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心事重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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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瑶稍稍拢了拢衣裙,敛神一番,无波无澜的继续道:“此事就如本宫说的办。其余之事,东临公子不必操心。”

嗓音一落,不再言话。

东临苍沉默良久,终是妥协点头。随即抬眸扫了扫凤瑶略是苍白的脸色,眉头微蹙,缓道:“这两日,你身子骨如何了?肩膀伤势恢复得可好?”

凤瑶淡道:“东临公子的伤药极是奇效,本宫肩膀的伤势,已无大碍。”说着,嗓音越是幽远几许,“如东临公子医术高湛而又心思精明之人,一味的避世倒也可惜,拜官入相,许是更适合东临公子。”

这话说得随意,只是东临苍却全数听进去了。

微微一笑,缓道:“在下历来懒散惯了,岂能当官。当然,若是瑶儿或颜墨白那小子能赏在下一个一官半职,让在下当个挂名的闲官,倒也尚可。”

“东临公子这般人才,不是成帅,便是入相。区区闲官,倒也委屈东临公子了。”说着,目光再度朝他望来,径直迎上他的眼,大抵是凤瑶目光太过深沉厚重,面色也复杂四起,突然,东临苍倒是怔了一下,到嘴的话也稍稍压了回去,则是这时,凤瑶极是认真的朝他道:“既有将相之能,便也不可太过荒废,再者,若是日后天下大平,无风再起,那时,本宫也愿东临公子能出山帮颜墨白守这天下。他身子不适,日后,不该太过操劳,东临公子乃其表兄,有你在他身边帮衬,总是比外人来得好些。”

这话入耳,东临苍面色越是复杂看来,一时之间,思绪翻转,言道不出话来。

待得沉默半晌,他才极为难得的厚重低沉的道:“出将入相,并非在下向往。”说着,稍稍垂眸下来,压着嗓子继续道:“只不过,但若颜墨白当真需要在下,在下定也责无旁贷。”

是吗?

凤瑶心有起伏,只觉东临苍如此之言,无疑是下了极大决心,才能如此妥协。本就是喜欢隐居避世之人,本就无心朝堂,如今他能答应这些,无疑是经历了一番思绪挣扎,最后,终还是说服自己妥协。

“在下如今也想通了,便是东临世家再强大,势力再宽广,终还是无权无势,比不得达官贵胄。就如此际,倘若东临世家当真已让人敬重,太上皇,便也不会将在下请入这宫中居住了,更也不会……昨日之中,竟还差人去东临府邀我娘亲入宫了。”

凤瑶蓦地应声回神,满目复杂的望他。

他则勾唇笑笑,继续道:“若非我入宫之后便差人即刻出宫去东临府传信,让我娘亲早些离开东临府去寻小巷去颜墨白眼线,想必此际,她已然被太上皇的人接入宫中,大肆朝在下示威了。东临苍虽为四大家之首,虽也是势力磅礴,但这些在太上皇眼里,终是不够分量的。是以,在下也仍是想通了,与其安分守己,按部就班的强大,还不如,出将入相,当真做个权望之人。只有这样,东临世家,才可官财两通,无人可轻易撼动。”

冗长的一席话入得耳里,凤瑶听得明白,也未插话。

东临苍的这番心思,她自然是懂的。这年头啊,再有钱的人,终还是比不过官的,而有官职之人,再怎么也比不上将相之人的。这东临苍啊,也是看透了这点,是以为求东临世家百年安稳,这官道之途,无论如何都是要去尝试,去走的。

只不过……

“东临公子此言虽是有理,只是,颜墨白并非大英太上皇,便是你无官无职,他也不会为难你,更不会为难你东临世家。”

这话一出,东临苍仅是满目幽远的朝她笑笑,随即便自然而然的垂头,任由浓密的睫毛掩盖住满目的神色,让人观不出他半点的情绪来。

两人就这么再度的沉默了下来,谁都未再言话。

待得坐了半晌,东临苍便先回偏殿洗漱,凤瑶也不耽搁,起身回得主屋,开始洗漱用膳。

葬月此际已在软椅熟睡,一动不动,便是凤瑶洗漱用膳,她都不曾醒来半许。

天色越发明亮,只是天气阴沉,空中仍有阴云,似是随时都要下雨。

整个秋月殿,一片静谧,无事而生,只是这般平静,就似暴雨的前夕,莫名之中,令人心生烦躁与压抑,总觉有大事发生。

晌午之际,月悠应约而来,送来了大英宫中的地形图。

凤瑶并未伸手去接,仅让月悠放在矮桌,便淡漠平静的道了声谢。只是月悠的注意力显然不在她身上,待将地图交给凤瑶之后,便速步去葬月所在的软椅蹲下,垂眸将葬月仔仔细细的扫了几眼,正要朝凤瑶言话,不料正这时,葬月已突然掀眼,醒了过来。

一时,两人四目相对。

则是片刻,葬月眉头一皱,先月悠一步低哑出声,“月悠,你怎来了。”

月悠敛神一番,直白道:“长公主与东临公子救了你,我便为长公主送地形图来了。”说着,话锋一转,“你手上的伤如何了?”

葬月低哑道:“东临公子已是为我接好。”这话一出,浑然无心就此多言,当即又道:“月悠,你且与我说,你此番将我送至这秋月殿来,可是受了太上皇指使?”

月悠神色微动,一时之间未言话。

葬月面色陡然焦灼,整个人也急忙从软椅上坐起身来,“长公主与东临公子是好人,我不知你答应了太上皇什么,但长公主与东临公子,望你千万莫要伤害。”

他开口便是这话,声情并茂,倒像是着实极为焦灼,连带语气都急得打颤。只是这话一出,月悠则低沉刚毅的道了话,“太上皇并未指使什么,我送你来这秋月殿,不过是要还你之恩,让长公主与东临公子救你罢了。”

说着,稍稍站起身来,也无多呆之意,仅朝葬月与凤瑶告辞一声,甚至也不待葬月与凤瑶反应,便踏步离开。

月悠的性子,着实倔然,也是刚毅清冷。

只是他面上虽并未表露什么,但他那一言一行,也莫名让人发觉,他是心事重重,压抑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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