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剪瞳大力的点头,“沈暮言说了,他爱的人是芙蓉,他们半年后就要结婚,然后环游世界,生一堆小孩。他满怀憧憬。”
“他倒肯说这些。少见。”
“他就是说了!”苏剪瞳急道。
傅开点头,“请你理解我当哥哥的希望妹妹幸福的心情。他们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任何人介入,都会被人诟病。苏小姐身边全是青年才俊,何必舍近求远?”
“你担心我的话,就是想太多了。我从来都对他没有任何想法。他就算是人人争抢的香饽饽,我也从来没有伸过一只手指头。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有被妄想症,分不清现实和臆想?”
“嗯?”傅开拧眉。
“谁那么有空来抢你们的人?抢不抢得走,跟抢的人的能力无关,跟被抢的那个人的坚定才有关系。娱乐圈这么大,喜欢你妹夫的人那么多,你总不是要对每个喜欢和疑似喜欢你妹夫的人,都严防死守吧?工作量会不会太大?”
傅开笑了,“很有趣。”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吃东西了。”
傅开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苏剪瞳捧着包子,很淑女的咬了一口,心里腹诽傅开坐在这,让她没有发挥的余地。
傅开礼貌地起身告辞,走向远处电梯的时候,回头来看了一眼苏剪瞳,她正热情地啃着包子,一边喝咖啡,极普通的食物,就让她脸上生出了极大的满足。
李明露和楚睿辰的婚礼如期而至,苏剪瞳和外婆还是去了。外婆神思模糊,见自己的孙女儿结婚,高兴得孩子似的,拉着李明露的手说个不停,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李明露倒没嫌弃她烦,只是就这么听着。
楚家是音乐世家,楚睿辰的父亲楚恒更是享誉国内外音乐界的小提琴家,更是苏剪瞳曾经就学那所学校的校董之一。婚礼虽不高调,却也优雅祥和,透着喜气和贵气。
能如愿嫁入楚家,李明露脸上的自满和自得都多得快要装不下了。被外婆拉着手,她百感交集,不由哭出来,“奶奶,你要保重好身体,我不会忘了你和瞳瞳的。”
苏剪瞳上前去,由衷地说:“恭喜你,表姐。”
李明露擦干眼泪,抱了抱苏剪瞳,“瞳瞳,谢谢你能来。”
苏文和李学脸上都洋溢着喜气,连带看外婆和苏剪瞳也顺眼了,不过他们要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招呼楚家的客人身上,也就没太管苏剪瞳和外婆。
晚宴后,苏剪瞳陪着外婆回家,外婆高兴地拉着瞳瞳的手,“瞳瞳啊,露露都结婚了,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也快了,外婆。明年就能定下来。”
外婆擦着眼泪,“没有想到我能活到看着你们结婚这天。”
“外婆,你说什么呢?你还要活到安然结婚的时候哪。”
婚礼结束,人群都散去,李学拉着李明露,笑着说:“露露啊,那妈就回去了啊。你们好好照顾自己。”
李明露羞怯地笑着,说:“那你们回去吧,我让人送送你们。”
“别送别送,我们自己回去。别忘了明天早点回家啊。”李学叮嘱道。这是习俗,结婚后第二天回娘家,时间越早意味着今后的婚姻生活越顺利。
李明露回到自己的房间,楚睿辰一直没有进来。她左等右等,好一阵子也没有等到楚睿辰,她走出新房,见楚恒的房间里亮着灯,楚睿辰的身影在虚掩的门口晃了一下。她不由朝那边走过去。
走近的时候,听到房间里传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楚睿辰愤怒的声音传出来,“都这样了,你就不能改改吗?”
楚家的人是音乐世家,一向所有人都温文有礼,楚睿辰更是从来没在楚恒面前高声说过话,更别说是这样愤怒的时候了。李明露有点担心,可是又不敢逾越冲动地推门进去……
“戒不掉!这个家都被你毁了!”楚睿辰拂袖出来。
李明露躲避不及,只好佯装刚到房门口的样子,满脸欢喜地说:“辰,我让人做了宵夜,正要来请你和爸呢。你们忙了一天,肯定饿了。”
“不吃了。”楚睿辰的语气有点生硬,旋即变为平静,“我们早点休息吧。”
李明露心底有说不出的担心,可是既不敢问,也无从问起,只好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跟楚睿辰进了新房。她一边帮楚睿辰解下领带,一边柔声说:“辰,你辛苦了,我们早点休息。”
她的手指扯落开楚睿辰的衬衣,纵然发生了刚才的不愉快,也挡不住嫁给深爱的男人后,新婚夜对他的渴望!
楚睿辰神情倦态,抱歉地说:“露露,对不起,今天真的太累了。”
李明露的手指一滞,带着些许的怨念说:“可是,人家都准备好久了。”
楚睿辰愧疚的捧着她的脸,“明天好吗?明天。”
“后天可要去出国旅游呢,行程也不轻松啊。”李明露撅起了嘴。
楚睿辰为家里的事情焦头烂额,又不便对她说起,一边吻她一边对她说:“露露,我正要对你说一件事情,后天的行程,我打算取消了。德国我们又不是没有去过,国外之旅,我看还是算了。安安静静呆在家里,精力充沛,更有时间做爱做的事情……”
李明露沉浸在他的深吻里,喘着说:“好啊……”
她一会儿就反应过来,推开他,“为什么啊?德国我虽然去过,但是欧洲还有好些其他地方没有去呢,再说我们家亲戚,我爸妈都知道我们要去欧洲度蜜月,现在才说不去,是不是……”
“我用其他的方式补偿你……”楚睿辰揉着她的娇软,暧昧地说。
“那……那也好……”李明露再也顾不得想其他的那么多,应声道。
楚睿辰连续两天去找沈天白,都被告知沈天白不在。楚家原本是音乐世家,在国内外都赫赫有名。楚恒不仅在市文化馆任馆长,还曾经是音乐学校的校董之一。因为学校的校长和许向东出事之后,沈天白接手了音乐学校并入成韵馆,原本的校董也全部被逐渐换了人。楚恒以前在学校里的声势有多大,现在退下来后便有多惨。连带着文化馆馆长的位置也被人替了下来。
更恐怖的是,楚睿辰前几天才发现父亲又开始吸食毒品了……
为了保持艺术上的敏感性,很多天才在才华耗尽的时候,都将未来的希望寄托在考验致幻的毒品上。楚恒以往就有吸食的经历,强制戒掉后,楚恒一直都过着正常人的生活。没有想到学校发生那件事情,他因为空虚和不平衡,又开始了……
家里有着以往的基业和投资,按理说就算不再任职,也可确保衣食无忧。可是楚睿辰昨天清算账目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已经到处都是漏洞,父亲拆东墙补西墙,已经导致家里早就入不敷出了。
一般学音乐的人,出路无外乎就是娱乐圈、乐团、文化馆、学校。中国的乐团很少,能有演出机会的就更少了。娱乐圈也是楚睿辰所不喜的,他出国之时,正值家里气势最旺之时,回来之后,家道破败,外表上还维持着钟鸣鼎食之家的样子,内里残破不堪。
他现在身为文化站的一员,已经不能再继续只做这些闲职了,家里的生意,他必须要扛起来。这个圈子里,能找的和有能力帮他的,沈天白是不二的人选。
可是好几天,都没有等到沈天白。
他在外徘徊了一会儿,见苏剪瞳牵着一个小男孩走过来,微笑着上前打招呼。
苏剪瞳礼貌地回应了他,小男孩也笑着跟他打招呼。然后两人便走进了文化馆。楚睿辰重新点燃一支香烟,狠狠吸了几口。
沈天白给安然介绍的老师是在文化馆工作的容雅。容雅是沈天白的学生,在小提琴方面有较高的造诣。关键是她为人从不争强好胜,淡定和蔼,性子和沈天白很契合。沈天白给几岁大的小朋友介绍老师,一向都是以这样的老师为主的。
容雅带着眼镜,一笑就露出两颗虎牙来。安然初见就很喜欢她,在这件事情上,苏剪瞳终于放下心来。
沈暮言和沈天白在德国逗留了几天才打道回府。这天他刚走到沈家大宅门口,就看到一个佣人拿着快件走在他的车前,他耐心等那人从他的车前经过,那人看到他,恭谨地站住,“三少爷!”
沈暮言点点头,随口问:“送什么东西?”
“给大少爷的国际专快。”
沈暮言想着一会儿正要去见沈天白,不由说:“我拿上去。”
那人没有不从命的,赶紧递给他。是个牛皮纸袋装的快递,经过长途跋涉,有一点点磨损,沈暮言不以为意停好车,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路过客厅的时候,一个年轻佣人怯怯的叫住了他,“三少爷,有一通讲外国话的电话,对不起,我听不懂,管家也不在……”
沈暮言接起了电话,原来是师母身边的助理。她讲的德语不太容易听懂,沈暮言前几天在德国的时候就发现了。
助理在那边说:“嗨,原来是沈三先生,爱德华夫人清理爱德华先生遗物的时候,发现了有些东西要寄给沈天白先生,已经寄出来了,沈天白先生的电话不通,只好冒昧打到家里来。”
“没关系,我已经收到,会代为转交。”
“ok,ok,那就太好了,爱德华夫人最近要出门散散心,将先生的骨灰撒进太平洋海域,近日就启程了。请两位先生不必挂念。”
“嗯,明白。”
沈暮言接完电话,回到自己的房间。将牛皮纸袋扔到床上,他扯开领带,换了一件居家穿的便服,才拿起那快件,准备去找沈天白。
磨损的快件口露出里面东西的一角,沈暮言心口一跳。
很熟悉的一点花纹,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他努力回想,曾经去找苏剪瞳的外婆看苏云的日记的时候,见过这样的花纹……苏云喜欢用同一系列的日记本,所以她留给苏剪瞳的日记本上,都有这种花纹。沈暮言心跳漏了一拍,细细看了看快递,是从德国发出来的。
他忍不住心头巨大的好奇和恐慌,从那磨损处抽出纸卷,一看笔迹,才知是师母写给沈天白的信。纵然有私密,沈暮言此刻却也不得不看了。
爱德华夫妇都是纯正的德国人,在中国居住的日子里,学会了讲不少中文,可是写和看方面,还是很弱。是以沈天白和沈暮言都学了一口流利的德语。
他展开信纸,爱德华夫人的面容亲切得就像在眼前:
我最最亲爱的LK(沈天白的德语名字缩写),
启信安好。感谢你和Eric(沈暮言的德语名字缩写)不远万里赴德送走先生,对于这番情谊,我深为感念。先生已然八十六岁高龄,在睡梦中去世,并无承受任何痛苦,他现在投入了上帝的怀抱,接受上帝的安排,这是最高的旨意。你们不必太过介怀。
这些话,爱德华夫人也跟沈暮言说过,再次看到,想到往日老师和师母的悉心教导,沈暮言眼睛一热。
他再继续看下去:
LK,近日在收拾先生的遗物时,发现一个日记本。据我粗略的中文判断,应该和当年老师的助理苏云有关。当年我和老师遍寻不见苏云,便代为保管,直至今日重翻,隐约见你的名字在其上,我不明其意,便大胆将其寄送给你,由你定夺。
凡事上帝自有安排,我等皆是受命。
爱德华夫人,亲笔。
果然是苏云的日记本。沈暮言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快速翻动着日记本。不同于苏剪瞳得到的那些日记本,语焉不详。这一本里面,屡次提到人物名字。也许是这一本日记本丢了之后,苏云觉得留下名字是一件很不安心的事情,以后的日记便再没有留过。
日记本里的前期,苏云确实和邱泽志在一起。在她的记叙中,和邱泽志的那一段感情确实浪漫中透着邱泽志独有的严肃克制。很多次记叙他们俩约会的时候,都是在琴房,邱泽志练琴,苏云等在一旁百~万\小!说。
后来Maggie开始追求邱泽志的时候,出生贫寒的邱泽志动摇了。以他的能力,并不比爱德华老师其他的弟子差,但是别的学生都出生显贵,未来的命运和安排都有父母已经筹备。唯有他,连进文化馆或者乐团的机会都很渺茫,难道学完琴又要回去跟着父亲在旧街上摆着小摊,面对酗酒的父亲,终老到死,再也没有任何机会站在舞台上?
Maggie给他筹划的未来生活让他动摇了,而且Maggie本身就是个甜美又热情的女孩子,他的心思慢慢动摇。苏云察觉到这变化,痛苦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变化是在那一日产生的——沈天白由于各种原因没有拿到的西贝柳斯奖,组委会为他补发了这个奖杯,邱泽志为他庆祝。一个是性子淡然平和的沈天白,一个是理智克制的邱泽志,却在这一天喝得醉醺醺的。邱泽志念着苏云的名字,稍显清醒的沈天白送他到苏云的住处……
苏云日记本里心情为主,常常不厌其烦地写各种心事。对这一段的记叙却很简单:
那一天她开门见到沈天白和邱泽志,将邱泽志和沈天白让进去。两人都醉了,苏云让他们一人睡了一床沙发。她在自己的房间,不停的开门看外面的动静,害怕他们喝得太醉万一呕吐会被呛到气管……
她再一次出去查看沈天白的时候,被他强吻,然后无法抗拒之下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在邱泽志的身边,和沈天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失了清白之身,苏云异常混乱。她不敢告诉邱泽志,更加不敢告诉沈天白……沈天白那样的性子,说出去的话,就算是真实的事情,别人也只会以为是她勾、引了沈天白。沈家地位显赫,沈天白地位尊贵,苏云不敢。
何况,说出去能怎么办呢?她能要求沈天白对她负责吗?
察觉到怀了苏剪瞳之后,她辞去了在爱德华老师身边的助理工作,回到了家里。邱泽志不久后也随着Maggie去了意大利……
怀着苏剪瞳的时候,苏云分不清自己怀念的那个人,到底是邱泽志还是沈天白,所以她笔下的苏剪瞳的父亲,有时候看着像邱泽志,有时候看着又像沈天白……
沈暮言将那日记本,捏出了满手心的汗水。心中的预感得到了最后的证实,不是解脱和结束,而是更重更深的束缚和捆绑!
要是被大哥和苏剪瞳知道这件事情,负疚和乱、伦之罪一定会将他们深深压垮。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就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好了。
他将日记本扔进自己的保险箱里,拿出了一根爱德华老师曾经送给他的琴弓,他弄好那信,若无其事走进沈天白的房间里。沈天白眉目温润,看着他,“老三,你来看看这个。”
沈暮言拿出那琴弓和快件,“老师将自己常用的琴弓寄给你,纸袋有点破损,我都看到了。”
“哦。”沈天白非常郑重地接过来,细细摩挲着弓身,那琴弓用了很长日期,已经显得非常光滑了。
“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沈暮言不欲多留。
沈天白的情绪被爱德华老师的离世重新占据着,也没有多注意他的神情。
沈暮言将车开出去,心内的郁结将他包裹得无处可逃。空气沉闷,他无法呼吸,车子驶出沈家大宅的时候,他甚至有片刻的凝滞,长久才能出一口气。
南荣熙打来电话,“沈三,你帮我去接一下夏天到你那儿。我和景杨赶去处理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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