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这笔债,我便与姑娘一起讨吧。”
我下意识看了眼旁边快哭出来的处心:“这姑娘和裕王府一点关系也没有,冤有头债有主,别动她。”
沧海阁凄冷的地牢比孙独眼的囚室更阴冷,我身上鞭伤粘着血带着衣,每动一下后槽牙就咬的生疼。
处心和我关在一起,鬼面怜香惜玉,倒没对她用刑。她脸上灰尘厚重,眼泪哒哒的落在我身上,在脸上晕出数道泪痕,灰的灰,白的白,好不滑稽。
“你还笑的出来。”处心这两天对我的态度越发软和,也可能身边能接近的只有我一个,便把全部关心注入到我身上,我对她的示好不明所以,只觉得很受用,便继续埋着头乐,以至于她倒像被沧海阁总舵一人一鞭子抽的半死不活那个。
鬼面中午时分来过一次,问我想好了没,若是想明白了,就到我带去见阁主斐言,我觉得我是不可能想明白的,即使想明白也没什么用,我又不是苏瑄,帮不了他们什么忙。
鬼面交给处心一瓶金疮药,并嘱咐她:“如果苏瑄断气了,你就跟她一道走。”
我想处心对我分外关心的原因有这个一半。
处心问看守的人要了盆水,我伤口上的血干了,粘在血肉里,强行撕开相当于受二次伤害,她撕下身上一片衣裳做帕子,打湿以后用帕子帮我润开伤口上与衣服干涸在一起的血块,盆里的水迅速染红,到了几乎和人血一样浓稠的程度。
她打开金疮药洒在我身上,这药劲烈,疼的钻心剜骨,处心尽量把手放的轻一些,但是用处不大,药末粘在肉上的疼痛程度与她敷药的手法并没有什么关联。
敷完药过了好一会我还是睡不着,到了夜深人静,处心开始说梦话,我辗转到透着一点月光的角落里,从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望向夜空,可能是触景伤情,开始想起言昭。
算着日子,此刻的华仪还在温凉河的行宫里睡着觉,我不在的那些日子,也不知道言昭究竟想我没有。
就算是恨我,念叨完我几遍死没有。
我现在真的快要死了,可是死前最想看到的还是他。
清晨,鸡叫了三遍,我望了一宿的月,究竟还是没死成。
两个打手进牢房把我拖出去,处心蜷在角落被惊醒,与昨天我被拖出去时不同的是,这次她壮起胆子朝一个打手扑了过去,抱住壮汉的腿哭嚎:“别再打了,再打下去她会死的!求你们了……放开她……”
处心的阻拦犹如螳臂当车,壮汉毫不费力的把她踢到一边,处心唇角被蹭破皮,高肿起来,又要扑过来,壮汉又一脚把她踢开,带上门,上锁,行云流水的一套程序走完,我又被缚到刑架上。
鬼面兄例行公事过来看望我,大约我进气少,出气更少的样子让他颇觉快意,他挑起我下巴问道:“你说,在下若是现在把你丢在裕王府门口,华楚看到你这幅样子,表情该是多精彩?”
我摆开他的手,淡淡道:“不会比我死在裕王府门前精彩。”
“确实,你若不肯归顺沧海阁,放你回华楚身边不如杀了你以绝后患。”
☆、第11章
鬼面的手顿在我脖颈上,慢慢收紧。
这类似于温水煮青蛙,人处于在极度恐惧下,身子会不自主的颤抖,我渐渐感到窒息的痛苦,鬼面又慢慢把手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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