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座车厢的时候,付辰看着凌晨夜里的雪花不要命地挥散着,当时就想,命运这玩意还能更操蛋一些吗?
三元市是G省的省会,繁华的大都市,经济的中心,所以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机会,只要你肯做。当时付辰憋着一股气又满腔的怨愤,躲在工地里拼命干了三个月,不去问,不去想。每天累得吃完就睡,睡醒继续干,直到身体再也撑不了的时候,才被工地的包工头委婉地劝走了。付辰拿了未发的半个月工资,也不计较包工头从里面扣了多少,没了魂似地飘荡在都市的街头。
一开始来三元市,茫然四顾,寻一处遮风避雨,似乎只有待在工地里住在工棚里,起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可是再一次的流落到街头,付辰是真的觉得累了。不愿想的一股脑又趁人之危涌了过来,身体上彷佛残留些微的疼痛,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他——那一夜的风霜雨雪和沁骨的疼痛。
晚上11点左右,品鲜楼刚好到了打烊的时间点。几个跑堂一伙人一到时间点就急匆匆地收拾好东西一窝哄地走了,留下掌厨兼股东的老张师傅还骂咧咧地收拾残局。老张师傅本名叫张奇,因一手绝佳的厨艺和到了年纪的岁数,被人尊称一声老张师傅。品鲜楼的大股东以资金入股,老张师傅以技术入股和开了这家海鲜楼,大厨手艺好加上价格实惠,一时之间人来人往,客聚如潮,等打烊了基本上都到11点了。
今晚的老张师傅揉了揉忙累了一天的腰,看了看店里的一帮小兔崽子都跑干净了,顿时嘴上骂骂咧咧开了。店里的另一个合伙人家里老婆生孩子,这几天店里都是老张师傅在管。想着这一大堆的糟心事,嘴上的脏话又多出了两个。关好了灯,锁好了门,转身走的时候,才发现门口角落里坐着一个人。坐着的男子上面穿了一件褪了色的黑灰的薄外套,下身更是一裤脚的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茫然地盯着脚下。
老张师傅皱着眉喝道:“哪来的,大晚上待这干啥?”
直到抬起头来,老张师傅才看清是一张少年的脸,脸上还犹带着青涩却寸寸都透露着疲惫。少年抬起头,眼神飘忽地看着站在眼前的人,半响都没说话。
“赶紧走,回家去,别挡在这门口”老张师傅冲他挥挥手。品鲜楼这个海鲜店,早先就被撬过一次门,店里收银盒里的钱都被拿走了。现在看到这个衣衫破烂的少年老张师傅立马警戒起来。
“我就在这避避风,不碍你们的事”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还犹带着点鼻音。
“我说你们这个年纪的人啊,有家不回,整天跟家里人闹矛盾,真不知社会艰难,看你这一身,怕不是从哪个旮旯窝里出来的”
“我没有家了”少年也不看他,只盯着自己的脚:“我刚被老板辞了,没了工作,也没家可回了”
老张师傅瞅着少年的一身落寞,估量他话里的真诚性,又道:“没了这份工作,还有下份。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到哪不能干活”
说完也不见少年回答,又道:“你们就吃不得苦,还整天抱怨嫌钱少”老张师傅一时想起上个跟这个少年一样大的年纪的孩子,来店里迎宾没两天就闹着要涨工资,活也不像样干还整天抱怨,老张师傅一怒之下就辞了他,该滚回哪里就滚回哪里。在这世界出了你家里,谁还把你当宝贝一样宠着。
“我不怕吃苦”少年抬起头,瘦削的脸上一双眼睛格外的清亮:“我只想找个能容的下我的地方”末了语气又低落了:“可是。。。怎么这么难尼”
彷佛之前从家里出来的勇气都在寒冷的夜里消磨殆尽,挺着不弯的筋骨也耐不住长时间的劳累,在这夜晚所有的脆弱都前扑后拥地堵到眼前,软弱成了压死骆驼最后一更草,徒留碎了一地的坚持。
早春的夜晚风吹在身上格外的冷,老张师傅站在门口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想着店里的现金零零散散也不多,就拢了拢衣服用社会人还残留的善心劝道:“这么冷的天,你还是找个地方住着,工作以后慢慢再找”
少年低垂着头,缩着身子也不理。老张师傅抽了抽鼻子,想着门口刚装的监控好歹能起点作用,又想着这少年看着也不像偷鸡摸狗之徒,便缩着脖子也不管这少年,就起步离开了。
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的少年问了一句:“我看你们这贴的招聘启事,现在还招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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