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日晚上11点42分,肖飞乘坐的列车才抵达了上海站,也就是上海人口中的新客站。
坐了足足二十七个多小时的火车,睡觉都只能蜷曲着身子或趴在桌子上或靠在椅背上,让人腰酸背痛浑身跟生锈了似的难受,身体与精神俱疲。
肖飞背着自己简单的行装走出摇摇晃晃走出火车站。
在火车上待了这么久,牙没刷脸没洗,身上衣服皱巴巴脏兮兮,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嗖了,身上散发着一股酸腐的气息。
从火车上下来一股热浪便包围了他,令他浑身粘糊糊的,满是汗水,身上的气味就更加的难闻。
时间已经是深夜。
出了站,肖飞才感觉到夜晚的一丝凉意。
虽然夜已深,但偌大的广场上仍然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他随着人流慢慢走着,决定还是赶到凉城新村附近再找家宾馆住下。能顺利抵达上海,他的心已经款款的放进肚子里,最起码的不会再耽误这次的正事。
“先生,住店吗?”
“先生,要服务吗?新到的学生妹,很嫩的。”
“先生,要车吗?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不时的有人凑过来搭讪,肖飞一概不理,只管慢慢往火车站区域的外面走。不管任何一个地方的火车站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作为一个外地人,还是小心点的好。
他只知道,上海新客站在闸北,而凉城新村在虹口,两者之间距离并不太远。肖飞前世也只来过上海两三次,他对这座城市并不熟悉,尤其是这午夜时分,走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大街上,那真的是两眼一抹黑,辨认不出方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一股迷茫的感觉油然而生。
虽然上海似乎是有通宵运行的夜班公交的,但肖飞不认为自己能找得到。
所以,他走出火车站区域后,就拦了辆出租车。
坐上车,司机问:“先生要去哪?”
“凉城新村。”肖飞答。
“凉城新村哪里?”司机又问。
这让肖飞感到有点奇怪,他一直是把凉城新村当作一个住宅小区看待的,难道不是吗?他心底闪过一丝不妙。
“凉城新村不是个社区吗?”这话问出口,肖飞就看见司机嘴角现出一丝嘲弄的笑。
生活在这个中国最大最繁华的都市,上海人的面对外地人的心理优越性是根深蒂固的,肖飞对这司机的反应并不以为然。
“先生,你搞错了,凉城新村好大一块地方呢,你确定不了具体地点,是没办法送你的。”司机说道。
从这司机的口中,肖飞才知道凉城新村原来不是个住宅小区,而是个街道办,也就相当于乡镇这一行政级别。
这让肖飞有些懊恼。
他霍然想起,戴候英是复旦大学的教师,1996年的时候,她既然居住在凉城新村,那么,复旦大学是不是在那里有家属区呢?
“想好去哪了没?先生不要影响我的生意好不好?”司机却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师傅,复旦大学是不在凉城新村有家属区呢?”肖飞陪着笑脸问。
司机点点头:“有的。”
“那我就去那附近好了。”肖飞说道。
司机就一声不响启动了车子,出租车往前一窜,轻快地行驶在路上。
夜是真的深了,路上都没什么车辆。
肖飞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无意间看了一眼计价器,心就是猛然一跳,计价器上显示着18.82这血红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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