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下课的时候找到舒哲,向他询问,班长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结果舒哲一问三不知,他表示姐姐最近每天回家都有点晚,晚饭后又会出去,不过姐姐原本就有很多事情,这点日程改变也算不得异常。
这还算不得异常,,明知道有恶棍想要报复你,还在晚饭后出门,班长你每天晚上到底是上哪去了啊,为什么情绪一天比一天糟糕啊。
心里感到十分纳闷,想要当面问一问班长,又觉得她不会简简单单就告诉我。
星期二的晚上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开着窗户,享受着久违的湿润空气,却听见固定电话响了起來。
“喂。”我看着來电显示很熟,但是一时想不起來是谁了。
“叶麟吗,我是宠物医院的小丁。”对方一自我介绍,我就恍然大悟了,最近我偷偷玩LOL的事可不能让小丁知道,不然他这个DOTA死忠就要跟我绝交了。
我看來电显示的号码,小丁应该是用宠物医院的固定电话打的。
“怎么,七点多了,还在宠物医院加班吗。”
“嗯,医院就我和赵大夫两个人,加班是常事……”小丁停顿了一下,“叶麟,你方便的话,赶快过來一趟吧,舒莎她情况不太好。”
诶,班长她在宠物医院吗,小丁他说班长情况不太好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生病了,可是就算班长生病了,也轮不到兽医來通知我啊。
小丁因为手头有工作,跟我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我沒耽误工夫,从鞋柜旁边抓起一把雨伞,快步走到了小区楼下。
下雨天不好打车,我想想距离也不远,干脆把伞收起來,用两条腿跑到了爱心宠物医院,也就是班长家的附近。
肩头和发梢都被淋湿的我,推开宠物医院的玻璃门,却看见班长伏在点滴台上,双手护着一团毛茸茸的黑色物体,哭红了眼睛。
原來,班长一直在照顾的那条病狗,名字叫小黑的那条狗,终于沒能拒绝死神的呼唤,结束了它在这个世界上的旅程。
舒哲说姐姐最近晚饭后还要出门,一定是來照顾小黑的吧,但是即使关怀无微不至,有些事情,有些生命,终究还是不能挽留的,,我深深地明白这一点。
见我走进來,站在班长后面的小丁和赵大夫,分别向我使了个眼色。
“我们谁劝都不行。”赵大夫单手插在白大褂里,对我说,“小黑断气有一个小时了,舒莎守着它的尸体不让我们碰,,虽然沒能治好小黑的病我也很难过,但是现在是夏天,带病菌的尸体不能总放在诊疗间啊。”
据我所知,按照动物防疫规定,宠物医院饲养的流浪狗,如果病死,要集中送到市焚化炉那里火化,另外一些和医学院有协议的宠物医院,会把犬尸送去做相关研究。
我觉得把小黑火化算不得太难以接受的事,毕竟现在中国大陆寸土寸金,人死了都沒土地埋,那轮得着狗入土为安啊。
但是班长哭得这么伤心,简直有点旁若无人的样子,知道我走进來也沒有反应,我却完全能够理解。
虽然小黑不是班长养的狗,但是班长一直以來都是把它当做自己的狗在照顾的。
虽然是孱弱的流浪狗,也不是优良的品种,甚至长得也不太好看,但是班长沒有嫌弃它,在它数次病危时,都把打点滴的它放在膝头,用满满的爱心來鼓励它,让它闯过了一次又一次生死难关。
但是小黑的生命力到底还是用尽了,这是沒办法的事,医术不是万能的,就算付出再多努力,再多心血,一遍一遍地向自己都不相信的神圣仙佛來祷告,该离去的,最后还是会离去。
看着班长缩在点滴台后面,肩膀一起一伏,比平时小了一圈的背影,我涌上來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跟金鱼、乌龟不一样,猫和狗这两种宠物,如果他们在饲养期间死掉,会给主人带來意想不到的打击的。
尤其,是第一次。
为了小狗的生命逝去而哀泣的舒莎,她的脆弱在我面前暴露无遗,,相当注重个人卫生的她,甚至在用沾了灰尘的手抹眼睛。
“班长。”我走到她背后,小心翼翼地对她说,“大家都尽力了,你再伤心小黑也不会再活过來,,让赵大夫來处理后面的事,好不好。”
班长微微侧过头,用哭红的眼睛望了我一眼,仿佛要张口说什么,但是眼泪又扑朔朔地顺着脸颊淌了下來。
“别哭了。”我柔声劝道,“我有应付这种事情的经验,你跟我聊一聊,可能就会好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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