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声谢谢,菲儿就穿着这衣服出门了。
有几次换下来的衣服没顾得上洗,也忘了藏进自己的衣柜里,等她回来后发现这些衣服洗了熨了的整齐的挂在自己的衣橱里。有了第一次没顾上,就有了第二次的没顾上,之后的日子里,菲儿除了自己贴身衣服还好像能顾上外,其他的衣服都一股脑的顾不上了。
菲儿在报社的工作越来越勤快,喜欢在家时间也越来越多,不过她在家里做的事却越来越少,基本上是吃吃饭,睡睡觉,上上网来品品茶,喝喝咖啡再瞅电视。
年轻的公公学识广,见地深,很厚重的文学功底让菲儿把一些工作上事情说给了公公听。自己家的儿媳妇,作为公公的当然是尽心和她来探讨,不过,既然是探讨,即使公公看着很年轻那也和儿媳妇是两个时代的人,于是有关于两代人不是很统一的观念问题,使得公公和儿媳妇之间的探讨就热闹了起来。
因此,有些时候的晚饭后的时光里,公公和儿媳妇会拿着一叠打满了字的稿子,从开始心平气和的说,到了有些高音的讲,最后接近于有点激烈的辩。
在六十年代出生的人,他们的观念里有些东西被他们坚持也执拗着,这些观念上坚持和执拗,对于八十年代出生人来说会感觉到很有意思,而且一看到自己公公在触及到这些东西时,会让他这个平和的人都激动起来,菲儿就满是得意。
于是,有事没事的菲儿就会在无事生非的时候,拿这些东西来让自己的公公小小的激动一次,而且她似乎对此已经乐此不疲,并有了愈演愈烈的意思。
【第一卷:初见枫叶】第一章:是错?不是错?(3)
安详平静的家庭生活本来可以一直延续下去,可是在儿媳妇住进这个家的第三年时,李丰在电脑的邮箱里无意的打开了一封来自日本国立大学的电子邮件。
这个邮箱是儿媳妇注册的,而她已经习惯了把采访完的稿件和自己的公公探讨,所以她为了能在外出采访时也和公公经常联系,她把邮箱密码告诉了公公,他们之间就通过电子邮件的形式来对稿件的内容进行讨论。
本来菲儿有自己的手提电脑,可是她回家时却总喜欢和公公抢着用家里的台式机。这一来嘛,这公公整个一个网络大菜鸟,她在用电脑时顺便就指点指点自己的公公。这二吧,正下棋到了关键时刻且形势大优的公公,突然被自己把电脑给抢了去,看着他那急,急不得,恼,恼不成的样子,菲儿就会非常非常地啊就开心!
电脑的邮箱,除了李丰知道他的儿子李红绵(儿子的亲妈叫卫红,她出生的地方叫柳绵乡,和在一起是红绵)也知道,不过儿子和他媳妇是不常用这个邮箱联系的,他俩之间大部分是用菲儿手提电脑来进行联络的。
这几天菲儿去外出采访了,只是她的手提电脑并没有带去,于是这封电子邮件就寄到了这个邮箱里。
这是一封有儿子李红绵签署的律师信,它的唯一内容是离婚协议。这封信让李丰在电脑前呆呆的坐了很久,他实在是弄不懂这是为什么?
如果说在八十年代出国热中所引发的离婚热潮,是因为那遥遥无期也办不下来的签证让人做的不得已的选择,那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可是自己那个独立的,从小就非常听话也非常重感情的儿子,怎么还要做出这样的选择?父亲心痛,父亲茫然,父亲失望,父亲更是无奈!
有些憔悴的菲儿回来了,几天都没有出过家门的她,没有来和公公抢过电脑,也没有在逗弄公公小小的激动,就是公公做了最可口的饭菜三番五次的叫她,她才出来胡乱的扒拉上几口就默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丰知道自己这个活泼开朗的儿媳妇是怎么了,可是自己儿子做下的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真不知道怎么地开口来开解自己的儿媳妇。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儿媳妇还没有离开这个家的时候,再尽心的照顾上她一段日子。为了自己的不知道为什么负心的儿子,为了自己的愧疚,他都要照顾好伤透了心的菲儿。
几天以后,还是憔悴着的菲儿去上班了,只是从她上班的那天起菲儿就很少再回家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月左右的一个下午,回了家的菲儿在她的房间里开始收拾东西,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的李丰,沉默的躲了出去。
一个电话亭里,李丰执着的一次次往投币口里塞着硬币,一次次的拨打着从他看见那封邮件起,就怎么拨都是在一串叽里咕噜的语言之后,而滴滴的忙音的号码。这是儿子曾经留下的联系方式,现在它已经彻底地没有了作用。
儿子很了解自己这个父亲,他知道父亲的执着,更知道父亲的伤痛,所以他在做出了那样的选择后,他也彻底选择了对父亲的回避。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决定明天就去办理护照到那个他极度厌恶的国度里,去找儿子问个明白的父亲拖着有些疲惫的双腿回了家。
收拾好自己东西的菲儿备有马上离去,她做好了一桌的饭菜就在家里默默的等着。天慢慢的黑了,当没有打开灯的菲儿起身点起了蜡烛来的时候,她等的人也回来了。
送行,分别,同住了三年的屋檐下,冉冉跳动着的烛光里,李丰举起了酒杯,菲儿也举起了酒杯,没有言语的相互致意,一杯酒就滴滴不剩的喝了下去。
开始的一瓶红酒,大口一杯的每人连喝三杯后就见了底儿。从橱柜里又摸出来的家里招待客人而备下两瓶白酒,也一杯杯的倒在了酒杯里。
天沉沉的黑了下来,不管是窗外的灯光还是天空里闪烁着的星星,它们都在不停的闪啊闪,接着就转呀转,烛光里菲儿红红的脸颊似乎变成了两个,李丰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
其实,想喝也喝不了了,因为喝完了的那两瓶白酒是李丰家里橱柜中唯一的两瓶酒。
“菲儿,你……你先坐……坐着,我……我去……去……给……给你……你……拿……行李。我……送……送你走。”
平生第一次喝了这么多酒李丰没有倒下也着实不容易,硬着舌头说着,他就摇晃着朝菲儿放着行李的房间给菲儿去拿她已经收拾还的行李。
摇晃着把菲儿的行李从房间拖出来,同样喝的有些摇晃的菲儿,却不知道从那里又弄出来了一瓶绿颜色的酒来。
菲儿要坚持把她弄来的酒喝完再走,拧不过她的李丰就只好坐下来陪着她继续喝。
眼睛看东西都是晃着的有两个影子,发了麻也有些硬的舌头也尝不出是啥滋味儿了,李丰和菲儿就连洒带灌的把酒往嘴里倒。
绿颜色的酒喝完没有喝完的李丰是没有一点印象,当他第二天早晨晃着有点沉的脑袋醒来时,他差一点就背过气去。
菲儿,正抱着他香甜的睡着。
有过两次婚姻,李丰只凭感觉就知道他和菲儿已经把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事情,都做玩了。
把自己的那个还硬着的东西从菲儿那紧紧的裹着它的地方里小心的拔出来,慢慢地把菲儿缠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放下去后,李丰一边起身穿衣服一边使劲抽着自己大嘴巴。
站在床边,看着还睡着的菲儿,死的心都有的李丰好不难受!想了想,做了个决定后李丰猛地转身朝外走去。
“爸——”
身后菲儿的叫声,让李丰迈到卧室门口的步子顿住,跟着,赤着身子的菲儿就从他背后扑上来,把他紧紧的抱住。
“菲……菲儿,是……是爸……爸……爸……对……不……”
李丰语不成句的话还没表达个完整的意思,菲儿已经一下子把他背着的身子搬过来,看着他的眼睛,菲儿很认真也很严肃的说道:“爸,你先坐下!你什么也先别说,你先听我说。”
把李丰拉到床边按着浑身僵硬的他坐下,菲儿看着低着眼睛不敢看自己一下的他的说道:“我和你儿子办理离婚手续已经三个月了。”
“知……知道,我……我们……李……李家……对……对……不起你。”
李丰艰难地吐着每一个字。
“对不起?是哪里对不起我啦?”
“哪……哪里……都……都……对不起。”
“说对不起,那就是说你儿子跟我离婚是他的错啦?”
“是……是他……他……的不对。”
“本来就是他的不对!爸!你说,是我哪里不好啦,让你儿子不要我啦?”
“你……你都好,是……是小绵他……”
“我好?那你儿子就是个混蛋!你说!我不漂亮吗?”
“漂……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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