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因为你不想,还是因为你舍不得”?
夏天凝思了片刻,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或许再给她些许时日,她还是想不通,对着可儿说道,“有一个人曾经问过我,什么是真正的自由?”
“自由”,可儿反复呢喃这两个字,很多人一生好像都是打着自由的旗帜,理直气壮地释放心里的欲望,古时候的揭竿起义,现代人对于金钱的渴望,还有每个人心里独有的不能与他人诉说的情感欲望,除了一些学者,倒是鲜少有普通人真正探究过它本身的含义。
“我认为的自由,就是饿了就吃,困了就睡,高兴就笑,难过就哭,喜欢一个人就拼了劲的喜欢,讨厌一个人也拼了劲的讨厌”,范可儿说道。
“我还不知道自由对于我来说是什么”,
“没关系,可以慢慢想,就像小时候我怎么都学不会认表和辨认方向,可是有一天不用人教自然就会了,有些事情,时间自然会给你一个答案”,
“或许吧”!
她们互相陪伴着彼此,范可儿并没有问夏天为什么在这儿?她不想打着关心的名义让夏天再一次讲述让她难过的事情,好像每每说起一次,都在提醒着我们正在发生的悲伤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作为旁观者并不能为她做什么。有时,我们随口的一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都是在当事人的伤疤上撒了一点盐粒,虽不致命,却也能感觉到疼痛。
外边的天气,天气雾的,阴沉着天,虽是白天,却有一种傍晚的感觉,空气中浮着一层厚重的潮湿感,范可儿最不喜欢的就是下雨天,好像雨水能冲刷掉我们身上保护自己的伪装,就像刚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赤身裸体”。
夏天走后,范可儿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发呆,不只是否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因为躺在床上做化疗的天天,亦或是小夏姐心间的苦楚。
直到身边坐了一个人,她才从思绪中抽了出来,这才发现来人是林叶。
“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发什么呆呐”?林叶问。
“没什么”,范可儿笑着回。
他们之间好像真的没发生什么,可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奇妙,只是因为一个人,他们彼此之间就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她想戳破它,却无从下手,只能任由它越来越坚固。
“天天说刚才他只在病房里看见了漫画书,却没有看见你”。
“我亲眼看见他浑身插满了管子躺在病床上,以前我总是以为,虽然我不是医生,在医院待得久了,总是比别人更容易接受生死,可是看见他那么接近死亡的时候,却不知如何面对他”。
林叶说,“每个来医院看病的病人,都是为了活下去,幸运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康复出院,一种是去到另一个世界”,
范可儿问,“第二种不应该是不幸的人吗”
“真正不幸的人是能看见康复的希望,却一直到达不了,经过长时间病痛的折磨,一边不想活,却又努力的活着”。
她希望天天属于幸运的那类人,至少还有两种可能。
骨科的李医生在电梯外碰见了林叶,“林医生,找到你要找的人了?我刚才听泌尿外的张大夫说,说你最近每天都来问今天有没有一个女孩子来看望他们肾衰竭的一个小病人”。
林叶装作听不懂般的说道,“你知道周岐当初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吗”?
“为什么啊”?李医生再也不复刚才一副看好戏的八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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