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并不是不知道安洁同邝明杰在一起,本想找她谈谈,偏偏公司这个时候出了事情。□乏术,再见面,却已经是这样的局面。
若为自己,他并不害怕梁家,或者是邝家知道自己和安洁的一段。可如果……他真不知道,安洁明不明白她把自己惹进了一种什么样复杂的境地。
但他忽略了安洁此时的心情。这种听起来有些武断的话,让安洁听起来不觉得有些刺耳。
究竟是担心的吧。担心自己和他的关系被人发现,担心梁雪知道后,会质问他。安洁暗暗握紧拳头,该猜到的,他一定否定了自己的存在吧。她是他不要的一段过去。所以他才离开的那么决绝,那么干脆。
她想起重遇后,在那间餐厅里,他不自觉的转动婚戒的修长手指。她问他,你为她离开我?他肯定的回答,却没有半句解释。他一定很爱梁雪吧。
而现在,这个他不要的过去突然出现在他爱的女人面前,变成一个定时炸弹,他该怎么做?
安洁忍住慢慢从心底涌上来的泪,他说,你们不合适。
不合适的,是什么?
从身体里蔓延开来一股寒意,嘴角却绽开一个微笑,平静的望着他说道:“韩怀安,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曾有的默契让韩怀安瞬间明白自己因为焦急而说出的话,让安洁对他起了误会。想解释,走廊另一端却传来脚步声。这不是解释的好时机。韩怀安只好移开,让脸色有些苍白的安洁过去。
“原来姐夫在这儿,邝阿姨让人找你呢。要切蛋糕啦。”那走近的高跟鞋的声音原来是梁扬。
韩怀安转过身来,看到安洁背影消失在通往大厅的门口。
而安洁同梁扬擦肩而过的时候,因为低着头掩饰自己已经泛红的眼眶,却没看见她。
梁扬注意到韩怀安的视线,偏头看着他,颇有深意的一笑,道:“姐夫不知道吧,你跟安洁毕业舞会时候拍的照片,现在还收在记者社的纪念簿里。我不巧,正好是这届记者社团的团长。”
“这个世界本就充满巧合。”韩怀安神情未变,淡淡说道。
梁扬收起在人前天真没心机的模样,冷冷说道:“韩怀安,从我知道你和安洁的事情到现在,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是没爱过安洁,还是,你娶姐姐,只不过是为了借由这场婚姻,得到邝家的承认。你从没同姐姐提起过安洁吧,你是不想她知道,她总是疏离冷淡的老公,也曾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吧。
“扬扬,你多想了。只不过是一段过去而已,既然已经过去,又何必再提起。”
梁扬冷哼一声,抱起双臂道:“可看刚才的样子,可不像是已经‘过去’。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安洁是怎么又和你弟弟搅在一起的。但是我‘建议’你,劝劝她,最好别这么做。否则对你,对我姐姐,对邝家,还是对她自己,都不是件好事。”
韩怀安听到这里,却笑了,道:“这一点我们倒很有共识。”
梁扬愣了一秒,随即讥笑道:“怕你也担心姐姐和爸爸发现吧。毕竟是得来不易的邝家大少爷的身份,一分一毫都马虎不得。否则你怎么会离开她离开的那么坚决。‘姐夫’,说真的,你既然已经对安洁残忍一次,不妨就恶人做到底。若是用钱能解决,不妨告诉我,你拿不出来的,我可以!”
“不是说等我吗?怕邝阿姨和大家都等急了吧。”韩怀安这一次却没有再回应她,顾左右而言他的说完,径自经过她走向大厅。
“韩怀安,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姐姐。”梁扬警告道。但留给她的,只是韩怀安沉默却挺拔坚定的背影。
、圆舞
回去大厅,邝父和邝明杰已经回来了,一家人被围在中心,等待邝母切蛋糕。邝明杰一直在搜寻安洁的身影,见她低头回来,忙叫了一声,招呼她站过去。宾客们自动让开一条路,安洁再一次成为了焦点。悄悄做个了深呼吸,安洁抬头对邝明杰灿烂一笑。
不知邝父同他说了什么,还是母亲生日他不好继续摆出不快的脸色,此时邝明杰看起来心情很好。参加生日宴的宾客里,大多是邝家相交多年的旧相识。对邝家的事情很是清楚,这是邝明杰拒婚出走后,第一次公开亮相,竟还带回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朋友。难免好奇她的来历。甚至有些好事者,抱着看好戏的心,看这一家人团聚。
韩怀安和梁扬也一前一后走过来,站到各自该站的地方。看到他们一起回来,安洁才意识到,刚才跟自己擦肩而过的人,可能就是梁扬。故意避开她的方向,安洁微笑着悄悄挽住邝明杰的臂膀。
“还好吗?”邝明杰略俯身,低声问道。
“嗯。挺好的。”安洁朝他笑笑,四年没有回过家,或许梁父都是第一次见到,更不用提梁雪和梁扬了。他怎么会想到她会在这里碰到一个,可能洞悉了她和韩怀安的过往的人呢。不经意扫过并肩而战的韩怀安和梁雪,安洁不知自己到底该作何感想。
“你们不合适。”韩怀安的话一遍一遍重复在耳边。让此时她和邝明杰,以及他和梁雪四个人的组合对比起来显得特别好笑。
“生日快乐!”被大家齐齐祝福的声音叫回了神,安洁才跟着大家举杯朝邝母祝贺。
“谢谢,谢谢。”年近五十,优雅娴静的邝夫人竟像有些不适应般的,站在邝父身边显得有些害羞和无措。
“妈,生日快乐。”邝明杰再次祝福道,在母亲脸颊落下一个轻吻,帮她戴上了自己送的项链。
来客都被这条设计特别,而又显得格外昂贵的项链吸引了视线,纷纷表达了赞赏。而从事珠宝生意的梁父和邝父更是目光一凛。且不说设计如何,光是那颗蓝钻,在市面上就稀少罕见。而这两年来,邝氏珠宝保存的最大的一颗同等级的蓝钻,还不及这一颗的四分之一大。
而方才邝父找邝明杰谈的,正是公司目前面临的稀有钻石贮备不足的困境。
邝父不禁看了眼几分钟前,在自己面前还面无表情的儿子,陷入思索。
梁父亦十分震动。若刚才对邝明杰还抱着一丝不屑,此时却是加了三分刮目相看。
纵然邝氏珠宝在b城首屈一指,可因为主打特色是稀有宝石,尤其是稀有钻石。还不是通过各种方式同梁家保持关系,以确保矿源。
他自认对邝家有多少斤两还是摸得清的,可没想到邝家小儿子竟然能拿得出来这样好的货色。难道这是邝云白给自己一个提醒?让他梁家明白除了他梁家,他们还有更好的货源?梁父心里一沉,自从三年前知道,同邝家合作的五家,倒有三家同别的公司签了合同,仗着把握住邝家的命脉,自己着实在合作条约里狠狠榨了邝家几下。想到这里,梁父不禁有些汗颜。
再次打量邝明杰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另一种深意。说到底,邝明杰才是他邝家不容置疑的血脉,看这次他拿出的东西就知道。梁父在邝明杰同自己小女儿之间来回看了下。
这小子虽然近些年不务正业,到底背靠大树好乘凉,长得又一表人才,与梁扬年龄也相当。若是亲上加亲,倒也不失一桩美事。
这么想着,打量了下安洁,笑道:“这项链款式好新鲜,想是安小姐帮明杰选的吧?”
安洁笑笑,而邝明杰早已揽上安洁的腰,说道:“自然。”
宠溺的对安洁一笑,接着对梁父不疾不徐道:“早听说梁伯伯是专家,您看如何?”
梁父望了一眼一脸沉吟的邝父,笑道:“不敢,说到底,你梁伯伯有你父亲二成功力就不错了。但容我多问一句,这般大小的蓝钻,全国在售的恐怕也不超过三颗,而最近拍卖的一只已经近乎天价,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还是,是由安小姐送的?”
邝家的朋友,自当个个家底雄厚,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b城有能拿得出这样的礼物送人的安家,也好奇的等待安洁的回答。
安洁看到韩怀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把视线停留在了邝明杰身上。流露出同邝父相似的表情。而梁家姐妹,一个略显紧张,一个却有些惊讶,随即变为恼怒。
安洁对珠宝半点研究没有,饶是知道邝明杰送他母亲的礼物贵重,却不知道竟然名贵到众人咋舌的程度。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邝明杰却一笑,用气死人的语气道:“这是秘密。”
在这么多人面前,他竟然还这么任性,安洁悄悄掐了下他,却听他道:“你们别盯着我女朋友啦,都把人家看害羞了。”
安洁没想到他会说出来,腾地一下红了脸。
邝母在没收到安洁礼物前,就对她印象很好,只是不知道来历前,当着邝父不敢有过多的表示。而此时少了门第障碍,自然更亲近了些。微笑谢过安洁,递给她第一块蛋糕。
不知道邝明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也只好配合他继续下去。安洁接过蛋糕对邝母甜甜一笑。
却没想到这一幕,却看在了一双愠怒的美目里。
、挑拨
吃过蛋糕,大厅开始奏响优美舒缓的音乐,邝父邀请了邝母开舞后,大家纷纷加入。
“明杰哥哥,初次见面,我叫梁扬,是梁雪的妹妹。”梁扬忽然从梁雪身边走过来,站在邝明杰面前介绍自己。
邝明杰见母亲开心,自然心情不错,对她一笑,道:“你好。梁扬,阳光的阳吗?”
梁扬弧线优美的下巴微微扬起,道:“吐气扬眉的杨。”即便是阳光,她也不是和煦的春日暖阳,而是骄阳似火的烈日。母亲去世后,父亲只顾着自己的生意,姐姐又自幼病弱,小梁扬自动结果照顾家人的责任,年纪虽小,主意却大。只可惜在父亲眼里,自己依旧是个小丫头,当初她那么极力的反对姐姐嫁给韩怀安,却被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责骂一通。说她女孩家家的懂得什么?梁扬只恨自己不是儿子,一气之下改了名字。哪怕被人觉得耀武扬威,她也不要做个只会乖乖听话的黄毛丫头。她会保护好姐姐,不让她受到任何可能伤害。
“倒是挺特别的,哈哈。”比起那柔柔弱弱的梁雪,这女孩倒是挺招人喜欢的。
得到邝明杰的赞许,梁扬一双明眸略带挑衅的看了看安洁,笑道:“安姐姐,我没带舞伴来,能借给我明杰哥哥一下吗?”
邝明杰正想邀请安洁,没想到梁扬会突然邀请自己,看了看安洁正想拒绝,可梁父已经笑眯眯的插话过来道:“一直是亲家,却今天才得见,我想你明杰哥哥不会拒绝的。雪儿身体不好,安小姐如果不介意,让怀安陪你跳一支如何?”
“爸,姐姐跳支舞还是没问题的!”梁扬没想到父亲竟然会这么说,意外的阻止道。
“姐……”她示意姐姐说话。梁雪想了想,却望着韩怀安轻轻摇摇头道:“我确实感觉有些不舒服,你陪安小姐去跳吧。”
梁扬微微皱眉,姐姐就是脾气太好!
但是自己牵的头,现在只能自己收场。再扬起头的时候已经将所有不悦掩藏起来,对邝明杰甜甜一笑,道:“那明杰哥哥,我们走吧。”
邝明杰亦不满梁父的安排,见梁雪不拒绝,也有些抗拒。可又不便回绝了梁父的面子,只好勉强笑了一下,对安洁点了点头,让梁扬挽着自己,加入跳舞的客人们。
看到韩怀安俯身,向自己摊开的手心,安洁不禁微微发怔,这场景是多么熟悉,就像是回到了大学,那让她难以忘怀的一晚。
“安小姐?”直到梁父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安洁才意识到自己出了神,将手交给他,感觉到指尖微微颤抖。韩怀安站直身子,握紧她的手,将她带入舞厅。
邝明杰虽然在与梁扬共舞,眼神却是一刻也没离开过安洁身上。看到韩怀安的手扶住安洁的腰,眼光一凛,脚下动作也不觉快了些。梁扬当然知道他敏感些什么,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轻描淡写的说道:“刚知道,安姐姐是我g大的学姐呢。”
邝明杰皱眉,审视的看了眼这一脸天真的女孩。
梁扬露齿一笑,装作什么都不懂的说道:“姐夫也是g大毕业的呢。看年纪,他们可能是一届的也说不定欧。”
邝明杰这时确定梁扬是有意说给他听,不动声色道:“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你没毕业就跑去国外,又不怎么回家,可能对一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清楚。”梁扬说道,故意带着邝明杰从安洁和韩怀安身边经过,给了他们一记灿烂笑容。
“安姐姐跟我姐夫可是g大很出名的一对。故事都能写成小说了。”
“这就是你想说的?”邝明杰轻笑一声。
“哦?看来你知道,”梁扬附和笑道,“那安姐姐是否知道,我姐夫为什么会在毕业的时候突然抛弃她,跟我姐结婚的原因呢?”
感觉到邝明杰扶着自己腰的手瞬间紧了一些,梁扬笑容肆意:“想你还没跟她说过,她被人莫名其妙抛弃的原因,就是你吧。真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会感想如何。”
“你告诉她,对你和你姐姐都没什么好处。”邝明杰冷道。
“我自然不会说,但是你怎么知道,姐夫不会告诉她?我刚才可是看到你的安洁,眼眶红红的从韩怀安身边跑开呢。你说,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我们不想让她知道的事?这事我也只能同明杰哥哥说,姐夫在家,对姐姐一向是冷冷淡淡的。纵然你我都明白,他娶我姐姐或许不过是为了得到邝家的承认,可是谁能保证,安洁在他眼前晃悠多了,他不会有一天后悔了呢?他和安洁那么相爱,若是他回头找她,她真的不会动心?而你这个始作俑者又该如何自处?换做是我,我大概会恨死你吧。那一年,听说她可是犹如失了魂魄一样,疯狂的寻找无果后,割断了一切同韩怀安有关的人的联系。这得是伤到多深,才能这样做。连我这个外人,想想都觉得心疼的受不了。”
“别说了!”邝明杰骤然停住脚步。
梁扬无辜的眨眨眼,人畜无害的微笑道:“怎么了明杰哥哥,大家都看着我们呢。”
邝明杰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个小丫头说得失态,皱眉继续舞步。
梁扬贴近他的耳朵,冷冷说道:“我姐姐嫁给了你们邝家,对她来说就已经是一种伤害。我就不容许你们邝家的人再做出什么,让她难过的事情来。要不,你就带着安洁远远的离开,离开邝家,别让她再出现在我姐夫和姐姐面前。要不,你干脆甩了她。我们还是好亲戚。也许,还会更好。”安洁家境普通,那礼物必定是邝明杰送的。虽然父亲没说,但她早就从他的心腹,看着她长大的老张伯伯那里隐约探听到,梁家的稀有钻石将近耗尽。只是还没有同邝父,甚至没有同韩怀安说过罢了。
若到了那一天,难保邝家不会令找更加有优势的合作方。韩怀安不过是个勉强得到认可的“大公子”,而邝明杰才是邝氏珠宝正牌的继承人。届时韩怀安对邝家来说,或许就像用过的一块抹布,用过就丢了。而他梁家怎么办?
不如她现在就下手,把这个名正言顺的邝少纳入裙下。这一步,难道不是一箭双雕么?
看着正看着自己的安洁,梁扬大胆的在邝明杰脸颊落下一记轻吻。
邝明杰下意识的想推开她,却被她揽得更紧。看看安洁,安洁却像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动静一样,安静的随着韩怀安的脚步移动。
“安姐姐和我姐夫,可是那一届毕业舞会推举出来的最佳组合。”梁扬犹自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
难道……韩怀安真的会对安洁说明真相么?饶是邝明杰不信梁扬这一番话,也相信她不过是为了保护梁家的利益在他面前挑拨,可是多多少少,有一两句还是入了他的耳,钻进了他的心。这种惶恐焦急,竟是从未体会过的。邝明杰紧紧抿住嘴唇,舞步显得格外僵硬,终于放开梁扬,失礼的先行离开了。再多看一秒,他都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把安洁从韩怀安怀里抢回来的冲动。
安洁,安洁,她会离开自己吗?邝明杰失控的把拳头砸到走廊的墙壁上,骨节瞬间红肿,他却一点不觉得疼。
其实安洁何尝没有看到梁扬对邝明杰的亲热举动。看到她得意的看着自己,在邝明杰脸颊落下的吻,她觉得心被嫉妒的火焰烧了一下又一下。可她要命的自尊不容许自己在她面前低头。忍痛倔强的别过视线,却掩饰不过正环着自己韩怀安。
“扬扬就是那个样子,你别在意。”韩怀安轻轻说道。
在他面前,安洁不用掩饰自己的情绪,无声的笑道:“你知道吗?从我进到这里,每个人都跟我说,要我别介意。”
“因为明杰好久没回来,大家自然对你多留意些,才会特别在意你的情绪吧。”韩怀安说道。
“可能吧。”安洁淡淡说道。
“刚才我说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得到机会独处,韩怀安继续刚才未说完的话。
安洁僵了一下,迎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担心我,还是担心邝明杰?还是,担心你自己?”
看到韩怀安的眼睛中露出一丝心痛,安洁咬紧牙根,却逼自己继续说道:“你做出了你的选择,选择她。难道还要好心的,帮我也选一个,你认为合适的人选吗?原来这才是对自己选择不要的女朋友的,最后的照顾?可是,真的谢谢你,我不需要。”
“怎么,说中了?没有话再对我说了?”安洁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失笑道。
“我想,我该走了。搅扰了你们的好兴致,真抱歉。”看到邝明杰走出大厅,安洁也从韩怀安的手里轻轻挣脱出来。
安洁笑自己,怎么会以为回忆甜美。当回忆调入现实里,竟会是咬伤人的。谁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说出这样无情、讽刺的话。不是她想改变,是现实太残忍。
看到邝明杰的时候,他靠着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却很凝重,想的太出神,被安洁轻轻拍了下肩膀,皱着眉看过来的眼神竟有些可怕。
“怎么了?”安洁问道。
“没事……你,怎么不跳了?”
“脚疼。高跟鞋穿着不舒服。”安洁微微笑道。
“安洁,韩怀安刚刚跟你说了什么吗?”邝明杰试探的问道。
安洁一愣,但想他那时候应该正同邝父在一起,不会见到她和韩怀安。摇摇头道:“没有。”
“邝伯伯跟你说了什么吗?你看起来心情挺不错的。”安洁转移话题道。
“没什么。”邝明杰听到安洁的回答,沉默了片刻,说道。
说罢拉起安洁的手,突然笑道:“咱们走吧,你不是脚疼吗?”
“这样好吗?我们先要跟你爸妈打声招呼吧。”安洁讶道。
“外人之间才需要那么客气。我不需要。”邝明杰声音里有些冷意。
、小邝邝的初夜
夜里的空气格外清新,离那间宅子越远,安洁越觉得心头轻松。像是被搬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在邝明杰的车里把高跟鞋甩掉,安洁靠在椅背上舒服的长叹一口气。
可邝明杰却有些反常的没怎么说话,自顾自开着车,车速却是越来越快。
“喂,知道你心情好,但是也不用开这么快吧。我很惜命的。“安洁逗他说道。
“你不觉得,两个人能死在一起也挺幸福的么?如果彼此相爱的话。”邝明杰直视着前方,淡淡说道,语气却极其认真。
安洁心里砰砰跳动,他从和梁扬跳完舞,整个人就开始不对劲。难道是她跟他说了什么?邝明杰又加起速来,半开着窗户,安洁觉得风打在脸上几乎有些刺痛。
“邝明杰,你疯了?慢点开车!”安洁喊道。他却没听见一样,重复问道:“你难道不觉得跟我死在一起也是值得的么?”
“你演偶像剧演多了吧?不要把这种八点档对白拿过来说好不好?”安洁觉得这一刻邝明杰简直不可理喻。
“还是你根本心里就想着别人!”邝明杰吼道,踩住刹车,饶是名贵的德国车,却也失控的打滑。
“你在说什么?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不是真的!”安洁紧紧拽着安全带,害怕的闭着眼睛,感觉身体随着车辆在滑动。等到终于停下来,安洁缓缓睁开眼睛,劫后余生般大口呼吸,朝邝明杰打去,道:“你是不是疯了?这不是赛车道!有你这么开车的吗?”
邝明杰却寒着一张脸,攥住安洁打过去的拳头,冷道:“毕业舞会,是假的吗?疯狂的找他,是假的吗?为了他,同一切有关联的人都断绝了联系,是假的吗?梁扬看到你哭着从韩怀安身边跑开,难道都是假的吗?”
他把自己的手攥的好痛,安洁想收回来,却挣脱不开,含泪道:“是真的,都是真的,但那是我的过去,我不否认,我也没什么好回避的。”
“你就那么爱他吗?他有什么好!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心疼了吗?是不是刚才他告诉你,其实他是无辜的?他是被逼无奈?他会娶梁雪,是因为我?”邝明杰听到安洁为韩怀安辩护,一时气急,口不择言。可话方才说出口,他便后悔了。
安洁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听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话,“你说什么?什么叫因为你?”
邝明杰犹如被火烫到一样慌的放开她,回避着她的视线。
“你说话啊,什么叫因为你?邝明杰你说话啊!”安洁抓着邝明杰的手臂,大声质问着。大颗大颗的泪水不断滴在他的手臂上,就像针扎。
安洁忽然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邝明杰会留学,为什么韩怀安姓韩,为什么他会突然变成邝家的儿子,为什么,他会说,你们不合适。可笑的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可就是这样的自己,竟然傻到会爱上他?
安洁,你真是个大傻瓜!痛到不能呼吸,泪水快要把自己淹没了,安洁快速解开安全带打开打车想要下车。却被邝明杰死死抱住。
“安洁,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痛苦的道歉。
可是这样就能让那四年一笔勾销吗?安洁什么都听不进去。怪他,怨他,不。韩怀安不是没有选择的机会,邝明杰可以选择不要,他为什么不能?他只是,在邝家和自己之间,选择了邝家大少的身份。邝明杰没有错,但即便清楚知道,却依旧难以介怀。
如果不是他没有离开,如果是他娶了梁雪,如果是他,那么今天她是不是会和韩怀安在一起?
这样的假设,这种不该有的想象,像毒蛇一样蚕食着她的理智。
“邝明杰,放手。”
“不!”
“我叫你放手!”
“我不放!放开你,你就会回到他身边!”邝明杰把自己紧紧抱着,紧的快要不能呼吸。
感受到他开始不断落在自己脸颊脖子上的吻,安洁才惊觉邝明杰有些失控了。锁上车门,他疯狂的需索着,甚至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把她弄疼了。
“邝明杰,明杰,你冷静一下!”安洁躲避着他,却觉得处处都是他。感觉到自己的礼服被他从胸口一直往下拉,她真的开始害怕了。
可这时候的邝明杰就像是被激怒了的狮子,只想捍卫自己的领地。他要留下她,不管用什么方式。
安洁挣脱不开他,感受到他略显生疏,却有那么坚决的动作,那久远的感觉渐渐被他唤醒。
“别……”她想阻止她,可却被他深深吻住。
身体永远比人的心更诚实。她毕竟是爱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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