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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丈夫对妻子说:“别担心,一定可以找回孩子的,医生不也说了,刚出生的孩子都差不多,许是别人认错抱走了,不是被偷走的,别哭了。”

兰姨脑海中当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就此产生了。

后来,‘席司曜’的父母摆脱追杀去她那里,‘席司曜’还是好好的,并且已经会走路会说话,看到他们,兴奋地叫‘爸爸妈妈’。

因为,在他们还没来的日子里,兰姨天天拿照片教他认人,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

这个‘席司曜’,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席司曜,他其实是兰姨的孩子。

她不忍心看他的亲生父母,看自己的恩人伤心欲绝,所以狠心将自己的孩子换给了他们,然后骗家里说,孩子夭折了。

也因此,她被家里赶出来,从此到了席家,再没有离开过。

对她来说,也许这样的结果很残忍,但是她却觉得十分值得。

并且,她可以一直在自己的亲儿子身边,看着他慢慢长大成人,尽管,他嘴里的妈妈,叫的永远都是别人。

但是兰姨不后悔,事情到了那个份上,也容不得她后悔。

夜清歌听她慢慢地将三十年前的事情说完,将类似于‘狸猫换太子’的故事说话,她整个人都傻掉了,呆呆地看着兰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而兰姨,在故事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已经泪流满面。

她看着夜清歌,极慢、极慢地说:“少爷在这个世上,还有至亲,那个人……就是我。”

夜清歌听了这句话之后再也站不住,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床上,看着她,摇头,嘴唇在蠕动,却根本说不出话也发不出声音来。

兰姨在笑,笑中又有眼泪在滑落,她站着,抬手摸着夜清歌的脸,声音温柔如同慈母,“清歌,我不会让他出事的,不会。”

她说得那么坚定,像是在承诺什么,却更像是在发誓。

夜清歌一把抓住她的手,摇头,拼命摇头。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如果要用兰姨的心脏救席司曜,那么救了之后呢?这个世上还有兰姨吗?

到时候席司曜是救活了,醒了,兰姨却没有了,到时候他问起来:兰姨呢?自己要怎么回答?

她伸手将兰姨紧紧抱住,脸贴着她的胸口,一直哭一直哭。

不要这样!不可以这样!

她相信,如果现在席司曜醒着,也不会同意兰姨的决定的,一定不会!

兰姨摸着她的头,眼泪已经止住,那样深切地看着她,语气之中的惋惜,让夜清歌心如刀割,“不论以前发生了什么,不论以后会发生什么,我都不后悔。”

夜清歌还是哭着摇头,她拼命想要发出声音来,可是就是发布出来,她好难过,好难过……

“不要哭。”兰姨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笑着安慰她,“我们清歌这么漂亮,不要哭,兰姨喜欢你笑的样子。”viqd。

她越是这样说,夜清歌哭的就越凶,整个人几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以前总是把兰姨当妈妈,现在才知道,她其实真的是自己的妈妈啊。

原来,她是席司曜的亲生母亲,原来,自己应该喊她一声妈妈。

这一点,也是兰姨最遗憾的——

“这件事我不准备让少爷知道了,所以想听他叫我一声妈妈,是不可能了。”说到这里,那些逞强的伪装还是被心底的伤痛狠狠撕碎,兰姨声音哽咽,“我只是好遗憾,不能听我们清歌叫我一声妈妈,等不到小少爷们叫我一声奶奶。”

夜清歌泪如泉涌,彻底崩溃。

“这么多年,我把这个秘密埋在心里,看着他一天天长大,看着他一步步艰难地走过来,我心痛的同时也欣慰,因为他在蜕变,变得那样强大,变得让我觉得骄傲。”

可是啊,又有谁知道呢,这样的骄傲,只能藏在心里,只能自己默默品尝。

每当看到他孤独一个人坐在一边的时候,兰姨都心痛,都想上去抱抱他。

甚至有一次,她问席司曜,想不想父母,席司曜笑了笑,那种笑容里的失落如同重锤砸在兰姨的心口,痛得她说不出话来。

席司曜说:想,但是想又能怎么样呢?再也看不到了,再也不能一起生活了。

兰姨当时差点就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了,可是最终还是忍住,转身回房,心痛一片。

夜清歌扯扯兰姨的袖子,等她低头看下来的时候,她用口型,很慢很慢地说了两个字:妈妈。

兰姨笑得仿佛十八岁的少女,笑容耀眼而明亮,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哑声说:“好,我听到了,清歌真乖。”

此时此刻,她是把面前的人当成儿媳妇的,而不是少夫人。

其实,她是多么希望有那么一天,她能听到席司曜叫自己妈妈,听到夜清歌叫自己妈妈,听到两个孩子叫自己奶奶,然后一家人,和和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啊,这一天,再也不会来。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郑重地对夜清歌说:“这个世上除了你和少爷,还有两位小少爷,兰姨没有什么牵挂了,只要你们安好,我就好,所以——”

“所以,清歌,我把我守了三十年的秘密告诉你,我把阿曜交给你,请你帮我照顾好他,他从小经历了太多黑暗,在感情上不太会表达,但是他是很爱你,如果日后……你们有什么矛盾,还请你多担待一些,好不好?”13757095

不好不好,她抓着兰姨的手,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得兰姨好疼。

她哭得满脸泪水,仰着头,像个被抛弃的孩子,那样可怜地看着兰姨。

兰姨心里疼,可是她还是说道:“我已经和医生说好了,明天晚上进行手术。”

夜清歌愣了愣,紧接着倏然站了起来,那表情像是做了什么关乎生死的重大决定似的,只见她飞快朝着门口走去。

第168章:生与死的亲密(4)—加更求月票

更新时间:201331522:22:25本章字数:3630

夜清歌的脚步很快,心底翻江倒海一般地不能平静,不可以!绝对不能这样!

如果用兰姨的心脏救了司曜,那么等他醒来,知道了这一切,知道了兰姨是他亲生母亲的事实,迎接他的……将是怎样的痛不欲生?

兰姨,您是她的亲生母亲,就是我的母亲,要我答应这次的手术,我怎么做得到?

只是,她还没走出病房,兰姨就追了上来,在门口的时候拉住了她,“清歌,你去哪里?”

夜清歌转回去不说话,深深地看着兰姨,只是那眼神,看着就好像是在说:兰姨,我不同意明天晚上的手术!司曜也不会同意的!

兰姨心里满满的,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女孩子善良自立,席司曜能娶到她,是他的福气。

而她,能有这样的儿媳妇,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只是可惜,才刚刚将这个秘密公开,就不得不面对一场悲剧——永远的别离。

夜清歌难过,她心里又何尝不难过呢?

定定地看着夜清歌好一会儿,她才柔柔地开口说道:“清歌,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是我问过医生了,两位小少爷的心脏还没有发育完全,不能用,这个世上,少爷唯一的至亲,就只有我了……”

她说得极慢极温柔,这般残酷的事实,她却像是在叙述一段幸福的回忆,和蔼的语气,一字一句都让夜清歌听得十分清楚,可是听得越清楚,夜清歌就觉得心里越痛,痛的她只能紧握双手徒劳地去抵挡那股痛意!最后惨败!

“少爷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明天晚上的手术必须进行,清歌,你要帮我,瞒住所有人。”兰姨看着她,眼中光芒大盛,那是最后的诀别,最深的牵挂,最无奈的放手。

不是兰姨高估了自己,而是唐越他们和夜清歌一样,舍不得她,舍不得这个亲人一样的长辈。

如果他们知道这件事,只会多几个人痛苦,多几个人挣扎而已。

夜清歌红着眼眶摇头,她不能答应,她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兰姨去死?怎么可以……

她用力地拉开兰姨抓着自己的手,而后一步一步往外退,退到兰姨够不着的范围里,倏然转身,脚步飞快,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跑。vils。

是的,她跑走了。

兰姨依旧是站在原地,并没有追上去。

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脚步慌乱,跌跌撞撞,朝着席司曜的病房跑去。

慢慢的,她的脸上浮现了怆然的笑,仿佛悲到极致却无可奈何。

如果有另外的选择,她也舍不得就这样离开。

可是,没有。

——

夜清歌一口气冲进了席司曜的病房,在床边坐下来,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好受一些,才能找到继续支撑自己的力量。

她现在很害怕,她也知道席司曜的身体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可是……

为什么只能用兰姨的心脏?为什么?

她恨不得能用自己的心脏,都不想用兰姨的心脏!13756774

可是自己和席司曜亲密至此,却也不是至亲,这一点,她永远改变不了。

司曜,司曜……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期待他能突然醒来,睁开眼睛看着她,温柔地说:宝贝别怕,我在。

可是她发不出声音,他也不会醒来,她只能这样,看着他,静静地,一直看着他。

席司曜,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除了爱你的我,除了我们的两个宝宝,还有一个和你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她一直就在你身边,在你难过的时候安慰你,在你需要的时候帮助你,无怨无悔。

她是兰姨。

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现在,我需要你醒来,做一个决定,哪怕我知道,你的决定是什么,我还是需要你自己来做决定。

不是我懦弱,而是那样的后果太沉重,我真的承担不起。

司曜,对不起。

——

对于夜清歌来找自己,gevat并不奇怪,因为他早就猜到,在心脏移植手术之前,兰姨一定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可是,他奇怪的是,夜清歌来找自己,并不是问关于心脏移植手术的事,而是问他:能不能让席司曜马上醒过来,哪怕五分钟也好。

gevat皱了眉,双手环胸玩味地看着她,挑着唇角笑,“你知道要他现在醒过来的代价吗?”

夜清歌摇摇头。欲道亲果。

gevat一声嗤笑,似是对她十分无奈,一只手的手指在另一只手的手臂上轻轻地敲着,慢悠悠说道:“你不知道就要我现在想办法让他醒过来,如果他这次醒了之后,以后再也不能醒了,怎么办?”

他说这些的时候一直在笑,那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是在说真话,还是在开玩笑,可是夜清歌却傻掉了。

是啊,她只想着要让席司曜知道这件事,想着要他自己做决定,却没有想过后果。

——如果现在要他醒来,却让他的病情加重了,那怎么办?

她怔怔地坐在gevat的对面,看着他,一脸的茫然无措,以及担心害怕,那副神情,gevat是第一次见。

他并不想八卦什么,可是作为一个还算有医德的医生,他还是问了一句:“你怎么了?是不是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夜清歌再度摇头,兰姨是席司曜亲生母亲这件事,除了席司曜,她现在还不能告诉任何人!

一来,是兰姨说过,要她不要告诉任何人,二来,这件事牵扯太多,如果说出来,只怕席也正父子又要兴风作浪了。

而面前的这个人,说不上是敌人,但也绝对不是朋友!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转身走出了gevat的办公室。

又没有方向了,又一片黑暗了……

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两难的现实给逼疯了!

司曜,求求你快点醒来吧,我需要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晚上七点半,兰姨已经急得要疯掉了,自从下午夜清歌从病房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一直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的手机是通的,但是打去就被挂断。

他们不知道,是她本人挂断还是别人挂断,也就无法得知,她现在是否安全。

唐越的手机响起很多遍,但是每一遍,手底下人带来的消息都不好,都说找不到夜清歌。

“少夫人到底去了哪里?!”唐越终是忍不住,有些气急败坏地喊了句。

病房里很安静,他突然出声,语气又是这般,林夕和兰姨都吓了一跳,将眼神转到他身上,怔怔地看着他。

唐越也看了她俩一眼,摆摆手,随即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现在少爷还昏迷不醒地躺在那里,少夫人又不见了,两个人到底是闹哪样啊!

兰姨将他的着急看在眼里,双目泛起水光,幽幽地开口道:“是我不好,是我说了不该说的,少夫人才会失踪的。”

她不该把那个秘密告诉夜清歌,更不该把手术的时间告诉她,让她的心里承受那么多。

这些天来,夜清歌故作坚强,将所有的无助茫然都藏起来,不让别人担心。

可是兰姨和她相处那么久,又比她年长那么多,很多时候,还是能轻而易举地看透她的逞强。

只怕现在,她心里所有的城墙都已经崩塌,恐惧黑暗肆意奔走,吞噬了她所有的勇敢。

唐越不解,转头看着兰姨问:“兰姨,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和少夫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兰姨只是摇头,那神情却是让人……心惊肉跳!

林夕走到唐越身边拉着唐越的手,声音低低的,只有他们自己能听见,“到底怎么了?你家少爷昏迷不醒,少夫人不见了,兰姨现在也变得怪怪的。”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她和唐越不知道的,而且这件事十分严重。

唐越自然也觉察到了不对劲,走到兰姨身边,勾着兰姨的肩膀,特别亲密的样子,“兰姨,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看,我跟着少爷这么多年,和你也认识了这么多年,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你不该瞒我的,对不对?”

既然兰姨刚刚说是因为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少夫人才会失踪,那么是不是知道这所谓的‘不该说’的,就能有线索找到少夫人?

而且,他对兰姨口中的‘不该说的’这件事,非常非常好奇!

可是兰姨却闭口不说一个字,只是用一种悲切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心底发怵。

唐越忍着,再次问:“兰姨,你告诉我,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少夫人又是怎么了?”

兰姨还是不说,而后走到一边,面朝墙壁坐着,只用背对着外面。

唐越叹了口气,看着林夕,后者也是一脸的无奈,耸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最后唐越只好放弃追问兰姨,叫林夕看着孩子和兰姨,他自己也出去找人了。

在外头转了一圈,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最后还是一无所获,他真的、真的恨不得将花城翻过来!

最后,是林夕打来电话,说找到夜清歌了,只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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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生与死的亲密(5)

更新时间:201331522:22:25本章字数:7061

彼时林夕是抱着孩子去席司曜的病房,之前夜清歌虽然不在那里,但是她还是准备再去看看,也不知道夜清歌后来有没有去。

但是她刚走出病房,就听到两个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护士在说,天台上坐着一个女人,从下午开始一直坐着,很久了,开始以为她要自杀,可是看她那么久都只是坐着,没什么轻生的倾向,她们也就不管了。

林夕当时脑海中灵光一闪,马上就想到了天台上那个女人有可能是夜清歌!

她连兰姨都来不及告诉,就自己抱着孩子先冲上去了。

看到那个背影之后,她更加肯定,那个人就是夜清歌!

她坐在天台的边缘,冬日的寒风迎面吹来,将她的长发吹起,在空中乱舞,弧度冷冽。

夜幕下,静坐的她侧脸美得不可思议,也让人倍觉危险。

因为手上还抱着一个孩子,林夕自己本身又有些恐高,她不敢靠过去,轻轻地叫了一声:“清歌……”

夜清歌只是背脊微微僵了一下,并没有转过身来,但是林夕知道,她听到自己在叫她。

“清歌,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她尽量让过自己的问话显得自然,生怕自己语气着急一些就会刺激了坐在那里的人。

夜清歌还是没有转过身来,就好像她根本没有听到身后的人在和她说话一样。

林夕手心开始冒汗,虽然那两个护士说她看上去不像是有轻生的念头,可是为什么她就是这么紧张啊!

她往后退了好几步,给唐越打了电话,而后一直等着,直到唐越赶来。

当然,唐越上来的时候,把兰姨也带上来了。

兰姨一看到这幅画面,吓得脸色苍白,声音都颤抖了,“清歌,你干什么!”

夜清歌听到她的声音,慢慢地回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后,不止林夕一个人。

他们的脸上都是担忧和着急,好像很怕她会从这里跳下去似的。

这里是七楼呢,如果真的跳下去,一定是当场死亡吧?

她低头往下看去,下面车来车往,霓虹闪烁,万家灯火,一切都和平常一样,并没有因为她的难过挣扎而改变什么。

她笑了起来,星光下的笑容美得惊心动魄,兰姨却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凝滞了,因为她刚刚低头看的动作,因为她此刻的笑容!

“清歌,你过来!”她大声朝着天台边缘的人喊,手上已经无力,几乎抱不住孩子。

唐越伸手接过孩子,困惑的眼神流转在两人之间。

兰姨说话的时候是扶着身旁的墙壁的,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倒下去,“清歌,你过来,是兰姨不好,兰姨不该和你说那些的。”

是啊,自己既然已经做了抉择,为什么还要让她这么挣扎?兰姨这个时候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夜清歌看着她良久,最后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然后,当着唐越的面,当着林夕的面,当着两个孩子的面,郑重地对着兰姨,跪了下去。

那一瞬间,林夕石化,唐越倒抽冷气,而兰姨,已经惊呆的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半晌,唐越最先反应过来,伸手去扶夜清歌的同时结结巴巴地问:“少、少夫人,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兰姨在病房里说自己对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而现在,她又对着兰姨跪下,唐越觉得自己的脑袋要坏掉了!

因为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副状况!

夜清歌拉开唐越的手,抬头用眼神,直直地看着兰姨,千言万语,都在那一刻的眼神里。

她知道,兰姨能看懂。

是的,兰姨看懂了,她笑了,伸手将她拉起来,抱着她,一遍遍地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没关系,不要难过,乖,不要难过。”

夜清歌不哭不笑,任由兰姨抱着自己,只是最后的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将脸埋在了兰姨的肩头,不让别人看到那一刻,她的神情。

已经没有选择。

已经没有退路。

走到这一步,她最终还是同意了兰姨的决定。

也许这样很自私,很残忍,可是……

妈妈,对不起。

兰姨最后摸了摸她的头,那一刻的笑容在往后许多年里,都定格在了夜清歌的脑海里,她笑着说:“不论怎样,还有你和两位小少爷陪在他身边,这样就够了,我知道,你会帮我照顾好他的。”

终于还是要走了,终于还是等不到那一声妈妈了。

这是兰姨这一辈子,最后,也是最大的遗憾。

唐越和林夕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站在边上,他们都感觉出来了有什么不对劲,可是想要去理清,却又理不清。

——

第二天晚上,手术之前,夜清歌和兰姨,带着孩子,一同来到了席司曜的病床前。

夜清歌还是发不出声音,只听到兰姨和孩子在说话,在逗笑。

她盯着兰姨,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感伤,好像即将发生的事情,并不会带走她的生命。

她在对孩子们笑,在对病床上的人笑,在对自己笑。

在进入这里之前,夜清歌曾不止一遍地在心里和自己说,一定不可以哭!一定不可哭!她答应过兰姨,今天不哭的,要在兰姨的印象里,留下最美的自己!

可是,怎么能不哭,怎么可以不哭……

她看到兰姨在床边坐了下来,那样不舍的眼神投射在席司曜的脸上,深深深深地看着,一直都不敢移开视线。

这是最后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了吧,过了今晚,自己将失去一切意识,陷入无边黑暗。

明天太阳是否照常升起,明天地球是否依旧转动,自己都不知道了。13757131

但是她希望,一切都是好的。

因为,她最爱的人,用生命去保护的人,还在这世上。

阿曜,等你醒来,请原谅妈妈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以那样的姿态存在在你的生命里,没法让你纯粹地感受我对你的爱。vird。

如果,如果你不能原谅妈妈,那么也请你,不要恨我。

因为,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

在席司曜被推进手术室之后,夜清歌整个人就像是丢了灵魂一样,两个孩子交给了唐越和林夕,自己傻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脸上木木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林夕朝着唐越挤了挤眼睛,而后两人就走到了边上,林夕问他:“你有没有觉得你家少夫人不对劲?”

唐越点头。

“按理来说,你家少爷有希望醒过来,她应该开心啊,为什么我觉得她比之前更失落的样子?”

“她现在可能是紧张吧。”唐越想了想,说。

林夕摇头,抬抬下巴示意他看夜清歌,“你看她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很伤心,哪里是紧张,如果只是担心你家少爷,不应该是这种表情。”

唐越仔细地盯着看了几秒钟,呐呐地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少夫人好像既既往手术进行,又不希望手术进行,怎么会这么纠结?”

林夕咬着下唇在纠结,其实她发现夜清歌不对劲不是从现在开始的,从昨晚之后她就发现夜清歌一直魂不守舍。

“诶,唐越,她是不是担心手术出什么问题,我听说给你家少爷做手术的那个男医生的女朋友以前是喜欢你家少爷的,会不会因爱生恨,叫她现任的男朋友暗害你家少爷?”

唐越眉头都皱了起来,腾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别说这么绕的话行么?”

“我知道你听得懂!”林夕卖萌又撒娇。

这一招唐越最受用了,笑了笑,摸着下巴说:“放心吧,gevat不对在手术中对少爷怎么样的,这里是花城,他不敢乱来的。”

林夕想了想,点头。

也是啊,这里是花城,哪怕不是花城,席司曜财大势力,除非那人活腻人才敢对他怎么样吧?

就算——

她在心里偷偷地打了个绝对不可能的比方,就算那个gevat对席司曜怎么样了,还有夜清歌呢,还有唐越呢,肯定都不会放过他!

两人在旁边嘀嘀咕咕,夜清歌却仿若未闻,依旧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一直盯着手术室门上方的那盏灯看着。

现在在手术室里的,不止席司曜一个人,还有兰姨……

是兰姨先进入手术室的,然后席司曜才进去,只有这样,才能瞒住唐越他们。

兰姨在最后的时刻对她说:“清歌,拜托了,我的阿曜拜托你了!”

她一直说着这句话,再也说不出别的。

世界上那个她怀胎十月,守护了三十年的人,交给别人继续守护,哪怕那个人是夜清歌,她也终归是不放心,所以才一直拜托。

夜清歌当初强忍着那种刀割般的心情,对着兰姨重重地点头,而后拉着兰姨的手,在她的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下五个字——

妈妈,对不起。

原谅我在你和他之间选择了他,原谅我这般自私,妈妈,真的真的对不起。

心底的难过缠绕成一张网,将她密不透风地罩住,她只觉得呼吸都困难,这时耳边又骤然响起林夕诧异的声音:“怎么不见兰姨啊?”

‘咚——’地一声,心跌入了千年寒潭般,刺骨的寒意席卷了全身。

“对啊,兰姨哪里去了,从刚刚开始一直没有看到她。”唐越接了话,一边说一边转头找人。

夜清歌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脸色惨白一片,好像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即将被揭开。

林夕走到了她身边,看她发抖不止,连忙问:“怎么了?清歌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夜清歌摇头,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两只脚也缩了上去,缩成一团。

这下林夕更加奇怪了,转头叫来唐越,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她边上,如同看守的人。

夜清歌难受得直摇头,起先只是抱着自己的头,后来是一边哭一边扯着自己的头发,她的嘴巴张得很大,从口型可以看出来,她是在喊叫。

林夕满脸不知所措,“清歌,你到底怎么了?”

她好像崩溃了,那样地难过,却喊不出来,发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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