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够大够持久（1 / 2）

第81章：够大够持久

王岩想了想，觉得还是得巴结一下这三个警察才行，就带着赵顺顺来了卫生院。

阮院长已经将那位中年人后背上的伤处理好了，中年人已经醒来了，可是那个年轻人的情况很不好，右腿已经严重变形，可以看见血淋淋的骨头茬子，阮院长也无能为力，而且更让阮院长担心的是，他到现在都没醒过来，可别撞到了脑袋，那就麻烦大了。

中年警察已经醒来了，和女警察聊着，脸色都很不好。

王岩走近了，才听到他们是想着如何把那个叫做“云峰”的年轻警察送往县医院，赶快接受治疗，这样的话腿还有治愈的希望。

王岩大概听出来了，那个中年警察姓梁，是那个女警口中的“梁叔”，而女警不知道姓啥，被梁叔称为“云霞”。

云霞一看到王岩，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对梁叔解释道：“就是他把咱们从车里面拉出来，将你和云峰背回来的。”

梁叔要起来谢谢王岩，可刚一动就疼的龇牙咧嘴的，趴在床上痛苦的叫了一声，脸都变形了：“小伙子，这次多亏你了，要不然我们三条小命就完蛋了，等我们回去之后，一定给你送锦旗，好好谢你。”

王岩友好的笑道：“大叔，你还是别说话了，好好爬着吧，回头我给你抓两条鱼，再打只兔子炖了，给你补补，也好让你早早康复。”

梁叔也不多说了，感觉王岩说话得体，不像个普通的百姓，就饶有兴致的问道：“小兄弟，你叫啥名字，是这儿的村民吗？”

王岩想说又不敢说，不过一想那个叫云霞的女警已经听到了他的名字，只是他还没有承认，看来也没有必要隐瞒了，就道：“我叫王岩，是土生土长的槐树湾的人。”

梁叔和云霞对望了一眼，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二人用眼神交流着，最后梁叔向云霞摇了摇头，云霞点了点头，像是做出了决定。

王岩在旁边冷眼旁观，做出一无所知的样子，可对他们的反应也明白，他们确实是来槐树湾找自己的，可是路上出了车祸，又受了伤，被王岩背回来，这件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梁叔看了王岩一眼，恳求道：“王岩，你是山里人，能不能帮我们想个办法，把我们这位同事送到县医院去，再晚的话，他的腿就要废了。”

赵顺顺看了外面一眼，苦着脸道：“叔，这不大可能吧，现在雨太大了，要是雨能停下来，让太阳晒晒的话，估计路上能走架子车，套上骡子，就能把他拉下山去了。”

王岩也想了想道：“是啊，雨太大了，不能冒险，万一路上有个闪失，那他的腿就要彻底毁了。”

云霞急了，本来想说一句“你不是力气很大吗，帮我们把他背下山吧。”可这句话到了嘴边，也觉得太强人所难了，就咽了回去。

梁叔脸色很不好看，咬了咬牙，叹道：“云峰还是年轻啊，不听我的，让他别冒险，偏偏弄出这事儿，这下子倒好，车废了也就罢了，腿都不一定能保住。”

王岩劝慰道：“大叔，再等一会儿吧，我跑了一天了，先吃口饭，恢复一下力气，等雨稍微小点，我做张单架，找几个人把他给抬下山去。”

赵顺顺心中不愿意，想着这三个人是来捉王岩的，干吗对他们这么好，就应该把他们给赶回去才好，忍不住道：“雨下的这么大，还有雷，多危险啊，有谁会冒这么大的险去抬着他下山。”

王岩忙瞪了赵顺顺一眼，赵顺顺却理直气壮的将王岩拉到门口，小声道：“岩哥，你是不是怕他们了，何必跟他们示弱哩？这事情，是烫手的山芋，咱们不能管，他要是好了，会将你当成他爹一样供起来，可他要是好不了，八成会埋怨咱们把他送的不及时，耽搁了治疗的时间，将所有屎盆子都扣在咱们头上，你划得来吗？”

王岩心中有气，声音也大了几分，道：“你把人也想的太不堪了，如果人人都抱着这个想法，那以后还会有谁去帮别人了？”

赵顺顺平常像一只小绵羊一样，没有啥主见，这时候也激动起来了，带着情绪道：“岩哥，你信我吧，我以前去了一趟县城，看到一个女人的钱被抢了，就去抓小偷把钱包抢回来，可我抢回来原封不动的还给那个女人之后，那个女人非得赖我将一百块钱私藏了，还带我去见警察，讹走了我的一百块。自那以后，我就不会理会这些闲事了，我也奉劝你，岩哥，你清醒一点，不要跟他们扯上啥子关系了。”

王岩愕然，难怪赵顺顺会这么坚持不要管这件闲事，原来他已经深受其害过了。

他想了想，下了决心，坚定的道：“顺顺，那我这次更得帮他了，我把它当做一次赌博，我押的是‘我相信世上好人居多’，如果把他送到医院还没有治好留下后遗症，他因此而埋怨我，我从此以后和你一样，相信世上坏人居多，再也不去理会狗屁闲事了。”

赵顺顺心中嘀咕道：“你明明就是想巴结这三个警察，还说的那么好，真不要脸。”

王岩和赵顺顺刚开始声音挺小，可二人越说越激动，声音不免大了点，被梁叔和云霞或多或少的听到了一些。

王岩拍了赵顺顺的肩膀一眼，二人都笑了笑，赵顺顺搂起王岩的肩膀道：“走，咱们去学校的操场，那些给你修房子的人都在棚子里躲雨哩。”

王岩还想着给自己修房子的人跑哪儿去了，原来都躲到操场去了，想着拿冯亮亮还真够义气，对他开始欣赏起来。

二人刚走出两步，王岩忽然想到了啥，脚步一顿，回头看着梁叔和云霞道：“两位警察，我有件案子要报，我的房子被乡政府的司机张军带着一帮人给烧了，你能咋给我解决？”

王岩先开口，其实是探探这两个警察的口风。

云霞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做，自然去看年纪较大的前辈梁叔了。

梁叔可是个人精，眼珠子一转，不动声色的笑道：“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该按照程序报案，等叔能拿笔了，就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你先去休息吧，看到雨小一点就赶快过来，得把云峰送下山去。警察就是为老百姓解决麻烦的，尤其是你这么好的一个人，我们帮你了。”

王岩从梁叔的口中嗅出了点东西，这位梁叔似乎是将自己和云峰能不能送下山绑在一起了，只要自己帮了他，这件事情是有转机的。

王岩心中骂了句“老狐狸”，想着这些城里人的花花肠子咋就这么多哩。

回到操场，一个孤零零的棚子被搭了起来，旁边放着一辆车，上面还装了一车砖。

王岩要走过去看看，可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些人，是跟他们友好相处，还是继续板着个脸？

想了想，王岩决定不进去了，就让赵顺顺进去看了看。

赵顺顺去了一会儿又出来了，王岩从角落后跑出来问道：“咋样了？”

赵顺顺笑道：“这帮家伙倒挺会享受的，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麻将，摆了一桌麻将，又摆了一摊开拖拉机，乐的连他们老婆了站在面前，估计都不会抬头了。”

王岩笑了笑，拉着赵顺顺去了他家，准备在赵顺顺家先吃上一顿。

他都做好一进门就被赵大全劈头盖脸臭骂的准备了，没想到赵大全喜笑颜开拉着王岩，一个劲儿的傻笑，偏偏不说有啥好事。

赵顺顺奇怪的看着他赵大全，心中有些担心，在他离开家的时候，赵大全明明把王岩臭骂的一文不值，这才多会儿不见，他态度咋地会转变的这么快，可别是精神上出啥问题了。

“爸，你……你出啥事了，可别吓我啊，千万要想开。”

赵顺顺担忧的拉起了赵大全的手臂。

赵大全瞪了赵顺顺一眼，气道：“我能出啥事，刚才我还骂王岩这小子不仗义，现在看来，这小子是我的贵人。你放心好了，叔一定支持你当上村长。”

赵顺顺一脸纳闷的看着赵大全，王岩同样很不解。

赵顺顺妈站在屋檐下，将几人都叫了进去，脸上也挂着笑容，道：“顺顺啊，你还不知道你爸为啥事发疯吧。告诉你吧，在你走之后，乡长又来电话了，说他先前把话没有说清楚，让你爸扶持王岩当村长，你爸村长当的也挺好，他要把你爸想办法弄到乡上去当干部，这事要是成了，你爸以后就和在咱们家大吃大喝的猪平级了。”

王岩愣了一下，也替赵大全感到开心，这样一来，自己就能够心安理得的当村长了。

不过话说回来，冯俊杰这家伙看来是认真的，扶持自己当村长也就罢了，还要调赵大全去乡上，那就成真正的干部了，比这穷山沟的村长不知道要好多少。

不过这个冯俊杰也真是的，如果他打算这么安排了，就该早点将这事跟他说，怎么都跟赵大全说过了，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赵大全乐呵呵的将自己的一瓶白酒翻了出来，直接拧开，本来倒了三个酒盅，可又嫌这么不过瘾，就换成了三个喝茶用的玻璃杯，端起来道：“顺顺，王岩，今天我高兴，又难得被雨避在家里，咱爷三个痛快的喝一次，就当提前过年好了。哦，对了，老婆子，檩子下面挂着的那条猪腿子，给煮了吧，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给你补其它好东西。”

赵顺顺妈笑着应了一声，去做菜了。

王岩想着自己只怕不久就要当村长了，有些心烦，有些激动，端起酒杯和赵大全父子碰了一下，道：“叔，恭喜你要成干部了，能下山就赶快离开吧，在这山沟沟里呆下去，一辈子也熬不出头。”

赵大全虽然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但还是显得很开心：“我就是天生的这种命，去哪儿都成，关键得为顺顺考虑啊，我要下了川子，那就能给顺顺找一个川子里的女子当婆娘了，还能给他找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岳父，咋能马虎哩？”

王岩笑了一下，抿了一口道：“那好，也希望顺顺早日抱一根大腿，啃十辈子也啃不完的大腿。”

三人才碰了不几回，赵大全就喝的有点多了，咬着舌头道：“其实吧，我还真不乐意离开咱们这槐树湾，告诉你们俩个兔崽子，咱们槐树湾，有个宝藏。”

也喝的有点迷糊的王岩，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竖起了耳朵，睁大眼睛看着赵大全。

王岩激动起来了，急切的望着赵大全，等着他继续。

可是，赵大全打了个酒嗝，眼睛一闭，看样子就要歪着头睡着了。

这个机会来之不易，王岩怎么能够让它溜走，忙引诱赵大全道：“叔，你可别像那些村里的长舌妇一样瞎传，要说咱们村有啥金蛤蟆吧。”

王岩的话一下子让赵大全睁开了双眼。

赵大全已经喝多了，无法抑制自己说话的冲动，乐呵呵的笑道：“给你们说吧，咱们村还真是有只金蛤蟆，我都找了十来年了，别说金蛤蟆了，连蛤蟆尿都没见到一滴。我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其实啊，冯乡长扶持我当村长之后，就让我找金蛤蟆，说只要找到那只金蛤蟆，有人愿意出十万购买。”

王岩睁大了双眼盯着赵大全，心中激动不已，原来冯俊杰也知道金蛤蟆的事情，他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这个消息对王岩来说，简直太过震撼了。

原来，知道金蛤蟆秘密的人，遍地都是，赵大全知道的话，倒可以理解，他毕竟是槐树湾的村长，可冯俊杰知道这事儿，还让赵大全去找，这事儿只怕有啥隐情。

不过，金蛤蟆真的只值十万吗？不可能吧。

赵顺顺这家伙的酒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仍然头脑清醒，说话一点都不结巴，没有耐心的道：“爸，不吹牛能死啊，懒得理你了，快睡觉吧，别一醒来你的干部飞了。”

赵大全气得在赵顺顺身上捶了一拳：“格老子的，你还是我日出来的吗，咋说出这么晦气的话来，告诉你，老子说的一个字都不假，咱们村一定有一只金蛤蟆，郭寡妇就见过，老子还去她的院子里面翻箱倒柜的找过，连个屁都没找到。”

王岩心中一动，赵大全肯定是在他开小卖铺之前就去过凶宅的，那凶宅他前前后后不知道找了多少遍了，真是连个屁都没有找到。

赵顺顺一脸不信，道：“你咋知道郭寡妇见过，要是她真的见过，早拿去卖钱了，还会在这山沟沟里当寡妇，指不定都成开了窑子当老妈子了。”

王岩的思绪又回到了郭梅梅身上。

这件事情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倒也罢了，可从喝多的村长赵大全口中说出来，那就值得王岩去信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宝藏的关键在寡妇身上，要解开这个关键，还得从郭梅梅身上挖出来。

正在王岩想问题的时候，他的邻居张伯匆匆找来了。

王岩一问，原来张伯是被云霞差使来的，说现在雨小了，要让王岩送云峰下山，到县医院治腿。

王岩不紧不慢的吃了点东西，这才回到卫生院。

雨已经小多了，云霞都等不急了，站在房檐下徘徊，看到王岩，第一句话就问道：“雨现在小多了，你做的担架哩？”

王岩向外踢了两脚，将脚底子上的泥都踢了出去，道：“正在弄，快好了。”

阮院长又出来了，脸色还是很不好，盯着王岩道：“刚才乡长打来电话，让你找空去趟川子里找他。”

王岩愣了一下，将今日赵大全身上发生的事情联想了一下，只怕自己真要当村长了，虽然这个村长请人当都请不到，但要是真让他成了村长，肯定对他寻找金蛤蟆有帮助的。

冯俊杰曾经请赵大全寻找过金蛤蟆，他会不会再请自己寻找金蛤蟆哩？

王岩收回了心思，坐在长凳上等了一会儿，李瑞华、赵顺顺还有上庄的王虎娃三人扛着担架来了。

王虎娃是李瑞华的邻居，已经三十多岁了，还是个光棍，他爸爸前阵子就摔断过腰，被担架抬过，家里面有现成的担架，正好他下雨天闲着，抹不开赵顺顺和李瑞华的面子，就跟着来帮忙了。

四人将那个叫云峰的年轻警察抬到担架上面，都穿着泥鞋、雨衣，又拿着一把铁锨开道，开始上路。

梁叔还要人照顾，云霞一个女孩子，还穿着高跟鞋，又走不了，只能选择相信王岩，让王岩将云峰送到县医院去。

云霞将王岩拉到一旁，跟他嘱托了几句，这才放心让王岩上路。

王岩四人轮流抬着那叫云峰的警察，走走停停，很快翻过了梁。

可他们四个的运气实在太背，快要下山的时候，雨又下大了，遇上了滑坡。

滑坡虽然很小，但从山上滑落下来，也罢四人吓了个够呛，仓促之中，担架也掉在了路上。

经这么一折腾，云峰的腿上更是雪上加霜，那骨头茬子都从肉里面露了出来。

四人面面相觑，只好加快步伐往城里走。

路上，王虎娃一直沉默寡言的，可忽然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话，让王岩心中动了一下。

王虎娃闷声闷气的问道：“王岩，那个女先生走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啥？”

王岩心中动了一下，奇怪的问道：“她应该跟我说啥吗？”

王虎娃笑着掩饰了一下，样子看起来有点慌：“没啥，我爸的腰不是摔断了吗，她看了一半就离开了，就想知道她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啥话？”

王岩笑了笑，没有说啥，可总觉得王虎娃这句话问的怪怪的，像是想从他身上挖出来啥似的。

李瑞华和赵顺顺这两个家伙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跟王岩扯起了许艳儿，王岩的心思也从这个疑问上离开了。

好不容易下了山，到了川子里，王岩拦了一趟去砖瓦厂拉砖的空车，将云峰捎上了，就往县城里走去。

那司机还算不错，将王岩几人拉到了县医院门口才离开。

下山之前，云霞给了他电话号码，让他把云峰送往医院之前，联系警局的人，就不用管云峰了。

王岩找了个电话亭，拨通了电话号码，电话那边的人一听翻车了，摔伤了两个，吓得魂都要丢了。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一辆警车来到了医院，里面坐着几个警察，来照顾云峰。

王岩在人家的名册上，不好出面，就让赵顺顺去应付的，至于赵顺顺是怎么跟那些警察说的，王岩也没有理会。

“岩哥，他们说让梁叔和云霞先呆在山上别乱跑，等雨停了，路上能走车了，他们就来山上接梁叔。”赵顺顺转述警察的话道。

雨下的正大，四人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

王岩忽然想到了乡政府，到了那儿，不管是暂住还是上山，都相对较近。

四人决定好了之后，就去拦车，王岩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王岩回头一看，竟然是他口中的小泼妇李欣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