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怀了我的孩子了?
陆行疆开着车,天还下着雨,暴雨倾盆,雨刮器在前面机械地来回刮着,可是在他的心里,却如明镜一般,他和罗以沁,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今天晚上下雨,所以有些堵车,堵车在京城是常事,他却从来没有如此烦躁过,他的心躁动、焦虑的很,恨不得马上飞到英特公寓。
车终于动起来了,他赶快超过了前面的一辆车,左右行驶,车终于稳稳地停在了英特公寓的楼下。
抬头望了一眼,她卧室里的灯还亮着,所以,应该在家吧。
他上楼,她家里的门竟然没有关,门只是虚掩着!她还真是粗心得离谱。
他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去了她的卧室,她已经睡着了,他就坐在她的床边,安静地看着她。
她的衣服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英特公寓里安静得可怕,她安静的,微微的呼吸声传来。
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她一个人是如何过来的,一个人住在这样安静而又空的房子里,就不觉得害怕么?
心里又变了柔软和心疼,为她。
她的衣服搭在旁边的椅子上,他刚才看的时候竟然没有注意到,她的衣服竟然都是湿的,摸一下,还很潮,这个姑娘,去干什么的了?下雨了也不知道带伞么?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么?
静静地看着她,任由初夏的微风吹进来,吹来了夜晚清凉的气息,这样静谧的时刻,他一辈子也不会忘得了!
时间,就这样停住吧!
罗以沁睡的好像不安稳,翻了个身,手好像要抓住什么,伸出来,却是徒劳,刚要收回去,陆行疆已经把他的手放在了她的掌心,罗以沁紧紧地握着,就这样继续睡去。
陆行疆一直在旁边坐着,任她抓着自己的手。
好像被什么惊醒,罗以沁睡的一直不安稳,两个小时以后,她猛地从床上惊醒,像是做了一个噩梦,好在她的手陆行疆还握着。
“怎么了,以沁?”他的声音温柔极了。
罗以沁看到他,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在?”
“家里门没锁,所以我进来了,看起来,罗律师自我保护的能力很差啊,幸亏是我,要是别人,你要怎么办?”陆行疆眼神有着温柔的笑意,看着罗以沁的眼睛。
“和你无关!”罗以沁愣愣地说了这句话,然后转过头去,不理陆行疆。
“为什么不理我?”陆行疆轻轻地扳过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
“你自己知道!”罗以沁又把头转过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哪里又惹到你了?”陆行疆笑着说。‘
亏他还笑得出来,做这种两面三刀的事情,他还笑得出来?想起今天下午,顾言挽着他的胳膊,那么亲密的样子,罗以沁的心里又气又屈。
不自觉地挣脱了陆行疆的手,就这么和陆行疆执拗着。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怀了我的孩子了?”良久之后,陆行疆问道。
一阵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涌过罗以沁的心头,是温柔,是撒娇,是委屈,是一颗心终于稳稳地落下了吗?总之这种感觉好怪异。
“你怎么知道?”罗以沁声音不再像先前那样冲了,而是有了几分温柔。
“你姐姐告诉我的,罗律师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瞒着我一辈子,将来一个人带着孩子过?不告诉孩子他爹是谁么?”陆行疆看着她,她的样子似乎要和他闹一辈子别扭。
“总比告诉他,他的爹找他娘的目的是为了复仇强,总比让他知道他爹开沁集团的目的是为了报复他姥爷的强,总比让他知道他的爹今天下午还和一个女人很亲热地挽着手离开开淞集团的强!陆行疆,你就这样对我!”罗以沁的眼泪已经喷涌而出,在她付出了真心之后,在她把自己的身和心全部交给了陆行疆之后,他竟然这样对待自己。
原本以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对我好,你也对我好!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认真对待这段感情,说了要和顾言散的,可是背地里,还是和她在一起。
“你看见了?”陆行疆皱着眉头,问道罗以沁。
“要不然我怎么知道?”罗以沁提高了声音,想起今天下午,她在雨中站着的样子,自己都可怜自己。
他就那样走掉,头也不回。
罗以沁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起来,也不管别人听得见听不见,哭得很真挚,很有些真性情。
想起她曾经也当着詹诺扬的面这样嚎啕大哭,当时他嫉妒疯了,认为罗以沁只在詹诺扬面前流露真性情,现在,他终于平衡了,因为她终于在他的面前嚎啕大哭了,终于可以在他的面前暴露她的真性情了。
虽然他还没有向罗以沁解释什么,不过现在,他可以肯定,罗以沁已经愿意接纳他了,因为,现在的她,表现得就是真的自己。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和顾言真的没什么的,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陆行疆有几分无奈的口气,可是他却左右不了顾言,她总是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来找他,他不胜其扰。
“你说有什么用,你应该用行动表示!”罗以沁还是在哭,像是对着父母撒娇的样子。
“我自从认识你,再也没有和她有过实质关系,你看到的几次,都是她抱着我,你见我什么时候抱着她?你还不相信我?”陆行疆有些着急地和罗以沁解释。
罗以沁已经不哭了,但是也不理他。
“我总不能限制她的行动吧?”陆行疆简直有些哭笑不得,本来以为罗以沁吃醋他很喜欢的,可是现在,他有些反感顾言了,她总是来找她,让他摆脱不掉。
“那你可以明确告诉她啊,我就不相信她能一直赖着你,肯定是你给了她希望,你享受这种被两个女人追求的,对了不是两个,是三个,你不是还有一个厉晴么?你就是这样一个虚荣的人!”罗以沁很着急地说道,当然了,她承认,自己有些口不择言。
陆行疆实在无奈啊,他现在连辩驳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低下头笑笑,刚才罗以沁说的也对,如果他不给顾言希望,顾言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缠着他,说白了,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怀孕了感觉如何?也没和我说说,我今天下午去看罗真秧,看到她的孩子,心里溢满了温柔,我还在想如果我有孩子的话,我无论如何也要和厉晴赶紧离婚,即使她让我倾家荡产也好,没想到,你还真怀上了!你怎么忍心不让孩子的爹见见他?”陆行疆声音温柔地问着罗以沁。
罗以沁头还是歪向一边,不答话。
“还是不和我说话么?”陆行疆望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罗以沁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止也止不住,她抬起手来擦掉,可是怎么也擦不干。
“我从来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报复,你开沁集团也不让我知道,是为了报复我爸爸,所以你的集团一成立,就把我爸爸的集团挤到第二去了,还有,你和我在一起,也为了让我的婚姻破裂是么?你在泰国的时候为什么不理我,你说走就走,连个电话也不打,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罗以沁说着。
陆行疆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罗以沁的手。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是不是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不再相信我了是么?”
罗以沁点了点头。
“既然你不再相信我了,那我走了!”他站起来,作势要走掉。
走到了罗以沁的卧室门口,罗以沁叫了一声,“你还真走了?你不打算和我解释解释么?”
陆行疆的脚步定住,好像在想着什么,半晌后,他回头,很正经地对着罗以沁说道,“你能体会一个九岁的小孩见到自己的母亲和另外一个男人在地板上行苟/合之事的那种愤怒么?”
罗以沁无言以对,这是陆行疆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可是,也是这句话让她的心弦颤抖了起来,她没有想过,在她九岁的时候,还是一个很快乐的孩子,和姐姐玩小女孩的游戏,不知道天下还有这么多的疾苦。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可是我小时候却是见过的,你爸爸和我妈妈,在我爸爸出差的时候,在我们家的地板上----”陆行疆已经退了回来,他和罗以沁并排坐在床上,两个人说着知心话,仿佛从这一刻起,两个人真的是谁也分不开了。
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亲密之情。
“那说不定他们之间有什么难言之隐呢?”罗以沁还在替罗启成开脱着。
陆行疆冷冷地笑笑,“两个结了婚的人,这么非法在在一起行苟且之事,还需要什么难言之隐,更何况,他们让我看见了!”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昔日的痛苦又上心头,那赤/身/裸/体的两个人,那么交缠在一起,那时候的他,才九岁。
从此,他年少纯真的梦被打破,从此变成一个少年老成的人。
而罗启成一直在他的心里。
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抱着报复他的念头。
“所以,你开沁集团也是为了报复我爸爸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罗以沁的胳膊已经挽起了他的胳膊,好像是不经意的,却是在不经意间又和他关系这么亲密了!
“不是,我是为了厉晴!”陆行疆说道,这些事本来不打算让罗以沁知道的,可是既然她问起来,所以告诉她也无妨,“报复你爸爸的念头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经打消了,我开沁集团是为了转移我的财产,沁集团是我一个人的,我要把我个人的资产全部用于公司资产,我知道厉晴一直在打我财产的主意,你也知道,我和她没有夫妻之实,她想分走我一半的财产,现在,这都无所谓,因为我想和她离婚,不过,她的目的好像绝不止于此,而是要把我的开淞地产也分掉!开淞地产是我的心血,是我和志宏一起打拼起来的,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可能轻易给她!”
“志宏?”罗以沁惊讶,“是谁啊?”
“你认识的,”陆行疆低头看了看在他怀里的罗以沁,“上次在泰国,他去给你送的感冒药!”
罗以沁皱着眉头,努力地回想那天的事情,好像隐隐约约听见一个人的名字叫做“志宏”的,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陆行疆刚才已经说了,他开沁集团的目的不是为了报复罗启成,这一点,她就放心了,至少遇见了她,他把仇恨都放下了,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不是么?
“厉晴找你谈过了?”罗以沁问他。
“是啊,谈过了,”陆行疆长叹一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早知道有朝一日离婚会离得这么麻烦,那当初又何必要和她结婚呢?
是抱定了这一辈子再也不会遇到喜欢的人,准备过一辈子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么?
可是后来竟然又遇到了她!
她改变了他!
“以沁还在生我的气么?”陆行疆问道。
“怎么不生啊?”罗以沁把手从他的臂弯里抽出来,撒娇地说道,“我昨天本来去医院,要把孩子打掉的!”
“那为什么没有?”陆行疆从后面抱住罗以沁的腰,问她。
“因为我听见小孩子的胎心了,就那么跳动着,强有力,似乎在诉说着生命的蓬勃,这样的一个小生命,我如何忍心剥夺他生存的权利!”罗以沁想起孩子那咚咚跳的胎心,忍不住心里又充满了温暖。
陆行疆又何尝不是,从来不知道生命的延续是一件这么激动人心的事情。
此刻的他,头偎依在罗以沁的肩头,静静地听着她的心跳。
良久之后,他说道,“对不起,以沁,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我?”她问道。
“有了孩子了,却还没有给你一个家,让孩子安心出生的家,一生下来,就可以看见自己的爸爸妈妈!”陆行疆很愧疚的语气,是发自真心的。
罗以沁又怎么听不出来?
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你也一直在努力啊!”
陆行疆笑了笑。
今天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干,却丝毫没有睡意,就这么仰望着天花板,说着彼此的梦想,有了孩子后的设想。
“我想把孩子的卧室做成粉红色,小女孩的房间,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罗以沁躺在他的怀里,无限神往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女孩!”陆行疆问道。
“我自然知道,感觉得出来!”罗以沁说着。
“我陆行疆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接受最好的教育!”陆行疆说着。
罗以沁不再说话,就这样聆听着他的心跳。
不知不觉已经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罗以沁的手机已经响了起来,是祁律师打来的,“以沁,你今天不用上班了,我昨天听说了,你要替方若兮辩护,却把王沛勇的案子推脱掉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今天王沛勇的新律师要去找你谈谈,你看约在什么地方?”
王沛勇已经有了新律师了么?这么快?谁给他找的?
“王沛勇的律师是谁啊?”罗以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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