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容倾变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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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楚歌,孤立无援,凤瑶瞳孔皱缩,心口发紧。

“容公子果然不可小觑。只不过,你以为你今日挟了本宫,便可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也莫要忘了,你此际置身在京都,一旦本宫出事,京中军卫定对你层层围剿,你以为你能善终?”

凤瑶默了片刻,低沉清冷的出了

声洽。

容倾缓道:“自打家族覆灭,在下便从未想过此生要善终。但在性命殆尽之前,在下终是要轰轰烈烈大干一场,先行光宗耀祖才是。”

说着,似也不喜再与凤瑶多言,继续问:“长公主可要过来了?若不然,在下亲自拉长公主过来,下手估计会稍稍有些痛。”

他嗓音极是温柔,那柔然的腔调中却毫不掩饰的卷着几许威胁。

凤瑶神色微动,强行按捺心绪,也未在面上表露太多起伏摇曳之色,仅是深眼朝他凝望,袖袍中的手已是紧握成拳,随即沉默片刻,一言不发的朝他踏步行去钤。

他面上的笑容顿时繁了一重,笑容犹如春花朗月,极是耀眼,但面上那几丝几缕的得瑟与讥诮则是分毫不掩。

本还以为大旭长公主自会如她性情一般抵抗到底,却是不料,这女人仍旧是妥协了。

有时候太过识时务,虽为好事,但终究让人看不起,就如面前这女人,任由你常日作威作福,而今之际,不也是折弯了腰杆,乖乖的诚服?

容倾满面笑意,深黑如墨的瞳孔在凤瑶身上兴味盎然的扫视,待得凤瑶越发靠近他面前,他薄唇一启,正要言话,不料面前的女子竟突然双腿不稳,整个身子都朝他扑了过来。

他猝不及防微怔,下意识抬手去接,却是刹那间,面前的女子已旋身贴在了他怀里,顷刻之际,她手起簪落,待得满头的青丝骤然披散之际,她手中那只碧色的簪子,已凶狠的抵在了他咽喉。

大抵是那簪子一端极是尖锐,又或是她下手力道略大,是以他的脖子倒是略有刺痛。

他眼角一挑,除了眸色刹那起伏半许后,整个人便全然恢复了从容与淡定。

“长公主这是作何?”他慢悠悠的问。

凤瑶缓道:“容公子手段高明,武艺卓绝,倒让本宫大开眼界。此际,本宫倒想好生与容公子说些话。”

容倾轻笑,“长公主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凤瑶瞳孔微闪,低沉无波的道:“本宫再问你一遍,幼帝身上的蛊毒,如何解?”

这话一出,他似是并无半点诧异,仅是勾唇笑笑,漫不经心的道:“长公主如今自身都已难保,竟仍是记挂着幼皇,说来,长公主对幼皇倒当真不薄,体贴得无微不至呐。只不过,幼皇不过是将死之人罢了,救了也无用,在下还是劝长公主莫要白费功夫,免得自己心累。”

是吗?

“本宫是否心累,倒也轮不到容公子操心,但此际容公子既是这般说了,想来容公子对本宫,自也是……无用了。”

她将后面三字说得极是短促,尾音未落,手中匕首蓦的用力,趁容倾不被刹那的刺上了他的脖子。

她力道极重极重,或许是剧痛来袭,容倾下意识扭头猛避,却是脖子稍稍划破了皮肉,略有血色漫出,并未受伤太重。

凤瑶双眼稍稍一眯,足下陡然朝他脚背一踩,手中的簪子再度朝他脖子逼近,却是这回,他显然是有所防备,突来一掌便震开了凤瑶,待得凤瑶身形不稳,猝不及防的大退几步后,他猛的抬步过来,浑身戾气大显,伸手便夺了凤瑶手中的簪子,长臂一展的揪住了凤瑶的胳膊,霎时将她扣在了怀里,那只略微染血的簪子,则反过来抵在了凤瑶喉咙。

“在下此生,最是不喜有人拿东西抵住在下的咽喉。长公主今日之举,着实犯了在下大忌。”

他稍稍垂头,漫不经心的朝凤瑶出了声,然而纵是嗓音平缓无波,但却莫名夹杂几许掩饰不住的气势与杀气。

这厮终归是怒了。

凤瑶心头了然,面色起伏冷冽,却并无惊慌之意,她索性也不挣扎了,仅是阴沉沉的道:“扣住本宫穴道,以此卑鄙之法来赢本宫,你倒也出息。本宫知你扳倒大旭之决心,但你自然也是傲然之人,若当真要取本宫性命,自该取得光明正大!此等小人之为用在本宫这女人身上,你……”

不待凤瑶道完,容倾便微微一笑,“长公主何须拿话来激在下。在下这人啊,本非君子,是以自然不在意何谓小人之法子,何谓鄙陋。在下啊,只在乎结果,只要大旭尽收囊中,便是一切都好,而其中的过程如何,在下,自是不在意呢。”

这话入耳,凤瑶后话一噎,容倾笑得灿然,深邃的瞳孔懒散摇曳,却又无端的阴狠重重,“长公主放心,此际,在下并不会动你。在下还得让长公主好生看着,幼帝是如何亡的,大旭是如何易主的,呵,待得在下大局而定,待得长公主悲痛得崩溃发癫之际,在下再好好生生的送长公主去阴曹地府与你姑苏一族的人汇合。”嗓音一落,轻笑两声,扭头朝不远处的黑衣人一扫,“好生将长公主押着,去城南地室。”

瞬时,有两名黑衣人速步过来,接了凤瑶便将极是干脆用力的扭住凤瑶胳膊押好。

凤瑶双臂受制,挣扎不得,心口阴沉四起,落在容倾面上的目光煞气阴冷。

今日因幼帝毒发突然,是以心绪便也跟着大乱,行事终是莽撞,混乱焦急之中低估了这容倾的本事,致使如今受制,挣脱不得。

心底骤然漫出了几许破天荒的懊恼,那种后悔之意层层侵蚀着心脉,令她面色也紧蹙狰狞,整个人都变得阴沉厚重。

容倾兴味盎然的朝她扫了一眼,似是极满意她这种反应,俊容上的讥诮之色也越发浓烈,随即也未言话,径直踏步往前,速速而行。

黑衣人们不敢耽搁,推搡着凤瑶急促跟去。

这容倾昨日入牢,显然也是有备而来,一行人才刚刚踏出宗人府,府外便有数量马车停歇着,车夫们眼见容倾出来,皆是弯身一拜,恭敬低沉的唤了声主子。

凤瑶瞳孔微缩,冷眼而观,待被推上其中一辆马车后,容倾也后脚跟着登了上来。

马车略有些大,甚至还极是花哨,周遭的车壁皆是绘着朵朵艳色的牡丹,四角还有紫粉的轻纱飘垂,着实衬出了几缕风月之气。

凤瑶也不打算硬碰硬,安然坐于马车内的矮桌旁,后背随意依靠着车壁,深邃淡漠的目光,静静朝容倾凝望。

容倾手指微抬,端起矮桌上的茶盏便倒了两杯茶,其中一杯则推至凤瑶面前,温柔平缓的道:“平乐坊自产的新茶,味道极是醇厚,长公主可要尝尝?”

他问得客气风,仿佛整个人又恢复了最初的温柔儒雅,蹁跹君子。

凤瑶满目阴沉的扫他,并未言话,也无动作。

他朝凤瑶对视两眼,兴致缺缺,随即勾唇一笑,垂眸下来,慢悠悠的抬手而起,端起了另一只茶盏凑于唇瓣,懒散轻柔的抿了一口。

“长公主可是恨透在下了?”仅是片刻,他突然问,这话一落,已缓缓将手中茶盏随意放了下来。

马车一路摇晃,颠簸不止,冗长繁杂的车轮声略微扰乱了满车的沉寂。

凤瑶神色微动,终是淡漠无波的不答反问,“此处终归是大旭,京郊还有几万大旭兵马,你要在京都城釜底抽薪,无疑是冒险。便是你杀了本宫,自也无济于事,京中甚至京郊驻扎着的兵马,自会为本宫报仇,而绝非是让你轻易夺下大旭,成大旭之主。”

她嗓音缓慢,语气中的冷冽威仪之气不掩。

容倾面色则分毫不变,抬眸朝凤瑶笑笑,慢悠悠的道:“京中与京郊的确有几万大军,但若那几万大军的饮水出了问题,吃食出了问题,待得性命都已受危,需得靠在下的解药维持性命,如此,长公主还以为,那些京中亦或是京郊的兵卫会为长公主报仇?”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瞳中有微光滑过,继续漫不经心的道:“人性终是鄙陋与自私,待得自己都性命受危了,又如何还有精力顾得上别人?这世上,虽有不怕死之人,但,毕竟是少数。”

这话一落,眼见凤瑶瞳孔越发一缩,他似是极为满意凤瑶这般反应,脸上更是笑得清风自得,懒散温柔。

“长公主还是先消消气,毕竟,后面发生之事还又得长公主受的呢。若长公主极快便气死了,亦或是抑郁而终了,自也不是在下本意呢。”

他再度出了声,语气中的鄙夷嘲讽之意展露得淋漓尽致。

凤瑶袖袍中的手早已是发紧发颤,一股股杀气似要自心口蓬勃而出。

最初只觉颜墨白极难对付,心狠腹黑,但颜墨白比起这容倾来,无疑是温和了数倍。此生之中,她姑苏凤瑶也算是不惧任何之事,本也以为颜墨白便是她在京中的大敌,却不料京中竟藏龙卧虎,隐着容倾这种手段了得的人物。

她满目起伏阴冷的朝容倾凝着,若是目光能如锋利的刀口,她自要将他那温润灿然的面容全数撕破。

容倾也摆足了傲然自得的架势,凤瑶越是目光起伏,面色阴沉,他便越是高兴,越是自得。

一时,二人也未再言话,暗中较劲儿抵触之意明显。

身下的马车,也一直颠簸摇晃,速度极快,却是不久,陡然间,马车即刻停了下来。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马车骤停,凤瑶与容倾身子皆是不稳,差点被甩翻在车内,若非二人齐齐伸手扣住车窗,此际自也是要在车内狼狈大摔。

“出了何事?”

待稳住身形后,容倾面色微沉,略微不耐的出了声。

却是这话一落,不待车夫回话,车外顿时有大批脚步声凌乱骤起,似是迅速将马车围住了。

容倾面色一变,瞳孔终是紧了半许,随即下意识抬手撩开车帘,便见马车之外,密集铠甲兵卫陈列而围,个个都手握蹭亮长剑,气势十足的朝马车向着。

片刻,有马蹄声急促而起,越来越近,而后不久,那满身白袍高挑的人,策马驻定在了车外,一双森冷杀气的眼,迎上了容倾。

“在下道是谁如此无礼的阻了在下马车,不料竟是许皇傅。”容倾顿时勾唇而笑,散漫无波的先行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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