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部领见到儿子就打了一个大耳光:“你这个孽障!”
“那个,丁员外,你也不要气,咱们先将赌账结了。”吕大郎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就开价吧。”丁部领道:“大不了我这个儿子就不要了。”
“也不至于,这样吧,那个百分之二的契股我作一万五千贯如何?”
若是按现在的收益,这个契股一年能带来近三千贯的利润,如果不是丁稼,朱家得到这个契股,说不定就会起死回生了,不然当初丁部领也不会心动。
可能将来会分上十年二十年,可能将来收益会更高,但也有可能技术流出,泛滥成灾,一文不值。况且每次进盐也需要不菲的本钱。应当来说,若不是变相的巧取豪夺,一万五千贯买百分之二的契股,算是公道的价格。
丁部领冷哼一声。
“余下的欠债呢,你打一个欠条,放心,我也不会向你讨要。不过若是从你们嘴中传出不好的风声,就算我倒了霉,说不定还会找到人替罪,这也是学你家的,但这一万四千多贯的欠债,就是你家的催命符!”
图穷了,匕也现了。
“行。”丁部领没办法,打下欠条,带着儿子离开,刚出吕家的门,又打了丁稼一个大耳光子。
父子俩狼狈地回到了延州。
马上消息就回馈到了朱家。
“丁员外也去了南边,看表情十分气愤,他那个儿子狼狈不堪。”朱欢说道。
“可能当初他们想得到什么好处吧,可是吕家那个白眼狼岂能放好处给他们,想要置一个坑引他们入彀太容易了。”王巨道。
“似乎是如此,不然不会有那副表情。”
“所以我说人得要知足,吕家那大郎正是不知足,所以才会死得更快。”
朱欢会意一笑,一旦事情闹开,查到丁家头上,丁家这口气说不定就会成为吕家大郎的催命符。而不是吕家大郎所想的那样……
王巨这才扭头看着病床上的朱俊,这次苦头吃大了,没有大半年休养,伤势是休想好清的。
赵四娘子抱着几个月大的儿子坐在边上垂泪。
朱俊脸色也不大好看,事情办砸了,能有好心情吗?
“二郎,你也不要难过,我问你,你想穿安乐公主的百鸟裙吗(据传此裙造价一亿多钱)?你想住龙宫吗?你想天天吃山珍海味吗?你想养一千名家妓吗?”
朱俊气乐了:“小郎,莫要埋汰我。”
“那就是了,我以前做骡子那是活不下去,那怕一贯陪命钱我也去了。但你家缺吃缺住缺穿吗?不想穿安乐公主的百鸟裙,不想住龙宫,不想天天吃山珍海味,不想养一千名家妓作乐,要那么多钱干嘛?钱虽好,够用就行。”
“俊儿,这句话你得听好了。”
“其实呢,吃一次亏未必是坏事。李二郎到我家来与我一道学习,第一天我就讲过,不怕犯错,就怕不更正错误。因此有人说吃一堑长一智。人人都在犯错误,但愚蠢者犯了错误却不知更正,最可恶的是有一些人犯了错误不但不更正,反而往别人身体推卸责任。但智者就会从这个错误当中得到教训。”
“你找到了什么教训?我问你,当天吕家那个大郎下请柬给你,你应不应当想一想,为什么他家在下邽,却要跑到华阴来置宅子,是不是来意不善?”
“再者,你应不应当去,那个蔡知县刁难盐作坊,你是没有能力解决的,解决的人乃是你请来的其他契股,能解决的人至少能让蔡知县买几份面子,那么这些人会不会还买吕大郎的面子?那么你去有何用?不要说吕家大郎没有这个好心,就是有这个好心,你求他是份外的事,为什么不找份内的人?或者你怕他为难你,不是你出面,出面的人,吕家大郎敢不敢为难他们?那么你去之何益?”
“天下有巧合的事,也有长得相像的人,不过巧合终是少,当天宴席上你看到那个幽儿长得象香玉,我不提这份感情你当不当保留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怀疑?如果是我看到这个婢女,说不定马上就会离开,就是不离开,也不敢喝酒,更不敢喝醉了酒!”
不过这件事也给王巨敲响了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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