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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目的也就是拉着我让我陪他玩儿。可以这么说,在帅帅小朋友心中,虽然幼儿园里有各式各样的玩具,但许小舞绝对是所有玩具里面最大的那一个,还是可以遥控且灵活行走的那种。

当然,我也教他们讲英语,abc,hello;byebye,园长还要求我教他们what’syounamemynameis……以及howareyouiamfine;thankyou,我很困惑,但还是照做不误。据我所知,howareyou是上个世纪的问好语,就像“知乎者也”一样,我们为什么要教我们的孩子说我们的祖母才说的问好语呢?!

记得有一次我带着孩子们下楼去做操,在下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我一脚踩空了,脚崴了,我疼得厉害,下意识地吐了一个英语单词:shit!

从此之后,我们班所有的孩子都学会了这个词儿,每次谁不小心摔了一跤之后爬起来的第一个词儿就是shit,而且还说得字正腔圆,地道无比。大概他们的小脑袋瓜子认为只要说了这个词儿之后屁股就不会那么痛了。

so,在幼儿园的老师心目中,许小舞算不上一个合格的老师,但在孩子们心中,我绝对是个绝佳的成年伙伴儿。

白天总是过得很快,孩子们的笑声和叫声把我的世界充得满满的,我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夜晚很安静,不,是寂静,我一个人独处于这寂静至绝望的世界里,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

生活放弃了我

周末的时候,我去pub,那里有许许多多如我一般寂寞而冷漠的青年男女。我跟他们一起喝烈性的酒,跳鬼魅的舞,尽最大可能地扭曲腰肢摇摆身体,我们目光对视,但没有任何实质内容。

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pub里面的人越多你越会觉得寂寞,仿佛置身于藤蔓疯长的花园,你被它们缠绕,它们让你的身体无法动弹,你不得自由却又甘之若饴,看它们一丝一丝地生长,一寸一寸地爬进你的身体,你知道,终有一天,等它们足够长足够结实的时候,你会死在它们身下,它们会伸进你的鼻子和口腔,掠夺你生命中最后一口氧气,在你倒下的时候,它们会在你身上开出美丽的花,于是,你就在花儿的艳丽中寂寞地死去了。

我身上的某种东西已经这样死去了,它死在了这个我只生活了一年多的城市里。

人生便是如此,总是由生而死,这一趟单程的路,你注定得一个人走向终点。

有一天晚上,我居然在那里遇见了于钦,彼时的我正在研究一种名叫“特吉拉”的烈性酒,他向我走了过来。

“小舞,你怎么在这里?”,他一脸的惊讶。

我斜眼看了看他,笑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他皱眉,“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我不屑地看他,端起酒杯小啜了一口,抿了抿嘴说:“关你屁事?”

他大概是受不了我说话的口气,居然气鼓鼓的瞪我。

我一口气把酒杯里的酒喝完,然后对他说:“我这样的女人,不就应该在这种地方花天酒地吗?你说呢,于钦?!”说完我便斜眼睨他,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然后我转身过又问酒保要了一杯酒,正准备再喝的时候,于钦居然来抓我的手,我迅速地缩回了手,用拿着酒杯的手指了指门外,对他说:“麻烦你有多远滚多远,再碰我,我就喊非礼!”

终于他走了,不过没往门外走,而是往pub里面的包厢。

我在身后看着他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人头攒动的混沌空气里。

过了一会儿,我转头问酒保小七今天是星期几,又让他算算是不是今天不适合外出。小七是星座迷,很快便帮我算了出来。

“小舞,你今天不该出门的……”,他很郑重地跟我说。

“为什么?”我懒洋洋地问。

他blabla地说了一大堆,酒吧里太吵了,我根本就听不清楚,事实上我也不打算去听清楚,老天爷若是要眷顾我的话早在我出门的时候就应该警示我,而不是在我已经遇见了倒楣事之后才有小七的说法。

十一点钟的时候,我真的有些晕了,“特吉拉”不是女人的名字吗,怎么能这么威猛呢?!

“我得回去了!”我对小七说。

还没走出酒吧的大门,我便迎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我抬头看,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我张了张嘴,却没叫出他的名字。

“你……谁啊?”我舌头有些转不过来。

他扶着我的胳膊,“我是赵君卓——”。

“哦,赵君卓,你好,我要走了,拜拜!”,这一句我说得很流利。

他拉住了我:“你喝醉了,小舞!”

我打了一个酒嗝,目光迷离地看着他,最后承认了他的话,“是,所以我要回去了!”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他说。

我跟着这个男人跌跌撞撞地走出了pub的大门,迎面就是一阵冷风,胃里顿时一阵排山倒海的翻腾,我捂着嘴想吐,可晚上我没吃什么东西,干呕了一阵也没吐出什么东西。

他把我扶上车,为我绑好安全带,坐定之后,我觉得胃里好受一点了。

车子启动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说你是赵君卓?赵君卓怎么可能在这里?!”,我自言自语地说。

他转过头来看我,我也看他,天,这个男人真的长得很像赵君卓,我睁大了眼睛。

我的样子大概很滑稽,他想笑,但很快又忍住了,我听见他在低声咆哮:“天啊,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我最受不得这样的问题,立即就恼怒了,可我没有马上发作。

“赵君卓,你不在c城当警察吗?怎么也跑来这里鬼混了?”,我懒洋洋地问。

“你还知道是鬼混啊?!”,他居然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对我说。

“嘻嘻,我愿意,关你什么事?”我笑。

“……”他被我呛得没词儿了。

“赵君卓,你要带我去哪里?酒店还是宾馆?”我看着窗外飞往向后倒退的风景,吃吃地笑。

我看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握越紧,手上的青筋都显露无遗,哈哈,这可怜的孩子要被气疯了,我更加地乐了。

车子忽然停了下来,我在惯性作用下身体突然向前,还好绑了安全带,我的脸没有和前挡玻璃亲密接触。

“你住哪里?”赵君卓缓缓地问,大概已经快忍不住了。

我继续笑,最后指了指后面,他动作倒是很麻利,方向盘转了几下,车子便换了一个方向。

开到一半的时候,我开始叫停车。

他把车子靠边停好,然后皱着眉头看我。

“肚子饿了,我要吃东西!”我不看他,捂着头说。

“你没吃晚饭就跑出来喝酒?”,他用不能置信的口气问我。

我抬头,翻了一白眼过去,“是啊,怎么啦?!”

车子最后开到一家灯火通明的饭店门口停下。

赵君卓走在前面,隔着我有半米的距离,我步履虚浮,左一下右一下地跟在他身后,上台阶的时候差点摔倒,他像是屁股上长了眼睛似的居然扶住了我,我只觉得口干舌燥全身无力,索性把身体全部靠在他身上。

终于坐好了,服务生来点菜。

他把菜谱推到我面前,“想吃什么?”

我一把推开菜谱:“我要喝粥——”,我用的是那种任性得近乎无理的语气。

服务生好脾气地翻开菜谱开始介绍各式各样的粥。

我趴在桌上,根本不听他的介绍,握着拳头敲桌面:“我要喝白粥!”

钢化玻璃的桌子被我敲得很响,很多人在看赵君卓,这孩子什么时候才会拂袖而去呢?

“给她一碗白粥……”,他不动声色地对服务生说。

很快便有白粥端上来,我斯文全无地开始喝粥,发出很不动听的声音,赵君卓在喝茶,像我是透明一般。

我放下碗:“我想吃馒头!”

他把服务生叫来。

“不好意思,本店没有馒头……”,服务生很为难。

我用拳头敲桌子,“我要吃馒头!”

“有面粉吧,有面粉就去做!”,赵君卓一字一顿地说。

服务生匆匆离去。

我继续趴在桌子上,眨巴着眼睛看着桌子对面的赵君卓。

“不是吧,你真把自己当成是我哥了?”我讥讽他。

他不说话,慢条斯理地饮茶。

这孩子真是好脾气,我没辙了,伸出手开始用勺子玩碗里的粥。

四十分钟之后,馒头上来了,我却快睡着了。

“打包吧!”他站起来拉我。

我迷迷糊糊地跟着他往外走,身体的重心全部在他身上。上车的时候,他用一只手环着我,一只手去开车门,我扭了扭身体,转过身去探出双双臂抱住了他的腰,把头抵在他的胸口上。

这是一个陌生男人的胸膛,温暖,但依旧陌生。

他僵在那里,车门还没拉开,那只放在我腰上的手却抖了一下。

我踮起脚尖,想去吻他,他把头往后仰了一点,避开了我的嘴唇。

我停在那里。

“君卓哥,你不想吻我么?”我低低地说,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他不说话,眼睛却不敢看我。

我的手像藤蔓一样爬上他的腰,一寸一寸地往上移,最后停在他的颈下。

“真的不想?”我轻声问他,嘴唇一点点地靠近。

他没有再往后仰,也没有向我靠近,只是僵在那里,我的唇落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地触着,不深也不浅。我听见他的呼吸,由轻而重,由缓而急,他的胸膛在上下起伏,即使隔着衣服,我也能感觉得到他身上的热度。

凌晨两点半,我觉得自己很冷,我需要热量,哪怕我是一个将死之人,也要尽量地延长在这个世界喘气的时间。

我的手又开始慢慢上移,它很冷,蛇行般滑到了他的后颈窝。一阵冷风袭来,眩晕接踵而至,我又觉得浑身无力,头一斜直接靠在他胸前,闭上眼睛对他说:“赵君卓,我冷,你抱抱我!”

他停顿了片刻,忽然一把抱住了我。

与拥抱接踵而至的是他的亲吻,他像是要把我吃掉一般在吻我。是的,这个在法律意义上是我的哥哥的男人正在疯狂地吻我,他不是警察么,警察不是捍卫法律的国家机器么?这世界多么搞笑,原本该保卫法律的人却在身体力行地触犯法律。

而我却在回吻他。

为什么不行?

这个冰冷的城市,这个冰冷的世界,我需要温暖,我需要男人。

午夜的街头,这个陌生的男人充满了激情,他对我的渴望不再仅限于接吻,我听见他打开了车门,随后把我放进车厢的后排,然后俯身而来,压在我身上。

最后,他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我看到他胸口的肌肉,结实而细密,紧接着我觉得自己胸口一冷,上衣的扣子也被解开了,最里层的衣服被向上推起,黑色蕾丝边的bra衬着雪白的肌肤在路灯下闪着诡异的光。

我喘了一口气,问了一个问题。

“赵君卓,我们……这样,算不算乱伦?”

他停了下来,坚硬的身体在瞬间软了下来。

我不看他,只是看着窗外的路灯。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帮我整理好衣服,然后把我扶起来,动了动嘴唇想跟我说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把我送回我住的地方,在门口跟我道别。

“小舞,好好生活,不要放弃!”

我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我想起了一句话:小时候我希望自己能拯救世界,可长大之后才发现整个世界都无法拯救我。我是想好好生活,可生活放弃了我。

忍着不老

星期一一大早,就有男人向我求婚。

“小舞老师,我们结婚吧!”

我蹲下来,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有娇嫩的皮肤,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年轻而充满了活力,身上还有一股让我着迷的奶香味。

可他才四岁半。

“为什么?”我问他。

帅帅低下头来,小声道:“今天我早上我不想起床,爸爸打我,说如果我再不听话的话他就去找个女人结婚……爸爸说那个女人会管我,小舞老师,我不要别的女人来管我,你跟我结婚吧!”

呃,这是什么逻辑呢?

“小帅,你妈妈呢?”

“她……她……出国了……很远的地方!”,小帅说很远这个词的声音显得无比的郑重,生怕我不相信似的。

我点点头,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对他说:“小帅,咱们国家的法律规定男孩子要年满十八岁以后才能结婚,你还不到五岁呢……结婚的事儿,得等到你十八岁以后才能考虑!”

他的眼睛忽然亮了:“是不是我到了十八岁你就会我和结婚?!”

“呃,是的……等你十八岁的时候我们再来说这个问题吧!”,我有些苦恼,我怎么绕不过一个四岁半的小孩子呢。

“耶,小舞老师你答应了哦,等我十八岁你就和我结婚!”

我很无语地看着他。

他满园子的飞奔,嘴里念念有词。

接下来的一天让我哭笑不得,因为帅帅小朋友上课的时候总是一副按捺不住的样子,不止一次地和老师发生如下的对话。

“帅帅,你怎么啦?怎么老动来动去的?”

“老师……我很快乐啊哈哈哈!”

“哦,为什么?”

“我要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等我十八岁的时候!”

这件事成了幼儿园的笑谈,老师们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都笑得前俯后仰,我也只得讪讪的笑。到星期三的时候,我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儿严重,我必须和这个男人谈谈了。

可他居然主动来找我,眼里还含着泪花。

“小舞老师,我爸爸说你不会和我结婚……”

呃,这还用说吗。

“我爸爸说,等我十八岁的时候,你就老了……呜呜呜呜呜”,小男生哭得异常的伤心。

我有些感动,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这是多么浪漫而伤感的言情剧啊!但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小舞老师,你能不能忍着不要老啊……我会好好吃饭很快就长大的!”他抽泣着对我提出了要求。

“行,小舞老师一定忍着不老,你要乖乖吃饭!”我拍着他的脑袋向他郑重承诺。

就这样,帅帅成了全幼儿园里吃饭最能干的小朋友,爱情的力量果然非同凡响。

下午放学的时候,帅帅的爸爸来接他,一看见我就不好意思地笑。

“童言无忌,许老师不要生气啊!”他对我说。

我赶紧摇头说没事,老实说,感动还来不及呢,如果这也能算是爱情的话,帅帅对我的情感应该是史上最干净的爱情了。

春天很快便来了,百花香,鸟儿叫,我成了幼儿园里上班最早下班最晚的老师。上至小小班的小bb,上至园长大人,对我都称赞有加。

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说的就是像我这么伟大的人。

我和帅帅小朋友的感情也与日俱增,他已经渐渐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婚约,因为班上转来新来的小女生,他忙着和这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女生打闹玩乐。

帅帅的父亲工作很忙,经常都不能亲自来接他,常常是钟点工,帅帅对此颇有怨言,但无奈人小力薄,再说还有我这个大型玩具会陪他到最后,他终是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一个周五的傍晚,已经快七点钟了,幼儿园里只剩我和帅帅了。

我们一起玩积木,他胡乱地搭了一个歪歪斜斜的房子便失去了耐心,不但推倒了自己的杰作,还试图来破坏我的工程。

“哗啦”一声,我好不容易搭起来的桥梁粉碎性地摔到了地上,我沉默地看着他。

最后他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只好抱着他,轻声地安抚他,他大概已经憋了很久,在我怀里哭了个昏天黑地。

最后我拿出手机,对他说:“我们给爸爸打个电话吧!”

帅帅清楚地说出一串数字,我拔过去。

帅帅爸爸的声音传过来,但声音嘈杂,我几乎听不清楚,过了一阵,我听见他说:“许老师,不好意思,我现在实在是走不开,能不能麻烦把帅帅送过来?”然后他说了一个地址。

星期五的晚上,我牵着帅帅的手,转了三趟公交车,八点半的时候,终于到了他爸爸说的那个地方。

是个什么养生洗浴中心,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下意识皱眉。

我给帅帅的爸爸打电话,他大着舌头说等一下。

我只好站在外面等着。

春寒料峭,我冷,帅帅也冷,我们吸着鼻子站在那里。

一个高个子男人出现在大门口,张望了一下,向我们走过来。

帅帅跳起来,向那个男人冲过去:“漆叔叔!”

那男人俯身抱起他,向我走过来,我倒吸一口气,居然是漆天南!

他也有些意外,“原来你去当孩子王去了!”,他说,脸上居然是惊喜。

我可没有惊喜,他让我想起来一些我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你在这儿等着,我把帅帅送上去就下来!”他对我说。

我“哼”了一声,心想这地方你们也好意思把孩子带上去。漆天南似乎读懂了我脸上的表情,笑了笑,“他爸在楼上陪客户呢,可别想歪了,这里可是正经地方!”

我没理他,向他挥了挥手,说再见。

他忽然伸臂过来,在我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一把抢走了我手上的手机,转身大步往大厅走去,一边撂下一句话:“站着别动,等我下来!”。

我站在他身后用最恶毒的词眼诅咒他。

漆天南很快便下楼了,顺手把手机还给了我,我一接过手机便往旁边跑。

我为什么要跑呢?我一直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但这是我当时的唯一反应。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可怕的,这话说得没错。

他一把拉住了我,跟着手一转,我便被转到他的怀里了,我挣扎,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化解了我的挣扎,我转来转去也没能逃开他的怀抱。

这是宿命吧,这个男人清晰而准确地洞悉了我的下一步行动。

最后我停了下来,在他怀里喘气。

“小样儿,这次不让你逃走了……”,他在我耳边咬着我的耳朵说。

那个时候我还是轻视了这个男人的力量,我依然天真地以为我可以不费力气地逃开他。

他带我去吃饭,我饿了,而且幼儿园的饭菜并不可口,我还年轻,还不能逃脱美食对我的诱惑。

他用宠溺的眼神看我狼吞虎咽地吃饭,然后又心疼地说:慢点吃,别噎着!

吃完饭之后我一边抹嘴,一边说我要回去。

我不喜欢成为猎物的那种感觉,而漆天南给我的这种感觉太强烈了。

他把我送回家,然后理直气壮地向我索吻。

“为什么?!”我瞪他。

“我喜欢你——”他说得很霸道。

“不行——”,我断然拒绝。

“那我就在这里站一个晚上——”,他悠闲自得地说。

“你愿站就站吧!”我想也没想便说。

“行啊——,你进去吧!”他说,一脸的无所谓。

我正准备掏出钥匙开门,他又在身后开口了:“不过我会跟每一个路过这里的人说住在三楼的那个女孩是我的女人……”。

我愤然放下开门的手,转身冲到他面前:“别跟我耍流氓!”

他邪魅地笑,嘴唇凑近我:“这个流氓喜欢你!”

他的脸离我那么近,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男性的、充满了力量和霸气的味道,我承认这味道有点儿让我失神。

我愣了一下,踮起脚尖,把脸靠近他。

他居然摇头,“no,no,no,小舞,我说的是——你主动吻我!”

这他妈都什么世道了,流氓还有这么苛刻的要求?!

我怒气冲天地吻了他。

他居然回吻我,如我在电影里看到的情场高手的高超技巧,他的唇在我的唇上辗转吸吮,我的理智被一点一滴地吻掉。

最后我一把推开了他,转身往大门走去。

开门的时候,他也上了车,脸上是□而满足的笑意。

nnd,我在心里骂道。

“亲爱的,明天见!”他坐车里跟我道别。

见你个大头鬼!我对他做口形。

周三的中午,幼儿园里静悄悄的,孩子们都在午睡,园长把我叫到办公室,我有些忐忑,赶紧反省了一下最近的表现,自我感觉不算坏,连帅帅都没有再提要跟我结婚的事情了。

园长是个年近五十的老太太,对孩子们甚是慈详,对我们这些成年人也是,唯一让我觉得难以接受的是她的长篇大论,任何一件芝麻蒜皮的事情到了她那里都可能上升为人生哲理,记得有一次一个孩子在幼儿园里拉裤子拉湿了,老师们没有发现,事后家长去园长那里反映,正好我在园长办公室整理孩子的资料。园长拉着那位家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话,从最初的对老师们的疏忽表现歉意然后延伸到了孩子的教育,最后直接谈到了孩子的未来,如此一来,一个小时很快便过去了,那位家长开始流着汗看时间,最后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主动拿了一页纸过去假装问园长问题,她才得以脱身,临走时跟园长鞠了一躬,说:“实在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园长这才面带笑容地放行,后来我也不幸地成为园长的教育对象,她询问了许多关于我妈和我爸如何教育我的事情,弄得我也汗流狭背、羞愧难当。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一边往园长办公室走去,一边后悔昨晚没有跟小七问一下今天的运势。

到了园长办公室,她很慈详地让我坐下,然后递给我一张纸,让我按上面的要求把内容填写完整。

我看了一下,是我的个人详细信息,我便老老实实地填了。

她仔细地看了我填写的内容,最后微微颌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推给我。

“从这个月起,你正式转正为我们幼儿园的员工,这个是你上个月的工资——”,我不敢当着她的面来清点数目,只是悄悄地按了一下信封的厚度,感觉比我想像中要厚一些。

“嗯,你在这里的工作表现,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从上个月起你的工资就增加了一些……”

那天我特别高兴,园长跟我说了那么多我也不觉得她哆嗦了。

吃不到骨头的狗

漆天南来幼儿园找我的时候我脸上还挂着还没来得消除的笑容。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来,告诉哥哥听听——”,他厚脸皮地跟我说话。

我正在和最后一名来接孩子的家长告别,冷着脸没理他。

最后我拿着钥匙开始锁幼儿园最外面的铁门,漆天南靠在他的车子边上看我。

我继续当他透明,径直地从他身边走过,他依然不紧不慢地跟在我后面。

我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他从后面拦住了我,而且,他的身体紧紧地抵在我背后,这个姿势看起来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我想推开他,可他的力气很大,我的反抗很徒劳。

“陪我去吃饭——”,他在我耳边说,像是自言自语,他的声音有些萧索,似乎很疲倦。

我扭过头想去看他,可我没能看到他的脸,他把脸埋在我的后颈窝那里。

“漆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我尽量用严肃的声音警告他。

“不要!”,他在我耳边说,任性而蛮横,让我想起了帅帅。

最后我叹了一口气,“那你放开我,我们去吃饭,好吗?”

他又抱了一会儿,终于松开了。

那天晚上漆天南看起来并不高兴,喝了很多酒。我还是一如继往地海吃海喝不说话。

“你怎么这么能吃?”他很惊讶。

“你心疼你的饭钱了?”我斜眼睨他。

他扑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是怕你吃成了猪!”

“吃成了猪也不关你的事!”我说,不过还是放下了筷子,端起了装了芒果汁的玻璃杯。

过了一会儿他又笑了,凑到我面前,“不过不要紧,你要再长胖一点儿,摸起来肯定更舒服……”,nnd,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很欠揍。

我没有多想,顺手就把手上的芒果汁往他脸上招呼过去。

他居然还知道躲开,不过也只躲过了一半,仍有不少芒果汁幸运地沾到了他的头上,黄色的液体顺着他的额头缓缓地往下流,流经眉毛时速度又缓了一些,最后在上眼皮的位置上汇集成了一大颗。他僵在那里,连眼皮也不敢眨一下,因为如果眨一下的话,那滴芒果汁可能就会流到他的眼睛里。

我笑了起来。从我第一天认识这个男人开始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从他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这个家伙绝对是坏男人中的战斗机,所以,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我一点也不觉得歉疚,反而觉得很痛快。我甚至也不觉得害怕,或者我在那个时候已有预感——这个男人不会放过我,而我,注定是逃不掉的。既定逃不掉,那我索性就不逃了。我陪你玩,玩完了早死早投胎!

我们俩就隔着那滴芒果汁对峙了一分钟。

一分钟后,他用纸巾把脸抹干净,神色平静地问我:“吃饱了吗?”

我说吃饱了。

然后他带着我离开了饭店。

车子路过一家卖水果超市时,我看到了榴莲,于是悄悄地咽了一下口水。

漆天南停车下去,过了一会儿,我看见他拎着一个榴莲上了车,我又咽了一下口水。

他把我送回我住的地方,也没有强行索吻,把那只黄澄澄的榴莲递给我之后便告辞离去了。

变态的男人!

晚上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功地吃到了榴莲,满屋子都是榴莲的香气,当然这个味道对我来说可能是香气,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毒气。我一边想一边笑,然后许了一个愿:但愿漆天南是一个特别不喜欢榴莲的男人!

睡觉前我仔细地刷牙,一边刷一边看镜子里面的自己。

我想,漆天南是一个不喜欢吃榴莲的变态男人。

而我是一个喜欢吃榴莲的变态女人。

十一点半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电话响了,我迷迷糊糊接了。

“睡了?”是漆天南的声音。

“嗯……”,我闭着眼睛继续睡。

“跟你说,以后你吃了榴莲不许亲我!”他在电话那头用别扭的声音说。

“嗯……”

“你睡着了?”

“嗯……”

“真是一只猪!”,他咬牙切齿地说。

“嗯……”。

等他挂了电话之后我就笑了。

hiahiahia,愿望实现,耶!

我每天都要做一件事,就是拿出存折仔细地数上面的数字,这是我一天中最快乐的事情。

漆天南有时候会一连几天都出现在我面前,或者又连续几天不出现,我知道这个男人手段高明,我再怎么跟他玩也是玩不过他的,索性便是听天由命。

他很喜欢和我斗嘴,而且他特别能绕,经常会准备一个大坑儿等着你往下跳,稍不小心就会成为被他取笑的对象,我经常成为他嘴里的猪、笨蛋、狗屎之类的东西。可我天生是那种或者不说,或者一说就说实话的人,虽然已经尽量地谨慎与小心了,可往往还是不能从他嘴里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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