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7 以后必不会后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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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白居然说这样的话,而不是严肃地让他去练琴,沈怀瑜更是吃惊,不过没有多想,说了声“那我出去了”就朝外跑去。一个仆佣跟在他身后喊:“小三爷,太太安排你早上喝的鸡汤还没有喝呢……”

沈天白最近总是行色匆匆,沈暮言连见他一面都难。而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完全褪去了往日光滑尽显的那一面,眸子中常常带着狠戾之色。沈暮言知道他心里的负疚和压力有多大,苏云因为他难产早逝,苏剪瞳又因为他的乱性和沈暮言发生罔顾人伦的事情,甚至生出了一个孩子,以他的性格和为人,肯定轻易难以谅解自己犯下的错误。他心里的是非道德观念太重,做错了事情所要承受道德的反噬便比别人加倍的重!

他不断地朝齐家注资,想要通过方想弥补不能认回苏剪瞳、不能照顾苏剪瞳的遗憾,又不断打压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李明露。沈暮言没有阻止大哥,他需要发泄心中的郁结,总是需要通过这样的事情才能渐渐平稳下来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沈天白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越做越过头。

沈暮言有点担心他的精神状态,怕他自己将自己逼跨,好几次想和他聊聊排揎一下他的情绪,他都暴躁得摔掉了手边的茶杯,“你还去见瞳瞳,你还去见瞳瞳!你是要逼死我和瞳瞳才肯善罢甘休吗?”

温润的沈天白,动起怒来变得有点狰狞,沈暮言往后倒退,“大哥,你听我说……”

“你滚!你滚出去!”沈天白指着门口,将桌面的东西全部摔开来,他控制不住自己乱发脾气,愧疚、悔恨、伤痛、遗憾,总是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心,那么乖的女儿,那么可爱的女儿……他一方面想要尽力补偿她一切,一方面又深怕这些补偿会引来某些联想,反而让苏剪瞳猜出这件事情。这件事情,除了他和沈暮言,不可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了。

Maggie只是知道苏剪瞳不是邱泽志的女儿的事情,沈天白叮嘱了她很多遍,请求她看在死去的苏云的份上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苏剪瞳,以免苏剪瞳伤心。Maggie一生都对苏云抱有愧疚,一口答应了。沈天白还不放心,干脆在意大利找了点事情稳住了Maggie,让她没机会回国来。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需要注意的,是不能伤到瞳瞳的?他在屋子里暴躁的走来走去。巨大的精神压力差点将他弄垮,他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眼下乌青,唇上全是乱糟糟的几天未刮的胡须。倒把推门想要找他的沈暮言再次吓了一跳。

沈暮言将他推进门里,“大哥,大哥!你听我说!”

“这件事情,该发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无法再弥补了。我知道你所有的想法,现在就是不能伤到瞳瞳。我也很清楚,如果被瞳瞳、被外界知道这件事情,对瞳瞳的打击和压力有多大!但是越这样,你就越要表现得正常一点,越要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爸爸和妈妈已经在问你在担心你了,拜托你!拜托你,为了瞳瞳,你清醒一点好吗?!”

“我不值得任何人担心挂念,我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欺朋友妻,害自己的女儿!你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连自己的侄女都要欺负!淫女者其妻女必被人淫,这是我的报应,这是我的惩罚!”

沈暮言听得难受,挥起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上,沈天白被打倒在地上,呆滞地爬起来,声音哽咽在喉间,“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对不起苏云,对不起瞳瞳,对不起安然,对不起瑜心……”

“没事了,大哥。没事了,大哥。瞳瞳不会有事的。大哥,我向你保证,我以后都不再去见瞳瞳,我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沈暮言紧挨着他坐下。

就如景杨曾经所说,人越懂事,痛苦就越庞大。知识教养,尊严道德,分分钟像巨大缰绳锁在身上。没脸没皮的人会过得很好,毫无压力,遵循着尊严道德的那一套,便要承担更多的痛苦。

沈天白是这一类人之中的典型,最初他怪责沈暮言,事情过去之后,他便深深地怪责起自己来。

眼见大哥的痛苦,沈暮言的坚持便不能再继续,一味的感情用事,毫不顾忌其他,也并非是一个真正男人该做的事情!男人应该承担起更多的属于家庭家人的责任,更多的遵循自己内心的道德!内心深处,如果不能和苏剪瞳在一起,他已无意婚姻。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提出和傅家解除婚约,一定会成为压垮沈天白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沈暮言这件事情,一直压在心头没有说出来。转念一想,若是不能和苏剪瞳在一起,和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差别呢?

只是,他依然不放心苏剪瞳,将电话打到了医院里。医生说:“苏小姐的眼睛,现在确定了眼角膜是必须要换的,不然会越来越严重,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眼角膜。因为别人捐献的角膜需要在捐献后的四十八小时内进行手术,一时半会儿的,医院里还没有等到有捐赠者。”

沈暮言点点头。每个人的眼角膜都很宝贵,如果失去眼角膜,就会失明,所以活体捐赠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也是法律不允许的,现在只有等遗体捐赠了。

而遗体捐赠,也需要捐赠者本身健康状况良好,眼睛无任何病变,所以遇上合适的机会并不多。他一边给熟识的医生打了电话,一边给家庭医生严医生也打了个电话。包括连宋千仪都拜托了。

宋千仪是最有希望的人,她是一院之长,又从事医疗工作这么多年,这方面的资源比较广。

芙蓉拿着电话,心里有点忐忑。傅开在电话里说:“沈天白送了一份资料让严医生检查,我费了好大的周折才知道这件事情。这严医生,口风是真紧……”

“是什么资料啊大哥?”芙蓉问。

傅开下意识地摇头,“我也不清楚,沈家的人办事,要是那么好查,我就不会等到今天这么辛苦了。”

芙蓉有点失望,“连你都没有办法知道是什么资料吗?”

“你进沈天白的房间,容易吗?”傅开问。

芙蓉心头一跳,沈家的人和睦平和,对待她也没有像外人一样,进沈天白的房间,还真不是很难的事情。只是她之前怎么从来没有想到过呢?不过在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什么资料的前提下去沈天白的房间,到底有多大的作用还是为未可知的。傅开也正是这个顾虑,他笑道:“慢慢来,凡事都有过程。我这边再派人打听打听。”

芙蓉放下电话,心思活络起来。沈家三兄弟的房间和书房,她大约都进去过,倒也没有注意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们将紧要的东西都是放在哪里的?

芙蓉趁午睡无人的时候,偷偷进了沈天白的书房。书房里除了三兄弟基本一样的家具和布置外,她翻遍了也没有翻到什么东西,连保险柜都没有一个。

怕呆久了被人发现,她翻了一遍就赶紧退出来,若无其事地进了自己所在的客房休息。

没有被人发现,她的胆子大了起来。她现在是沈家的准三少奶奶,在沈家行动自由,还真是如入无人之境。不过连续过去几天,也没什么发现。傅开告知她没有结果了就算了,所有事情都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芙蓉不信,自从听了傅开那天说的事情后,她心里就期盼,安然若是沈天白的孩子,苏剪瞳若是和沈家其他人有过关系,苏剪瞳就再也不可能和沈暮言在一起了。

她抱着这个执念,一门心思地找起来。

傅开几次叮嘱说:“不行就算了,别露了行迹,给人不好的印象。”

“大哥,你说苏剪瞳会和沈天白或者沈临溪有什么关系吗?安然已经确定了是沈暮言的孩子,要是没有关系,沈天白何必再去检查什么呢?”

“安然是沈天白的孩子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他和苏剪瞳发生过关系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是没有确定的证据前,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你要知道,沈家需要的是一个大气能撑得起全家的少奶奶,不需要一个一门心思耍小手段的少奶奶!你好好想想,初晴败在哪里?”

“还不是败在……”芙蓉说了一半,不敢再说下去。

沈暮言本来心情就烦闷,走到父亲书房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他顿住了脚步。林淑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平时风韵犹存的贵妇人形象半点不见踪影,指着沈霍说:“我问过司机了,司机就是说你和那个小贱人在一起,你还在骗我,你丢脸不丢脸,丢脸不丢脸啊!沈怀瑜都多大了,你自己孙子都多大了,你还在外面乱来!”

“我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会在外面乱来!几十年都走过了,这会儿不相信我来了!简直是无理取闹!”沈霍平时什么都依着妻子,此时不怒自威,林淑秋倒不敢再哭得厉害了。

“老三进来!”

沈暮言正待要离开,被父亲一叫,只好随着他的声音走了进去。林淑秋见儿子进来,不想在儿子面前失态,忍住泪水。沈霍的声音缓了几度,“先回房,我一会儿再跟你说。”

沈暮言也拍了拍母亲的肩头以示安抚。林淑秋好歹平稳下来,走出了书房。

沈霍叹了口气,“这老了老了,反倒越来越像年轻谈恋爱的时候了,什么飞醋都能吃得上。”

沈暮言难得听见父亲这么和善的玩笑话,弯起唇角笑了笑。沈霍拍着他的肩膀,说:“老三,你是和我最像的人,三个儿子当中,我对你最严厉,实则是对你寄予了最深重的厚望。沈家一家的身家性命,我都是安放在你身上的。只有想着你,我这心里,才能踏实一点。”

见父亲总是藏着很多不便说出来的心事,日渐苍老的脸上已经有很明显的皱纹,沈暮言动容,“爸,你放心。”

他眼前浮现出苏剪瞳的身影和她俏丽的笑颜,他知道,背负着这个家的责任,说走就走,去一个世外桃源那些话,真的只能是一个梦想了。沈家一家,从小就和睦安乐,沈临溪能出去自我奋斗那种事情,大家都能闹个十几年的别扭,沈天白娶徐瑜心,闹了几年别扭,其余时候,还真没有一般豪门那种是是非非。林淑秋往他结婚,那也是口上说说,实质上还没南荣熙家里闹得那么厉害。

他也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带着多少承诺和保证。

沈霍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儿子,叹了一口气说:“你跟我去一趟医院。”

“去医院?”沈暮言反问。

“老三,这件事情,你不用多问,也不用多想。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有时候守护着一个秘密,需要的绝不仅仅是勇气和决心那么简单。还需要对别人的爱,为了保护在乎的人不受到伤害。保守秘密不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情,有时候我们所做的,是为了身边的人过得更好,便不得不承受其中的艰辛。”沈霍语重心长的说。

沈暮言感同身受,再次点头认同父亲的话。

沈霍将他带到医院,正是苏剪瞳治疗眼睛的医院,也是宋千仪所在的医院。因为当时伤了眼睛,南荣家坚持要承担医疗费和后期的费用,连医院也选用了他们家的。

沈暮言猜不透父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忐忑不安地跟着父亲来到了顶楼。他们走的这条道路,很奇怪,以前沈暮言没少来医院,小时候也没少来玩,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条通道。

沈暮言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沉重得无法呼吸,越是走近那个房间,越是抬不起脚步。

推门进去,一股干净的药味扑鼻而来,病床上躺着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她在呼吸机下靠着呼吸机呼吸。要不是她躺在那里,脸上没有蒙白布,沈暮言几乎会以为她的一具尸体。大约因为常年不见太阳的缘故,她身上的皮肤非常白,白得十分不健康。

沈暮言拧眉看向沈霍:“爸……”

“不要问她是谁。说起来,她和你毫无关系,她只和我有关系——但并非是对不起你母亲的关系。严医生说了,她已经脑死亡,心脏也只有熹微的跳动。与其让她没有尊严的活着,不如让她安静地离开。”沈霍伸手去拿开那个女人的呼吸器。

“爸!”沈暮言始终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但是又猜不透到底是什么事情,“爸,半点原因都不让我知道吗?这样,我会觉得你是在谋杀,而我是帮凶!”

沈霍抬起头来看着他,“老三,你是个负责任的男人,才会多次一问。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你今天来为这个女人送行,以后必不会后悔。让她走吧,这样躺着也是受罪!”

“她,真的和我毫无关系吗?”沈暮言再次将投射的目光定准了父亲。

沈霍眼里,云淡风轻一片,年老的眼睛,多多少少都是有浑浊之象的,可是他的眸,却很清明,如若不是看到旁边的皱纹,很难想象那是一双七十岁老人的眼睛。

沈暮言被父亲眼里的神色说服了。一个人的眼睛,是最不会说谎的,他投射着内心的一切。沈暮言看着父亲的眼,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所有,并且为之诚服。

沈霍伸手拔了那个女人的呼吸器,那个女人本就一动不动的身体并没有反应,好像有那呼吸器和没有之间,没有任何区别。她安稳得像是一直都睡着了一样。

沈暮言忽然想到什么,“爸,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情?”

“我有个朋友眼睛受伤,需要眼角膜移植,这个阿姨……”沈暮言不太清楚那个女人的年龄,也不好定义,虽然知道说出这个请求也很不可思议,但是他还是说了,“这个……女人,不知道她的眼睛健不健康,她的家人在哪里,她是否愿意捐赠眼角膜呢?”

沈霍想了想说:“她生前就是个善良的女人,虽然问不到她答案了,但是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会愿意的。我做主,帮她捐了吧。严医生一向在给她检查,眼睛是没什么疾病的,就是一直没醒来。”

沈暮言原本是打算亲自去医院找的,这一下机缘巧合就找到了,心头一喜,说:“好。”

“她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了,走也走得安心。到时候你再来为她送一次行吧。”

“嗯。”沈暮言重重地点点头。

“是吗?这么快就有人捐赠了?太好了太好了。”方想高兴地说。苏剪瞳这两日视力下降,时不时眼睛还会疼一下,大家都揪着心,医生建议越早动手术越好。方想连日守在医院,就是看有没有合用的角膜,结果偌大的医院里这几天没有去世的人,倒是有几个患有其他疾病的人写好了捐赠眼角膜的表单,但是人还没有病到那个程度,总也不能盼着人家死或者打死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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