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带着的人,足足装了三个摩托艇。这里面除了程家的精英,还有三个龙腾的战友,编号50699、50700、50701。如今,早就知道了名字,分别是万子红、赵向东和田有军。
大家都在龙腾里面呆了两三年,开开军舰,轻而易举。
也不知道这批南洋财主的心里咋想的,家生子全部冠以自己的姓,后面都是编号。这批人的忠诚度不用说,都是程喜江从小在各地收养的孤儿。一个个不但觉得数字不好,还认为以数字命名,是一种荣耀。没办法,数十年如一日的灌输,他们的眼里只有程家。
根据程家主的嘱咐,江宁在他们中间提拔程十二、程十八和程二五,三个人各自管理十个人。谁愿意带谁由他们自己决定。行动的时候,万子红三人一人带一队。
江宁不是没有见过军舰,亲手开军舰也不在少数。看到七艘军舰一字排开,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不由得替留在岸上的战友们担起心来。
他亲自用竹竿撑起一条白床单,军舰上的人因为有了素哈尔哈的吩咐,没有开枪。悬梯从军舰尾部放了下来。这么机密的事情,只能由素哈的心腹苏比来负责。看到一个个彪形大汉,从海上爬上悬梯,苏比有了想拔枪的冲动。
自己是素哈的心腹,知道向家的利用价值,估计也就是最后一次了。且先看看究竟带来什么样的情报,如若不然,寒光在苏比的眼睛里一闪。
军舰上一片漆黑,舰尾也没开灯,江宁看到苏比没有说话,也不开口。陡然间,感觉到苏比身上的杀机。江宁的感觉何等敏锐,立刻就想清楚里面的关节。一群土鳖,他心里不由冷笑。
“不要说话,跟我走!”苏比吩咐,这话是用汉语说的,大家都明白。
这里,应该是库房。看到苏比熟练地开启房间,江宁不由暗想:原来,这人就是素哈的心腹。会说汉语,每次向红烈联络的人就是他咯。
因为不清楚平时双方勾结的具体细节,江宁始终不说话。
“你就是向必修吧,一转眼就这么大啦!”看到所有人都进了房间,苏比舒了口气。
江宁听到对方在用汉语,马上用印尼语回答:“也没几年。”
“咳咳,你看我还忘了,”苏比掩饰自己的尴尬:“当年你可是在印地族生活了不少时间。”
江宁笑笑,也不答话。
“看到你带的人,都是精锐?一个个好像手上都有人命。”苏比试探着。
也不知道对方的意思,江宁瓮声道:“不要以为每次只是你们在行动,哪次我们向家不都在前面冲锋陷阵?我们家族的人,谁手上没有几条人命?”
人命?苏比心中冷笑:给你们枪炮,去对付手无寸铁的人,最厉害的不过几条破枪。
他也不点破,嘴上打着哈哈:“你父亲为什么没有亲自来?”
“我爸爸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个时候抽身离开,”江宁硬梆梆地回答:“那不啻于告诉这些人,我们家有问题?这些年,一个个家族消失,早就有人怀疑了。”
苏比绕了半天,不厌其烦,当下直奔主题。“你们在电报里说,有最新的情报,说吧。”
“在这里?说给你听?”江宁嗤笑,他虽然没见过,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确定眼前这个人不是素哈尔哈:“对不起。”
江宁眼睛里的鄙夷,让苏比恼羞成怒,差点儿就要发作。
看到周围虎视眈眈的三十多个人,不由压下情绪,缓缓说道:“我苏比是什么人?哪一次你们向家和司令的联络,不是靠我在中间穿针引线?没有我,也就没有你们向家的崛起。弄清楚了,我苏比是你们向家的朋友,不是陌生人,更不是敌人。小伙子,怎么和你苏比叔叔这么生分了?”
“苏比叔叔见谅,”见对方连着两次报了自己的名字,江宁自然是打蛇随棍上:“以往的财富,和这次的比起来,连零头都算不上。兹事体大,真抱歉。”
苏比也知道兔死狗烹的道理,早就想脱离素哈尔哈自立。可惜,手里的财富和筹码太小,不足以找到更扎实的靠山。也曾想过,单独和向家联系。一想到事情败露,自己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素哈尔哈手上的人命,可不在少数,就是军队内部,他都或明或暗杀了很多。
听说有惊天的财富,他心里又痒痒了。当然,这次的心思,和以往一样,只是想想而已。
素哈尔哈正在控制室下命令呢:“护卫舰延伸射击,防止这些人逃跑。巡洋舰,用火力把那片区域打成废墟。我们印尼的士兵,生命是神圣的,不要让他们去做无谓的牺牲。”
实则是他自己手头兵力不足。沙里曼和他虽然在小事情上有分歧,两个人都是极端民族主义者自居,以振兴印尼为己任。同参谋们先研究,再和沙里曼碰头,决定带三千人出来,把握大些。
连夜拿出去一议,遭到参谋长哈拉比的强烈反对。
哈拉比可是大有来头,他是海军中唯一一个希点军校的高材生。回到国内,依靠在希点结识的好朋友麦克的父亲,也就是山姆驻印尼大使索黑尔的支持,到海军任职。从此步步高升,以而立之年,成了海军炙手可热的参谋长。
资历还是太短了,他在海军内部完全被架空。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事先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到了最后,哈拉比扬言马上汇报给索黑尔。结果是双方各退一步,他们带两千人出来。
看到苏比进去,欲言又止的样子,素哈尔哈会意地点点头。
在路上,苏比绘声绘色地讲述这个向必修是如何如何的无理。没想到,素哈留下他和其他的警卫在外面警戒,根本就不带进去。
看到素哈进去,程家的人一脸戒备。江宁满面笑容,迎上前去。
“素哈尔哈司令,您好。好久不见,您仍然风采依旧!”江宁敬了一个宗教的礼。
印尼海军司令还礼:“向必修啊,好久不见。”
刚一说完,他皱起了眉头。
铁血!从基层士兵一步步爬上如今地位的素哈尔哈相当熟悉。当年,把向红烈的儿子在印地族抚养。以向必修为质,从小培养他对印尼的归属感。素哈尔哈防了一手,不到十二岁,就让向必修尝到了女人的滋味。
随着向家不断堕落,这个人质也就不需要了,才把向必修放了回去。几年不见,当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人,突然以这种面目出现在他眼前,素哈尔哈警觉起来。
他万万想不到,面前的人和向必修压根儿就不是一个人,精神面貌自然一点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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