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知道,她还是用手得,揉得泪流满面,揉得自己浑身发颤。
她马上就要回家了。
她就能躺在舒舒服服的大床上,大口嚼肉,吃香的喝辣的。她又能听见她娘亲骂骂咧咧的嗔笑声。
囡囡说不定已经会说话了,咿呀着举着一双白嫩嫩的小手,也不知道囡囡第一个学会的词是什么。
肯定不是娘咯,娘这个发音太难了。
她想起了钱昱,她的心一下慌乱了起来,她猛地抬手去整理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她摸上去的时候以为摸到的是干瘪了的树枝、灌木叶子。
她觉得有点滑稽,自己这头乱发,估计都能又来引火了。她找到一口泥塘子,对着里头的水照自己的模样,可惜里面的水太浑浊,她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唤了出来,还是照不出自己的模样。
她只能弯腰捧一把黄突突的水,把大颗粒的泥巴粒筛出去,然后抹在头发上,她不是能干净,起码要做到整洁。
她把刘海给整理出来,又把所有细碎的头发抿得整整齐齐,她甚至还洗了个脸!
她用眼睛就能计算出从这儿走到钱家军的位置,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
怀里剩下的那一点棒子面饼是不够了的,拿点东西她每天掰一点下来,每天只吃一顿饭,也只能够再吃三天的。可是从这儿走到钱家军扎营的地方,起码得要五天。
要么她要把食物缩减一半,要么她就得饿两天。
如果她现在能有一双鞋,说不定能三天赶到。
可惜从唐家跑出来的那双鞋也早就磨破了,一看是只是磨烂了后脚跟,后来脚趾头露出了出来,然后她不知道啥时候鞋子从脚上滑走了,走了三天,脚整个肿了一圈,她才知道鞋没了。毕竟在跑丢这双鞋之前,鞋子已经薄的像一张纸片了。
唐家带出来的食物早就吃光了,她尝过三天滴水未进滴米未沾的日子,那片灰突突的地刚割了麦子,剩下的一点粮食也被大片大片的麻雀给抢光了。所到之地,一口能维持她生命的食物都没有。
没有野草,没有野菜,没有水,没有雪。
她觉得那是黎明前的黑暗,她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绝望,她在黑漆漆的夜里自己跟自己聊天,靠想象去吃饱肚子。她想象着吃完一碗阳春面,还撇撇嘴上的油,说有点咸。
嗯,这就算吃饱了。
她靠自己的方法吃饱到第三天人就不行了,昏了过去,她看见头顶上有乌黑的苍蝇盘旋打转,还有浑身没毛露出精壮的肌肉的秃鹫。这些都是专程吃尸体的畜生,它们看见她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这么久,以为她死了。
或者在等着她死。
她一口气跑了好远,她看见了人烟,听见车水马龙的声音,听见叫卖声。
她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镇,不是一个村子,而是一个小县城。
和她一块儿讨饭的乞丐都可怜她,把讨来的半碗菜汤递给她,可她低头刚要喝,乞丐又反悔了,把菜汤抢回来,自己咕咚倒进了肚子里。
她就闻了一个味儿。
她听见菜汤掉进那个乞丐的肚子里,咕咚地还发出了回响声,只有这种饿的肚子里一点存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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