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如此地盛情相待,那东西尽管不太是滋味,但当着郑序妍的面,在其友好热情的眼光中,李三顺不得不横着心咽了下去。
那口服液刚一落肚,下面的那些东西便不给面子起哄了。本来平平静静的湖水,无风无浪地却起了波澜,老肠子老肚子“这只船”,被掀得上下颠簸地摇晃起来。
李三顺觉得五脏六腑,七上八下不停地翻滚,狂怒的浪潮直往上撞。三步两步跑到卫生间,好一通呕吐,就差没把苦胆哕出来了。
等稍稍好了些,苦笑着对郑序妍说:“真不好意思,乡下人屎泡肚子,无福享受这高级的东西……”郑序妍摇头撇嘴都很是无奈。
李三顺的女儿,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不信那个邪。心想,乡下人怎么了,不都是一样的肚子吗?你们城里人享受得,我们农村人也照样享受得。恨自己的母亲天生的一副贱骨头,上不了台面,蹬不了大雅。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脾气来了,要与天抗争、与地抗争、与命运抗争的犟劲也来了。为了证明农村人的命不比城里人的命下贱,农村人的肚子也不比城里人的下贱,把那东西端起来,看也没看,闻也没闻,仰着脖一口气灌了下去。过后她才感觉到,一股臊臊的、臭臭的、咸咸的、涩涩的味道,直冲而上,一口气没压住吐了一地。
李三顺把女人一通臭骂,再三地向郑序妍道歉。慌手慌脚、忙里忙外地好一通打扫,又是擦又是抹、又是洗又是拖地总算清洗干净了。带着女儿低着头,拼着命,不好意思地逃了。心想,城里人吃的、喝的,都与众不同,不是自己这种乡下人该呆的地方。
到了晚上,郑序妍的老公与儿子回来了,她把白天李三顺母女出丑的事,当成笑话讲给了他们。
坐在沙发里,戴着眼镜正在看报纸的老公,把头很理解地摇了摇:“乡下人嘛,没见过什么大天,这个不稀奇。”
儿子听说李三顺的女儿,吐到了家里的地板上,埋怨起母亲来,冲着她不是好声地道:“一对农村土包子,半点远门都没出过的乡下鳖,你向她瞎推荐个啥啊,她能买得起吗?即便她买得起,又能向谁去推荐呢?你又能拉进来几个下线啊?在她们这些穷棒子身上,你又能赚到几个钱?真是的,往后最好离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远点,吃糠咽菜喝泔水的猪肚囊,怎么配喝这些高级的东西呢?”数落了这些还不解气,把李三顺好心好意带来的土特产,都扔进了垃圾桶,又狠狠地踹上了一脚,“以后不要乱收别人的东西,谁知道这些破玩意,沾没沾上屎尿啊,赶紧扔到外面喂猪喂狗去!”
有些人喝了金昌民的这种被吹得神乎其神的口服液后,中毒死掉了。本来痴心妄想做着永葆青春美梦的,不想却成了泡影,连生命都就此止步了。停留在了他心不甘情不愿的那一刻,连往下继续慢慢衰老地迈进都不可能了。经当地主管部门检验,他的那种口服液,除了水就是无机盐,再者便是尿酸、尿素,一点营养成分都没有,是一种“特殊原料”制成地对人体只存在坏处,没有半点好处的特殊口服液。
金昌民摊上了大事,被地头蛇救到了另外的一个地方,交到另一群魔鬼孩子的手上,让他们给予适当的照顾。这些个人也都是炒家,人家与金昌民的炒法完全不同。他是不管屎尿的还得放点东西进去,有工厂,有车间。还得装瓶,还得装箱,还得有经销商与批发商,还得找明星代言等等。而人家什么都不用,没有那么繁琐,就是什么都不放地干炒,就能把钱炒出来。
他们炒的是,炒的是失望——他们是炒作古文物和艺术品的。假如你的东西是假的,他们硬说是真的,就这样来炒你的,让你交高额的拍卖手续费,他们为你进行拍卖。如果你的东西是真的,他们偏说成是假的,开始炒你的失望,让你退烧,感到寒流来袭。然后他们派人低价收购,再进行高价出手。
他们圈子里有个行规,只要是经过某人之手鉴定过的东西,不管拿到谁那里去,他都会按照原先那人的估价与路子往下走。互相抬轿子,有钱大家赚,你不揭穿我,我也不揭穿你,谁也甭破坏了这铁定的规矩。即便是假的东西,也都不会砸到手里,经过互相地抬轿子,左一次、右一次地提高价钱,最后也要变成“真的”被高价拍出去。
金昌民还想给人家介绍一下自己的经验呢,如今一看,才开了眼界,长了见识。自己担水向着河头卖地还在那里夜郎自大呢,真是令人汗颜无地啊!自我有所认识地觉得,与人家相比,原来自己渺小的不能再渺小了,尘埃的不能再尘埃了。连毛毛雨都不是,充其量只能算是水汽,只能算是不成形卵蛋的那种。他感觉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句话的真实可靠性了,真是妙中自有妙中手,炒中自有大炒家。感叹人家玄妙高超的炒作技法,自己不得不五体投地地甘心当起学生来。渐渐地,他云里雾里活在半明白半糊涂之间了,都搞不清自己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了——进入了真假莫辨的虚假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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