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但这些字眼却在他嘴里发出一股苦涩味儿。
“你的同情心足以使你坚强到把烧红的烙铁放到伤口上,如果治伤的办法只有这一种的话。”
她有权利这样说,她就是那个体会过他的烙铁烧灼着自己隐藏得最深的伤口的人。他相信了她的话,他那颗因为等待血淋淋的工作而收缩起来的心稍稍松快了些。
开始安德还以为自己肯定睡不着。可直到娜温妮阿在他耳边轻唤时他才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卡匹姆草地上.头枕着娜温妮阿的膝盖。天还黑着。
“他们来了。”娜温妮阿轻声道。
安德坐起来。以前是个孩子时,他一下子就能从熟睡中彻底醒来。但那时他接受的是军人的训练。现在,他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在哪儿。欧安达和埃托都醒了,正向远处张望着。奥尔拉多还在熟睡,金刚刚醒过来。鲁特的第三个生命阶段——那棵大树,就在几米外的山坡上。最高最近的山头,矗立着教堂和修会的建筑。
正对教堂就是森林,从林中走出一群猪仔。“人类”、曼达楚阿、吃树叶者、箭、杯子、日历、虫、树干舞者,还有其他几个兄弟,欧安达不认识。“以前从来没见过。”她说,“肯定是从其他兄弟们的木屋来的。”
达成协定了吗?安德悄悄问自己。我只关心这一个问题。“人类”说服了妻了们以新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了吗?
“人类”捧着什么东西,用树叶裹着。猪仔们无声地把它放在安德面前,“人类”小心打开包裹。是一本电脑打印的书。
“《虫族女王和霸主》。”欧安达轻声说,“这本书是米罗给他们的。”
“契约。”人类说。
他们这才发现书放反了,空白的书页朝上。在照明棍发出的光下,他们看到上面有手写字母:字母很大,一个个写得很笨拙。欧安达吃惊地说:“我们从没教过他们怎么制造墨水。”她说,“也没教他们写字。”
“日历学会了字母。”“人类”说,“他用树枝在地上写。虫用卡布拉的粪便和晾干的玛西欧斯虫造出了墨水。你们就是这样签署契约的,对吗?”
“对。”安德说。
“如果不写在纸上,以后我们可能会产生分歧。”
“这样很好,”安德说,“把它写下来是对的。”
“我们作了一些改动,这是妻子们的愿望,我觉得你会接受的。”“人类”指着协定道,“你们可以和其他部落签订契约,但契约内容只能与这一份完全一样。你们没有教我们的东西不能教给其他部落。你能接受吗?”
“当然。”安德说。
“下面一条就简单了,在这儿。如果我们产生了分歧该怎么办?如果我们在土地划分上不能达成一致该怎么办?所以,大嗓门说,让虫族女王充当人类和小个子的仲裁者;让人类充当小个子和虫族女王之间的仲裁者;让小个子充当虫族女王和人类之间的仲裁者。”
安德想,这简单的一条到底有多简单。当世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还记得三千年前虫族是多么可怕,他们像昆虫一样的身体是人类每一个孩子的噩梦。米拉格雷的人民会接受他们的仲裁吗?
是很难,但并不比猪仔接受我们的要求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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