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靖璘清冷地笑了一声:“怪你?怎么能怪你?”
佳音紧张地站了起来,不安地说:“靖璘,你生气了?”
靖璘忽而站起来转身来直直地看着佳音:“是,我是生气了。你去医院看过了,我怎么不知道?”说着走近她,唇角有些犹豫着,艰难地说:“那天在承源寺,你那样,不过是想要个孩子是吗?”
他的迫近让她无措地低下头,心里没了头绪“没有,我……”
他的笑容勉强而无奈:“没有?三年前的那个孩子你到现在还念念不忘,整天让你最挂心的就是孩子是吗?就是让我内疚不得安生是吗?”她的害怕让他停住了脚步,声音却更加艰涩了:“这么多年来都是为了孩子是吗?所以你那天才会那么主动。”
佳音忙抬起头来,“不是。”
“那么为了什么?”
她答不上来了,答案在心里,可是他这样的逼迫让她有些乱了方向,唯有迷惘而无助地看着他,伴着一丝哀伤。他等来了她的沉默,终于深重地笑了,凄惶的神色布满眼角唇边,在一瞬间的决绝中他退出了自己的脚步向门外走去。
“靖璘,你去哪里?”佳音慌忙喊道,又忙说:“不要出去了,最近外面太乱了,家里安全。”
他的脚步终于停住了,清冷的疑问声浸满满屋的空气:“外面怎么乱了?”
佳音的声音变得微弱了:“那些歌厅舞厅最近出了好几起枪杀案和抢劫案。”
“歌厅舞厅?”他看着她,眼里是盛气的疑问,脚步沉重地一步一步走向她,“她还跟你说什么了,你这么信她?还说了什么?林小姐,宫小姐?是不是?”
他越来越浓的薄荷味将佳音唤醒了,才看清他的眼里怒火上涌,心里的害怕担心一下子冰冻成了千年寒冰,只有永远化不暖的凄冷。慢慢地摇着头,缓缓地又低下了头,眼泪也簌簌地划着脸的弧度流了下来,就任它蔓延在脸上开着惨淡的花。
那薄荷味静止了,他的脚步也停止了,静默了几分钟,他的身影渐渐后退直至消失,那薄荷味也随即从屋子里消弭了。
天然几上玻璃罩子里的自鸣宝钟突然“当当当”响了三声,针一般刺在佳音心上,那刺痛感侵尽全身渗出一股股冷意来,脸上因为印满了泪痕更是湿冷无比,却还犹自在逆流成河。唯有手心里,全被汗濡湿了。
外面的雨不大,但淅淅沥沥清楚地滴在人心里就总觉得不舒服,尤其这样一个人立在雨中,更有一种深深的寂寥感,让他竟然不敢多呆一刻。只得叫了阿江将车开出来,两个人一道向商会走去。
车窗流下道道雨线,模糊了窗外的霓虹灯,迷醉了城市的色彩。太久的寂静映衬着窗外的喧嚣,靖璘手中的金壳镶珠珐琅怀表已经升了一层的温度,他问道:“阿江,你在我们家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看?”
阿江认真开着车,笑着回道:“三爷这是要难我呢,我现在和您一样,明哲保身罢了,别的事情不敢管。”
“还是你了解我,只是不信任我。”
阿江叹了口气,笑容消融了些,说:“我这个态度三爷应该就明白了,咱们之间没必要说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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