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两人身上全都湿漉漉的。湿衣服裹着的身子很冷,可体内的心却非一般的炽热。
分不清是谁先亲的谁,又是谁的衣服率先落地,两个人抱在一起,如同天雷勾地火,一触即炸。
衣服散落在地毯上,ansel坐在沙发上,一头俊黑的微长发被姜歆拽在手里,她身上只剩一件内衣,浑身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ansel的吻落在姜歆的脖颈跟肌肤上,明明那唇温凉,可唇瓣所过之处,都像是被火石烫过,烫得姜歆难以抑制。
“去床上。”姜歆忽然扣住ansel的手,眼睛微微眯着,眼尾却上挑着,露出一抹让ansel疯狂的风情。
ansel笑了笑,咬了口她的鼻子,“好。”
他轻而易举抱起姜歆,两个人去了卧室。
都是成年人,脱了衣服倒没那些忸怩作态,初次尝试情爱,的确有些微微疼。
那份紧致包裹住ansel,他仰头看着姜歆微微皱起的眉头。这人一贯是受得住苦的,能让她皱眉,显然很是不舒服。ansel愣了愣,抱着姜歆腰肢的手无声收紧。
“你!”ansel吻了吻姜歆的眼尾,惊喜地问道:“你跟孙巍没有过?”
姜歆指甲盖快要陷进ansel后背的肉里,听到这话,她脸颊一冷。“怎么,你以为我们做过?”
ansel点头。“毕竟你是喜欢过他的。”
姜歆别扭地看向别处,支支吾吾的应了句:“我想把第一次留给我的丈夫。”
ansel再次怔愣住。
回过神来,他变得更加热情。“我就是你的丈夫。”
姜歆哼了哼,有些不好意思,干脆闭着眼睛。
…
第二天姜歆便感冒了,她认为自己之所以会感冒,是因为昨晚淋了雨,可ansel却坚持是自己床上功夫太好,把她给折腾感冒了。两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最后把家庭医生给瞪来了。
医生来后,给姜歆一测体温,好家伙,竟然烧到了三十八度九。医生狠狠地瞪了ansel一眼,不停地指责数落他,“你这男朋友做的真失职,姜小姐都高烧到三十九度了,你还没发现?”
被训了,ansel也只是勾着头安静听着,不敢反驳。
因为发烧,姜歆脸颊微微泛红,这让ansel看着又喜爱又愧疚。
医生给姜歆开了点退烧药,无意间看到她那一身吻痕,倒是老脸一红。“那个,ansel,姜小姐感冒期间,不建议你们发生过于亲密的行为。”
姜歆本就微红的更是变得绯红,ansel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记下了。
送走了医生,ansel伺候姜歆喝完药,见姜歆一直用手挡着自己的嘴,他眉毛高挑,不乐意了。“干什么?捂着嘴做什么?”他起身将房间的窗户全部打开,保持良好的通风,回头就听见姜歆嗡嗡地说:“这不是怕感染你么?”
“又不是流感,你这是淋雨感冒,把手拿开。”见姜歆还是那副小心翼翼的姿态,ansel啧了一声,快步走过去拿下她的手。姜歆眼神往另一旁飘,像是害怕呼吸扑在ansel脸上。
ansel心里微怒,干脆弯下腰,用嘴含住姜歆的唇,还尽情地吮吸了一遍。
姜歆瞪着他,“你欠打是吧?”
“你瞧,我们亲也亲了,该传染的已经传染了,你别再遮遮掩掩的。”他探了探姜歆的额头,还是烧得厉害。“你睡会儿,我让阿姨给你做碗蔬菜粥。”
“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点儿。”
听出ansel口气里的不容置喙,姜歆放弃了挣扎,老实的闭上眼睛假寐。
因为爱惜自己的双手,ansel是从不拿刀的,更是远离厨房。可今天程素煮粥的时候,ansel硬要往厨房里面钻,还亲自动手洗蔬菜淘米。
“ansel,你可别在这里站着了,快出去,我来做就成。”程素深知ansel有多看重自己的手,可不敢让他在厨房里多待。
ansel将蔬菜放在砧板上,对程素说:“阿姨,把这菜叶切碎,姜切成丝,我来煮粥。”
程素捂嘴偷笑,“ansel,你对姜小姐可真有心。”
ansel扬起唇角,没有反驳。
程素用刀将蔬菜跟姜丝切好,因ansel从没有做过饭,连简单的煮粥都不会,便由程素在一旁教他放盐下菜。等粥起锅,已经半个多钟头了。他捧着粥进房间,屋内姜歆似乎睡着了,呼吸均匀细长。
姜歆睡得并不熟,ansel脚踩在地毯上,并没有弄出多大动静,姜歆却适时睁开眼睛。她虚眯着眼看端着粥的ansel,问道:“我睡很久了吗?”
“不久。”将粥放在床头柜上,ansel将姜歆半抱在怀里,让她的头靠着自己胸膛。“今天是我第一次下厨,你真是有福气了。”
姜歆白了她一眼,“但愿是福气。”可别是灾难。话这么说,她心里却是很开心的。
ansel喂了她一勺,姜歆慢慢地吞下那口粥。
ansel紧张兮兮地问:“怎么样?给个评价,几颗星?”
“三颗半星。”
粥并不难喝,却也并不怎么爽口。
ansel对这成绩还算满意,又问:“到底哪里差了?”
“淡了些。”
“是么?”ansel就着那勺子尝了一口,他抿了抿,脸色露出果然如此之色。“不是盐放少了,是因为你感冒了嘴里没味。来,把这碗粥喝完了再休息。”
“嗯。”
姜歆到底没有喝完那碗粥,还剩一小半,最后进了ansel的肚子里。
“你不是有洁癖么?不是嫌弃别人吃过的脏么?”姜歆见ansel那馋嘴的样儿,忍不住挖苦他。
ansel一脸理所当然,“你是我女朋友,嫌弃谁也不能嫌弃你啊。”他说罢,姜歆那略红的脸上露出笑意来,然而笑意还未彻底散开,又听见ansel说:“你口水我都吃过了,还会嫌弃你吃过的饭么?”
姜歆一个冷眼扫过去,拿起一个枕头丢了过去,“厚脸皮,滚出去!”
ansel捧着碗滚了出去,正准备自己动手洗碗,程素这次不许了,将他赶出了厨房。ansel不忍心去吵闹姜歆,便进了琴房。窗帘有两层,第一层是铂金色绸缎印花布,那布被程素捆绑成蝴蝶结,里层的白色帘子自然垂落,被午后夏日的风吹得微微飘动。
ansel望着那飘摆的白色半透明帘子,嘴唇忽然勾了勾。
他手指在琴键上按了按,传出两道琴音。他忽然打开摄影机,然后坐到钢琴前,随性发挥了一段。
等他弹完这首曲子,发现程素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琴房。
“ansel,这是你的新作吗?真好听。”
不同于以往的曲子那么深奥难懂,这一次ansel弹的这首曲子,程素竟然能听懂。
ansel愣了愣,笑着问她:“阿姨,你说说,你从我的琴声中听到了什么?”
程素歪头想了想,眼里竟然露出了思念之色,“珍惜,满满的珍惜,就是那种一听,就能想到你珍爱的人的那种感觉。”刚才她正收拾厨房卫生,听到琴音,就觉得很好听,她走进琴房,静静地听了很久,脑子里浮出了自己那一双儿女的脸孔。
她的孩子,是她最珍惜的宝。
听到这答案,ansel沉默了,竟是没有反驳。
程素又说:“ansel在弹着曲子的时候,一定在想姜小姐吧。”
ansel难得红了耳垂。“阿姨,我要工作了。”
程素捂嘴轻笑,嘟哝了句:“这孩子还害羞起来了。”她笑眯眯地走出琴房,ansel赶紧拍拍自己的脸颊,这才关了摄影机重放。一个下午跟晚上,他都在琴房里谱曲,只在晚饭时间去看了次姜歆。
等他谱好曲子,抬起头来,揉了揉酸疼的颈椎骨,这才发现窗外霓虹灯繁华,夜空中一片深邃。他又撑了个懒腰,一转身,就看见不知道在琴房里站了多久的姜歆。
“你怎么起来了?”ansel保持着伸懒腰的动作,望着姜歆。
姜歆说:“吃过晚饭我就睡不着了。”
“你在屋子里站了多久了?”
ansel投入工作的时候,常常会忘了今夕何夕,又哪里察觉得到姜歆的到来。
“站了半个多钟头了,见你一直在写写画画,不忍心打断你。”姜歆笑眯眯地走到他身边,她指着凳子,问他:“我能坐吗?”听程素说过,ansel的琴房一般是不许别人进入的,他的钢琴跟凳子,更是不许任何人触碰。
程素照顾ansel十几年了,从来没有碰过他的钢琴。
ansel没有说不,也没有说好。
他走到姜歆身后,按着她的肩,将她摁在凳子上。从身后贴近姜歆,ansel握住姜歆的双手,带着她的手,轻轻地搭在琴键上。“来,我教你弹琴,你想弹哪首?”
姜歆心里很暖,他的钢琴是禁地,他允许她触碰他的禁地,是不是说,他彻底接纳她了?
“《夜》。”姜歆说。
ansel表情有些不自在,“换一首吧。”
“就要这一首。”她知道,这是ansel第一次在国际参赛时,演奏的第一首自创作品。据报道和传闻说,ansel这首歌是写给他的初恋的。
ansel咳了声,他的双手放在琴键上,对姜歆说:“把你的双手贴在我手背上。”
“好。”
姜歆乖乖地将双手放在他手背上,她分开十指,ansel的手指开始动了起来。
他动,她跟着动。
ansel的十根手指跳跃得飞快,像变魔术一样。前半段轻快,后半段悲伤的曲子被他的一双手演绎出来。听到悲伤处,姜歆忍不住抬头看自己头上的人,他脸部线条立体,眼睫毛偶尔眨一下,蔚蓝双眼里倒映出黑白琴键的影子。
姜歆看痴了,连ansel是何时停下手都不知道。
ansel下巴在姜歆头上蹭了蹭,问:“好听吗?”
姜歆没有回答,ansel觉得奇怪,他垂眸看下去,发现姜歆像是被定了身,一直看着自己不转眼。ansel心痒痒,低头在她嘴上亲了一口。“我好看吗?”
姜歆那脸天生冷淡,但ansel已经足够了解她,自然没有错过她眼里的促狭。“好看。”姜歆说完就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你倒是诚实。”ansel又亲了她一口。
姜歆觉得这气氛有些暧昧,她得找点儿话题聊。
她想了想,想到了网上关于这首曲子的传说。据报道和传闻说,这首曲子是ansel在第一次参加亚洲青少年钢琴大赛的决赛上,第一次表演自己的创作。当时评论说,他从ansel的琴声中听到了初恋,而ansel也没有反驳。
仔细想来,那时候的ansel才十六岁。
他的初恋是谁?
姜歆承认心里有些吃味,她很想知道ansel写这首曲子是送给谁的,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直接问他的初恋是谁,他会不会误会她小肚鸡肠?可不问吧,姜歆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在想什么?”ansel看见姜歆眼珠子一直在转,就知道这丫头在胡思乱想。
姜歆抬头对上ansel的视线,她故作随意说道:“据说,每一个钢琴大师创作的每一首曲子背后,都有一个隐晦的故事或灵感。那你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创作出这首曲子的?”
姜歆见ansel不说话,只拿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看,她心里有些乱。她知道自己不该对这问题刨根问底,可她控制不住。“ansel,你写这首曲子的时候,在想什么?你想把它送给谁?”
ansel忽然用一只手扣住姜歆的下巴,他狠狠地攫住她的唇,仔细品尝了一遍,比饕餮品尝美食还要仔细用心。
不知道ansel为何忽然动情,姜歆还是认真的回以这个激吻。
末了,ansel放过了她。
四瓣分开,牵出几根暧昧的银丝。
姜歆看到ansel做了个吞唾沫的动作,紧接着,她的脸蛋被ansel捧在掌心。蔚蓝色的眼睛居高临下直视着姜歆的褐眸,ansel的呼吸从上方落在姜歆鼻头和唇角边,“是你。”
“嗯?”姜歆下意识嗯了一声。
ansel这次声音大了些,“是你。在创作《夜》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全都是你。是大年三十那个晚上,你一个人在操场上奔跑的样子,是你第一次持枪救我的样子,是我一次次与你偶遇在电梯里的样子,是你不辞而别,让我愤怒却又担心你挂怀你的样子。”
姜歆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来一个字。
原本那份莫名的妒忌消失了,姜歆心里却难受了起来。
ansel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以为我不说,你也感受得到的。”
姜歆睁大眼睛,问他:“什么?”
“我以为不用我告诉你,你也感受得到我一直喜欢你这件事。”ansel脑袋勾得更低,额头抵着姜歆的额头,姜歆的额头还有些发烧。姜歆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神,她眼神闪闪躲躲,男人的告白又在她的耳旁跟脸庞响起:“你知道吗?我暗恋了你很多年,你是我的初恋。”
“说我爱你只是一秒钟的事,爱你却是一辈子的事情。歆歆,给我个用一辈子去爱你的机会,好吗?”ansel声音在抖,像是在教徒在教堂做祷告。他态度无比认真,姜歆心中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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