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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云浩喊到了五十亿,五十亿买进一块郊区的地皮,即便对于何氏,也有些冒进,杜衡之匆匆进来在云浩耳边嘀咕了几句,何云浩皱了皱眉。
商湛却站了起来,颇大方的道:“我输了,恭喜何总裁,那块地是你的了。”
何云浩也站起来:“看来商总的消息比我灵通,知道那块地有一半被划进了t城的绿化造林工程,虽然何氏中标,却花五十亿卖了一块废地,商总好精明的算计。”
“就算注定要输,也不能让对方赢的太得意,这是我爷爷曾经交给我的,用在今天正好。”商湛这话说的相当自信。
何云浩道:“我希望商总的自信可以一直维持下去。”
接着是媒体采访时间,几乎一拥而上,那些记者七嘴八舌,问什么都有,商湛把何欢护在自己怀里,一一回答记者的问题,看起来心情颇好。
“商总,刚才您跟何总裁说了什么?为什么输了竞标的您看起来毫不失望。”商湛笑道:“抱歉,那是我跟何总裁之间的小秘密,至于失望,刚何总裁说了,情场得意注定赌场失意,知道我以前最想做什么吗?”记者被他的神来一笔问愣了:“什么?”
“昏君,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的昏君。”商湛的话刚落,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的记者忽然道:“商总,据知情人氏透露,您的继母赵梦歌多年前曾有过一段婚姻,并且生下一女,后机缘巧合被何氏收养,就是您旁边的夫人何欢,也是赵梦歌的女儿乔乔。”
何欢只觉脑袋嗡一下,这一刻早早晚晚还是来了,她甚至不敢侧头去看商湛,但还是能清晰感觉到商湛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何欢去看云浩,云浩也定定望着她,他的眼里跳跃着火光,何欢忽然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云浩策划的,他选择在这个场合爆出这些事,目的就是打击商湛,而且,显然还远远不够。
那个记者又道:“另外据可靠消息,商夫人在嫁给商总之前,跟陆氏的少东还有过一段纠缠,而当时商陆两家已经定下婚约,我很好奇,作为何氏千金,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为了报复亲生母亲的遗弃,还是为了报复同母异父的妹妹?”
一时所有媒体的焦点对准了何欢,何欢脸色有些白,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云浩在逼她,他逼她去面对这一切。
商湛忽然伸手抓住何欢的手,他抓的那样紧,紧的何欢都有些疼了,他一手抓着他,一手挡开媒体镜头,拽着何欢大步上了车,记者追过来时,车子已经开了出去。
商湛始终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车子没回商家,而是直接开到了商氏大楼,电梯打开,商湛却抬手甩开她,他离得她老远,走到那边窗边站住,点了支烟抽了几口,才转过身来沉声道:“现在我问你答,你是赵梦歌的女儿吗?”“是。”到了这时候何欢反而冷静了下来,她回答的相当干脆,干脆的商湛咬了咬牙,这样的何欢仿佛回到了之前那个冷漠现实的女人,冷的人从骨子里发寒。
“你接近陆锦州是为了报复赵梦歌?”“是。”何欢仍是干脆的回答,商湛停了几秒,终于问了出来:“你答应嫁给我,也是为了报复赵梦歌?”何欢抬头看了他很久,才答了一声:“是。”但是她在等着他问她下一句,如果商湛再问她一句:“你爱我吗?”她也会很诚实的告诉他,但商湛却没问,他也看着她,两人对视了很久。
商湛咬着牙吐出几个字:“滚,永远别在让我见到你,你这个虚情假意的女人。”
何欢知道,他已经给自己下了定义,自己再解释什么都无济于事,他们的爱情开始于欺骗,结束于真实,仿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不想面对商湛厌恶的目光,那会令她受不了,她转身,极力挺直脊背走了出去。
进到电梯里,她仅有的一丝力气再也支撑不住,她顺着电梯壁滑了下去,从商氏出来,就看到了杜衡之,何欢直接拉来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停在别墅外面的时候,天已经阴了下来,跟她的心情一样,乌云密布仿佛随时会迎来暴风雨,阿姨告诉她:“先生在琴室。”
何欢点点头,上二楼顺着楼道走到头,琴室的门半开着,从里面流泻出琴声正是云浩最喜欢的致爱丽丝,何欢第一次学琴的时候,就是他手把手教她弹的这支曲子。
何欢静静站在门口,等着一曲落下,才走了进去,云浩坐在窗边的琴凳上,身后落地窗外是翻墨的天空,映的他整张脸都晦暗起来,记忆中云浩总是温柔的,他的身上总有一种阳光的味道,什么时候起,那些阳光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沉郁苍凉的色彩,就仿佛被暮色笼罩。
他抬起头来冲她笑了笑:“乔乔,明天我们回家好不好?”仿佛之前的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是何欢却觉得,他这个笑容讽刺无比:“云浩,你终于达到目的了,我跟商湛完了,但我也不会跟你回去,永远也不会回去了,云浩我来告诉你,即使没有商湛,我跟你也不可能,我不爱你,永远也不会爱你,无论你用什么手段也一样。”
何云浩脸色有些白:“你特意回来就是告诉我这些吗?乔乔,你不觉得你太狠心了吗?”“我不狠心,因为我早就没心了,本来我以为我能拥有幸福,但这仅有的幸福也被你一手破坏,云浩我不怨你,真的,一点都不怨,但请你以后就当没我这个人好不好,你说我狼心狗肺也好,说我忘恩负义也罢,云浩,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会忘了你,再见。”
他想追出去,却忽然胃痛的他,一步都踏不出去,他记不清自己多久没吃饭了,本来他还能撑着,现在却被她话里的冷漠击倒,眼前一黑,栽到地上。
何欢跑出来的时候,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雷声滚滚过后大雨滂沱而落,这样也好,就没人看见她的眼泪了,她失魂落魄的走在雨中,她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天下之大却没有她的一席之地,连一向惧怕的雷声都忽略了。
忽然,迎面驶过来一辆车,刺眼的灯光变换着,何欢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那辆车撞上来时,她躲都没躲,她想或许自己终于解脱了……
陆锦州主刀一台手术,从昨天晚上一直做到今天凌晨,下了手术台,他疲累已极,回了对面的公寓,洗了澡倒在床上就睡了,没睡多久就被手机吵醒:“陆医生,您现在能来一下医院吗,刚才出租司机送来一个急诊病患,是何小姐……”
急诊室的小护士蛮八卦自然不会错过今天早晨那场热闹非常的狗血新闻,更何况还牵连到了她们陆氏的黄金单身汉,却没想到啊!新闻才出来没多久,一个浑身湿透的出租司机就抱了个伤者进来,护士一看,虽然有些狼狈,但还是能清晰分辨出正是何欢。
小护士想了想,还是决定给陆锦州打电话,陆锦州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何欢还处在昏迷状态。
陆锦州先问了情况,只是些轻微擦伤,司机的车速不快,只不过何欢倒下的时候,头撞到了,所以昏了过去,陆锦州这才松了口气。
小护士还怕他搞不清状况,把今儿的新闻给他看了,陆锦州忽然觉得困扰自己许久想不通的问题,终于都有了答案,何欢为什么接近自己,为什么嫁给商湛,这些全是为了报复把她遗弃的母亲赵梦歌。
知道了所有真相之后,陆锦州发现自己仍然不会恨她,不仅不恨她,他还在庆幸,庆幸她来接近自己,让他有了那么一段虽短暂却美好的回忆。
、五十二回
何欢醒过来的时候;无意识眨了眨眼;一刹那,她还以为自己到了天堂;因为满目的白;却又一想;自己这样的人就算死了怎么可能会上天堂,她该下地狱才是;天堂只属于善良的人;不接收他这种恶毒的女人。
想到此;不禁涩然闭了闭眼;却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何,欢,你醒了;好点了吗?”是陆锦州。
何欢微微侧头,才发现他守在床前,身上还穿着医生的白大褂,不知道守了自己多久,眼底有青色的眼圈,眼神却温柔如昔,倒令何欢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陆锦州看着她,轻缓而柔和的道:“你是被出租司机送来的,伤情并不严重,只不过你倒下的时候,磕到头有些轻微脑震荡的症状,其他没问题,不过这次真是运气好,那个司机的车速很慢,加上早就发现了你,及时踩了刹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何欢挣扎着要坐起来,忽觉一阵头晕目眩,陆锦州急忙扶着她的肩膀:“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是啊!她还能做什么,她现在无家可归了,商湛让她滚呢,自己伤透了那个男人,何欢黯然的躺了回去。
陆锦州大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很了解商湛,在知道这一切之后,商湛的骄傲,商湛的自尊,肯定会爆发,他过不去的其实只是自己那一关。
陆锦州这个旁观者看的反而清楚,不管媒体怎样写,那些都是为了噱头,如果说何欢对商湛的感情都是骗局,他不信,而商湛激怒之下做出的任何决定,恐怕都不是真心的。
“锦州,我能不能出院?我不想住在这里。”何欢的脸色有种病态的白,她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陆锦州办了手续,扶着何欢走出医院的时候,大雨已经却已经转成了小雨,不知不觉时序已入秋,这样淅沥沥的小雨更助长了几分萧瑟的秋意,就像何欢此时的心境,或许是心境太过萧瑟,便觉得什么都是萧瑟的了,这街头,这雨丝,这样的初秋……
陆锦州扶着她坐进自己车里,车子开出医院停车场,陆锦州看见身后不远有辆车跟了出来,陆锦州停车侧头看了眼何欢,何欢也刚回过头来,靠在椅背上轻道:“走吧。”陆锦州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果然后面的拐角哪里露出一个黑色的车头。
何欢一出医院就看到商湛了,他开的是自己平常开的那辆车,她怎么会看不到,只不过昨天之后,两人再无转圜的余地了吧!他虽然来了,但没上去,就足以说明问题。
车子开进地下车库,陆锦州扶着何欢下车上了电梯,才试着道:“何欢,其实有些事情是可以解释的……”
何欢咬咬唇没说话,陆锦州微微叹口气,电梯门打开,陆锦州扶着她到了门口,习惯性拿出钥匙,打开门以后,才觉得有些窘迫:“那个,抱歉,钥匙忘了还给你。”
何欢却有些惊异于屋里的干净,算起来有几个月不住人了,竟然干净的纤尘不染,甚至……何欢慢慢走到阳台,她以为早该枯死的那盆蟹爪兰开的好不灿烂。
娇艳粉嫩的花朵,在仙人掌搭成的架子上,一层层绽放着,窗外是连绵秋雨,窗内却春光烂漫,何欢凄冷的心仿佛也染上了一丝暖意,她轻轻碰了一下那些花,喃喃的道:“开着真好。”
陆锦州脸色有些不大自然;咳嗽两声道:“这么一大盆花枯死了可惜,我就常来浇水,但自从你走了,就不开花了,我去郊外的园圃问了,说要上马掌肥,果然上了之后,就开了。”
何欢忽然转过头来:“锦州,抱歉,真的非常抱歉,曾经那样对你……”锦州目光更是柔和:“其实你不用说抱歉,真的,那段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之前我不还不能理解你为什么那么做,现在却完全可以释怀了,何欢,你没有错,所以不要再说抱歉,在经历了那些困苦之后,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哪怕这幸福不是我给的也一样。”
何欢不禁动容,仿佛直到现在,她才开始正视陆锦州,这男人有一颗何其珍贵的心,自己对他做过的事那样恶劣,他却丝毫没放在心上,并且希望自己幸福。
或许陆锦州只是嘴上说的好听,内心却仍存着一丝卑劣的希望,这是锦州安置好何欢后,冒出的念头。
洗了澡坐在床上,他的心里其实有几分雀跃,为了这样难得的机会,想到何欢就住对面,他就忍不住欣喜,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可以为她尽心了。
商湛把车开到何欢楼下停车熄火,他坐在车里拿出烟,抽了一支又一支,不知道抽了多少,他望见何欢窗子的灯灭了,才暗暗叹口气,他想自己认输算了,他耗不过她,他没有她狠,即使她开头是为了报复,他也不该一棒子打死,他想起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种入骨的甜蜜,那种彼此相属的亲近,何欢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她动心了,所以才把自己交给了他,马尔代夫的那一夜,商湛永生难忘,或许自己该上去再问问她,问问她到底爱不爱自己,如果她的答案是否定的,就当他自作多情了一回,但,如果她的答案是肯定的呢,如果她爱自己呢,那自己就大人大量原谅她一回,她还是他老婆。
商湛做了如许心里建设之后,推开车门刚要下去,却发现,车门的侧面有个东西亮了一下,他摸出来一看,是何欢的录音笔。
结婚后,商湛嫌何欢原来那辆车的性能不好,安全系数低,就逼着她换了车,想来是何欢随手搁在车里忘了拿走的,他刚要放回去,却不小心碰到了上面的按键,里面忽然传出何欢的声音:“是九牛一毛,但很可惜,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赵梦歌,你敢用这个来威胁我,就是看准了我爱商湛是吗?你忘了我是谁生的,我身体里流着你赵梦歌的血,你生下我那一刻就该知道,我跟你一样无情无义,男人算什么?你会爱男人吗?你不都是利用男人达到你的目的,这一点上,我们母女殊途同归,你也不想想,有何氏的总裁在前,我怎么会看上商湛,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嫁给商湛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你吗,曾经我发过誓,我要亲眼看着你失去所有的一切,我要让你因为没掐死我而后悔终生,你以为你怎么到这种地步的,你以为我嫁给商湛是因为爱他,哈!真可笑,现实的赵梦歌竟然相信爱情,这简直是世间最大的笑话……”随着里头的声音,商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咬着牙,猛的一拳打在车窗上,哗啦啦,车窗的玻璃碎裂开来。
他攥着录音笔下车,直接走了进去,到了何欢的门前,咣咣的砸了两声,何欢没出开,对门的陆锦州却走了出来,看见商湛也并不意外:“商湛你来了。”扫到商湛的脸色却不禁皱了皱眉:“你不是来接何欢的?何欢白天出了车祸,刚睡下……”“你他妈给我滚一边去,这儿没你什么事。”商湛是伤心加上醋意,哪还顾得是谁,谁这会儿日也拦不住他。
这时候,何欢也打开了门,看到商湛的一瞬,何欢有刹那惊喜,虽然没说什么,但她的眸光望着他,那么晶亮,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她想或许自己错了,还是有转圜余地的,只要他说一句,我爱你乔乔,只要他不让她滚,她就会扑进他怀里,再也不松开,可是看到商湛的目光,何欢忽然领会到,自己大概想多了,这男人不是来听她解释的,他的目光冷酷狠戾,仿佛恨不得嚼碎了她一般。
何欢满心热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商湛的来意不善,果然,商湛看了她半晌儿,又扫了眼一旁的锦州,破讽刺的道:“你倒是有本事,不拉空,身边永远有候补的男人,果真不愧是赵梦歌的女儿,一样低贱,一样无耻,你凭的什么?凭你的美色,还是凭你的身体,是不是只要是能利用的男人,你就可以人尽可夫。”
“商湛,你胡说什么?”陆锦州忍不住喝住他,商湛却忽然转向他:“锦州,我劝你不要再被这女人迷惑了,她根本没有心,她是世上最虚伪恶毒的女人。”
陆锦州扫了眼何欢,低声道:“商湛,你太过分了。”“我过分?”商湛忽然笑了起来,把手里的录音笔扔给陆锦州:“你自己听听她都说了什么,她都做了什么,这才是真的,我们都被她骗了。”
何欢目光落在陆锦州手里的录音笔上,猛然伸手拿了过来,按下播放键,听到里面的声音,她的脸色便白得再无一丝血色。
何欢关上录音笔,抬起头看着商湛,他眼里的鄙夷险些击垮了她,但她极力忍住,良好的教养以及遗传自父亲的骄傲,使她不会卑微的祈求这个男人,哪怕自己爱他爱的要死也一样。
她挺直脊背,看着商湛开口:“既然你都听见了,我也无话可说,什么时候需要签离婚证书,随时通知我,抱歉,现在我想睡了。”转身回去,哐当关上门,她靠在门上,缓缓下滑,直到蹲到地上,她的泪滴落下来,瞬间便侵湿了地板,她知道,这回儿彻底完了,她跟商湛最后的机会也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写的真不咋样啊,哎,可是要努力完结,这两天还中暑了,所以更新没保证,大约还有四万字结束,下本想写大叔军旅文,争取写的好看一些,挑战这种新的情节,果然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五十三回
商湛脸色铁青;两只眼冒火的盯着眼前的门,依着他,恨不得这会儿有把斧子直接把这扇门劈开才解恨,就算这都是事实,她象征性的解释一下都不行吗,她放□段解释解释能死人吗,就这么直接的甩出一句就算完了,她这么对自己,还有理了,当他商湛是什么;缺了她一个就不能活了,笑话。
商湛气哼哼的转身就走;却被锦州一把扯住:“商湛,你冷静的点儿。”“我他妈冷静不了,你知道这女人跟赵梦歌说什么,这女人狼心狗肺,她就是为了报仇,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只是她报仇的棋子。”
陆锦州直直看着他:“你这么说,是代表你放弃了吗?商湛,如果你点头,那接下来我做什么都不会愧疚了。“
“跟你说这女人没有心,你还上赶着往上贴个屁,你傻啊!”商湛有些气急败坏,陆锦州这样一说,商湛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了,反正有点酸是真的。
陆锦州道:“这你就别管了,我要求不高,不管她对我怎样,只要我有机会守着她就行。”
商湛目光一冷:“你随便。”撂下话大步离去。陆锦州抬手想敲何欢的门,又放下,微微叹了口气,仍回了自己那边。
第二天一早起来,陆锦州煮了粥才来敲何欢的门,敲了半天,何欢才开门,她的脸色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眼底却交织着通红的血丝,显然没睡好。
陆锦州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禁吓了一跳,烫手的热,他扶她走进去:“怎么发烧了?”扫了眼昨天从医院拿回来的药,袋子都没打开:“你没吃药?”何欢点点头,昨天那种心情下,她哪还会想得起吃药。
陆锦州叹口气,扶着她去卧室里趟好,给她把粥弄好,递在她手里:“你先吃点粥,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何欢接了粥,不怎么好意思的看着他:“你去做你的事就好,不用管我,我自己没问题,真的。”
陆锦州忽然低声道:“或许这是我仅有的一次机会,你不要拒绝,就当是成全我好不好。”
陆锦州下楼出了小区,也没开车,直接步行过马路,他要去医院拿打点滴用的东西,何欢烧的有点厉害,打点滴烧退的快。他行色匆匆根本没看到路边大树后躲着的商小蝶。
从家来出来之后,商小蝶才尝到人情冷暖,丢掉商家千金的身份,她狗屁不是,她打电话给她的朋友,都不接,即便接了,也异常冷淡的敷衍她两句,就急匆匆挂断,哪还有过去的半分殷勤。
从婚礼跑出来那天,除了身上的礼服,她半毛钱都没有,最后她只得求助敏儿,敏儿仿佛怕被她沾上一般,塞给她几百块,飞一般跑了。
她用几百块在街边买了一身运动服换上,把结婚礼服跟她带出来的首饰拿去典当行,典当了十几万。
拿着这十几万,她住进了酒店,白天在酒店里睡觉,晚上就去夜店里喝酒跳舞,过着有今儿没明儿的颓废生活。
从出生,商小蝶何时为钱愁过,手里拿着卡,想刷多少刷多少,对金钱也没有什么概念,一贯是怎么痛快怎么来,以她花钱的速度,不过短短几天,手里的十几万就被挥霍殆尽。
商小蝶被赶出了酒店,她身上甚至连吃饭的钱都没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赚钱,她丢不开大小姐的架子,再说,那些工作哪样能支撑她花销,无奈之下,她只能又给敏儿打了电话。
敏儿这次却没着急撇开,而是给她出了一个主意:“不是还有你哥呢吗,就算现在你不是商家的女儿,毕竟你喊了他二十几年哥,凭你哥的身价,随便给你一点儿就够你花的了,再说,他原先又那么疼你,总有情分在,你去找他,求他比求别人有用多了。”
其实商小蝶也想过这些,就是拉不下面子,被敏儿一说,心思就活动了,她回了商家,亲眼看着何欢从商家开车出来,几乎嫉妒发狂。
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还是这里的大小姐,而何欢还不够格在这里进出,但现在,何欢却住进了这里,自己却入丧家之犬。
她缩在大门口等到半夜,才等到商湛,他搂着何欢那个女人,以前曾经那么疼宠自己的哥哥,现在却冷漠的像一个陌生人。
商小蝶实在没有别的出路了,即使有何欢在旁,她还是放下自尊喊了一声哥,可惜一点用都没有,当她空气一样走了进去,商小蝶难看非常。
好容易商湛自己出来,她忙过去扯住他:“哥,我怎么知道妈的事,现在你们都说我不是商家的女儿,就不管我了,我该怎么办,让我怎么办……”她有些歇斯底里,商湛一把甩开她。
商湛也是头一次正视这个假妹妹,如果说她有一丝骨气,都不会沦落至此,也不会还有脸找上门来,她真以为自己不知道吗,她典当的珠宝和婚纱的钱,几天就被她挥霍光了,说起来,她都二十多岁了,完全可以独立的年纪,找个糊口的工作应该很容易,显然她的虚荣跟她母亲一脉相承,她找来的目的,不就是存着一丝奢望,想继续当无所事事的商家大小姐,可惜她没这个命,而且,她这这种虚荣安逸的想法,令商湛更为鄙夷。
不过商湛还是看在过去的情份上,让管家把她的东西拿了出来,这些东西卖了,省着点儿过,完全可以支撑她后面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生活,如果她还像以前那样挥霍无度,商家也不是冤大头,任他予取予求。
可惜如果懂得这些道理,就不是商小蝶了,这些钱商小蝶也没花几天,接着便是布天盖地的新闻。
到了这会儿商小蝶也才知道为什么何欢会勾引陆锦州,又勾引她哥,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她妈赵梦歌,而何欢竟然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姐姐,这世界真是疯狂,如果没有何欢的报复,自己如今还是好好的商家大小姐,都因为她,因为何欢,自己才落到如此境地,她怎会不恨。
而这种恨意在昨天看到陆锦州扶何欢回家的时候,到达了极致,商小蝶对陆锦州长达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她在乎陆锦州,所以即使最狼狈的时候,她宁可去求商湛,也不会来求锦州,这是一个女人仅有的自尊心。
可是,却看到陆锦州跟何欢在一起,而且行为暧昧,接着看到她哥商湛的车开了进去,没多久又开了出来。
商小蝶嫉妒不已,为什么所有男人都心甘情愿的围着何欢转,真相既然解开,以商湛的个性,应该立刻甩了何欢才是,锦州哥哥更不用说了,以前就被何欢骗过,怎么现在还往上贴,还有那个何氏的总裁。
自己跟何欢同是赵梦歌的女儿,怎么差别就这么大,一个是众星捧月,一个是任人践踏的乞丐,自己如今跟乞丐还有什么分别。
商小蝶恨恨的看着陆锦州提着药箱回来,他脸上明显着急的神色,对自己的时候从来没有过,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想不通,商小蝶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是阿峰。
阿峰是她偶然认识的夜店公关经理,小蝶常去自然就熟络起来,先开头阿峰对小蝶很是奉承,毕竟夜店那地儿有钱的是大爷,小蝶花钱大手,黑她都不知道,这样的傻妞儿谁不喜欢,加上长得又不赖,阿峰恨不得上了她,可就一直没得手。
小蝶的事闹的沸沸扬扬,阿峰自然是知道的,心里明白,她如今就算有钱,毕竟不是商家的大小姐了,说白了,有前劲儿没后劲儿,如今花的不定就是她从商家带出来的那点儿存项,照她这么花,没多久就得见底儿,到时候自己上了她,勾他在自己手下干,就凭商家大小姐这个噱头,准能赚死。
男人不都这样,恨不得能干一干,自己做梦都摸不着的女人,更何况商小蝶的长相身材,男人见了谁不馋,只不过也不能着急,这事儿都找机会。
所以,商小蝶的钱花光了之后,阿峰挺热情的让她搬到了自己哪里,小蝶一开始还嫌弃阿峰住的地儿不咋滴,后来想想,自己这会儿也没别的法子,才勉强凑乎了。
阿峰这个人习惯日夜颠倒,白天一般都在床上死着,到了晚上才会出来活动,这会儿打电话真有些奇怪。
商小蝶接起来,听阿峰说:“小蝶,有个俏活儿,你干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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