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福康安大声道,“我为什么?!撞邪似地有事没事到这来瞎转悠,你一缺什么我就心急火燎地打听来再替你张罗?”
和珅不听他说完,已经提着包袱望外冲,福康安一把拉住他:“别走——你听我说句话!”
和珅冷冷地站住脚,福康安吞了口口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和珅因为走着急,马褂都没扣齐整,脚下一双皂靴也穿反了,不由地道:“……你一贯极修边幅的人,为了躲我怎么就——”
和珅不由分说又要抬脚,福康安忙加了力道,急道:“你那天说的话象几巴掌扇在我脸上一般,我从来没听过这些……我怨谁恨谁都没用,功名要靠自个儿争!和珅,这些天我常来,都没进去,就站在窗外听你和长安说话议论——那时候我就想我要是没做过那件事该多好?也能大大方方走进去见你——”
“是么?”和珅劈手争开,推开门继续望前走,“福三爷有这份心趁早对别人使去,和珅当不起——”福康安情急之下道:“那刀你也不要了么?你是死当,我买下整个亨通当铺才能把你这祖传宝刀弄出来!你不爱惜我那份心,也得爱惜它啊。”和珅略一迟疑,福康安眼明手快地再次搭住他的手腕,这次怕他挣脱,用足了蛮力,一拉一挡,和珅病伤未愈之人,顿时觉得脚下一软,差点载了下去,福康安眼明手快,一把撑住了他,和珅又气又晕,还要挣扎,福康安一句话让和珅停住了手:“对不起——”
和珅睁大眼,福康安却别扭地将头转向一边,脸上有难得的赤红。他是相爷嫡子,众星捧月高高在上惯了的,几时如此低三下四地赔不是?如今既说的出口,不知是在家练习过多少次了。
“……我从小就见惯了那些人为着个自己私心利益挖空心思讨好我,从来就不敢相信谁——总认为地位低下的人结交权贵就是心有所图——所以第一次见你,我就有了成见。后来……又出了安顺的事——”福康安艰难地说着,“事后我明令此事不得外传,你却还是退学了,开始还没什么,忙着整肃官学,可后来的渐渐地就不是味儿了,那天你说的话几乎我一闭眼就会想起来……于是到你家附近去转悠,碰见刘全——我才知道你在家日子如此艰难,所以,才和长安商量着让你过来住,又知你生着气必不肯来,所以才没告诉你……”福康安说不下去了,脸红的象滴血一般。
和珅怔怔地听着,细细听来似乎他的每一句都情真意切——他富察家的三公子是真地在后悔,真地拿他当朋友看?心里一阵暖,可几乎是立刻他想起了他差点失之交臂的仕途与功名——他是时时刻刻算计惯了的人,或许有血性有尊严,但从不认死理儿,福康安先前那么对他,他辱他恨他气——可平心而论,他何尝不是真对福家两兄弟有所图呢?回到家里每天病在床上,他想的最多的就是他的将来,他不要一辈子碌碌无为受人所制——
和珅推开了他,自己站直了身子,半晌才横了他一眼,道:“了不起么?殊不知我第一次见你也是有成见的。”
“啊?”福康安头回傻眼儿看他。和珅扯扯嘴角:“你去年腊月在安定门外当那么多人的面儿鞭笞顺天府的人,几句话堵的郭太尊说不出话来——我那时就在想,哪来的仗势欺人的公子哥儿!”
福康安想起来了,却没想到当时和珅也在场,只得一笑,和珅又道:“我若是有你的身份,还不比你能干的多——这身份权势是好东西,寻常人求也求不来,端看你怎么利用——卫青霍去病若不是靠着卫子夫,能轻易登坛拜将,横扫千军功彪千古的?”
福康安知道和珅心底已经原谅他了,这回是真地高兴,情不自禁地握了和珅的手:“以你的天分悟性,即便没身份权势,也一定能出人投地!”
和珅被他的话逗笑了,摇头道:“那也是不知什么时候的事了——我如今连咸安宫都——”
“不是什么时候,就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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