了几天了,身体懒的很,就并未站起身来,只伸长手臂就去接,孟新雪这时候却恰好直起身来,向思来不及去错开,只见滚烫的咖啡被她一撞一大半都洒了出来,情急之下,阿奇伸手去档,一多半都是淋在了她手上,孟新雪身上溅上了那么几滴,向思正要问阿奇有事没有,却见孟新雪猛的侧身,照着阿奇脸上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让现场静了一静,阿奇被打懵了,只呆呆地看着孟新雪。
孟新雪狠狠说道:“叫你不长眼,一个小小助理而已,是仗了谁的势,敢向我泼咖啡?”
阿奇眼里蓄满泪水,呐呐的无力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孟新雪哼一声:“是吗?你这次不是故意,听话音,还合着以后想故意咯。别以为自己运气好,一个人住了个房间就了不起了,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小助理而已,别妄想真能癞蛤蟆吃上天鹅肉一步登天。”
向思自然听的清清楚楚,这明显是指桑骂槐借故找茬了,可她记着徐导的话,不想招惹什么麻烦,只扶着阿奇:“手烫到没有,我陪你去擦点药。”
孟新雪狠狠盯着她,挡在面前不让路,向思抬眼冷冷看着她:“麻烦让让。”
孟新雪一动不动,徐导开了口:“新雪,去补补妆,十分钟后开拍下场。”
她这才往旁边让了让,徐导不好多说什么,也站起来,去了洗手间。她盯着向思的背影,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只听附近有电话声响起,她恼火的撇了一眼,向思坐过的位置上放着一只手机,上面的来电提示上明白的写着苏千里三个字,她心中火气更大,越想越气,一把将手机拿起来重重丢到地上,还不觉得解气,直接结结实实的踏了上去,只听一声闷响,手机屏幕已经完全碎掉,黑成了一片,她终于觉得舒服了些,这才施施然的离开了现场。
等向思和阿奇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地上碎成渣渣的手机。
向思将渣渣拿在手里,心里很是恼火,看着阿奇哭红的眼睛和红红的手背,恼意更甚,思来想去,将段从伟三个字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将此人完完全全的记住了。
她叹口气,安慰阿奇:“最近组里气氛不好,你先委屈一下,等过段时间,我想个办法虐虐她。”虽然不想大张旗鼓的与孟新雪当众撕破脸皮,可作为编剧,使点小小手段,给她点苦头吃,还是绰绰有余的,所谓大斗伤身,小斗怡情,实在需要,她也可以陪着玩玩。
她电话打不通,第二天苏千里就直接赶了过来。他将车停在片场附近,也没有直接过去找向思,一直在附近等着,直等到快九点半的时候,有早注意到他的人看不过去了,跑去提醒向思,向思这才察觉到他,徐导见今天的日程就剩最后一点了,大度的主动放行了她,还笑呵呵的说:“快去快去,别让情郎等太久,现在的年轻人难得见到这么有耐心的,阿思可要把握住。”在场的人谁不认识苏千里,听徐导这样故意开玩笑,都不禁笑了起来,唯有孟新雪在众人笑声中冷冷的盯着她。
向思自然是不会去看孟新雪的表情,因徐导的玩笑脸色有些发红,只匆匆道谢,在众人的眼光中快步走向苏千里,到了他跟前,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可以先去酒店等着,这里这么多人。”
苏千里想是从公司直接过来,身上还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随意搭在臂弯处,看她有些不自然,不禁弯起唇角:“自然是到这里来等你忙完工作,怎么,有人说什么吗?”
向思小幅度瘪下嘴,没做声。苏千里也没追根究底的问,反正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将手中的衣服丢到她怀中:“拿好了。”
向思抱着他的衣服,眼看着他打开车子后备箱,从里面陆陆续续提出大包小包的东西,零零总总七八包,全部拎在手中看起来也颇为壮观。向思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说道:“我可不会做饭,你即使买了这么多菜过来,我也不会做。”
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可看那七八个袋子赫然有一袋袋的蔬菜食物,不用想,也知道房里的厨房肯定是要用到了。
苏千里一晒:“我也不会,不过我不介意我们一起学,想来,应该是有很多乐趣。”
他厚脸皮至此,向思没法接话,只得随他一起回酒店。
进了屋,他没忙着折腾做饭的事情,倒是先从一堆东西中翻出一包东西,向思看了一眼,有些好笑:“你不是说苦的要命的中药有什么好喝的吗?怎么今天还带些中药过来。”
苏千里气定神闲的将一包中药打开,又拿出一个专门熬制中药的瓷罐,准备熬制:“此药非彼药,怎可以混为一谈。”
向思失笑,明明一样的中药而已,正要再打趣两句,却见苏千里的电话响,他拿起来看了下,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向思,这才接起来,说了一两句,就将电话递给了向思:“兰容,找你的。”
向思心道兰容的电话怎么会打到他那里,接起来一听兰容急切的叫她的名字,顿时心里一跳:“怎么了?”
兰容在那头急的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周日要休息
生活的主题是开心,节奏放慢点,出去走走很不错
所以,明后两天应该不会更新
下周一见
第二十六章
兰容在那头急的不行;“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你赶紧回去,家里出事了。”
这是向思最怕听到的消息,她捏紧手中电话;“谁出事了,”
“太阳联系不到你;电话打到了我这里,向念发病了,让你赶紧回去。”
向思来不及多问;挂断后直接拨打家里的电话,可已没有人接听;她的手心慢慢冒出汗来,大脑有短暂的空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苏千里见她这幅模样,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向思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只答道:“向念生病了。”
苏千里见她目光空洞,额头上竟然有微微薄汗生出,他不再多问,只手脚迅速的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边:“先喝点水,不要急。”向思愣愣接过,机械的送到嘴边大口大口的咽下。
苏千里趁机拿下她掌中的手机,走到一旁给兰容打过去,兰容听到他的声音倒稍微放松了些,将大致情况告诉了他,最后嘱咐道:“这世上对向思最重要的人就是太阳与向念,遇到他们的事,她免不得会有些慌乱,我不管你对她到底是否真心,这个时候,请尽可能的陪着她。”
苏千里嗯一声,并无多话,挂掉这边的电话后又极快的拨通了琳达的电话:“订两张到b城的机票,要最早的,另外,买一支手机送到这边来。〃
向思听到他讲话,将手中杯子放下,慢慢回过神来,他的话她听的很清楚,只觉心中茫然少了几分,她定定神,对他说道:“谢谢,我有些……急糊涂了。”
苏千里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他手心温暖,肌肤干燥舒适,如同此时他的话语,有安稳人心的作用:“有我在,放心。”他并未多握,很快放开她的手:“你把回去的行李装好,我将这里简单收拾一下,琳达定好票,我们就直接出发。”
向思点点头,脸上茫然已消失怡尽,只是心里一直嘣嘣跳个不停,她努力平稳心跳做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她找出一个大包,胡乱的塞了几件衣物进去,包里大部分的地方都是空余,她也不知道还要装些什么,站着想了一会,觉得实在没有什么要装的了,就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预备找个小点的包包。
苏千里正在收拾之前提来的大包小包,将食材等东西一一分拣好,有条不紊的放入冰箱中,余光看见她的举动,他放下手中东西,将她手中的衣服接过,大致折叠好放入大包中:“这些放下我来整理,你去沙发上坐着,今晚如果有票的话,我们就要连夜出发,现在抓紧时间多休息一下。”
她坐到沙发上,千岿一直静静的跟着她,这时候也爬上沙发紧紧挨着她坐下,他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脸上的神色让他明白大概是不好的事情,他一言不发的一直看着她,过了一会伸出小手捉住她的一根手指头,轻轻说道:“有我哥哥在,你别怕,没事哦。”
向思握住他的手,只觉心中酸酸涩涩,软软的小手温暖柔和,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觉得自己握住的是向念的手,小时候的向念手也是这样软这样暖,她牵过无数次,现在却记不清上一次紧紧握住向念的手是什么时间的事了,她疲于奔命的忙碌着,却已记不得上次一起吃饭牵手聊天是什么时间了,如果这次向念有什么……
她大力摇摇头,不去想这种不吉祥的事情,既然要回去,总得要给徐导请个假比较好,拍戏的地方离酒店并不远,她不想这样闲坐着胡思乱想,决定自己过去当面给徐导说一声反而比较好,苏千里也没阻拦,只叮嘱她早些回来。
她去的时候,现场已拍到尾声,她站在旁边等了一会,直到徐导对这条满意后才走过去,今天拍了很长时间,大家脸上都有些疲累,工作人员都懒得说话,沉默着整理道具。徐导对今天的进度还算满意,见她过来,想缓和下现场的气氛,于是故意提高了音量:“哎哟,我们的编剧这么快就约完会了?”
孟新雪还未离开片场,闻言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
向思勉强笑了笑,将家里的事大致说了一下,徐导爽快同意了她的告假要求,让她什么时候忙完什么时候再回来就行。孟新雪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她准备回酒店,慢悠悠的往这边走,走到向思跟前停住:“向思,你们家事可真多,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病的,上次是你爷爷,这次是你妹妹,旧账未完又添新债,年纪轻轻的有这么多拖油瓶,啧啧,我都觉得你好可怜。”
片场较安静,她的音量又是不加掩饰的高昂,听在耳里,只觉得万分刺耳钻心。徐导皱了皱眉,却不好说什么,只咳嗽了一声,将手中凉透的茶杯放到一旁椅子上。
向思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子,突然微微一笑,她偏头问道:“徐导,这茶您不喝了吧?不喝了就借我用用。”徐导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将茶杯递给她。
向思接过茶杯,下一秒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泼向了孟新雪的面颊上,孟新雪尖叫一声,慌忙伸手去挡,可向思速度太快,她哪里挡得住,等手放下来,只见原本姣好的面容上满是茶渍及一片片早泡开的茶叶,狼狈之极。
向思冷冷盯着她:“下次嘴巴不放干净点,泼到你脸上的就不是一杯凉茶了。”
孟新雪手忙脚乱擦着脸上的脏污,见她要走,她怒气冲冲的就要扑上来,徐导低喝了一声:“闹什么?那边有记者,不怕你这个样子明天上报的话,就尽管闹。”
孟新雪停下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向思离去。
向思快步往酒店走去,只觉心中似乎有一团火,烧的她有些神志不清,如果孟新雪再说出什么话来,她想她甚至会上去掐住她的脖子,让她那张嘴巴再也讲不出这样恶毒的话,她的向念她的太阳,是她万分艰难也要小心翼翼呵护的人,是风里雨里也要相依为命的人,怎么可以用拖油瓶那样侮辱的词语来代替。
拖油瓶三个字曾让她差点失去他们,拖油瓶三个字让她已经失去爷爷,这三个字是她永远不想他们听到的词语,即使远远的说,也绝对不可以。
她回到酒店的时候,苏千里已将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原本空空落落的大包里塞满了东西,她的衣服和他的衣服放在一起,占去半边空间,另外的一部分装满了他之前采购的一些吃食及日常用品,他本意是这几天在酒店用的,想不到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见她回来,苏千里说道:“票订到了,琳达马上送过来,你准备一下,一会直接出发。”
说准备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她坐在沙发上,听他在阳台上不断打电话,声音压的很低听不清楚在讲些什么,她有些怔忡,想要开口让他去忙自己的事,不需要管她,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约一个小时后,琳达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将票和一只崭新手机交到苏千里手中:“卡已办好装在了手机里,直接开机就能用了。”她跟在苏千里身边已近两年,聪明机灵又极有分寸,知道眼前这位就是苏千里心仪之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心中记住样貌,却并未多做打量,接着问道:“小苏先生怎么办?是打电话让王叔芳嫂回来还是直接给送到老爷子那边去?”
苏千里想了想:“还不知要去几天,你先将他送到段从伟家里,到时再说。”他拍拍千岿的小脑袋:“好好听话,按时吃饭,我们很快回来。”
千岿并不答话,只偏着头看向思,向思蹲下来,有些内疚的看着他:“千岿,对不起,放你一个人在这里。”
千岿摇摇头,黑亮的眼睛看着她:“不要紧,姐姐要坚强,早点与我哥哥一起回来。”
时间紧迫,她抱抱千岿后就与苏千里出了门,两人一路上也无多话,堪堪卡着点赶上了时间,上机后,向思略微松了一口气,人觉得无比疲乏,却无半分睡意,双眼盯着窗口,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灯光照耀下自己憔悴的面容。
她与向念长的有五六分像,她看着自己的脸就会想到向念,向念的面部线条要比她柔和许多,又因为常年生病,身体孱弱,这让她无论何时看起来都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可这个小姑娘太懂事太早慧,很小的时候就会用软软的胳膊紧紧搂着她说姐姐我们永远不分离我永远不给你惹麻烦,再长大一点,会安静的看着她笑说姐姐如果没有我这个拖油瓶其实你会好过很多吧,当时她狠狠的训斥了她,可这句话一直留在了她心中,尤其后来向念越来越懂事,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也埋在心里,不再轻易的将心里话讲出来,向思有时候就会觉得害怕,害怕她独自一人蓄意着自己的生死,她即使站在旁边,陪在她身边,可又能做些什么呢?
苏千里往窗口看了一眼,在玻璃上看到她眼中难以抑制的难过,他将她的头扳过来:“如果实在想哭,可以哭出来,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你哭。”
向思眨眨眼,只觉得眼中酸涩胀痛,却并没有眼泪掉下来,她苦涩的摇摇头:“哭有什么用?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只想早点赶到向念身边陪着她,她最怕疼。”
苏千里伸出一只胳膊揽住她,让她的头靠在肩膀上:“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会,到了我叫你,养好精神才能照顾向念。”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微微使劲摁住了她的挣扎,他皱着眉头加重了语气:“睡不着就闭上眼睛休息,两眼熬的红通通的,倒吓到向念了。”
向思放弃了挣扎,靠在他肩头,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他的衬衫上有好闻的香味,这味道钻入她鼻端,只觉心里清明了许多,耳边听到他低低的声音继续说道:“思思,不会有事,你担心的状况我不会让它发生,以前总是你一个人承担,现在有我在,你尽管放心,一切交给我。”
向思听在耳里,干涸的喉咙里忍不住呜咽一声。
为什么这个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会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要写完一个故事,真的不简单
唯有努力,坚持
才能进步吧。
现在要做一只蜗牛,慢慢爬慢慢爬
不停歇不气馁
第二十七章
到达b城天刚蒙蒙亮;又转了一道将近三小时的汽车才到达向思的家乡b县。
b县并不大,三条街道弯曲交叉,随便沿着哪一条一直走一直走就能将它逛个遍,因为依山傍水;所以风景秀丽空气清新,是个实打实的好地方;这里百分之六十的人居住在县城里,也就是这三条街道上,还有百分之四十的人散布在一座座山间山腰甚至山顶上;站在江边一望,就能看见白色的公路如一条玉带一样蜿蜒在葱葱郁郁的大山上;如果是雾霭重重的天气,那玉带就在山间忽隐忽现;让人不知道它的尽头究竟在哪里。
向思的家就在山腰上,然而下车后第一站要去的却并不是那快两年没回的家,她拦了车,与苏千里直奔县医院,县医院是他们这里最好的医院,只有这里才会接受向思这样的病人。
苏千里问到房号,他们直接上三楼,她穿着高跟鞋,却跑的极快,他要加快步伐才能跟上她。
上了三楼,一转弯,她就猛的停下来,因为步伐太快,停的又急,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前一冲就要摔倒,苏千里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走廊尽头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靠墙而立,低垂着头,额前的刘海有些长了,凌乱的搭下来遮住了眉眼使人看不到他的面容,从侧面望过去,只能看到他的鼻子很挺,嘴巴很薄,此时正倔强的抿成一条线,让人分不清他努力压抑的究竟是难过还是孤独。
向思叫道:“太阳。”她的声音明明不大,隔的也不近,可少年却一下子听见,猛然抬起头往这边望来,他只瞧了一眼,就大步的走过来,他极瘦,走的快的时候就好像身边带了风,这风一下子就让向思湿了眼睛。
苏千里此时也看清了他的面容,清俊,倔强,骄傲,这是能从他脸上看到的东西,然而让苏千里略微惊讶的是,他与向思外表上无半分的相似之处,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们的关系,就这样冒然相见,他肯定不会想到这两人是姐弟。
向思抱住太阳,也就几秒的时间就松开他,她有太多的话想与这个弟弟说,可是现在却没有时间寒暄:“阿念呢?她在哪里?怎么回事?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发病了呢?”
太阳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向思,听到她问话,他一边领着她往里面走一边低声答道:“她现在没什么大碍了,之前是因为……”他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不知道她从哪里听说了你和牧大哥的事,独自在天台上坐了一个下午,晚上就突然发病了。”
向思停住脚步,听说向念无大碍她终于放下心来,可听到太阳说的话,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向念心思重,这件事她一直刻意瞒着她,怕她多想怕她伤心,结果还是没瞒住,等下该怎样与她解释呢?
太阳听她叹气,也停下脚步,站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过了一会,他低声问道:“你和牧大哥……”
向思止住他的话头:“先不说这个,我先看看阿念。”
太阳嗯一声,凌乱的黑发下眼光一闪:“你电话总是打不通,阿念病的突然又严重,情急之下,我打了牧大哥的电话,他现在在里面陪着阿念,姐,你不会怪我吧。”
向思抬眼看他,少年人的脸上无半分掩饰,目光清澈的任她验证话语的真实性,最终,向思淡淡说一句:“嗯,我怎么会怪你,有他陪着,对阿念也好。”
太阳这才转眼看了眼一直陪在一旁的苏千里,仿佛才刚刚注意到这个人一样,他并未与他打招呼,重新将视线移回向思身上,以一种商量却几乎笃定的口吻同她说道:“这个人,就先不要进去了吧,免得阿念看到又要伤心。”
苏千里一直站在一旁,相对于向思的心急则乱,他显得冷静许多,两人的对话以及神情他都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太阳的神情,他更是看的分明,从一开始向思叫他的时候,他就明明已看见自己,却一直刻意的忽略掉自己,而刚刚他投过来的那一眼里,向思没注意到,他却注意到了,那眼里是实实在在的冷淡。
这个叫太阳的少年,向思的弟弟,并不喜欢自己,而理由,他想,大概与他口中的牧大哥,也就是牧安有关。
兜兜转转,还是他与牧安的战役,这个牧安,自己倒真小瞧了他。经过上次的事情,牧安心中作何想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像一个影子,目前还是坚定不移的横亘在他彻底走进向思生命中的路上。
不过到底是苏千里,既然存了势在必得的心思,那么一切对他来说就都不是问题,听得太阳的话,他面上并未露出任何不快,只带着温和的笑容伸出手:“你好,太阳,我叫苏千里。”
太阳冷淡的瞟他一眼,对他伸出的手视若无物:“没听姐姐说起过你。”
向思微微皱眉:“太阳,谁教你这样不礼貌的?”
苏千里依然笑的柔和:“你姐姐在这种事上比较害羞,”他收回手,改为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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