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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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川在病床前守候了一整夜,当梁熙醒来时,借着床头柔柔的小灯,便看见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也许是姿势并不舒服,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眉头还微蹙着。

梁熙怔怔地看着他,想到他总是这么默默地关心着自己,想到迷糊里那双温暖呵护的手,那种被病痛折磨了一整宿的难受稍微得到了缓和。

天渐渐地亮了,晨曦微露,陈嘉川也醒了,睁开眼就见到梁熙歪坐在病床上看着自己微笑,他惺忪地愣了一下,这才有些懊恼地说:“醒了怎么不喊我?”说着就掀开身上披的薄毯,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床前,自然地摸摸她的额头,“好在烧退掉了……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有就赶紧说,病也是能忍的么?”

“好多了,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场小感冒打败了。”梁熙打趣地笑了笑,却因病着,声音是不同以往的带着鼻音的沙哑,“嘉川,谢谢你。”

“又和我说这些客气话!我真要生气了!”陈嘉川恼看着她,冷着脸倒了杯温水送到她跟前,“喝水!”

梁熙淘气地吐了吐舌,乖乖接过水杯喝光了,又邀功似的晃晃空了的杯子,让人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陈嘉川淡淡地看着她,唇角又扬起宠溺的弧度:“你呀你,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她明明看起来像个易碎的瓷娃娃,却偏有着坚韧不拔的韧性,她坦然的微笑里到底还藏着多少心事?

“那就别说,我病着呢!”梁熙皱了皱鼻子。

陈嘉川显得很无奈:“好,我不说你。怎么?觉得饿了么?想吃什么?”

梁熙舔了下有些龟裂的嘴唇,看着他的目光带些讨好:“你请我吃冰淇淋?”

“不行!”陈嘉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挑起眉瞥了她一下,“怎么这么胡闹?一病了倒成了小孩子?算了,问你也是白问,我让人送点有营养易消化的东西来,你再睡一会儿。”

等他离开,梁熙才苦涩地敛起笑容,手指揪着被子勉强躺下来。

她也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变回还是孩子的时候,有人宠着爱着,没有烦恼,没有伤痛。

以前不管是在家还是和那人在一起,冰箱里总放着几大盒香草味的冰淇淋,只是自从没了孩子以后,她再没有吃过冰的东西了。

刚刚被陈嘉川一问,她突然就怀念起那种入口香甜冰凉的感觉了,像幸福的味道。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梁熙足足在医院呆了一周才可以出院。

出院的这天晴空万里,阳光和煦。

陈嘉川和梁熙在医院的停车场等小郑开车来接,上千平的地方穿堂风很犀利,吹起了梁熙薄薄的粉色风衣,被凉风一灌,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陈嘉川绅士地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又轻敲了她的额头:“叫你多穿点衣服,还不肯听话,还想呆在医院啊?”

梁熙想辩驳,又突然闭了嘴,越过他的肩头,怔怔望向后面缓缓走来的两个人,许梓茵正挽着何培霖的手臂浅浅说笑着,而何培霖一脸温和。

许梓茵先发现了端倪,手松了一下,下一秒却被何培霖十指紧扣着,那力道甚至让她觉得疼。

何培霖对陈嘉川寒暄地笑了笑:“陈先生,这么巧?”微眯的眼睛却看着梁熙。

可不就是那么巧?北京那么多的医院,一天有二十四小时,怎么就能碰上?

陈嘉川下意识把梁熙挡在身侧,礼貌地点头:“我来接小熙出院。”

他的动作惹得何培霖眼神深了又深:“哦,梁小姐不舒服?”

“不过是一点小毛病,多谢关心。”陈嘉川替梁熙回答,显现出极少表露的强势的一面。

许梓茵和梁熙都没有说话。

不过是几句平常的话,却让气氛拧得紧紧的,好在小郑适时地开车来到他们跟前,缓和了场面。

陈嘉川又说:“那我们先走了,再会。”说着便带着梁熙坐到车子里。

等他们走了,许梓茵才嚷嚷着疼把手抽了回来,何培霖没理他,径直向电梯走去。

许梓茵一边揉着被捏疼的手,一边快步走上去:“何培霖,你刚刚的样子好可怕,好像想杀人。”

何培霖停下脚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许梓茵却不怕他,继续说:“别瞪我!你的脾气这么坏,要换我我也得跟别人跑,刚才那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会疼人的好好先生。”

何培霖抿着的唇勾起厉色:“闭嘴!”

“有本事你把人抢回来啊……”许梓茵几不可闻地咕哝了一句。

“抢?没这个必要。”何培霖却听见了,拇指轻抚着袖子上的袖扣,似笑非笑。

初冬的气息悄然降临到帝都,梁熙也重新投入到工作里。

她计划得很好,努力把父亲欠的钱还完,争取减刑,继续好好工作,等到弟弟毕业,父亲也出狱,他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后来有一天,陈嘉川再一次问她,可不可以给他一个机会照顾她?他不想再错过了。

她的回答很巧妙,顺其自然。

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梁熙先是在报纸上得到消息,说她外公老宅的那个区已经被列入市政规划版图,有可能被拆迁重建。

再来,在长久的等待后,律师那边却给她带来坏消息,她父亲减刑的事情有阻滞。

这样的双重打击她尚且有些难以接受,如果父亲知道会怎么样?他的身体不能再受刺激了……梁熙根本没办法想下去,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随时随地能将她砸垮了。

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有人寄来一叠照片,才看了两张,就再也看不下去。

一连串发生的事情,使得梁熙隐隐的觉得没那么简单,像一张巨大的网在她面前缓缓铺开,而她明知道危险,却不得不甘受束缚。

怪不得那天在电话里他会说:“梁熙,你很快会后悔的。”

为什么会有人说巨蟹和天蝎是天生一对?就算是,也是天生互相折磨的一对,面对伤害,她宁愿放弃,暗自舔伤,他却选择报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从来都是不肯吃亏的那一个,手段快狠准,一下子拿捏了她的七寸。她缓缓地摊开自己的手心,看着不太平整的感情线出神,她原不信命,现在却不得不信,她此生的情路注定坎坷。

回过神来,她已经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嗯?”何培霖冷冷清清的强调让她麻木的神经激灵了一下。

她缓缓开口:“是我。”

他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事?我很忙。”

她恨恨地咬唇:“何培霖!你不会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哦?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求人还可以用这样的语气,长见识了。”何培霖冷冷抛下一句就挂了电话。

梁熙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再次拨过去的。

她没有办法了,只能以他欢喜的卑微匍匐的姿态,艰难地说:“培霖,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吧……”

那边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听见他用听来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还记得那天我求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么?”

梁熙一怔,立即就想到了在马代那天,他求她留下,她当时回答了“我不想”。

那他现在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何培霖冷笑:“怎么,被猫咬到舌头了?”

她一字一句地说:“那……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我没什么耐心。”他报了一个地址,“我回去就要看到你,不然……”

他意味深长的尾音让梁熙打了冷颤,很快就答:“我马上过去。”

“很好。”

这时已经到点下班,梁熙匆忙收拾东西离开,在走廊碰到了秘书室的一个叫小莫的女孩儿,手里还捧着词典。

小莫最近在自学法语,知道梁熙精通,便时常串门来请教。

往日梁熙都很有耐心教她的,可今儿有心事,便不耐烦地对她说:“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出去,改天再教你行么?”

她的音调有些高,小莫脸皮薄,面颊红红的立马不好意思起来:“没关系,是我不对,总是麻烦你。”

梁熙顿了顿,想起以前读大学时她一有什么不懂的就跑去问傅老师,她从未有过厌烦的时候,换做自己怎么就做不到了呢。

她想了想,就放下手拎包,歉然地笑了笑:“其实我还有点时间,你现在问吧。”

小莫这姑娘也很机灵,没有再探究她为什么前后表现的不同,快速问了几个语法知识,梁熙都一一做了解释,而小莫都认真地记在本子上。

梁熙笑看着她,在本子翻过一页的时候,上面记了一个词——agonie。

她怔忡了很久。

小莫没有发觉,还讨教道:“对了,这个词,真的念‘爱过你’么?”

梁熙摇了摇头:“只是相似。”

她缓缓的用纯熟的法语再念了一遍,不知道是念给小莫听,还是给自己知道。

在法语里,agonie音似中文的爱过你,可意思却是痛苦极致。

两者合在一起,说的不正好是她和何培霖么?

24不会

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梁熙赶到何培霖所说的地方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大楼的保全工作做得很严密,没有通行证她根本进不去,她拿捏不准何培霖是不是回来了,一条短信来回删减了几遍,终于发了出去,内容很简短:我到了。

良久,何培霖没有回复,不知道是没留意到短信还是故意晾着她,不过不管是哪种理由,梁熙都只能是等。她不知道,此时何培霖就在路口的另一边,车窗半开着,只握着手机静静地看着她。

梁熙今天穿了件红色的双排扣呢子大衣,堆高的毛领衬得她的脸更小……何培霖想起的却是第一次在机场见到她的时候,也是这样一身红,尽管还有些稚气,却已经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晚上的风很大,梁熙怕冷,搓着手在门口踱来踱去。蓦地,一辆黑色的房车停在她面前,她听到开门的声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眸紧紧盯住眼前的动静。胶着了一会儿,终于听到里头的人说:“上车。”那样低沉又不容拒绝的声音,是何培霖。

梁熙心里突突的跳,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门坐上了车。

一上车就被人搂了去,她吓得惊呼一声,却听到身边的人在她耳边浅浅地笑:“怎么?怕我吃了你?”他的手没有松开,反而在她腰上来回地抚摸着。

何培霖兴许还喝了酒,带着调情的气息让梁熙浑身颤粟,涨红着脸要挣开他。

车里的光线暗淡,模糊了何培霖的表情,他放开她,嘲讽地勾了勾唇,摁下通话键吩咐:“开车。”

司机并没有问去哪里,似乎早得了他的指示,利索地开着车穿梭在暗夜流光的夜色里。

两人处在狭小的空间里,安静得可怕。

梁熙手指揪着黑色的衬裙,根本不敢看何培霖,嘴张嘴合,想说点什么,最后都没有开口。

她来的时候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不管他想怎么样,都行。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抛却尊严有多艰难,尤其是在他的面前。

可她还有退路吗?没有,身后一步就是悬崖。她死无所谓,反正已经死过一次,可是她还有父亲,还有弟弟……

不知道何培霖要带她去哪里,路上他再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单手支着车窗往外看,镌刻般的侧脸有些冷,与方才刻意的调情截然不同,通身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梁熙忽然觉得很悲哀,怎么她和他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她总想着好聚好散,偏偏求而不得。

车子又拐了好几个弯,渐渐到了梁熙熟悉的地段,是梁枫学校附近的腐败街,这是梁枫起的名字。她来看他的时候,他总是带她来这里,美其名曰改善生活。其实东西也不是顶好,只不过价钱合宜,而且气氛热热闹闹的,是学生的最爱。

司机把车停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地方,有遮蔽物掩饰着,不会很打眼,视野却开阔。

不用问何培霖为什么,梁熙已经知道他的用意。

车窗对着的不远处,是设在路口的一家小餐厅,装修虽然一般,可是客人很多,时不时的看见三三两两的男女进出。再往里看去,梁枫也在那里,不过不是客人。

他穿着侍应的衣服来回奔走,点单,收拾,上菜,一刻也没有停过。

梁熙的眼眶瞬间模糊了,只是咬着唇逼迫自己不要失控。

就算是在不算宽裕的小时候,梁枫都没有吃过什么苦,后来梁旭东发迹,妻子早逝,他更是将一双儿女当宝贝似的护着宠着,哪里知道什么叫做生活艰难?直到梁旭东出事,他们一下子从天上云变成了地底泥,比拍电视剧还传奇,顷刻间尝遍世间冷暖。

可梁熙还以为自己把所有的压力揽下就能将弟弟护得好好的,可那些照片,还有今天看到的一切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何培霖转身看着她,淡淡地笑了:“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个当姐姐的很失败?”

梁熙愕然地抬眼与他对视,只觉得他的笑容比雪还冷,她努力地想分辨他的意图,可她总是看不清他的心,反而自己被他吃得透透的,他知道哪里是她的死穴。

一针见血。

“别人忙着学习忙着挥霍青春,他却开始学着赚钱了。”何培霖顿了顿,渐渐地逼近她,用指尖抹掉她眼角的泪,低声说,“那么惊讶?那你肯定也不知道,他连高三的寒暑假都在打工,就在他同学家里开的店里。”

梁熙睁大眼睛,想起之前给梁枫打电话时吵杂的声音,一切都有了解释。怪不得他不要她给的生活费,还说参加了学校的助学计划,还能申请奖学金,她早该想到的,早就该知道的。

“那……是谁打了他?”梁熙暗哑着声音说。

这个时候,她不会再天真的以为,弟弟真的只是因为打球而受伤,要不然当时不会一直规避她的追问。

何培霖笑了,点点她的唇说:“不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没有骗她,果然就是一会儿,就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走进店里闹事,把梁枫围得严实,有些客人吓得跑了出来,这时梁熙已经看不清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她惊得脸色苍白,伸手就要拉开车门,却被另一只手用力摁住,何培霖嘲讽地睨着她:“想救他?就凭你?姐弟俩都是死倔的脾气,知不知道有些人惹不起的?”

梁熙急煞了眼,大声说:“我当然知道!我就不该惹你,不该……唔……”

何培霖的吻来得又凶又急,也不顾什么技巧,只是重重的吮狠狠地咬,把她还未说完的话都堵了回去,又很快放开她,冷冷地说:“那你现在就下车!”嘴角还带着几丝血迹,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总之妖冶惑人。

梁熙还没喘过气来,就听见对面哐当一声,回头看去,那家店有一扇落地窗被砸碎,里面早就没什么客人,就连路上走过的人也退避三分。

她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决堤,哽咽地抓着他的衣服哀求:“救救他,求你了,救救他……”

何培霖却不为所动,呼吸是热的,眼神却是冷的,很显然,他生气了。

梁熙不知道该怎么办,拼命地想,以前他生气的时候她是怎么做的?

一双纤细的手爬上他衬衣的衣襟,她伸出舌在他唇边轻轻地舔吻着讨好着,是他们分开的这一年多来,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主动靠近他。

何培霖觉得讽刺,可许是应酬里喝了酒,又或者是本能反应,身心比大脑更快一步,单手就把梁熙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另一只手摁下车内的通话键:“阿恒,你去摆平那些人。”

很快的梁熙就听到驾驶座车门开合的声音,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绕过车子往那家店走去,步履稳健,像受过训练的军人。

这个人,应该不是普通的司机而已。

何培霖却没有给梁熙思考的时间,修长的手指已经解开她的大衣伸进衬裙里头,沿着丝绸般光滑的肌肤缓缓往上轻抚慢揉着。

“你要做什么?”掌心的热力让梁熙浑身颤抖,下意识就要推开他。

“我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何培霖喘了口气,身体慵懒地往后靠着,笑得恶劣:“还是……你想过河拆桥?梁熙,我耐性很有限,你只有一次机会。”

此时此刻,他倨傲得如同主宰她命运的君王,要人生便生,死便死。

梁熙再一次看出窗外,那个叫阿恒的,只是站在门口,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轻而易举就化解了一场闹剧。

他的确有能力主宰着她的。

梁熙僵硬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何培霖还是笑:“你该庆幸,我对你的身体还有兴趣。”他的手掌在她分开的大腿上拍了拍,却没有动作。

她惊骇地看着他,只因了解他的意思,屈辱地抖着身体说:“不要在这里,回……回去再……”后面的话,已羞于出口。

路的另一边,人潮如海,半开的车窗,不时见到有人经过。

这里,怎么可以?

何培霖忽然变得面无表情,冷冷地推开她:“下车。”

梁熙没有得到选择的机会。

她揪紧的手放开,依然坐在他的腿上,垂死挣扎般慢慢褪下大衣,裸着的肩头一沾了空气立马缩了缩。

何培霖猛地把她压到自己身上,同时,车窗也倏地关上,将里外隔成一道屏障。

越是看她那样悲哀的样子越想虐她,也没有花时间脱她的衬裙,直接一扯就撕坏了。

可梁熙却觉得,撕开的不只是她的衣服,还有她的尊严,她的心。

他是故意的,让她认识到和他作对的后果,不管在生意上还是情感上,他从来都不是大度的人,不允许别人逆他。那次他们为了点小事吵架,她赌气回了老家,后来他接她回京,他们看起来是和好了,可他断了她所有的经济来源,给她安排了司机,从此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底。

他的占有欲很可怕,要的是绝对掌控。

何培霖轻松就解开她胸衣的扣子,两团像小白兔般的绵软跃弹出来,他满意地笑了笑,俯身含住一边红缨,手指不忘宠捏着另一边的,嘴里含糊着说:“亲爱的,放松一些,好好享受。”

他一路吻上去,最后,封住了她的唇。

渐渐的,他没了耐心,分开她的腿,重重的顶进了她的身体。

这样坐立的体位太深切,仿佛要贯穿她似的,她攫住他的肩膀张唇想叫,又忽然死死咬唇忍下那种被穿刺的痛,纤细的脖子高昂着,像引颈的天鹅。

“叫出来也没关系,他们……听不到,也看不到的。”何培霖叹了一声,享受地捧着她的臀动作起来,神色戏谑地说:“夹得这么紧……是因为在这里做的缘故?”

梁熙的脸已经没有血色,眼睛很痛,想要流泪,却流不出来,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他还是衣冠楚楚,而她,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面前,在大庭广众下低贱地迎合着他的需要。

她披着大衣蜷在一边,看着他夹着烟,吩咐阿恒回来。

待车子重新发动的时候,腐败街已经彻底地安静了。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那他应该尽兴了吧?弟弟应该安全了吧?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何培霖似笑非笑地说:“放心,你刚才伺候得我很舒服,我自然不会食言。”

因他贬低的话,梁熙身体一动,也只是一动,很快又安静下来,要不是还会呼吸,身体还有起伏,还真像没有生气一样。

何培霖微微侧开身,不再去看她,抽着烟说:“有个人看上了你那宝贝弟弟系上的女同学,似乎不乐意,他就想学人家英雄救美,也不掂量着自己有多少斤两,惹着的是道上的人,那人还未发话,自有底下的人替他收拾他。”他顿了顿,又说,“阿恒会处理好,只要你弟弟识相些,别再惹事。”

梁熙眼睛眨了眨,还是没有说话。

车子很快回到公寓,他用外套把她裹得严严紧紧的,抱着她直接坐电梯到了顶楼,这一层只有他一户人。

何培霖蓦地靠近梁熙,在她耳边呵气:“亲爱的,我的手抱着你没空呢,你来摁密码吧。”说着还用手指在她腰上捏了捏。

梁熙垂眸:“你放我下来。”

他颠了颠,轻松地笑:“你确定站得稳?”

她脸色一变,终于开口,哑着嗓音说:“密码是什么?”

他反问道:“你不记得了?”

梁熙颤抖着冰凉的指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摁下去。

0277201314。

门咔嚓一下,开了。

曾经甜似蜜的寓意,如今充满讽刺。

他似乎在车里玩得不够尽兴,替她擦洗的时候又在浴室里做了一遍。

云雨收歇时已然天亮。

何培霖在衣帽间出来,一身黑色西装,还打了领带,穿得很正式。

他往床边看了一眼,梁熙依然背对着他蜷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小小的一团让他想起小时候养过的小猫儿。

他想了想,在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张卡,放在桌上:“去跟姓陈的把工作辞了,有空就去学学做菜或者做下SPA,我对每天因为工作累得眼发黑的女人没胃口。”

“何培霖!”这话让一直安静的梁熙猛地坐起来,可是腰酸腿软的又很快倒下去,只能恨恨地瞪着他。

何培霖也不恼,还饶有兴致地在床前的沙发上坐下来:“我说吧,我听着呢。”

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已经任你为所欲为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说:“是么?真的任我为所欲为,那就听我说的,辞了工作,乖乖呆着家里等我回来。”

“你当我是什么?滕养的宠物?情妇?”梁熙激动地开口,“你别忘了,你是有未婚妻的!”

“随你怎么想。不过……你父亲是这周五开庭吧?”何培霖只是讽刺地看着她,“请个律师容易,只是要找个能打掉官司的律师却不简单,还得找证据翻案,只有三天了,也许就是这三天,你父亲能减判个几年。护着你宝贝弟弟的人我也能随时抽回来。对了,差点忘了提醒你,那个市政规划的案子,也是这周就要开展民意调查了,我说了,你只有一次机会,你只需要告诉我,答应还是不答应。”

刚才还像战士一样傲然的梁熙,被他说的每一句话压倒在尘埃里。

他却没有放过她,冷冷地逼问:“梁熙,沉默代表什么?难道没人教过你怎么回答别人的问题?”

“我知道了,我今天就去辞职。”

何培霖到停车场的时候,阿恒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他开车来到他跟前,下车开好车门,何培霖刚探头想坐进去,忽的想起什么,吩咐说:“阿恒,别的人我不管,但是梁枫得帮我好好护着。”

阿恒一顿,很快就说:“好的。”

“我知道你有难处,我会先跟那边说一声,你只管听我的。”

阿恒依然只有服从的两个字:“好的。”

上车的时候,何培霖先打了电话给景衍:“还得麻烦你一件事。”

何培霖把事情和景衍说了一遍,那边沉默了一下,才说:“我知道了。”

“这件事有些麻烦,先谢谢你了。”

“朋友一场,不需要说这些,说起来,梁熙也是晓沐的朋友,理应要帮。”

景衍的话,从来一言九鼎,在京城无人不给面子,他的确可以放心。

接着他再打了两通电话,是关于梁旭东那桩案子的,仔仔细细地吩咐了一路,很快到了机场。他要出差去瑞士,有一个大项目,得他亲自去谈。

一夜没睡,他上机的时候已经倦了,却睡不着。

飞机起飞凌空,广袤的天地,如同他手中的世界,要什么有什么。

可他的心里却是空空的,他翻出一个款式已经陈旧的手机,开机,点开存储短信的那一栏。

——我要吃皮蛋瘦肉粥!

——我跟你说,我、生、气、了

——好嘛,都听你的行了不?别恼我……

——培霖,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你了啊

他紧紧地捏着屏幕,仿佛要把里面的每一个字揉碎。

最后,屏幕跳出对话框“确定要全部删除信息?”

他眼睛一闭,摁了确定。

从现在起,那些甜蜜不会再有,他也……不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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