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楼向街上漂亮的女子吹口哨,被打了一顿是活该的,但还要扯着告官,就这过份了;所以丁一问他骂不骂粗口?要是成屠户真还要告,不管最后怎么判,派个人盯着成屠夫,只要今后成屠说出一句粗口,丁一就可以告成屠户辱骂朝廷勋贵。
什么积年书吏的许诺,,能成为市井一霸的人,虽没读过什么书,但脑瓜子通常都好用,华夏式的狡黥天赋,更是极为不俗——成屠户是看得出来了,这些大人物之间在下一盘好大的棋,他可不想掺和这等事,老实说,如果一早知道剑慕是忠国府的人,他也不敢去打剑慕了。这时候看得清楚了,他哪里敢去掺合?所以才提出挨板子也不告,就是这道理。
“都是汝等向丁某人行礼,弄得那厮看着胆寒!”揭稽的眼光很毒,他事后一冷静,却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画足添足,莫过于此!原先早已计较好的关节,汝等偏偏要显得礼数不缺,以免到时丁某人发狂,说是联手构陷于他……他发得起狂么?便是要构陷于他!这事本就好光明正大的来做才对!”
“广昌先生,学生等人是做差了,丁容城御下甚严,只惜了这一次的机会。”那巡按御史涎着脸向揭稽这么说道,算是认了自己的错。按察使也附和着认为,因为正如揭稽所说的,他们就是怕丁某人发狂:那人发起狂来,奉天殿能把掌锦衣卫事的马顺一刀枭首啊!要说不怕,那是假的。所以他们才想把礼节做齐了,教丁一最后明知吃亏,却也发作不出来。
揭稽摇了摇头道:“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不过倒也不打紧,丁某人倒如楚霸王一般,任他万战万胜,只要他败上一桩,只要有一桩事件落在吾辈手中,便管教叫他翻不得身。”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按察使和巡按御史说道,“过几日,潮州府的万民书和学子上来,到时尔等要与老夫齐心协力,不得再出差错了,却要记住,这边如再办不下去,京师那边……”
“学生领命!”、“下官领命!”巡按和按察使都起身应了,广州知府自然不必说,他是依附着揭稽,必是唯其命是从。于是他们又商量了半晌,就准备散了去。谁知道这当口,那都指挥使却开口道,“那曹公公说的对子,末将听着,也没什么有趣啊,替如夫人洗脚,有什么好玩的……”
他没说完,却就惨叫一声,瘫倒在地,却是揭稽随手抄起一块书吏小桌上的砚台,脱手掷了出去,正中鼻梁,一时皮破肉绽,真个是眼泪与鼻涕齐下,鲜血共墨汁一色,只听揭稽骂道:“竖子!”然后大怒拂袖而去。
可怜这都指挥使让亲兵扶起,抬去医馆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得罪了揭稽,直到回了府里,与他妻子说了,他那妻子虽然不是富贵人家出身,却也是耕读传家的,倒是读过诗书有些文墨,听着掩嘴笑道:“夫人对进士;如夫人对同进士;如夫人洗脚,对同进士出身……”
“替如夫人洗脚,赐同进士出身,这个为夫也知道!”都指挥使仰着脸,郁闷地说道,“可这有什么好玩?又得罪了那揭广昌什么!老子又不是当他面骂娘!”
他那妻子苦笑道:“只怕老爷这么问,跟当面骂人没区别,那揭大人,恐怕就是赐同进士的出身。”这都指挥使才恍然大悟,只觉曹吉祥这厮阴毒无比,他却不知道,这对子曹某人倒是从丁一那里听来的,本是后世李鸿章的一个笑话。
进士分三等,状元、榜眼、探花是一甲,那就是进士及第;二甲的就是进士出身;三甲就是赐同进士出身。揭稽不是三甲,他是和李贤同榜,也一样是二甲,不过名次比起李贤要靠后许多,大约倒数四五名,实话说也算学霸了。
这赐同进士出身原本是嘲讽不到他的,但是,丁一这一甲的探花站在前面,曹吉祥来这么说,就是暗嘲他水平不行,弄了个二甲靠后的名次又在人丁一这探花面前摆老资格嘛。曹吉祥开口,当时揭稽也就忍了,中官嘛,调回京师也好,给皇帝密折也好,总归是犯不着为这不着边际的事去跟曹某人掐,但这都指挥使来问,正好揭稽一肚火无法泄,便这么发作了。
不过此时揭稽在府中,却依旧是双眼喷火的模样,望着坐在他家里的丁一,咬牙切齿道:“这怎么可能!丁容城!天日昭昭啊!”
“揭江渊,先前在公堂之上,咱家怎么不曾听你说这天日昭昭?”曹吉祥冷笑着这么嘲讽。
ps:【感言:有书友说作者总爱索隐造成阅读流畅度不好,接受批评。但有些历史事件是木办法啊,我会尽量避免。】
第四弹,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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