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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舒洁特有的讶异神情又翻了出来,抬起头看住秋和:“真的?”

“听她夸张!我在团委待过那么长时间周围部门的人怎么会不认识,非要说有什么特长也就是记忆力稍微好一点。认识的人多也不见得人缘就好。偏有些人,你对他掏心掏肺千般万般好,什么事都不瞒他,就连自己有甚嚒去留规划也不忘把他考虑在内,到头来他却丝毫不考虑你的处境……”想到叶玄就忍不住埋怨语气,秋和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打个折换了控诉对象,“……毫不考虑你的处境,说撂桃子就撂桃子,还说你像星星似的光辉耀眼,待在你身边她都失去了自我。”

“谁啊?”连郭舒洁也听出秋和好像是在抱怨某个具体的人。

“以前杂志社的助理……不提了。”

郭舒洁立刻站在秋和一线,鄙视那素未谋面的助理:“都是嫉妒你。”

秋和没接话,乌咪倒是插嘴说:“米白那个人,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特阴郁,一看就是心高气傲不肯屈尊的人,自尊心强又敏感,你交待事情时她眼里不服气的火苗窜来窜去的。”

“你认识啊?”

乌咪撩开床上幔帐:“和秋和一起见过的。”

秋和原意不想去议论米白,想到她又头疼,只是摇了摇头:“对了我想起一件事。去水房找薛涛哈。小洁,证明书就拜托你了。”

“嗯,马上就好了。”

水房人不少,秋和把薛涛叫到楼梯拐角:“今天一大早学工办就打电话把我喊去,有人举报我们院某女生和导师又不正当关系被保研。学工的老师覚得我们院只有系主任比较年轻有气质而且参与了保研工作,在他带的学生里又只有我被保研了,所以以为告的是我和系主任。”

薛涛蹙起眉,立刻领悟秋和的话:“其实被告的是我和杨sir?”

都怪你平时太能咋呼了,跟你关系一般好的人都知道你喜欢杨云天,到时候十张嘴也说不清。”

“学工办那边找你谈的时候甚嚒态度?”心已经提到嗓子眼。

“我们系学工办的老师一直挺关照我的,我说这告的不是我,她就交待我去查一下被告和告状的人都是谁,她说如果老师出面找很多学生谈话恐怕会影响不好。最好锁定了人选弄清情况再有针对性地谈。系里肯定是不希望事情闹大的,但万一事关保研想压也压不住。”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薛涛已经不知不觉依赖秋和,把这事算作她分内事了。

“本来我不想管,班委也没义务调查这种事,但因为和你有关,我不可能袖手旁观,”秋和拍拍她的手臂,“告诉你只是让你心里有个数,也对身边的人留意一点。不过别太担心,我们都会全力帮你的。”

即便这么说,薛涛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等秋和走远了几步她才想起甚嚒,追过去问:“待会儿郭舒洁把医疗证明弄好了让我带去团委办公室帮你复印吧。毕竟是伪造的,在影印店不方便复印。”

【四】

秋和从薛涛处取回医疗证明,把原件恢复原状还给叶玄,约了他吃晚饭,席间向他提及匿名信事件,让他帮着分析分析。

“有人写了封电子邮件抄送给校领导,校领导发回来让系里查,那封邮件我看了,他用的是〃导师〃这个字眼,全校只有我们系本科阶段施行导师制。”

“保研有什么好查?”男生没悟出关键所在,杵来一句,“看大家绩点不就行了。”

“告的是薛涛,她是走学工保研那条线的,不是那么清白。”

“难道她真的和导师有什么?”

“薛涛喜欢历史系教授杨云天,还在他研究所兼职,杨云天其实没那个意思,所以薛涛就退而求其次跟他儿子杨铬交往,只为在杨云天身边而已……”

“哈。没看出来她这么痴情啊!”

叶玄仍是嬉皮笑脸,被秋和狠狠剜了一眼。

逼他正色起来,才继续说下去:“其实杨云天蛮欣赏薛涛的能力,让她先通过学工保本专业的研,一年后再转去杨云天的专业。如果这次的事情闹大,至少薛涛和杨铬交往的事就会曝光,杨云天十有八九是要不高兴的,转专业肯定会泡汤。”

“薛涛和杨铬交往,杨云天不知道么?”

“虽然经常看见他俩成双入对,杨云天也不会往那方面想,因为薛涛比杨铬大,杨铬刚来学校时杨云天亲自交待薛涛在学校关照杨铬,再者,薛涛的家境杨云天很清楚,在他眼里杨铬和薛涛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要是让他知道了,他肯定接受不了。所以现在必须赶紧把写匿名信的人查出来。”

“问题是,保研这方面,薛涛的各项指标都正常么?”

“不正常,学工保研没有正常的。因为学生工作做的好与坏又不像绩点有个硬性衡量指标。学校各学生组织的人都是各认为自己重要,各说对方的不是,换言之,哪会找不出一个比你强的人?你又怎么可能从不办砸任何事没有任何小辫子?”

“那可棘手了。”“我一直绞尽脑汁地想,可疑分子太多了,薛涛一向毫无顾忌地抒发自己对杨云天的爱慕,连路人甲都了解点眉目。而且现在到了大四,大家都自由散漫,很少人在学校,查也不好查。你有甚嚒好主意么?”

“我的主意就是劝你明哲保身。”叶玄抬手支住下颌说。

“我没什么可保的啊。但薛涛就危险了,很可能就会被坑死在自己不喜欢的专业上了。”

叶玄终于正襟危坐,沉思了七八秒,问道:“学校要求追查的这个消息?你们系其他人知道么?”

“我觉得老师里,书记和副书记还有这个学工老师应该知道。”

“我不是说事情本身,是说“学校要求追查”,有多少人知道?普通学生里有多少人知道?”

“普通学生没有知道的,因为我被学工老师误当成第一嫌疑人,早上八点半就被喊过去了。”秋和露出一点无力的神情。

“你看,问题就在这里。你不覚得很奇怪吗?”

“怎么奇怪?”

“那封举报信,本来是可以直接对薛涛点名道姓的。”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第一,要么是举报人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听说系里有这么一件事所以举报,那他就是吃饱了撑的,我觉得不太可能。第二,他知道薛涛的问题,但只是借此来试个水,这么一来,搞不好会有第二封举报信,如果学生们知道了“学校在追查”这件事,那么举报人应该也会知道,那他就明白“我的举报成功了,引起重视了”,所以会写第二封信,说出真正要举报的事情,第二件事很可能让人由动机联想出举报人的身份。如果压住第一封信,给人的感觉是学校对此不重视,那么举报人就有可能不想再冒风险了。叶玄注意到秋和正定定地盯着自己,神色瞬间不自然,喝了口饮料掩饰过去,接着问,“信件原文你看过吗?”

“看了,写得很短,主要写我们系保研工作漏洞很多希望领导重视,薛涛这事是其中一个例子。另外还有三件事。一件是说人文学院副院长是湖南人,而我们系保研的百分之90是湖南人,恐有猫腻,一件是说我们系有些凭着特殊贡献获得保研资格的特长生,论文有很大水分,还有一件是针对支教保研的,说其中某人在校时连共青团员都不是,按规定没有支教资格。”

“甭查了,这信是老师写的,不是学生。“

“怎么说?”

“如果只提到薛涛一件事,那也许是个人恩怨或者某个没保上的学生。现在打击面这么大,应该是某个对你们系的现状不满意的人。”

虽说秋和覚得,系里保研按绩点名次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还有特长生,学工和支教保研,那些不能说全无水分,没保上的学生也会觉得保研整体不公。但叶玄所言却给了她一个重大提示。一句话浮出她的脑海——“这女的最大特点就是正事不办,没事找事,成天觉得就她自己两袖清风最正经,别人干点什么都有猫腻。”

秋和低头笑起来,叶玄追问为什么笑。

女生答道:“你说得对。应该是老师。起初我最怀疑的人是我一个前男友,我寻思薛涛这事太复杂,熟悉的吧,知道她只是对杨云天单相思,不熟悉的吧,不知道她一年后想转专业告她除了泄愤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再者。“导师”这个词也很微妙,杨云天并不是薛涛的导师,只是一门课的任课老师。于是我覚得,如果这件事是针对我和某教授就说得通了。刚才说的被举报的第二件事论文数不够的那个人正好是湖南人,和我这前男友有过节,第三件事针对的那人是我另一个朋友。“

“你眼光成疑,早让你别找那么多男友!”想想又说得太绝对了,“找我除外。”

秋和没接他那茬,自顾自说下去“但我没确认是他,因为刚才过来前给他打了个电话试探试探。至少听起来完全没有仇恨我,挺正常的。”

秋和正说着,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翻开一看,是米白的短信

秋和你还好吗?听说我们的杂志停刊了,不知是不是受到我当初辞职的影响。也许你误解了我,我并没有自以为是又嫉妒你的意思。原本做兼职是为了积累一些职业经验,但你的能力实在太强,反而使我缺乏自主性得不到磨练。再加上我们从上学期开始增加了许多专业课,实在时间上安排不过来。如果是我的原因导致杂志走向今天的结局,我想当面向你道歉,也希望你不要对我有什么误解。

叶玄见秋和脸色陡然变化,一再追问,但女生终究也不愿再吐露心事。

【五】

没让叶玄送自己回寝室,一个人慢慢地走在灯火通明的校园主路上,汇进刚下最后一节课,统一往住宿区涌动的学生中。月光之下,各种声音交织发出嗡嗡鸣响,秋和感到内心有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叶玄终于不再在自己面前装疯卖傻,第一次不加掩饰地拿出分析与判断力。

这一晚的他是真实的,反衬着无数日夜的不真实。

对秋和这样的女生而言,这已经是毫无保留的坦白。

叶玄想让秋和看见未来,她的确看见了,那却是飘摇不定如风中残烛的未来,它正在迫近,使人眼见为实得过且过,再也无法享受眼前美好。

【六】

次日,秋和陪韩国同学又去了一趟体育教务处,了结了选课之事。趁教务老师起身进里间存放纸质资料时,秋和迅速在系统中输入乌咪的学号,按下回车。

免修体育原因一栏赫然写着“精神原因”,而不是“皮肤病”。

精神鉴定证明人一栏竟是心理系陆教授的名字。

秋和没有过多迟疑,在教务老师回来之前按了esc退出。

晚上回到寝室,秋和把薛涛叫到宿舍天台一个死角处聊天。告诉她匿名信是针对自己而非她的,让她彻底放心。

薛涛果然追问:“知道是谁写的了?”

“我们系本科生教务,你记不记得我有门课曾被教务以选课手续不对的理由擅自改为0分,找她说了好多次她就是不理我。最后我写信举报她收了我竞争对手胡立伟的钱,乔校长让我们系书记了解情况,任课老师和助教都为我的真实成绩作了证,教务后来就改口说她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听朱老师说起过。你就因此断定是教务搞的鬼?”

“这次一共举报了四件事,”秋和概括性地对薛涛转述了一下,“胡立伟是湖南人,她又举报胡立伟论文数不够,看似有两件事都是针对胡立伟的,但其实都没有真凭实据,改变不了胡立伟的保研结果。其实教务是想撇清关系,把责任推到人文学院副院长头上,暗示是副院长罩着胡立伟。支教保研的事也不是针对学生而是我们系的学工老师。当初我因为绩点的问题去找学工老师商量,她给我出过主意,还说“这个教务就是很难打交道的人”。一般而言老师们不会在学生面前议论别的老师,除非积怨很深。”

“那这教务干嘛把我和杨sir捎上?我又没碍着她。”

“这教务是从别的系调来的,和我们系的老师普遍不好,也不怎么了解我们系的情况。全校只有我们系是本科生导师制,其他系说到导师肯定想到的是毕业论文导师。我那门绩点被改来改去的课,任课老师正好是我的毕业论文导师。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噢———原来这事原本和我没关系,只是她想污蔑你和任课老师误打误撞上我。真可恶!”提心吊胆一夜没睡,薛涛气得咬牙切齿,拔尖了嗓子。

“我那个绩点的事齐校长亲自过问了,闹得很厉害,对教务影响肯定蛮大的。现在正好是学校人事变动的时间。她就想搞出一些事来撇清关系混淆视听。综上,我认定是她。今天我托人查了一下她的资料,记了她的出生年月日。虽然匿名邮箱是胡乱注册的,但习惯性地总会将密码设为最常用密码。年纪大的人一般比较喜欢设出生日期。果不其然,用她的出生日期登陆上了那个匿名邮箱。”

“我现在担心的是,虽然她初衷不是针对我,但系里这么查来查去万一查出我和杨sir怎么办?”稍稍冷静,薛涛重又忧心起来。

傍晚时下过一阵雨,天台上积了水,秋和将双手插在外衣口袋里,水滨将一小片灯光反射在她不太动容的脸上,流动也变得静止。

“不怕的,真正经手查这件事的是学工老师。我把实情告诉她,她恨教务恨得牙痒痒,不会再查什么,反而会去对付教务。剩下的就是老师们之间的战争,我们千万别介入了。”

薛涛认真地点点头,明显松了口气的神情。

“我叫你来还有另一件事。”秋和把声音压得比刚才更低,“我要你帮我个忙。我整天和乌咪在一起办事不方便。你找个我俩都不在寝室的机会帮我翻一次乌咪的电脑。”

“乌咪?”薛涛满脸茫然。“翻她电脑找什么?”

“依你的经验翻吧,你能找到异常的。”

听到“经验”二字的瞬间薛涛想起秋和知道自己动过她电脑,脸微红了一阵,抑制不住好奇心,又追问:“你怀疑乌咪卷入什么事了?”

“我现在不好说。”秋和神色凝重。

【七】

虽然薛涛果断应下此事,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没那么顺利,两次翻找乌咪的电脑的行动都因郭舒洁突然回寝室而中断。转眼过了期中考试,这一届的艺术系学生迎来了传统项目集体毕业作品的拍摄,简而言之,即所有学生合作拍摄一部电影。众人待在寝室商讨的时间都多了,薛涛更加无法下手。

郭舒洁对自己分配到的群众演员任务很满意,这样她就无需耗费许多时间精力,顺便,她也在名单上找了找同寝室室友的名字。薛涛是制片主任,秋和是总导演,乌咪在道具组,还不是主要负责人,看来她比自己还轻松。

“这次的分配挺合理啊。”

同样在系所主页上看名单的秋和似乎有异议:“要真像这么安排,那就什么片子也拍不出来了。”“我也是这么认为。”薛涛附和道。

郭舒洁不明白她俩不满在甚嚒地方,是嫌自己任务太重还是太轻。只是第二天,主页上的名单作了修改,变成制片主任秋和,总导演薛涛。

秋和接手了原定薛涛去完成的工作,迅速忙碌起来,与各方面交涉,跟编剧导演商定剧本,落实拍摄场景和剧组人员,本系只有编导一个专业两个班,灯光,美术,录音,摄影,化妆以及主要演员等都需要外请。而秋和是个完美主义者,为了保证质量,请的全是专业人士,势必价格更高,行事更大牌,院系给的拍摄预算有限,她不得不软磨硬泡使出浑身解数去洽谈。

这段时间,寝室座机干脆被加长线改装到秋和桌上,从早到晚处于通话中,秋和自己的手机也时常续不上电池。乌咪说自己的手机平时只有三种功能跟父母通电话,跟秋和通电话,接收天气预报短信,所以主动贡献出来借秋和用。

制片组的其他几个人大多数时间也聚在秋和寝室,于是郭舒洁贡献了自己的床铺当座椅。

郭舒洁没见过这种疯狂的工作方式,覚得很新奇,不时站在秋和身旁观摩,偶也也帮着接几个电话记几条备忘。每天寝室垃圾袋中ip电话卡和手机充值卡的数量令人叹为观止。由于熄灯后就停止电话联系改用笔记本电脑上网联系。郭舒洁见识到了每三四天敲破一张键盘膜的趣事,当然,她也见识到了秋和花四小时低声下气地去说服一个狂妄的演员,大多数时间她感觉秋和是在被鄙视和挨骂的,但骂归骂,最后对方还是拿她的柔声细语没辙,与她达成共识。

难怪都说最初的分配不合理,这种事薛涛可做不了。薛涛有脾性,且不说拉不下面子去求人,就是联系上了也可能三句话不投机就吵起架来。从前,郭舒洁只是覚得秋和脾气比较好,没见过她动怒,现在才知道她根本没有脾气,忍气吞声的能力已经超出了人类范畴。像块橡皮糖,按哪里哪里就顺势凹陷,一松手立刻又恢复原状。

但薛涛也有薛涛的长项,郭舒洁注意到,讨论剧本时该怎样拍,该在哪里拍最后确实薛涛拿主意。

薛涛艺术造诣深,想法也标新立异,提出很多要求听上去缺乏可行性,一般人早就崩溃了,但秋和永远都是那句“行,我去想办法”,只有一次例外。

那天晚上,秋和找薛涛商量:“地铁站的戏能不能修改?比如,换在公交车站?我们毕竟是成本有限的非营利性学生作品,和大制作的商业片没法比。要在白天借一列地铁来拍实在不太现实。我托王一鸣让他爸去谈过,也请系主任代表学校出面联系过,都不行。”

薛涛轻轻嘘了一声:“让系主任多给点钱不就行了。”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每届都是这个数,如果我们比往届拿得多,那拍得更好也不是本事。”

“这有什么,现在本来就物价飞涨,五年前的这个数可是比现在经用。”薛涛耸耸肩,“你非要改就改吧,但我告诉你,用公交车拍这场戏有点不伦不类,就跟看木乃伊跳街舞似的,你明白吧?枪战戏,要速度,要氛围,要现代感,你弄个公交车,前后就那么点距离,别说拍摄时机器和轨道没处安置,单说演员怎么演吧?两枪就打死,没戏了,两枪都打不死,那枪法也太烂了。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到时候拍出来像幼儿园小朋友玩水枪一样别怪我。”

秋和撑着头叹了口气,望着手中的剧本紧咬嘴唇,沉默良久。“两小时能保证拍完吗?”

“用地铁?”

“嗯。”

“拍不完。如果是用地铁的话,得和另外两场和地铁有关的戏一起拍完。”

郭舒洁暗忖,如果自己是秋和,还不得抽薛涛耳光。可片刻后,她却听见秋和语气平淡地对着手机开口了:“爸,我是秋和。有件事……”一边说一边往寝室外走去。要不是薛涛也在场,郭舒洁一定会贴到门上去偷听。她惊讶地望向薛涛:“秋和有爸爸?”

“废话。”虽然嘴上这么说,薛涛还是难掩惊讶之色。

秋和搬来一整年,每晚打电话给她妈妈,从没有和爸爸通过话。大家都以为她出身于单亲家庭。

但令人震惊的还不止于此。

十几分钟后,秋和在门口冒了个头,问薛涛:“一天够吗?”薛涛打了个ok的手势。

接着秋和又出去一小会儿,回来时点着头对薛涛说:“谈好了,你后天跟我跑一趟,挑一列成色好一点的车,上镜漂亮。”挑车?郭舒洁半天没缓过神。

【八】

如果说前期筹备工作时;秋和的谈判能力和她那位不知是何方神圣的老爸让郭舒洁跌破眼镜。那么拍摄现场薛涛的气场大爆发可以说让她又跌掉了下巴。演员们个个特立独行,摄影又对机器抱怨不已,场工们一看是帮学生做事便懒散怠工……这样的现场,实在只有薛涛才能镇得住。

总导演大人趿双板鞋,袖子挽到手肘,叉着腰,眉毛一立,烟头一碾:“你他妈有完没完?你丫是演员吗?表演系大一啊?话都不会说了?还有你!你丫长这么大没人教过你什么叫景别啊?你把个轨道往那儿铺你让摄影怎么拍!……”手指哪儿,哪儿就不敢造次,她就是现场唯一的权威。

“彪悍啊……”郭舒洁还想使用“粗鲁啊”“凶暴啊”之类的感慨。

假如总导演是为人处事软绵绵的秋和,那一场戏还真是得拍几天几夜,没准拍戏中人就散光了。

秋和着黑色连衣裙,白色马丁靴,面料轻柔的白底圆点风衣被风牵起朝一侧扬,正静静站在距监视器不远处。她眼中薛涛锋芒毕露精力充沛的模样好似穿透云雾直射而下的阳光,就连发丝都像沾染了本人的灵气,熠熠闪着光。薛涛身后的天空蔚蓝高远,被几只拍摄用的大摇臂分割程规则的几何形状,美得充满理性。

不知为什么,秋和忽然感到悲哀。

人群中你如此与众不同,不是因为天赋多么出类拔萃,而是因为内心有隐伤。

受过多深的伤,就反弹获取多大的力量。

这些伤让你无法退守,无处可逃。

而这种力量促你献祭般供出全副精力与全副智慧去与世界相搏。

正想得入神,忽然见薛涛朝自己指过来:“现场这么乱还让闲杂人等来探班,你带的什么好头!”

秋和一愣,回过头。叶玄不知何时起已笑眯眯地站在自己侧后一步的地方。

男生笑着冲薛涛喊话:“我怎么就成了闲杂人等?我怎么看也像个名角儿吧?刚才那谁……那边打灯的,还以为我是男主角。”叶玄说着说着更露出自恋的笑容,指手画脚比划着,“你们那男主角该不会是大街上逮来的吧?像当年逮王一鸣那样。”秋和瞪他一眼:“瞎说什么呢!小声点!”

叶玄压低声音:“比大街上逮来的长得都寒碜。”一箭双雕地损人是他一贯擅长的。

“演戏又不是光看长相,你个外行人就别乱发表评论了。”

“你们拍电视还不是拍给外行人看的么?站在观众的角度看,我们就喜欢眉清目秀的美少年。”

秋和掩嘴笑:“你和女观众的角度一样。”“你又讽刺我娘了是吧?行,你就讽刺吧。反正我毕业就跟你去上海。在北京谁他妈一见我这张脸就说我娘。去年暑假下一趟江南。我操,所有人都公认我最爷们……”

“不不不,你等一下……跟我?去上海?”这句话没有哪个部分不令人震惊。

“对啊。”

“跟我?”秋和又重复一遍。

“是啊。你不是保研回上海么?”

“嗯。”可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就是咯,你是我媳妇儿,我不跟着你跟着谁?你读书,我肯定得找份工作在那儿待着陪你吧?”又是他一贯擅长的根据荒谬的前提推得理所当然的结论。

叶玄的逻辑……

要立刻打消他这个疯狂的念头,绝对不能再在“是不是媳妇儿”的根源上纠缠下去。

秋和刚想张口说话,突然窜出个同班同学直拍她的肩:“我刚从系办过来,听见系主任对副书记说你们寝室那锡箔纸怪人出事被送去医院了,我们寝室的人胡猜说肯定是人体自燃,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乌咪出事?”连秋和也一脸茫然。

【九】

正如秋和推断,发生在学校里的一系列谋杀案全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她一直收到恐吓信和白山茶花,一直能感觉到自己和这几起杀人案之间难以言喻的联系,但却不曾想过,和自己几乎形影不离的乌咪也会成为受害者,而且是唯一的幸存者。

案情早已借助传言的力量在校园中被演绎得人尽皆知。

当天,艺术系有集体拍片活动,全员去了郊区。患有日光性皮炎的乌咪因不宜参加户外活动留在寝室,但人去楼空没有同学帮她带饭,于是她只好中午自己下楼去吃饭。谁知竟在途中遭到袭击,被乙醚麻醉,又被注射不明液体。

这次凶手出了错,注射的不是氯化钾饱和溶液。虽然留有针眼,但反复检测血液和尿液都一切正常。

事件过去几天;警方录口供取证都结束了,乌咪的父母接到通知赴京照顾她,系领导也隔日就来殷勤探望,室友没有什么帮忙的必要。秋和在酒店点了两道有营养的菜,点了一份瓦罐汤,打了包带去医院看乌咪。女生口鼻处稍有灼伤痕迹,除此之外看起来已无大碍,情绪也没有受太大影响,依然能吃能笑。

秋和静静地坐在床沿,看乌咪天真地边吃边说网上看来的明星八卦,一向不动声色的她脸上竟然不禁露出愠怒的表情。

乌咪趁父母出门扔一次性饭盒的机会拽着秋和的衣服把她拉近,凑到耳畔:“我没有告诉过警察,因为我也不确定我覚得我看见了凶手,好像是瞿翛然。”

秋和还没从这惊人的打击中缓过神就又被从身后传来的一声喊叫吓得魂飞魄散:“秋和你在这里啊!我有事找你,快来!”

秋和拍着胸口回身看,薛涛在门口冒了个头。

于是压低声音嘱咐乌咪:“这件事先不要对任何人说,走漏了风声,说不定要被灭口。”

乌咪用力点头答应。她父母刚巧回到病房,秋和起身告辞,跟着薛涛来到走廊。

“乌咪爸妈把她笔记本电脑带到病房给她玩了。她电脑几乎不设防,连开机密码都没有。已经帮你翻过,因为你没跟我说目标,我也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以在带走之前我干脆用移动硬盘帮你一股脑儿全拷贝了,你自己去找。”

“硬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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