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是四书五经,也不是理想抱负,而是猜测主考官会是哪位学士、监察是哪位巡抚,以后进了朝廷能够顺着这些官员攀上什么关系。他与谢十一走过的几家茶馆文楼,莫不如是,唯有龙门茶馆还在聊些书生本分。
谢十一凑近谢九渊,低声说有人告诉他,能买到榜上高位。
谢九渊一听就皱了眉,“消息可准确?”
谢十一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谢九渊看向谢镜清,谢镜清摸了摸鼻子,凑过来,低声把事情说了。
前几日,他们叔侄在茶楼遇到个纨绔,跟他们拼了个桌,光看样子,人似乎不坏,后来谢镜清跟茶楼里的书生们杠上了,那纨绔言辞恳切地跟谢十一说,他刚花大价钱买了幅字,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真迹,是要带回家贺寿的,见他们叔侄好文才,就求谢十一帮忙上楼看看。
谢十一到底是年纪小,还觉得这纨绔未免太不防人,怎么随随便便就露财,也就上去了,结果,那纨绔是见色起意,关起房门就对谢十一出言不逊,见谢十一气红了脸,还说出“我能把你也买上榜”之类的话来哄骗,甚至还想动手动脚,被谢十一揍成了猪头。
听到这里,谢九渊沉了脸,问谢镜清:“怎么不早告诉我?你动手没?”
谢镜清握起拳头给他看,“不止揍了,我还把那小子拎到秦淮岸边踢下去了。”
“这才像话。”谢九渊点了点头,转身还拍了拍谢十一的肩膀,“别往心里去。”
他堂堂男子汉被人见色起意,到底还是窘迫,谢十一挠挠后脑勺,“嗯”了一声。
谢镜清又问:“可知道叫什么名字?”
谢十一正色道:“他说他叫魏才,不像是有脑子起假名,不过也说不准。我觉得花钱买榜这事,应该要仔细查一查。”
谢镜清看向宿卫,道:“有劳你们查一查,应考的举子中,有没有叫魏才的?”
“是”,宿卫应了,又问谢十一,“敢问小公子,是哪个魏,哪个才?”
谢十一想了想,说:“前朝死太监魏忠贤的魏,至于才,他自己报的是‘真才实学’的才,可我见他的书箱上,写的分明是‘贪财好|色’的财。”
这一通埋汰,可见谢十一有多厌恶此人。
宿卫笑着应了:“属下明白了,这就派人去查探。”
谢九渊和谢镜清也忍俊不禁,谢镜清还给谢十一叫了盘奶糕,说是聊表安慰,结果自己吃得不亦乐乎,十分有长辈风范。
次日,宿卫就来禀报谢九渊,说是查到了,那人是淮安大盐商魏家的公子,魏财。
“怎么查得这么快?”谢九渊十分佩服,“金陵城如今举子遍地,你们倒是好手段。”
宿卫笑着解释:“属下只是让他们出门打听,近日哪儿有人被丢进秦淮河,顺着找,就找到了。”
原来如此,还是小叔立了功,谢九渊亦是哭笑不得。
宿卫接着禀报道:“但这魏财在会试登记上,确实写得是魏才,改字更名,恐怕确实有可能是遮掩钱“贝”之事。听闻魏家与浙江巡抚冯大人交情匪浅,属下不知该不该查下去,请大人示下。”
谢九渊思索着,手指在案上轻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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