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再教别人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蹊握着手机指节攥地发白,脸上火辣辣的。
他把电话放回桌上,深吸了口气,把烂醉的父亲从地上扶起来,让他躺在沙发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替他擦了把脸。
那是一张带着些沧桑和皱纹的脸,但是看得出曾经的风采,只是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已经变了,上了年纪的男人没有以前那样注重保养,五官的清隽尚在,但是这幅身体要比当年弱上许多,原本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夹杂了银丝散落下来,鼻梁上戴着的金丝边眼镜也歪歪斜斜地挂在耳后,嘴角紧紧抿着,睡梦里也带着痛苦。
当初一个蜚声海外的小提琴家,怎么就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李蹊想不明白,估计他父亲也想不明白,所以他现在只能沉浸在酒精的麻痹里,让自己暂时遗忘痛苦。
李蹊的外貌像他父亲,但是又比他父亲的那份苍白里多了一点韧性,就是这么一点不一样,让他比他父亲更加不容易服输,无论是对这该死的生活,还是操蛋的世界,他都不肯服输,没拼到最后一分钟,都咽不下那口气。
李蹊把客厅大概收拾了一下,勉强能落脚了,他爸还没有清醒,这会儿反而是最像正常人的时候,喃喃自语,夹杂几声又哭又笑的,听不清楚的梦话。
这个样子的父亲,也好过清醒时候阴沉着脸动不动发脾气的那个父亲。
李蹊自己去冲了一个冷水澡,头发湿漉漉地回到自己那张单人床上躺着,睁眼看着天花板,心里不甘。
他有的时候会去想一下短暂的童年,那是十岁之前的时候了,他的家不是这样的,至少记忆里的家人和睦,感情也好,父亲更是温文儒雅,是这座小城市里有名的小提琴家。
但是后来父亲失败了,再也没能爬起来,但偏又还做着音乐家的梦,后来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醉生梦死,不肯醒来。
李蹊的童年也从河对岸搬到了这里,家里那些值钱的东西没能留下几件,他爸的小提琴估计也只剩下了一个空壳,他这里,也只有墙壁上贴着的那些花花绿绿的海报和屈指可数的几张照片,才能看出这是一个年轻人住的房间。
卧室里贴着的那几张海报是当下流行的一个组合,画着哥特妆,感觉特别酷,但是仔细看就能看出是为了遮挡后面的裂开的墙壁,所以贴的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照片倒是存放的完好,但是看起来也贴了好几年了,有几张被海报遮挡的家人合影,被遮住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是年幼的他和父亲,一家人都穿着做工讲究的体面西装,他系着一个红色的领结,咧开嘴在笑,缺了一颗门牙也毫不在乎。
李蹊目光很快从上面划过去,落在了另一张照片上,那是他还在对岸住在大房子里的时候,房间里装饰的到处都是雪白的,客厅空荡只放着一架钢琴。
他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忽然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手指纤长,倒是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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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蹊在家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他爸已经出去了,他想了一下,从装钱的信封里抽了几张钞票出来,把剩下的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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