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都默不作声做着自己的事,使得两个人的独处安静得有些尴尬,王姐主动找他聊起天来,问他家住在哪里,口味是淡是咸,吃不吃得了辣椒。何其跟她说了自己的家乡,还说自己有胃病,吃不了辣的东西,因为从小生活在海边,喜欢吃清淡的食物。她听了,先是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说了一句“糟了”。何其知道她为什么说糟,住在她家楼上那么久了,当然明白这一家子无辣不欢,吃饭重口。他刚刚这么一说,岂不是直接了当地表明这些食物都不合自己的胃口?他心里也暗叫一声“糟”,正要开口补救,王姐这边却笑道:“幸好我还记得怎么做清淡的家常菜。”她转过头来看着何其说:“我们家也不是非要吃辣椒的。”
原来她也是口味清淡的南方人,以前跟那俩母子住在一起,为了照顾他们的口味,得在做菜的时候往里面下重料,久而久之她自己也习惯了,后面只剩下她和妞妞也变成了无辣不欢。
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聊天,何其发现邢衍不知不觉地站在了门口,也不知道从什么起就站在那的。客厅正放着妞妞最喜欢的《熊出没》,她一个人在沙发上看得不亦乐乎。
“你也来了?要不要帮忙?”何其问他。
邢衍笑了笑,转身走回了客厅,何其见到他走了,也没说什么。这么小一个厨房,两个人站在里面手脚都伸展不开,更别说是三个人了,他勉强挤进来也只会帮倒忙罢了。
何其听见他在屋外问妞妞要不要进去学琴,妞妞说看完这一集再说。王姐尴尬地笑了笑,说妞妞很淘气,一直以来麻烦你们了。何其忙说不麻烦,他本来想说再麻烦也是邢衍麻烦,他都不嫌麻烦,我更不会觉得麻烦了。但后面他是说不出来的,咽了咽口水,把喉咙里的话全咽了下去。
王姐本来想做酸辣鱼,考虑到何其不吃辣,临时改成了红烧。把豆瓣酱炒香再把姜蒜等材料扔到锅里爆香,王姐把姜丝切成长长的条状,让何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也喜欢做鱼的时候用很多的姜,切成长条状码在鱼身上上锅蒸。他们那里不兴红烧,酱油只用来调味,饮食只吃清淡的,所有的工序都删繁就简,只有在吃鱼的功夫上从不马虎。就拿他家来说,他妈妈从不吃河鱼,一定要吃刚捕上来的新鲜海鱼,当天宰杀上锅,不能放在冰箱冷冻过夜。做鱼的时候加点调味料,从不添加重料,做法也只有蒸煮两种。听上去很简单,实际上麻烦得不得了。他妈妈是个从不与人争执的女人,却在吃鱼上固执得很,何其就算想换个口味她也从不妥协。只有一点,她爱吃姜,所以在做鱼的时候会打破吃鲜的规则,喜好战胜理智,往锅里放很多很多的姜丝,口味就算不上清淡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这两天好像分外想念自己的母亲似的。可能是跟这对母女相处多了,让他不免触景伤情。
屋子里传来邢衍的琴声,何其仔细听了听,电视的声音已经关了,看来妞妞也在他旁边。
这是自从那天晚上他半强迫地让邢衍弹完《小星星》之后,听到他第二次弹琴。十分熟悉的旋律,只是何其叫不出曲名。他是一个俗人,是个只会看看电影的假文青,古典乐那么高级的音乐,他哪会懂。跟普罗大众一样,那些脍炙人口的音乐钻进耳朵里,也只会让他稍稍地“哦”一声,心想这曲子我听过,XX电影里用过,除此之外一无所知。就连那几个作品流传百世的大家他也只是略有耳闻,并不了解。
邢衍演奏的是李斯特最著名的抒情曲降A大调《爱之梦》,廉价的电子琴完全不能将原曲的深情宁静表达出来,他仍然专注其中,丝毫没有被劣质的音质所影响。何其被他的琴声所牵引,不由自主地从厨房里走出来,穿过客厅,在卧室的门口停下了。
他坐在可笑的粉色儿童书桌前,手指放在黑白琴键上移动,何其看不见他的表情。他和妞妞安静地站在一边聆听着,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他似的。
“爱吧!
能爱多久,愿爱多久就爱多久吧!
你守在墓前哀诉的时刻快要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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