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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直呼她兰容?!他居然威胁她?!他居然威胁老师?!他居然点名要向思?!而这样的天雷过后,她只能无奈的选择了默默的妥协。

向里如约准时按响苏家的门铃,苏千里过来开门,他今天穿白色衬衫,浅色长裤,手臂上搭一件浅蓝色外衣,向思心下了然,他重要约会的对象必定是女人,这样的装扮再合适不过,大方得体又翩翩公子,,是低调的耀眼。

苏千里笑的自然,像是对着很熟悉的朋友:“这么准时”。

向思进门来,玄关处放着一双簇新女士拖鞋,粉色朦胧,是小女生偏爱的颜色,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穿,昨天来时,并没看到这样一双鞋子。

苏千里注意到:“这是新买的鞋,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就随便拿了一双”。

向思这才穿上,只要不是他女伴的就好,又觉得怪异,这苏千里一向这样自来熟吗?客气的好像不把自己当外人。

进门来就看见千岿坐在沙发上双眼看着电视聚精会神,听到有人来,也毫不关心。

苏千里向向思说道:“请随意,千岿就交给你了”。他又转头嘱咐千岿:“你听话些,不许胡闹,昨天的事不许再发生”。

千岿不理他,苏千里走过去,站在沙发后面,拍一下他的小脑袋,:“听到没有”。

千岿被他拍的头往前一点,他恼怒的回头道:“听到了,你放八百个心,我会爱屋及乌,不欺负你的人”。;

第四章

千岿被他拍的头往前一点,他恼怒的回头道:“听到了,你放八百个心,我会爱屋及乌,不欺负你的人”。

苏千里看了向思一眼,向思目不斜视,镇定自若的放好包包。

她看看表,提醒道:“苏先生,你该走了,请早点回来”。说完又觉得不太妥,加上一句:“请务必准时回来,这样我才能早点回去”。

苏千里点点头,屋里的琉璃吊灯早已打开,白色的灯光落在他的眼里,细细碎碎,极像夏日里月光正好时天空散布的繁星。他对她一笑,似漫不经心:“不用这么见外,苏先生是外面的人才叫的,朋友都叫我千里”。

向思别开眼,看向别处,暗自感叹道,怪不得兰容总是说美色当前会让人迷失自我哪里顾得上为人师表。兰容其实也不容易。

她没说什么,苏千里也不勉强,径自出了门。

屋里就剩千岿和她两个人了,千岿看喜羊羊看的很专注,可脸上表情并不见多大变化,只是眼珠转来转去。向思也没什么话讲,就坐在一旁沙发上陪他看,她想着看个几集喜羊羊,时间就容易打发些。

谁知投入的千岿看完一集后就伸手关了电视。他在沙发上换了个方向,小小的脸正对着向思,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向思也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还是年纪小的那个开了口:“你到底会不会带孩子”?

向思想了想,给了一个不太肯定的答复:“应该算会”。

如果说她不会带,那太阳和向念这些年也平平安安的长大了,如果说她很会带,可貌似身边的人提起太阳就不停摇头,她想大约自己是会带的,可能带的不是那么完美。

千岿果然很不满意这个答案,追问道:“那你怎么带孩子的”?

向思认真的总结了一下,回道:“我一般都是采取放养政策”。

千岿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自己思索了一会,一脸的小严肃和小认真,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来,终于还是问道:“什么是放羊政策”?

向思觉得他装老成的样子很好玩,不管怎样装,看在大人眼里,总归是一派天真可爱,千岿又长的好,脸颊上的肉粉粉白白,嫩的像刚煮好就剥壳的鸡蛋。

不像太阳,太阳这个年纪的时候,怎么看怎么惹人嫌。

她暗叹口气,有时候人比人确实能气死人的。而小正太还目光炯炯的等着她的答案,她心念一动,也认真起来:“放养的意思就是给他独立的空间,最大的自由,自己学着去成长”。

千岿听明白,很鄙视的努努嘴:“就是让人自生自灭的意思嘛”。

怎么他就偏偏懂的这个成语!向思稍微为自己辩解了一下:“我也不是完全不管”。千岿明显不怎么信。

向思岔开话题:“千岿,你以前见过我吗”?

千岿小小的眉头皱起来,然后又松开:“算了,我哥哥都让你叫他名字了,那我也法外开恩的允许你叫我千岿吧。我以前没见过你”。

向思喔一声,试探着往另外一个方向上问:“那你哥哥以前见过我”?

千岿拿起桌上的饼干慢慢吃了一块,等吃完又喝了一点饮料,这才说道:“小孩怎么可以管大人的事呢?这样的问题你应该直接问我哥哥”。

人小鬼大!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见桌上放着一些中文书籍,她随手翻开,都是些成语大全,成语速成,还有些古诗古词。

她很诧异,问道:“这都是谁给你选的书”?

这些东西实在不是一个如此年纪的小孩喜欢读的,有些诗词,大人读起来都会觉得生涩难懂。

千岿眼里有小小的得意:“我自己挑选的”。

向思不解:“怎么会挑这种书”?

千岿翻开书,打开其中一页,对着向思解释道:“我马上就要上这边的学校了。学点这些东西,出口成脏,才能不齿于人”。

向思哭笑不得,小小年纪爱学是件好事,可是这样的学法乱七八糟,真到了学校,不晓得要闹多少笑话。

千岿看着书,样子有模有样,却是看了一会,就换了另外一本,几分钟后,又换了另外一本书。

向思把他手中的书拿下来:“今天我们不学这些绕口的成语,学点轻松的东西”。

她问他:“中文里的月份怎么说,你都清楚吗”?得到肯定答复后,向思拿起笔:“那今天就教你一些特别的说法,我敢打赌,你大部分的同学肯定都不知道这样的叫法”。

千岿有了兴趣,随着向思一起坐在了地毯上,看着她在纸上写:

一月首阳,二月绀香,三月莺时,四月槐序,五月鸣蜩。

写到这里,千岿说道:“好难的字,有五个字我都不太认得”。

向思停笔,这几个字确实难认,她当时也是特意查了字典才会读。她想一想,记忆中的那支歌谣有些模糊,若认真想,也能全部背下来。

她另起一行:“那就教你些简单又实用的”。

一月银柳插瓶头,

二月杏花闹枝头,

三月桃花红十里,

四月蔷薇半面墙,

五月石榴红似火,

六月荷花铺满塘,

七月栀子戴上头,

八月桂花满街香,

九月菊花疑上霜,

十月芙蓉显小阳,

冬月芦苇风中摇,

腊月梅花香又香。

她将字写的尽量工整,然后放到千岿面前,一行一行的指着教他背。这些都不难,小时候周围的孩子都会,那时候的启蒙教学不是来自学校里的老师,首先学的也不是中文拼音或者数数,而是这样的一首歌谣。大人教小孩,哥哥教妹妹,你一句我一句,很短的时间内,就朗朗上口,上学或者放学的时候,一路上都能听到你也在唱他也在念,时间久远,原来记忆一直都在。

她不怎么会唱歌,而人生中学会的第一首歌谣就是这支岁月童谣,妈妈那时候还是个美丽的女人,桑树叶生长的正茂盛时候,妈妈穿一套蓝白小花相间的套装,牵着她走在树荫下,一边走一边将这首歌谣慢慢的教给她。她学的慢,妈妈并不着急,依旧笑眯眯的一直教,那一天,是她记忆里能想到的最幸福的时光之一。

千岿学的很认真,遇到不认识的字,就自己拿了笔,按向思的讲解在旁边用拼音注释好。时间推移,他渐渐的就靠到向思的身边了,一大一小,两个人依偎着,背一首很老的乡村歌谣。

苏千里开门的声音很轻,回到家,看到的就是两个人很没姿态的依偎在地毯上认真的样子,本来以为在画画,却传出的是他没听过的东西。

小孩的声音糯软,大人的声音柔和,听在耳里,有说不出来的温馨感。

苏千里脱了外衣丢在沙发上,这才惊醒两人。向思回头,看到是他,有明显的诧异,她抬腕看表:“怎么现在回来了?”

他比之前说好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

苏千里倒一杯水给她:“家里有人等,在外面就总觉得不安心”。

向思把手中的水送到千岿嘴边,看着千岿喝了一半,才自己也喝了一些。

苏千里一直看着她,没放过她的举动:“看样子,你很会带孩子”。

向思将空杯放到桌上,微微笑道:“恩,还可以,毕竟我也是个有孩子的人,做妈妈的总比别人会带些”。

苏千里神色一瞬间有些复杂:“喔?你是已婚吗”?

向思站起来:“是呀,你回来了,那我就回去了”。

千岿闻言不依:“我还没背熟呢”。

向思已拿起包:“你自己慢慢背,每天念几遍,很快就会记下”。

这一次走的时候,没有人对她说后会有期,她心里略略松了口气,谢绝了苏千里送她,苏千里也没有强求。

她走后,千岿坐到沙发上,很无辜的看着苏千里。苏千里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皱眉:“有什么话就说,这个模样是想做什么”?

千岿撇撇嘴:“你太孙了。连人家已婚都不知道”。

苏千里拍他脑袋:“是逊,不是孙”。

千岿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多谢指教”。他拿着笔记慢慢的念,苏千里坐到他旁边,看他手中的东西。她的字很好看,每一笔画都结实有力又兼顾得彰,长短适宜,恰到好处而骨气内含。

苏千里眼前浮现出那张脸,再看看这些端正的有些过分的字,笑容慢慢放大。

已婚?谁知道真假。

苏千里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发送出去:“我要这个人的资料”。

第五章

向思并没有直接回家。路上接到兰容的电话,兰容在旧时光订了位置,已点好酒,美其名曰心情不好,需要喝一顿。兰容比她还厚脸皮,从来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只怕已经忘记前日的丑态也是因为酒了。

向思赶到的时候,兰容已经自己打开酒瓶喝的正欢。小宇看到她来,笑着跟她打招呼:“阿思,好久没看到你了”。

小宇今天正当班,身上穿的是旧时光里统一的服装,依然是白色双排扣上衣,黑色裤子,她如今不需要在大厅里做事,所以裤子就随意些,是一条到脚踝的小脚黑牛仔,看上去依然像当初初见她的样子,还是清清纯纯的大学生模样。

向思以前跟她闹惯,当下就伸出手去捏捏她的脸颊:“小美人,还这么好看”。

小宇握住向思的手:“阿思,你能来,真好。我们也有大半年没见了。你先跟兰容玩着,我交完班就过来。不许溜走,等着我,我们几个好好聊聊”。

向思笑着看她:“好,我既然过来了,肯定不会溜走,你先去忙,我们等着你”。

小宇似乎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嘴,最终只嘱咐道:“今天外面人多,你们不要到处乱走,就在房内等我”。

小宇出去,顺手关上了包厢门,外面的嘈杂热闹都被阻隔,房内安静下来。

兰容脱了鞋,很没形象的半躺在沙发上,一手拿酒一手执杯,自酌自饮,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让人看着又心酸又无奈。

向思把电视声音打开,随意选了一首歌曲,音乐流淌出来,兰容也靠过来:“给,阿思,喝了,姐今天请你,想喝什么都可以”。

向思接过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戳她的脸:“舍得败这么贵的酒,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可别对我说就是为了昨日的那点小耻辱”。兰容的样子看起来恹恹的,向思熟悉她所有的情绪,知道这个样子,是真的在难过,于是认真的看着她:“到底怎么了”?

兰容看着被中的酒:“在苏家看见那个小孩,真的是特别特别好看,又特别特别聪明。我就想啊,如果那时候我做了不一样的选择,是不是如今身边也会有那样一个小孩了?会不会像他一样好看,一样聪明,即使捉弄人,也让人舍不得苛责半句”。

向思沉默的看着她。

兰容在她的目光中笑道:“我没忘记和你的约定,要忘掉以前的,可是李玉铮那个王八蛋,总是时不时的就从这里跑出来”,她捂住自己的心口:“我控制不住,拴不住他。他以前在我身边,我管不了他,他现在在我心里,我也依然管不了他,我该怎么办呢?阿思,你怎么那么强悍,怎么就可以把牧安忘得一干二净,活的这么没心没肺呢,你教教我”。

一曲快要完结,后面的音乐低低如细语,掩不住兰容话里的那个名字。

向思低下头,长久的沉默着。兰容在重新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渐渐回过神来,她惊觉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忙小心的碰碰向思的手,只觉得她手心冰凉,兰容心下更加懊悔,对不起三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又止住。轻飘飘的三个字,又怎么够抚慰重新被翻起的伤口。

今晚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这样伤春悲秋,多愁善感了?

向思打起精神来,给兰容的杯子里倒满酒,又端起自己的杯子递到她面前:“给我倒满。今天我们两个要不醉不归。兰容,你这个老妖精,总是揭我老底,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就难受死吧”,她轻轻拥住兰容:“就允许这一次,这一次难过完了,明天开始,每时每刻都笑着过,好不好”?

兰容给她倒酒,一边倒一边笑:“好,没问题”。

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合着酒一起喝下,眼泪也就有了刺激的滋味,久久挥散不去。

两人一杯接一杯,双眼朦胧的时候,兰容忍不住,要去洗手间,向思也起身,扶着她一起去。

旧时光的包厢都比较偏里面,长长的走廊尽头才是洗手间,两个醉鬼磕磕绊绊的朝那个方向走,路上撞到好几个人,其中一个扶住向思的胳膊,盯着她看了好几眼,向思的神智还算清醒,连连道了几声对不起。这人才放了她们走。

回到房内的时候,桌上有小宇送来的大盘水果瓜物,大抵是看她们两个都不在,又出去寻她们了。

向思坐了一会,小宇还没过来,兰容趴在沙发上醉眼迷离,看样子支撑不了多久了。

向思起身,决定去找小宇,打个招呼就先回去了。

小宇这个时候交班应该结束了,多半是在员工休息室,还是那个房间,向思记得很清楚,就一路往那边去。

路过隔壁房间的时候,房门忽然打开,里面有人出来,一男一女。

向思快步走过去,忽然听身后那男人说道:“你不要胡闹好不好?讲点道理”。

声音低沉,有暗藏的浓浓倦意在里面。

向思回过头,静静的看着他们。这个人,在女人面前永远这样嘴拙,遇到状况,永远反反复复的是这两句话。偏偏是最让女人着恼的两句。

向思看着这个人,觉得有些恍惚。这一年多来,他们没在任何地方遇到过,怎么今天兰容无意说出这个名字后,就马上看见了他呢?兰容的那张嘴,到底是满口乌鸦,还是一口金齿呢?又突然想起小宇之前的欲言又止,原来小宇早就知道他在这里,所以才嘱咐她们不要到处乱跑。她今天来的太巧了,又偏偏不听话,不好好呆在房内。

对面的争执还在继续,女人不依不饶:“我胡闹?你明明说有会,却来了这里。你到底什么意思”?

许年华长的美,是走在街上能自成风景的程度,当年追她的人车载斗量不计其数,个个都愿意将她捧在手心供在心上生怕受了了一点点风雨。而此刻,她脸上是向思从未见过的怒意,怒意里是旁人也看得出来的委屈。

牧安不讲话。这种沉默更伤人,许年华眼里有了湿意:“好,你狠。你果然是有这种心思。旧时光旧情人,抱着你的过去生活一辈子吧”。

向思想躲开,已经来不及,许年华扭头就看见了她。她怔了一怔,像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她嘴唇瞬间失去了颜色。

而他注意到许年华的目光,慢慢的转头看向向思。目光里一时变幻莫测。向思顺顺头发,将脸颊的头发拨到耳边,走向他:“牧安,好巧,在这里遇见你”。

话音一落,就听见许年华冷哼一声:“向思,士别三日当真要刮目相看,你反应变的越来越快,也越来越会说话了。怎么,你们就这么巧,刚好这个时间,在这里遇到?”

向思知道时间点太过巧合,换做任何人,都不会觉得这只是巧合。可不解释就等于默认,她只能试图尽力解释:“年华,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确实是巧遇。我们,并没有再联系。”

许年华走过来站到她面前,努力控制自己可终究还是忍不住狠狠的盯着她:“嗬,好一个确实巧遇,你是在告诉你们缘分未了吗?怎么,想重续前缘?我告诉你,不可能,这辈子你们想都别想,我许年华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将他弄到我身边,他这辈子就只能留在我身边。你们想旧情复燃,除非我死。”

牧安几步走过来,拉住她:“你喝多了,先回家去。”

许年华狠狠甩脱他的手:“怎么,才说两句就心疼了?牧安,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对我好点,我会做出更让你心疼的事情。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她浑身酒气,眼中有细微的红丝,因为克制不住的愤怒而显得面目有些狰狞。这一刻的许年华,与向思熟悉的那个高傲美丽的许年华判若两人。

牧安冷冷的看着她:“许年华,闹够了就回去,你知道我的底线。”

许年华闻言猛的转向他:“你果然还是护着她。牧安,我恨你,我再也不要理你。”

她拎着包,跌跌撞撞的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处,向思才敢开口:“还不去追?”

牧安定定的看着她,眼中的惊诧痛楚都不复存在,他只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向思笑一笑:“陪兰容过来坐坐”。

隔的近了,就能将他的脸看的很清楚,他鼻子还是很挺拔,嘴唇却有些干裂,而眼角处已经有了细细看就能发现的小皱纹。

向思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他还这样年轻,却看起来这样累这样疲倦。许年华,你将他带走的时候曾那么自信的说会让他幸福,可为什么却舍得让他这样憔悴。

然而出口的却是:“许年华这样的美人,你都忍心让她委屈”?

牧童目光沉沉:“我过来有点事情”。

向思点头:“你去看看她吧,女人都是要哄的,不会哄女人,吃苦的终究是你自己”。

她其实想说的是,你不用对我解释,即使你是特意过来,即使是许年华口中那样的心思也没关系。人的记忆要遗忘一些事情,总是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耗费的时间没有统一的标准,你在努力,我也在努力,无需多说,我不会因为遗忘中的偶尔怀念再生任何痴心妄想。

你放心。

牧安唇角微微一勾,自嘲道:“这个道理我早就明白,到今天还没学会。所以活该吃些苦”。他没再看她:“我先走了。你,保重”。

他追着许年华而去,没有回头。

向思没了去找小宇的心思,等以后见面的时候再说吧,这个时候,她只想回家。

她腿脚有些发软,自己摸索着走到一个僻静处,寻了个沙发坐下来,这一坐,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脑中乱哄哄,却又什么都没想,抬腕看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这个角落里坐了快一个钟头。

果然是醉了。向思有些自嘲,脸颊烫的厉害,周围的景致模糊又嘈杂。

她起身,脚下一软,身子就要歪倒,却有一双手及时的扶住她。

一双年轻又干净的手,指甲整齐,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食指上一颗褐色的小痣,让人过目难忘。

她抬头,就看到一张现在已经熟悉的脸。

苏千里直视着她,即使她醉眼朦胧,也能看出他目光如炬。

她想了一想,有些不高兴:“你怎么在这里?难道跟踪我!小小年纪,为什么做这样龌龊的事情,变态”。

她明明刚刚从他家里出来,怎么又在这里看见他呢,不是跟踪是什么。

醉鬼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言所欲言。之前一直对他客客气气,可以后不会再有交际,这样的客气也就可以免了。

苏千里没放开手,紧紧抓着她的胳膊,预防她跌倒:“我朋友说,在这里看见你。我就过来看看”。

他把照片发给段从伟不过一会,段从伟居然在旧时光里碰到她,他想起段从伟电话里的话:“她喝的醉醺醺,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连路都走不稳。大哥,危险啊”。

他挂了电话,没来及多想,就匆匆赶了过来。

向思努力推开他:“看我做什么?我早觉得你奇奇怪怪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出来。不要做跟踪这种小孩把戏,姐姐不想奉陪”。

苏千里松开,顺势靠在墙上,他拿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迷迷蒙蒙,他从烟雾中看着向思:“我来看看醉酒后的你是不是又像上次样,到处抓着男人”。

向思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烟雾,脑中半糊涂半清醒:“什么意思?你以前见过我”?

苏千里斜靠在墙上,他本来就身材高大,这样的姿势更显得挺拔修长。

他慢悠悠说道:“怎么,向思,还没想起来我是谁”?

第六章

他突然向前一步,与她正面相对,两人的脸离的很紧,他低声说道:“一年前,旧时光,你的初夜”。

一年前?初夜?

向思努力的在脑海中搜索着那时的记忆。她醉的不轻,可是神智却渐渐清明,她脸慢慢变白,想起他之前的种种举动和话语。

很特别的名字。

怎么,怕了?原来你胆子这么小?

恕我直言,我看人很准,向小姐的酒品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凡事都有因有果,向小姐今天莫名的辛苦了这么久,不知道是什么因什么果呢?

你的全名是?

向思。

是哪两个字?

向着胜利前进的向,思念的思。

我叫苏千里,后会有期

想不到向小姐真实的性格是这样,有意思。

他居然还记得她,居然认出她。他是什么时候认出她的?一年前的那一夜,刻意忘掉的那一夜,在苏千里灼人的目光中越来越清晰。

那天是兰容的生日,来的人很多,其中有一些是两人共同的朋友,彼此认识,酒自然喝的不少,到最后谁也顾不上谁。

而那晚,她醉了,醉的一塌糊涂,醉的看谁都是意中人的模样。她在走廊里踉踉跄跄对着每个过往的人傻笑,口齿不清的嚷嚷:“起驾回宫。回本宫的宫殿,皇上等着我呢。”

这里的灯光实在不怎么明亮,为了营造旖旎的视觉效果,又故意用了各色暧昧不清的灯饰,醉酒的人走在其里,简直如同一个无限纡回的迷宫,她转啊转的,眼看到前面有扇门,不由得咧嘴一笑:“可算找到宫门了。本宫回宫啦。”

她努力集中已经所剩不多的力气扑过去,却只听咚的一声,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墙上,这声响太大,路过的人都觉得肉疼了。当事人却只是摸了摸脑袋,迷惑的自言自语:“明明是门啊。怎么不开?莫不是那班奴才使诈?哼,狗奴才,都活的不耐烦了?”

她动作迟缓的左右看看,瞧见远处有一个人懒洋洋的靠在墙上望着她,烟雾缭绕,他手上的烟模糊了他的样子,她甩甩头,还是看不清他的脸,她眯着眼指使他:“你,过来,给本宫开门。本宫有赏。”

他微微往前一探,她一双眼睛里便只有这张脸了。其实他们本来就隔的很近,仅仅一肩的距离,是她醉了,雾里看花什么都在远处不那么真实。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神色突然就温柔起来,眼神本来就迷离,这下更是月色如水也抵不过这双眼。她抽掉他手中的烟,嗔怪道:“抽烟对身体不好,说过你多少次,你怎么不听话”。旋即一叹,她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我不该说你。我自己也有很多坏习惯。对了,今天是兰容生日,我以为你会来,可是你居然没来,是在躲着我吗?我很难过呢。兰容许愿的时候,我也在旁边悄悄的许了个愿望。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我告诉你哦”。

她踮起脚尖,附到他耳朵边上:“我许的愿望是,如果今晚你能来,我就把自己的初次毫无保留的献给你。毫无保留哦。”

她轻轻的呼吸温温软软的拂在他耳颈边,他低头看一眼怀中的人,只看到一侧小巧的耳朵上一粒小小的白色珍珠圆圆润润衬的那害羞的红晕更加可爱,看来,今天是捡到一个宝贝了。

他最后给她一个机会:“你确定?不后悔?”

她用最后的一点意识和力气抬起头,艰难而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怎会后悔?倒是你,”她突然展颜一笑,笑的蛊惑人心:“你愿意与我**一刻吗?”

说完这句话,她再也抵不住沉沉的睡意,闭上眼睛头一歪,就这样睡过去了。

而那时,他搂住她下滑的身体,双臂微一使力打横抱起她,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想着她说的话,不由唇角上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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