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容哪里晓得男人心中在想什么?只听他说咬她脚腕的蛇竟是带着剧毒,又极为罕见。一颗心都吓得掉在了嗓子眼儿。此处也没了别人可信,故而只盼着男人可以顺利将毒液吸出,哪里敢再催上半个字?
而另一厢,胤莽倒是称心如意,苏婉容憋着呼吸,脸涨得通红也不敢动了。任凭他肆无忌惮地握着掌中小脚,便如同对待一个面搓的物件一般,好一番尽兴地揉捏把玩。
捏着捏着,也不得劲儿。听着耳畔小姑娘含糊不清的吭唧之声,总是想得到更多。恰巧那圆润粉嫩的大指头也不老实,偏生不听主人的话按耐不住地动来扭去,刮得他掌心麻麻痒痒。
鬼使神差地便涌上来一个念头,那念头几乎刚刚窜入脑子里,胤莽便立时付诸了行动。
他垂下头去,张嘴,一口含住了她的脚趾。
有时候不服气还真就不行。同样是脚,若是他的那只,但凡是一天不洗便会散出异味,熏得他自己都嫌弃。
同样是人的脚,从左至右一只五个指头,长在她身上那便是一点不臭。
她的这只小脚丫,这几日在林间奔波自然也没处仔细清洗,至多拿溪水泡泡了事。不说香喷喷的,可就硬是白白净净,没沾上半点儿难闻的味道。
而他这不经大脑的行径,只让苏婉容觉得脚上多了一种湿热的陌生触感,身上一抖,宛若触电了那般一下子弓身而起,于是便一眼瞧见男人举着她的右脚,足以让人羞愤到想要直接钻进地底的动作。
“你!”
苏婉容气得一口大气喘不过来,梗在那里不上不下。而那男人眼疾手快,及时丢下她腿,口中却是辩道:
“你这毒液蔓延性极强,四处都是马虎不得的。”
倘若她现在还能继续信他!那么她的心智便是连那三岁的稚童都还不如!
苏婉容不晓得怎么会有人无耻成这样?简直就是见缝插针地耍地痞无赖。
张嘴欲要骂他,却是发觉根本骂无可骂。这个男人耍起流氓来,根本就是油盐不进,刀枪不入。
这个男人今夜带给她的惊震自然是极大的。先是猝不及防地出现,跳河解救了她,而后告诉她,她的父亲竟早被他的属下安置在薄岭山脚下了。
无论男人的出发点的什么,他的这一举措阴差阳错地,的的确确让父亲躲避了一场劫难。
苏婉容她不愿意承认也必须承认。
现在的立场与处境再一次变化。眼前的男人从仗着皇权一再欺辱轻薄她,甚至以可耻手段囚禁她的的下作之辈,经了今夜,无疑变作了不仅是她自己,甚至是整个太傅府的救命恩人。
然而,自她被这个男人从河水里拖上了岸,一路负着她一步一步行至这里。苏婉容内心滋生的那一股奇妙而复杂的别扭,矛盾,甚至一丝丝几乎能够称之为歉疚的情绪。在此刻目睹了男人这副熟悉至不能再熟悉的无赖可恶嘴脸以后,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无赖就是无赖,早该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得地信他一次,孰料还是被他当做了猴来戏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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