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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飞听得老脸一红,也没生气,嘿嘿干笑两声,立即摸出手机下达了最新指令。
王小珍不认识刘睿,见他不是警察,却也出现在这个案子里,且其人年轻俊朗、器宇轩昂,显然不是普通人,忍不住问道:“小伙子,你倒是挺聪明的,你是干吗的呀?”刘睿打心眼里不愿意搭理这个傲慢刁钻的女人,却也不愿意显得自己不懂礼貌,想了想,决定趁机表现出市里对这件事的重视,这样就算两个记者真的出了什么事,市里该做的都已经做到了,其它的就是两个记者咎由自取,央视就也别怪到市委头上,便道:“我是云州市委办公厅的人,受市委书记白旭光的嘱托,来黑窑沟煤矿密切关注两名记者失踪的事。”
王小珍笑着赞道:“怪不得!我说瞧着你跟这儿的普通干部大不一样,原来是市委的人。这么说,你们市委书记也挺关心这事儿的?”刘睿见她笑呵呵的瞧着自己,两只不大的眼睛里射出道道彩光,像是对自己挺有好感似的,心中纳闷,道:“对,不只是我们书记,整个云州领导班子都十分关心这件事。为了这事,市委领导们还专门召开了临时常委会,全面部署搜找救援两名记者的紧急行动……”说到这,心头一动,何不趁机给纪飞他们说说好话,续道:“王主任,我们是昨天下午得知这个消息的,昨天傍晚市委领导就召开了紧急临时常委会,昨天晚上我们公安武警连夜赶到这里,纪局长等人立即展开各项行动。很多人都忙碌到大半夜,部分干警甚至一通宵都没合眼,我这不是诉苦,只是想告诉您,这件事我们真的已经在努力了……”
王小珍笑道:“好说,好说。呵呵,看来我错怪你们了,原来你们昨晚上才赶到这儿啊。”说着转过身对纪飞道:“纪局长,刚才我脾气有点不好,说话也有点冲,您可千万别放心上,我这不也是着急吗……”纪飞见她刚才还是一个态度恶劣的臭娘们,跟刘睿聊了几句后却变得春风和气,主动给自己道起歉来,颇有些受宠若惊,忙道:“没事没事,也是我们工作做得不够好,没有留意到细节……请你放心,接下来我们一定更细致更全面的调查搜找,争取尽快把两名优秀的记者找到。”
王小珍叹了口气,道:“我还真得拜托你们再加把劲儿,尤其是、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小庄。”纪飞听她重点提到庄海霞,就知道这个女记者是有来头的人,问道:“你说的小庄就是失踪的采访记者庄海霞吧?她……她很重要?”王小珍道:“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小庄的外公是国家某部委领导,她失踪这件事,她外公和她的家人还暂时不知道。你们可以想象一下,一旦被她外公知道,不仅仅是我们台里要承担重大责任,你们云州这边也好不了。要是小庄再出了什么事情,我……我简直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纪飞听得呆住了,看了刘睿一眼,只觉肩头上的担子更重了。
刘睿也是暗里叹了口长气,本来,只是寻找两名所谓的“央视”记者,就已经足够令人担惊受怕的了,市县两级党委政府都已经陷入尴尬被动的境地,可如今,失踪记者之一的庄海霞又忽然多出一个国家部委领导的外公,岂不更是雪上加霜?
纪飞点头道:“看来我们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还远远不够,我要去找刘县长再谈一谈。”刘睿说:“我也去。”
两人请沈元珠招呼王小珍坐下用茶,二人自去寻隰县县长刘和平。
刘和平就在院子里躲着,事实上,他听说央视领导下来了,第一念头就是对方问责来了,所以趁着上厕所的空溜出去,之后就再也没进屋。
纪飞与刘睿在院子墙角的一棵石榴树下找到了他,石榴树上挂满了红粉不白的硕大石榴,一个个裂开了嘴,露出了里面粉白色的果粒,如同牙齿一般,好像正在取笑几人找不到失踪的记者。
纪飞将最新情况跟刘和平一说,把他吓得打了个寒战。
国家部委领导,那可是省部级干部,等于是国家大员了,真要是得罪了这样的大人物,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想都不用想。
纪飞道:“刘县长,情况到底有多严重,也不用我说废话了。咱们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刘和平却全没听到他的话,表情呆滞,心里正在想,最近几年,可是有不少官员领导的子孙惹出了大祸,中原某省某市某区一个公安局长的公子在校园里开车撞死了人,京城某个将军的公子跟小伙伴一起轮流跟某个女子发生了性关系,一时间成为民间网络争议的焦点,可就算两位公子犯错在先,他们那身为领导官员的父母还不是一力给他们说好话、营救他们?一批与他们同等阶级的砖家叫兽也都站出来为他们摇旗呐喊。这还是那些纨绔公子害人在先,如果是他们反被伤害了,那将会招致他们父母何等猛烈疯狂的报复?这恐怕用脚趾头想想也都能想得出啊。如果姓庄的女记者真在自己辖区内出了事,她那省部级领导的外公迁怒过来,捻死自己不就跟捻死只虱子似的?自己头上的官帽子被摘了去还是小事,就怕连命都难以保存啊。
纪飞见他出神,叫道:“刘县长?刘县长?”
“啊……”,刘和平惊呼一声,从遐想中回过神来,道:“不行,不行,这件事关乎重大,我必须马上跟我们书记汇报一下,请他为此事做主。”说完摸出了手机。
刘睿忍不住暗暗好笑,看来,这位刘和平相比市长孙金山,还是差得远啊,孙金山接到这只烫手山芋的第一时间内,就通知了秘书长与自己老板,又申请召开市委常委会,把这个大大的黑锅平摊到了所有常委头上,他自己成功脱困,虽然还有可能因此受难,却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法还不责众呢。眼前这位县长却是傻得可爱,一开始就全权负责这件事,直到现在才想到请县委书记过来主持此事,可他不觉得现在去请已经晚了吗?那个县委书记稍微有点小聪明,听到失踪记者之一是皇亲国戚的时候,也不会搀和进来,多半会远远的躲开吧。
果然,刘和平打过电话之后,脸色有些悻悻的,见刘睿一直瞧着自己,便道:“我们书记正在接待一批港商,脱不开身啊。”
刘睿心中冷笑,他要是抽得出身才算怪了呢。
纪飞也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也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道:“事到如今,不要指望你们县委书记了,指望他也没多少用处,还是要靠咱们自己群策群力。刘县长,你马上派人把庄海霞的身份知会给你们当地领导,同时通知煤矿方面的负责人,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记者万万伤害不得。我想,这两个人,不是被你们政府的有关部门抓了,就是被煤矿方面抓了,他们只是不承认而已。你告诉他们这件事,也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伤害两人。”
刘和平吃惊地说:“什么?你说被我们政府的有关部门抓了?你……你有什么证据?”纪飞道:“好吧,我看你是个实在人,也就不瞒你了。两个记者为什么不远千里从京城跑到你们县里来,还不就是为了调查当年那个矿难事故?如果说,他们两人掌握的情况是假的,是网民虚构造谣的,那他们就不会被抓。他们之所以被抓,反而证明那个矿难的网帖是真实的。也就是说,煤矿老板隐瞒矿难死亡人数,并向你们县里有关监管部门行贿,众人联手,把那次矿难事故给压下去了。现在,两个记者过来调查此事,要揭开那次事故的盖子,你说最着急最害怕的会是什么人?”
刘和平怔了下,道:“一个是煤矿方面,一个就是……如果你说的全是真的话,就是收受贿赂的有关监管部门。”纪飞淡淡的说:“所以,我那么说有问题吗?”刘和平呆呆的说:“有关监管部门不就是安监局?再就是当地派出所甚至可能是县公安局?他们……他们敢出手抓人吗?”纪飞说:“发生了那么大的矿难事件,村里镇里肯定也都是知情的,不排除镇政府部门也会出手。”刘和平道:“好,我马上叫办公室主任挨个打电话通知。”纪飞道:“昨天晚上你那两个正副安监局长,是如何推诿你的,你现在是不是能明白点什么?”刘和平怒道:“太可恶了,原来他们跟煤矿是一伙儿的。”纪飞摇头道:“没有证据,还是不敢乱说。只是,刘县长啊,以后有些事有些话就不要当着他们的面说了。”
趁着刘和平找办公室主任副主任的时候,刘睿也给白旭光打去了电话,汇报庄海霞的身份问题。
白旭光听后也有点上火,问道:“现场搜找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吗?”刘睿说:“暂时没有,纪局长已经派人在两名记者居住的房间里寻找指纹,希望能发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白旭光说:“要不要市里派出支援?”刘睿说:“暂时不用吧,这里情况有些复杂,真是应了您那句话,敌我不明,人多了估计也没用。”白旭光叹道:“唉……这样吧,今天白天你们再全力搜找一天,如果还是没有什么发现,我叫立雪过去一趟。”
刘睿心想,就算秘书长过来了,怕也束手无策呢。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前去煤矿宾馆两个失踪记者房间内搜找指纹的市局干警传来消息,在庄海霞房间内门把手下边门上,发现了半枚与房间内庄海霞所留指纹不同的指纹,已经采集下来,准备在公安系统内部犯罪分子身份信息库里查找比对这枚指纹的来源,希望可以找到些什么。
刘睿听到这消息以后精神很振奋,问道:“纪局长,能找到的概率有多大?”纪飞皱眉道:“很难说。你知道,咱们只找到了半枚指纹,这个很难充分反映出指纹特点来。再说了,谁能保证,去两个记者房间内取包的人就一定犯过罪、录入过指纹信息呢?不怕你失望,我可以说,这半枚指纹发现的意义不大。”刘睿一听就蔫了。
旁边的沈元珠忍不住发牢骚道:“你说这俩记者也真是的,在北京那种花花世界老实呆着多舒服啊,干吗要跑到咱们这山沟沟里调查这么危险的事故?这要是出了事,还要连累咱们市里,真可恶。”
纪飞苦笑道:“沈主任,这时候就不要说这种话啦。”
刘睿深思半响,道:“纪局长,我在指挥部里呆着也没什么事,想出去走走,也顺便看看黑窑沟村的状况,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呢。”纪飞点点头,看着沈元珠道:“沈主任,你陪着刘处长一起去吧。”
沈元珠道:“那是当然,呵呵,局长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了,跟刘处长寸步不离,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刘睿哭笑不得,道:“怎么说得我好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样呢?”
纪飞跟沈元珠同时说道:“你不就是一个书生?”
三人对视笑起来。
刘睿便在沈元珠的陪同下,往村里转起来。临行前怕沈元珠的警服碍事,特意让她脱了下去。
黑窑沟村实在很大,南北东西各有三五条街道,跟一座小型县城也差不多。两人徒步而行,想要转遍整个村落,估计要一两个钟头。
在路上走的时候,刘睿注意到,电线杆上已经贴了悬赏启事,上面贴了两个记者的工作照,想不到,那个叫庄海霞的女记者竟然是个美人。启事下面说明了失踪情况,最后一句是“如有知其下落者,重赏两万元!”
逛完了几条主要街道,两人就来到了黑窑沟煤矿高大的围墙外。
刘睿说:“沈主任,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我想绕着煤矿走一圈。”沈元珠道:“我不累,我陪你。你绕着走一圈干什么?”刘睿说:“我想着把自己代入两个记者的身份,看看自己在他们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举动。”沈元珠笑道:“你还真要往侦探方面发展啦?以后咱俩要做同事吗?”刘睿笑道:“有你这么好的同事,我可是求之不得。”沈元珠道:“不对,我说错了,我可跟你做不了同事。你真来公安局的话,可是我的领导呢,呵呵。”
两人说笑几句,刘睿便绕着煤矿外墙转起来。
这座大型煤矿占据了十几座山头,方圆十数平方公里,外边用三米多高的围墙圈住,上面还有四层密密麻麻的电网,乍一看,如同监狱也似。可实际上,煤矿与监狱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不说别的,从煤矿外面路上那厚厚的黑色泥土就能看出几分端倪。围墙外面参天的白杨树也都黑了叶子,昂头望去,叶子绿油油黑糊糊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很有几分诡异。
走在这里,如同走在通往黑山老妖巢穴的路上,颇有些阴森恐怖。
由于此地地处山区,因此路也是高低不平的,时而上山,时而下山,走得很是辛苦。
走了不到五里路,沈元珠就已经头上见汗,双腿发软,高跟鞋磨得脚疼。刘睿见她步伐慢了下来,道:“沈主任,要不然你坐旁边石头上歇会儿吧,我往前走走就回来。我看是不可能发现什么了。”沈元珠倒也不勉强,道:“行,那我歇会儿,你也别走太远。”
刘睿对她一笑,继续往前行去,心里琢磨,两个记者失踪前,是要秘密采访矿上的工人,可她们怎样才能找到矿工呢?
昨晚上沈元珠说得很有道理,两人不敢堂而皇之以记者身份进煤矿找人,但可以装作路人、做煤炭生意的老板进去。可问题是,矿上所有的工人都在忙碌,谁有空跟他们说话?就算说话闲聊,怎么可能在矿里说起当年矿难的事情?再说了,矿上有那么多凶神恶煞的保安,他俩就算能够混进去,也必被人监视,怎么敢扯谈不利于自身的事情?
想到这,他停下来,望着高高的围墙摇了摇头,看来,两个记者绝对没有混入煤矿,也就是说,他俩不是在煤矿里被抓的。
正在此时,前方山坡上忽然冒出一个半大小子,十四五岁年纪,平头,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肩头背着一个乌漆墨黑的口袋,鬼鬼祟祟的往山下跑来。
刘睿招手道:“小兄弟……”那小子正要往他这边跑来,见他招手,反而停住不敢前行了。刘睿陪笑道:“小兄弟,我跟你打听个事儿。”那小子用一口浓郁的山区口音说道:“你要打听啥呀?”刘睿笑道:“这煤矿你熟悉吗?”那小子得意的说:“熟悉,当然熟了,我家就在山下边,我能不熟吗?”刘睿问道:“那我问问你,这几天,你在煤矿这边玩了没有?”那小子点点头。刘睿说:“那你有没有见过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年纪跟我差不多,女的要年轻点,梳着辫子,长得很漂亮……”
不等他说完,那小子就连连点头,道:“见过见过,那个姐姐是挺漂亮的,还给我巧克力吃来着呢。”
刘睿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抱任何希望,打算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就打道回府,哪知道这小子竟然真的见过两人,真是大喜过望,快步跑过去。那小子吓坏了,转身要跑,可是肩头的麻袋很沉,他怎么都跑不快。刘睿边追边道:“小兄弟,你别跑,我只是有事问你,没别的意思。你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钱买巧克力,你想买多少就买多少。”那小子闻言大喜,转过身来停住,将麻袋往地上一摔,道:“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
那麻袋摔在地上后,袋口敞开,里面露出了一块块的煤块。
刘睿看了一眼,笑道:“好啊小兄弟,你这是从煤矿里偷煤?”那小子大喇喇的说:“是啊,怎么啦,我们这的人都这么干。我爸说,这叫靠山吃山,靠煤吃煤。”刘睿笑了笑,摸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过去道:“小兄弟,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这就是我给你的奖励。”那小子见钱眼开,伸舌头舔了舔嘴巴,嘿嘿笑着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还迎着阳光看了看水印,小心翼翼把它叠起来塞到裤兜里,道:“大哥,你问吧,想知道什么我就告诉你什么。”
刘睿心情畅快之极,笑着问道:“你叫什么?”那小子道:“孙晓光,你叫我晓光就行了。”刘睿点头道:“好,晓光,咱俩就说那个美女姐姐的事情。你在哪看到她的?什么时候?”孙晓光挠挠头皮,仔细回想,道:“几天前吧,到底礼拜几我就不记得了。那时也是后晌,他俩跟你一样,也是在煤矿墙外路上走,我也是刚偷煤出来,他俩就把我叫住了。”刘睿喜道:“然后呢,他俩叫住你都问什么了?”孙晓光说:“问我啊……问我知不知道去年发生的矿难,我说我不知道。他们又问我知不知道死人了,我说不知道,就知道有一回地里忽然多了好多坟头,但是那几天没见发丧人,我挺郁闷的。”
刘睿忍俊不禁,笑道:“你个半大小子郁闷什么?”孙晓光嘿笑道:“要是发丧人,家里办丧事,我就能跟着吃流水席啦。”刘睿哭笑不得,道:“继续说,他们还跟你说什么了。”孙晓光想了想,道:“还问我认识不认识附近的矿工。我说认识啊,光我偷煤的时候就认识了不少。那个姐姐就让我帮她找几个认识认识,我哪敢啊,好家伙,我认识他们是认识,可要是被他们逮着我,就得往死里揍我,我才不冒傻气呢。”
刘睿哈哈笑道:“然后呢?”孙晓光说:“然后那个姐姐就问我煤是怎么偷出来的,还给了我巧克力,我就告诉他们是从狗洞里钻进去的。那姐姐就让我带着他们过去,我就带着他们过去看了看。然后我就走了,从那儿就再也没见过他们。”刘睿心头惊疑不定,难道说,两个记者眼看没法从煤矿正门混进去,就另辟蹊径,学着孙晓光的样从狗洞里钻进矿区了?他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道:“好晓光,你也带哥哥过去瞧瞧,行不行?”孙晓光爽快的道:“行,怎么不行,嘿嘿。走吧。”
孙晓光带刘睿爬上山坡,又从另一面下去,始终走在围墙的外围,走了百十米,来到一块山地交接的高坎上。
孙晓光停下道:“就是这儿了。”刘睿定睛看去,见前面围墙下面有个洗衣盆大小的土洞,蹲到那土洞洞口,见里面很深很广,看走势是穿过高墙通到矿区里面的,惊讶的问道:“这能钻进去?”孙晓光道:“你看着小,可是里面大着呢,钻进去没问题,不信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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