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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乐知道，叶秋很怕他的小女仆失望。也很怕自己的读者失望。

曾几何时，自己也有那么一腔热血，但是为什么到头来，反而是自己对这一切失望？在跟孙哲平斗文过程中，每天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架构，润色着人设，生怕叫他失望。只要还有灵感，不管是困了饿了还是累了，都一定要坚持把字打出来，然后贴在网上，就算是写不出来的时候，也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告诉那些读者，别等了，今天更不了。

他以前没想过，那么多千奇百怪的请假条背后，宁愿迎合读者的喜好，去开那些无伤大雅，却最终让自己遍体鳞伤，千疮百孔的玩笑，也不过就是害怕，害怕那些喜欢自己在等待自己的读者失望。害怕他们说出百花缭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作者。百花缭乱已经江郎才尽写不出来啦这样的话。

他害怕的，终于成真。

于是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毕竟他自己知道，自己还能写不是嘛。毕竟他自己知道，这一切，他没有对不起谁。

所以当叶秋找到自己，游说把之前差点开了天窗的签售生日会给弄起来的时候，自己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叶秋顺口提了一句，“之前在网上造谣乱爆料的，我已经让大孙去查了。”

张佳乐随口应了声。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他一点儿都不意外。虽然两个人投身进这个圈子都有点儿误打误撞的意思。但是孙哲平离不开这里的心情，应该跟自己一样吧。

跟叶秋约好的日子天气很好。

和煦的阳光照的人有点懒洋洋的。

不过张佳乐却有点开心不起来。他这已经是换的第三辆车了。而电话那头叶秋旁边的孙哲平，说话的语气简直太过分。

只能算是初夏。空气里面还没到炙烤的热气和凛冽的冷气纠缠的程度。清甜的西瓜香却已经飘飘悠悠起来。明明温度适宜，张佳乐还是被瞬间点燃了。

长久以来积攒的怒气已经到了一个临界值。

前路，是yesorno，总要有一个选择。

他站在陌生的街头茫然四顾，阳光在车水马龙间，竟染上了一阵金色的喧嚣。午后最昏昏欲睡的时刻，简单圆领T恤上印着大片夸张的向日葵出奇的交相呼应，微长的头发扎了个小辫子，随着身体转动的幅度荡啊荡的，左顾右盼。

他掏出来的手机，被一并带出来的钥匙链抢了风头。

原本冰冷的银色在阳光下来也不免少了几分冷硬，多了几分时尚和温情。

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是。即使是一派装逼的故作平稳，自己还是轻而易举的从其中探听到那细微的颤抖。

顺着对方的指引，就好像被时光拉了一把慢镜头，身姿俊秀挺拔的少年回头的动作被再三分解，茫然搜寻的眼神熠熠生辉。然而朝着挥手的孙哲平走过来的这一段路，却远比想像的艰难。

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顺理成章的就撞在了玻璃上。

嘴巴上调笑着这家玻璃擦的太干净了。心里面真实想着的，可能一辈子也说不出口的是：其实，在每一次你望着我的时候，我也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走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