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6我本来也不稀罕老刘婶的双重标准在儿子和女儿的感情问题上发挥到了极致,儿媳要是不能跟着儿子吃苦奋斗,不把这个经济条件一般的家撑起来,那是儿媳不懂事嫌贫爱富,女婿要是没钱不能给女儿好的生活,那她坚决不同意女儿嫁人!
那个带着眼镜儿的博士生母子,看到曾明闯进来拉着刘盈盈,脸比老刘婶还黑得难看。曾明拖起刘盈盈就往外跑,刘盈盈第一次这么大胆的反抗母亲,有点愧疚,更多的是刺激,跟着他不顾一切就跑了出来!
完全将这个烂摊子丢了出去。
风刮在脸上,刘盈盈跑得气喘吁吁停下,“曾明,今天我可是跟我妈彻底的表明态度了,你以后要我也得要,不要我可上你们家大排档摊子上打滚的啊!”
“咱大排档都要拆了,你上哪儿打滚去?”
刘盈盈恼了,“那你打光棍儿去吧,姐姐不奉陪了!”
她佯装要走,被曾明大力扯了回去,勒进了怀里。曾明吻住她的红唇,直到她的小手不停乱抓才停下来,“上咱家床上打滚去吧!”
两人虽然感情是好,毕竟还没经历过那一步呢,刘盈盈羞得直捶他。
两个人抱在一起,过了一会儿,刘盈盈担忧地说:“咱俩的事情你可得有准备了啊,我妈那她是坚决不同意的,我爸只会听我妈的话。本来我哥我嫂子是可以争取的对象,但是出了那事,又是你惹出来的,现下我哥肯定怨你。还有他们自己事情也挺多的,还不知道从哪一步开始处理呢……”
“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千变万变,你不变就是最大的好事。”
刘盈盈依依不舍地说:“嗯。那你先回去吧,我想去看看我嫂子。出了这事,她心里指定不好受,她还带着莱莱呢,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那好,你去吧。你随时给我打电话啊,别像上次那样,十天半月找不到人。”
“那上次不是我妈把我反锁在家里了吗?我妈真跟打击阶级敌人似的,我也被关怕了!”
刘盈盈来到景家,景父景母平静得跟没事人似的,那事对于其他人影响不大,对于发生在自己的亲人身上来说,怎么也算得是大事了。景杨这脾气就是跟父母一样一样的,外人面前从来都淡淡的。
见到刘盈盈,鼻尖她心情不好,没有太多往日的亲切,该做什么继续做,将莱莱放在小床上摇着,腾出一只手整理衣服。
“嫂子,你还好吧?”
“挺好的。”
刘盈盈摸了摸小侄女儿,“莱莱也还好吧?”
景杨点头,刘盈盈想为自己的哥哥和母亲辩解几句,又觉得太苍白无力了。身为女人,尽管有时候因为立场不一样,观点会有差异,但是亲眼目睹丈夫出轨这一幕,还是那样丑态百出的情况下,女人都会有感同身受的愤怒和悲哀。
再说为老刘婶辩解,她更辩解不出口,她自己这心里也被老刘婶逼着火着呢。
刘盈盈这样反倒坐了半天什么实质性的话都没说出来半句。
景杨看了看时间,“盈盈我不留你,现在天太晚了你早点回去,女孩子注意安全。”
“嫂子你可别跟我哥离婚啊。”刘盈盈以为她拿定了什么注意,急了,“你和我哥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挺不容易的。当初什么都没有,我妈又是个嘴碎的,你们都坚持下来了,现在日子过好了,磕磕碰碰的你们再坚持一下,我哥本质不坏,他一定改的。”
“我知道,你别操心。”
刘盈盈又劝了一大堆话,景杨说:“我没想到离婚那么深远。每段感情久了,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如果一旦遇到这样的问题,就重新开始寻找另外一段感情,组建另外一个家庭,本质上是对自己不负责的态度。”
“哦。”刘盈盈终于放下心来。
她告辞离开,景妈妈走进来,“杨杨,这谁啊电话都打了无数次了你也不接?会不会是文杰啊?”
景杨的手机早就关机了,座机一直在响个不停。她知道是南荣熙,可是她现在不想跟任何人沟通这件事情。她干脆走过去拔掉了电话线,屋子里一下子冷清下来,景父景母对着她,三个人鼻息凝气,都是不热烈的脾气,心里都有一口气不好受。景妈妈抱着景杨,带着哭腔说:“孩子,心里委屈就哭出来吧。”
景杨在母亲怀里不停掉着眼泪,刘文杰承认了从她怀着莱莱起就和林雪兰在一起了,单算这件事情,委屈并不那么深远,更多的还是愤怒。可是若将一切的一切都算上,她真的是需要好好哭一场发泄一通。景父景母都是讲道理的人,话也不多,景杨这二十七年来,在老刘婶和刘文杰那里的三年委屈,是受得最多的。
那些委屈,说出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让人咬牙切齿的事情,偶尔她在母亲面前讲讲,母亲也是安慰她说婆婆说话难听就难听点,有了孩子,日子怎么过关键还是看两个人的感情。
现在连这唯一的依托也失去了,这日子怎么走下去,景杨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这二十多年的生活经验没有告诉她到底要怎样应付接下来的生活……
这件事情,也更不该将南荣熙牵扯进来。她往日失身于刘文杰,便选择了嫁给刘文杰,现在带着女儿,还怎么可能去奢求和南荣熙感情的事情?这对他不公平,这是她唯一不能考虑的事情。
敲门声响起来,景妈妈对景爸爸说:“可能是文杰,要不要开?”
景杨直起身来,抹掉眼泪。景妈妈看着女儿故作坚强的样子,心疼得不行。自己走过去开了门,门口却站着那晚在街头见过的那个男人,景妈妈对他印象非常深刻,一下子迟疑了:“杨杨,你们同事来找你……”
“妈别让他进来!”
景妈妈慢了一步,南荣熙走进来了。他和景杨两人大眼对小眼,景杨说:“你回去吧,你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景妈妈似乎明白了什么,看了女儿一眼,又深深地看了南荣熙一眼,和景爸爸一起抱着小莱莱出去了。
景杨泄气了,“南荣,你真的别再逼我了,我现在很乱,不要逼我做出错误的判断。”
“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我不管你怎么想,刘文杰已经不适合你了,他的为人他的家庭,都不适合你,你跟着他,只会被折磨一辈子。”
“你用这种手段介入我们的生活,让我觉得很可怕,很恐怖,他不适合,并不证明你就适合。”
南荣熙坚定地说:“我会证明给你看!”
“我不需要你证明。”
“你带着本子去离婚,我马上娶你!”
“你走吧。”景杨无力地摇头。
“景儿,你心里有什么话,你有什么顾虑,你都可以告诉我,我和你共同承担,一起面对,你这样不声不响,逼着自己承担所有,你知不知道我比你还急?”
景杨的眼泪掉下来,南荣熙走近她,“我想过好多天了,你是担心我只是一时头脑发热,等到这段爱情轰轰烈烈地过完,归于细水长流也会矛盾百出,你是担心我们俩同样的骄傲会伤到彼此,你还担心莱莱,这些我都想过。我甚至想过对戳穿刘文杰那件事情我对你的伤害,我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揭开他的丑行对你的伤害比他做的事给你的伤害更多更大。可是要不然要怎么样呢?他最初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他用那样的手段伤害了你蒙着你在鼓里,你怎么还能原谅他?他要是忠于婚姻也就罢了,可是他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你真的能接受吗?”
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景杨才知道第一次失身于刘文杰是因为刘文杰的刻意操作。她咬着唇不说话,当时顾着传统的观念嫁给了他,现在这传统的观念又怎么可能一时半会儿改掉呢?当时那样她尚且觉得无法再配南荣熙,现在带着女儿,更加不可能考虑那样的事情了。她心里的顾虑从来没有说给过任何人听,也不想说给任何人听。
她一步错步步错,需要来承担自己犯错的后果,而不是让南荣熙来承担。这么些年她都过来了,何必在此刻再拖上南荣熙?
“景儿,我接近你,不是因为没有得到不甘心,也不是因为其他,而是我后悔了,后悔没有早一点说喜欢你。后悔没有敲定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想现在还不算晚,我不想等到生活耗尽你的信心你的耐心你的善良的时候,再出现在你面前。景儿,何时都不晚,从来都不晚,好吗?景儿,好不好?”
景杨哭得说不出话来,南荣熙揽过她的肩头,景杨痛苦地说:“我们也做过不好的事情,如果没有发生那晚的事情,我还可以安慰我自己我是清白无辜最痛苦的那一个,大义凛然的指责他,可是……我也对不起他了,我……”
“我明白,我都明白,所以你让我和你一起承担吧。何况,我们之间本质上跟他们之间是有区别的,不是一回事。”
“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南荣熙也不想逼着她做出决定,“也好,我打给你。你的手机呢?”
景杨背过身去,“我会开机的。”
南荣熙扳过她的脸,吻了一下她红肿的眼,找到沙发上她的手机,亲自开了机。弯下腰有点委屈有点孩子气地诉说,“别不理我。”
景杨看着他离开,心里更乱起来。
景父景母一会儿回来了,景妈妈拉着景杨进房间,“刚才那孩子,和你什么关系?”
“朋友。”
景妈妈叹道,“孩子,咱不管别人做什么,咱自己要行得正坐得端清清白白做人。你和文杰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之前,谈感情只会伤人伤己。”
“是,我明白,妈。”
“文杰这样了,他妈又那个样子,唉,妈往常劝你多看开点,也是为了莱莱。我看今天来这孩子人倒是不错,但是你带着孩子,以后这路啊,不管怎么选都是难的。要是选择继续和文杰过,这旧事是一只苍蝇你也得把它咽下了,以后也别再提。要是选择离……这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啊,别说你了,妈光是想着这心里都替你疼得慌。”
“妈!”景杨抱着妈妈,害得母亲也为她担心,她心里难过极了,“不疼不疼,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好好的,啊。”
景妈妈声音哽咽,“当初看文杰和你是校友,在你们朋友圈子有来有往,妈还说知根知底保险呢。谁想到你们婚前那事是他一手搞出来的。”
“妈,那件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吧。”景杨捏着拳,想着莱莱,心里又纷乱如麻。
苏剪瞳次日一早就跑去办公室找沈临溪,沈临溪正在拼插画。那是他的巨大头像的插画,人送来了他看着有趣就拼起来。
有人说,要是沈临溪把吃东西和玩的时间都拿来接通告和广告,他能有富可敌国的资产。不过他身后的沈家本就富可敌国,还是几国,所以他不看重也是很自然的。何况他这个性子,本就超级淡然看得开。
“二哥,我昨晚确定真的看到邱老师了。要不你打电话问问邱老师呢?”她昨晚试着打了陆骞的电话,陆骞根本就没有接。
“你这脑袋瓜子在想什么呢?来,帮我拼这一个。拼好耳朵边这一块,我那有几盒巧克力,全送你了。”
苏剪瞳来了兴致,“真的啊?”
她跑过去东拼一下西拼一下,忽然开口问,“二哥,你见过我妈吗?”
“你妈?”
“苏云啊。沈暮言都见过,你见过没?”
沈临溪冥思苦想了一下,“真没印象了。我一向也不太记这些啊。啊,好像她是爱德华老师的助理?她好像比我们还大着几岁呢。难怪我没多少印象,那年我刚刚从家里出来进演艺圈呢,我十五岁的时候出来的,她在爱德华老师身边呆到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刚刚正巧和她不熟。”
“哦。”苏剪瞳有点失望,她还以为沈临溪多多少少会知道母亲和父亲的事情,看来他是不清楚的了,“沈暮言怎么知道我妈的歌词,还专门写了曲子,制作成专辑呢?”
这件事情沈临溪倒是听说过,沈暮言喜欢苏云的事情算不上什么秘密,连沈暮言养的那几条红龙,还和苏云有关。最开始是苏云爱养鱼,沈暮言才跟着养鱼。观赏鱼的寿命不长,最多也就能活七八年,少的话就四五年,沈暮言那几条红龙,已经是换的第三波了。
说起来,沈暮言到底怎么想的谁也不清楚。认识苏云的时候他才十三、十四岁呢,要说感情十多岁孩子的感情谁也没将他当过真。要说不真吧,这养的鱼,弄的专辑又像模像样是那么回事。
沈临溪在男女感情方面本身就是一片空白,他自己也不懂,更琢磨不了别人。
沈怀瑜敲门走进来,“妞,昨天的宴会很成功,我专门来跟你说谢谢的。”
“我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还是你二叔指点得好,我就是一一照办罢了。”
“那还是得谢谢你,昨天你帮我选的那些礼物,小萱都很喜欢。还有那条裙子,她简直爱不释手,这都得是你的功劳。”
他站在苏剪瞳面前,个子已是不俗,比苏剪瞳矮不了太多,小大人似的拍着苏剪瞳的肩膀。
苏剪瞳笑道:“昨天你那首曲子不错啊,练了多久了?”
“那都是突击练习的,你让我拉别的,还真不成。三叔将他毕生所学的临时抱佛脚的小提琴技艺都传给我了。”
“他还真懂音乐啊?”苏剪瞳吐了吐舌头。原本以为那次他代替沈天白来当评委是凑数来的呢。
“说起三叔,他在楼下等你,你要不要马上下去?”
苏剪瞳气恼,“谁要马上下去了?我帮二哥拼完这些插画再说。”
沈临溪将插画拖到自己身边,“不让你拼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苏剪瞳才磨磨蹭蹭走下楼,沈暮言果然在。他和南荣熙往常都是由司机接送,现在倒爱上了自己开车,他掌着方向盘,侧脸露出菲薄的唇和挺直的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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