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算什么?装可怜?博同情?玉君涵!你马上给我起来,起来,我命令你起来!”一声悠然的呼唤让苍云绝心里一紧,酸胀酸胀的感觉瞬间蔓延全身,尤其是被雨水打湿的眼眸,好酸,好像有什么要流出来一般。
“绝,你……”玉君涵此刻似乎才反应过来一般,一激动身子微微晃了晃,一股难言的麻木疼痛感让他暗自咬了咬牙。
“你给我起来。”苍云绝从不知道当自己深深在乎的那个人做出如此低贱之事时,自己的感受到的痛苦竟会比当事人还深。
“玉君涵,你这样算什么?忏悔?内疚?”苍云绝每说一句,心中痛楚就加深一分,“我都不要,我认识的那个玉君涵绝对不会给任何人下跪,你马上给我起来,否则我就真的不原谅你。”苍云绝痛苦的摇头,他已经不想再这样了。
“绝你原谅我了?你……”玉君涵脸上出现狂喜,正要伸出手却发现苍云绝还未说完。
“我原谅你?不,我们之间没有谁欠谁,你伤了我,我也没有相信你,我们从来都不欠对方任何东西,你起来,我不会要一个只懂得下跪的人做我孩子的父亲。”早已不再是当年只懂得自己情感的苍云绝,五年后的苍云绝比以前多了更多的人性与柔软,而这些正是这场苦难遗留下的财富。
“绝!”三天的时间将玉君涵的双腿变得岩石般僵硬,可这一时刻的幸福感让玉君涵横生了无尽的力量,刚刚站起的人来不及站稳已摇摇欲坠。
“你怎么了……”苍云绝慌忙去扶,可两个同样毫无力气的人又哪里来的互相搀扶的力量,依着玉君涵倒地的劲道,苍云绝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唯一感觉到的是自己被紧紧抱在一个怀中……
即使外面再大的狂风暴雨,这个怀抱却永远这么温暖,永远为自己停留,这一刻,苍云绝真正的感到了幸福……
“小寒……”
“君涵……”
“哥哥……”
倒在雨水中的人分明是那么狼狈,可所有人却仿佛看到了最美丽的一幕,三位夫人急忙上前去搀扶,这里哪一个都再受不得一点伤啊。
“哎哟,你们两个孩子怎么就不肯听话呢,快进来快进来。”
“君涵啊,快进屋。”
“哥哥,哥哥你还好吗?”
一道道嘈杂的声响近在咫尺,可玉君涵和苍云绝却是充耳不闻,此时的天地间,他们只有相拥的彼此。
燃起暖炉的冷月殿霎时变得温暖如春,偌大的龙床上苍云绝靠在里侧,玉君涵则躺在外侧,交缠的双手从进屋后就一直没有放开。
三夫人此时是最忙的一个人,刚顾好苍云绝这边,这玉君涵却又不得不让她提心吊胆,这跪了三天可是可大可小的事,更何况这天还下着雨。
总说秋雨寒如霜,这话不是没道理的。
即使如玉君涵如此功力深厚的人,这三日来的艰苦和寒冷还是深深击溃了他,虽然他隐藏的很好,可苍云绝却分明感到了他一阵阵的颤抖,心里不禁又有些生气又有些伤心,这人怎么也还是那么犟呢。
滚烫的姜汤立马送了过来,玉君涵却偏生拒绝自己喝,一双幽蓝的眼眸直直看着身旁的苍云绝,分明就是要苍云绝喂他。
而一旁手心手背都是肉的二夫人、三夫人,此时哪还有其他脾气,纵容玉君涵还来不及。
“小寒啊,你就看着二娘和三娘的份上,好不好?”二夫人现在是什么也想不到了,看到玉君涵如此就连忙把手里的碗勺交到苍云绝手里,那神色带着焦急又带着期盼,分明是一个宠溺自己孩子的娘亲。
你给我记着!苍云绝心里暗骂一声,可却还是乖乖接过了二夫人递过来的碗勺。
因为是第一次服侍人,更是第一次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服侍人,苍云绝不免有些紧张,青白的手明显有些犹豫和颤抖,黄铜的勺子碰触到黄铜的碗,叮咚脆响。
散发着热气的药汁很是暖人心脾,可玉君涵却更知道自己更需要的是身边人的温暖,所以即使苍云绝拒绝,他也不会妥协,而他更知道,在他几位娘亲面前,苍云绝从来不会拒绝他。
在如此虚弱的情况下,玉君涵依旧有着最敏捷的思维,看着苍云绝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乖乖的举着药碗喂自己喝药,此刻的玉君涵应该被称为志得意满。
苍云绝其实哪里不知道玉君涵的心思,以前这人就最擅长用这几位夫人压自己,可自己却偏偏每次都让他得逞,思及此,苍云绝不免有些恼羞成怒,手里也不那么温柔了,几滴浅褐色的汤汁不小心洒在玉君涵手上,滚烫的药汁很是灼人。
“绝……”手上突然的灼痛让玉君涵低低呼唤,仿佛撒娇一般的语气让苍云绝突然很无力,这人怎么还是这么赖皮。
“君涵,你就别让小寒难做了,赶紧把药都喝了,再下去万一受寒怎么办!”二夫人没看懂这“小两口”之间的你来我往,只是以为玉君涵还不肯配合喝药,忧虑之情再度泛滥。
听到二夫人的话,玉君涵和苍云绝才意识到周围多少双眼睛注视着他们,面皮最厚的玉君涵自然是什么也不在乎,反而眼里多了一丝得意,而我们苍云绝却是猛地低下头继续干着手里的活,真是,他一个才醒的病人怎么还要翻过来伺候这一个家伙。
经过这一闹腾,玉君涵终于是肯老老实实把药喝完了,看着见底的药碗,几位夫人的心总算是稍稍落了一些。
“好了好了,你们这两孩子啊。”二夫人颇有些娇宠一般的语气,仿佛眼前的玉君涵和苍云绝只是两个不懂事的孩童一般。
“君涵,虽然你功力深厚能抵得了这寒气,但还是要小心一点,三娘再给你去熬一付药。”一旁的三夫人也是大为感慨,可一贯的冷清让她不像二夫人那样直接的表露,可话里分明是更深的担忧。
“是是是,让你三娘再去开一付药,顺便也给小寒再熬一碗,你这孩子也是,自己身子还不好呢,就跑去淋雨,待会药好了,可不准不喝啊。”二夫人已经是完全化为了慈母,一边对三夫人略略摇了摇手,一边又忍不住交代起眼前的两人。
“三娘,等等,他、他背上还有伤……”看着三夫人马上要离开,苍云绝哪里顾得上二夫人的话,心一急,话里就又带上了伤痛。
“什么?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已跨出一步的三夫人一听连忙折回身子,伸手就要去拉开玉君涵身上的被褥。
“三娘,只是一点小伤,没事的。”玉君涵连忙拉了拉苍云绝的手,而后又对着三夫人温柔的一笑,分明就是不打算把自己受伤的事告诉几位夫人。
可满心愧疚的苍云绝却不想再隐瞒,尤其他不想再欺骗几位夫人。
“是、是我不好……”苍云绝略有些愧疚,若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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