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听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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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听风

祁悦刹那间想起了父亲的好,祁悦上小学的时候,他去给祁悦送雨伞,别的同学,还都在上课,隔着小学门口的护栏,父亲淋得头上,身上全是雨水,他拿着伞递给祁悦。

祁悦从教室出来,借了同学的一把伞。

看着爸爸浑身湿淋淋的样子,她很奇怪地说,“爸爸,你为什么不拿两把伞呢?而且你就算拿了一把伞,也可以撑着来啊,干嘛要把自己淋湿呢?”

祁东阳好像猛然间想起了这件事,只是笑着开口,“爸爸光惦记着给你送伞了,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讪讪地笑笑。

彼时的祁悦,才十二三岁的样子吧,那时候,她的妈妈刚刚去世,刚刚经历了寻常小孩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苦痛,她熬过来了,看着父亲现在这个样子,她于心不忍,昔日,她总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妈妈身上,因为爸爸工作忙,很少在家,即使在家也很少和她说话,总是在书房忙到很晚,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忽略了爸爸的存在,现在,这个人,要和她一起度过剩余的人生了,没有了妈妈的人生!

也是从那一刻起,祁悦觉得,爸爸和自己离得好近。

可是,此后的时刻,不知道为什么,祁东阳对祁悦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总是对她高声叫喊,对她拔苗助长,让祁悦很反感。

大概仇恨就是这么累积起来的!

本来以为随着时间的延长,对父亲的恨能慢慢化解的,可是这么多年以来,这种恨已经融入了她的骨血,早已挥之不去。

现在父亲的一席话,却已经把包裹在心中的那团恨意轻易地驱除!

所谓血浓于水,也不过与此!

可是,这种血溶于水的情感,以祁悦的脾气,却是如此地不想告诉父亲!

“饭好了!”陆行疆在客厅喊道,“祁叔叔,祁悦,吃饭!”

本就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因为陆行疆的这一喊,全都沉到祁悦的心底去了,对父亲的恨,却减轻了,只是还存着一些芥蒂而已!

陆行疆,南沥远,还有易道三个人端菜,乔悦然在搬椅子,擦桌子,罗以沁在厨房里准备饭后甜点!

罗以沁看看祁悦,再看看祁律师,两个人的脸上都有着沉默的伤感的表情,大概在刚才在说起以前的往事吧。

“菜里我没放鸡精,将就着吃吧!”陆行疆面无表情地说道。

祁律师和祁悦不在意,乔悦然在在低头浅笑,她都生过孩子了,自然知道陆行疆的意思,也没表示什么!

罗以沁则有些歉疚,陆行疆为了自己不给别人放鸡精,实在有失厚道,好在大家都不在意。

开始吃饭!

长方形的饭桌,祁东阳是这样安排的:

罗以沁和陆行疆坐在右边,易道也坐在他们那边;南沥远和乔悦然坐在这边,祁悦和他们坐在一遍,祁律师坐在顶头上,这样,他就能和祁悦挨着,现在的女儿,要亲近一会儿,也是那么难了,她的身边,有了另外一个男人了!

陆行疆给罗以沁夹了一块鱼,放到罗以沁的碗里,在她的耳边低语,“孕妇多吃鱼!”

罗以沁脸上的表情尴尬极了,低着头看着碗里的饭。

南沥远面无表情地把京酱肉丝夹到乔悦然的碗里,“多吃肉!”

乔悦然的脸转向南沥远,“我为什么多吃肉?”

“你太瘦!”

乔悦然没说话!

易道看见了,也夹了一个四喜丸子放到祁悦的碗里。

“我不是孕妇,也不瘦,你要我补什么?”祁悦眼睛瞪起来,看着对面的易道。

易道一时语塞,说道,“希望你以后像个四喜丸子那么圆滚滚的!”

祁悦死死地盯着他,“我就知道,你有这句话等着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易道赶紧坐下了,仿佛小辫子被祁悦抓住了一样。

“以沁,你怀孕了?”祁律师问道。

“嗯?”罗以沁忘了,她怀孕的事情,祁律师还不知道,上次祁悦给她请假也只是说她身体不舒服-----

面露难色,“是啊!”

“那以后我得安排你做些轻松的工作了!”

“也没有----”罗以沁刚要反驳,她想说律师的工作也没有多么重的。

“谢谢祁律师的照顾!”陆行疆已经对着祁律师说道,意思是他同意祁律师的安排。

罗以沁现在真是搞不明白了,他到底是疼孩子还是疼她?

“爸爸,吃完了饭,我们就要回去了!”刚刚和易道闹完了的祁悦,现在的表情,有些沮丧,两种脸色,很明显的对比,对男朋友就那么快乐,对自己的父亲,就这种表情。

“干嘛要回去?”易道反驳着她,“京城工作这么忙,难得人聚在一起的,干嘛来了又走啊!”说完,他偷偷地看了一眼祁律师的脸色,因为刚才祁律师听说祁悦说吃完了饭要走,脸色变了仓皇,还有些紧张,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来了没和他说几句话就走,所以,易道才见机行事。

陆行疆他们三个看到三个人的反应,都不做声,毕竟这是他们的家务事。

祁悦沉默,她一时也没了主意,只是筷子在碗里插着,也不吃饭,易道知道她在犹豫,对着祁律师说,“祁伯伯,要不然我们几个找一个近郊的地方去玩吧,现在是夏天,去十渡玩怎么样,那里凉快!”

大家都被他这个主意惊到了,说是来吃饭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让祁律师和祁悦不那么尴尬,怎么又要出去玩呢?

“你们说怎么样?悦然,以沁?”易道对他们使了个眼色。

祁悦现在正是没有主意、希望得到别人支持的时候,也看着她们。

乔悦然看看南沥远,罗以沁看看陆行疆。

南沥远和陆行疆再看看祁律师的脸色,他的眼睛里闪着热切的光,很明显的,祁律师也想去,毕竟,此前他很少和女儿在一起,此后的时光,女儿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剩下几十年的时间,看似很长,可是如果祁悦一直不愿意来看他,让他一个人孤独终老,那种感觉比凌迟他还难受。

他当然愿意和女儿多待一会儿,哪怕是一秒钟也好,也许下一秒钟,祁悦就会看到他的真心了!

“我无所谓!”南沥远说道。

“我也可以去!”陆行疆说道。

祁悦垂头丧气的模样,这是罗以沁第一次看她这个样子,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姑娘了,也不再是那个说起话来意气飞扬的女孩了,在自己的爸爸面前,她流露出了自己的软弱。

“祁悦,你呢?”罗以沁的头低下去,寻找着她的眼睛。

祁悦的手还是在戳着碗里的饭,半天后,终于点了点头。

祁律师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好,我先安排下路线,”说起玩,易道来了兴趣,“我们吃完了饭就出发,到了那里就是下午了,不过下午我们可以去薰衣草庄园看看,一路上还有盛开的莲花,慢慢地走过去,找个地方住下,然后第二天去玩水,好么!”

“我无所谓,悦然你呢?”南沥远轻轻地问道乔悦然的意见。

“跟着你就好!”

“我也无所谓!”陆行疆说着,“以沁,走这么远的路,你可以么?”

“反正我坐车!”

罗以沁怎么都觉得这两个男人,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好像在较量着什么,较量自己的老婆么?她和乔悦然两个人都蛮好的啊,有什么好较量啊?

大概觉得吃完了饭还有任务等着他们,所以,一顿饭吃得很快。

因为罗以沁怀孕了,所以乔悦然主动承担起了刷碗的任务,罗以沁很过意不去,乔悦然把她按在沙发上,“你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呢?不就是刷个碗么,我在家也常刷啊!”南沥远的眉头挑了挑。

南沥远怎么可能让乔悦然一个人去刷碗呢,他也去了厨房,默不作声地把乔悦然刷好的碗擦干净。

“怎么了?南总?不去陪祁律师说话,今天来帮我刷碗么?”乔悦然歪过头去问道他。

“怎么忍心看你一个人收拾这么多东西!不过,怀孕了确实挺好,是不是悦然?”南沥远意味深长地说道,自从那天南沥远和乔悦然说过让她再给自己生一个女儿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采取避/孕措施,说不定现在-----

南沥远越想越觉得可能,“悦然你别刷了,我来!”

“怎么了?”乔悦然问道。

“你有可能又怀孕了!”南沥远眉头微皱着,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愉悦之情。

“你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哪有那么快?”乔悦然才不相信他的歪理。

“过几天就知道了!”南沥远说着,乔悦然来例/假的日期向来准时,以前两个人在一起之前,每次来后痛得死去活来,自从和南沥远一起住以后,明显地减轻了,生了南存晞之后,基本就感觉不到了,所以,南沥远对她来例假的日期铭记在心。

乔悦然忍不住笑了一下子。

易道已经在收拾东西,“我们今天下午去,明天就回来,也没有什么要带的,不过要给三位女士带好足量的水果,还有零食!”

收拾了一大兜水果带上。

应该没有什么要带的了,易道忽然想起了什么,“这样好了,为了绿色环保的目的,也为了减轻我们驾驶疲劳,我们开两辆车好了,沥远哥,悦然,陆大哥,还有以沁,你们四个一辆车,我,祁悦,还有祁伯伯,我们三个一辆车好么?”

“可以!我没有意见,开我的路虎吧!”陆行疆说道。

“还是开我的吧!”南沥远说着。

“路虎比较适合外出郊游的时候开,咱们两个轮流开吧,沥远?”陆行疆询问着南沥远。

他说得也有道理,路虎确实比较适合在郊外开。

其实易道这么安排也是有自己的道理的,他想让祁律师和祁悦多在一起接触接触,而车是一个很密闭的地方,在密闭的环境里,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很容易变得很亲切,可是,这样的安排还必须天衣无缝,所以就说是为了绿色环保的目的,也为了缓解驾驶疲劳,其实到十渡也没有那么远。

所有的都是借口,要把祁律师和祁悦的关系拉得很近才是真的。

自然是易道开车,祁律师和祁悦坐在车的后面,两个人之间说不清的尴尬,都各自歪头看着窗外。

“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祁律师的声音传来,却没有明确的询问的目标,不过祁悦知道,他在和自己说话。

这几年,祁悦总共给他打了七八个电话,只是报平安,其他的一概不说。

“就是在国外上学,租房子,打工,拿奖学金,然后毕业,然后回国-----”祁悦说得很平静,仿佛当时那个在美国的雪地里因为小偷偷了她一个月的生活费,而痛哭流涕的人不是她,连租房子的钱也没有了;仿若那个刚刚到美国,英语口语过不了关,听不懂美国同学用俚语嘲笑的人也不是她;仿若那个在美国拿到一等奖学金的人也不是她!

这一切,祁律师一点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她很顺利地考上了麻省理工,很顺利地毕业。

经年里那些已经过去的苦难,祁悦不愿意再提,更不愿意对着自己的父亲来提。

这个当年看不起她愿望的人,现在只会嘲笑她吧!

这几年里,父亲给她打过六十万块钱,都存在她的卡上,分文未动。

“当初为什么选择回国工作?”祁律师对这个问题一直很好奇,以为她远走高飞之后,就不打算回来了!谁知道,她不但回来了,而且,就在自己的身边,对自己,却始终如陌路!

这个问题,祁悦也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又回来,她回来究竟是什么目的?

大概在潜意识里面,她是不想和自己的父亲成为相隔天涯的那个人吧,毕竟,和他相依为命这么多年!

“因为我认识了易道,他要回国,所以我就回来了,本来在美国的硅谷,我都找好工作了!”祁悦淡然地回答。

祁律师冷哼一声,果然是和他无关。

“对了,爸爸,你这几年给我的六十万块钱,我一分没动,回国后买了房子,付了首付了,等我还完贷款,我会还给你!”祁悦说得很客气,而且,她的声音中,也听得出来,有着很浓的负气。

祁东阳又是冷哼一声,区区六十万块钱他又怎会放在眼里?女儿丢失了的心,才是他最想捡回来的。

易道在前面听着,只替祁悦着急!

“祁伯伯,你别听祁悦瞎说,我当时在美国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在国内工作还是在国外工作,祁悦和我说,回国工作吧,那里是我的家!现在又开始嘴硬了!”易道说道。

“易道,你别胡说!”祁悦坐在他的后面,从后面拍打着他的肩膀。

如果先前祁律师还有几分心冷的话,易道的话还是让他的心又热了几分,毕竟,她还记着她的家在北京。

算了,今天的目的也不过是这样,知道她心里有这个家就好了,虽然他很着急,但是此后的岁月还长,祁悦还这么年轻,他等的及!

陆行疆的车上,他在开车,南沥远坐在副驾驶上,他们的老婆坐在后面。

“也不知道祁悦和祁律师今天能不能和好?”罗以沁看着窗外,想起祁律师和祁悦,由衷地说道。

“十几年的恩怨,哪能那么快?不过既然迈出了这一步,肯定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陆行疆在前面漫不经心地回答。

因为南沥远的父母已经去世,所以,不愿意谈这个问题,乔悦然知道他心里的伤,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冷凝严肃的侧面。

这四个人里面,唯一一个从小和父母没有问题的,就只有乔悦然了,她并没有那么多真切的体会,罗以沁却是很有体会的!

“我父母刚刚离婚的时候,我对我父亲,也是一种这么反叛情绪,尤其-----”罗以沁差点说漏了嘴,尤其是当陆为章和她说过,罗启成曾经因为郁曼跪在陆为章的面前,她的心里更对自己的父亲有了几分看不起,可是随即想到,这件事是绝对不能让陆行疆知道的,“尤其是,他娶了乔江之后!”违心地转变了话题。

好像以为父母的话题太过沉重,所以没有人再提起。

“十渡有什么好玩的没有?”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陆行疆问道。

“十渡?还真没有去过!”乔悦然说着,国家倒是出了不少,不过对于十渡,她还真是一无所知,“不过旅游又不是不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做陪衬么!是不是,以沁?”

“嗯,对啊!”

陆行疆则在前面冷哼了一声,罗以沁知道他的意思——我什么时候给别人当过配角?真是的,人家父女之间有这么大的隔阂,贡献一下都不行啊,再说也没让你怎么着啊,不就是做了一顿饭么!

很快就到了薰衣草庄园,易道的电话打给南沥远,“南总,在这里停一下吧,薰衣草庄园很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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