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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嫂是我第一个女人,我本不想说她在我离开后的辛酸,一说心便会痛。然而,那些铁的事实,让我又不能不记叙下来。简单地说吧,我走后,胡球曾经诈过雪花嫂,诈出了她和我的那些事,然后,他对她再也没有一丝人性,对整个家庭再也没有一丝的付出。

胡球好酒日甚,好赌成性,连我在外面偶尔寄给雪花嫂和晴晴、灵娃子的零花钱、学费钱都抢了去吃喝,去赌,甚至去女票。当他越赌越大的时候,大字不识的雪花嫂成了她的摇钱树。他把雪花嫂带到了她前半辈子也没去的NC市里,将她送进了夜总会……

可怜的雪花嫂,不知道挨了胡球多少的打骂,不知得了多少回性病和妇科病,却从来得不到妥善的医治。她的眼泪,在NC市的夜幕之下日夜流淌,接客时都时时在哭,做梦的时候在哭,做梦的时候叫的是“来弟”。可她的来弟,却在外面同样漂泊流离,浑然不知她的悲苦。而这些,晴晴不知道,灵娃子不知道,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最终,我知道了,但已然太晚。文盲、善良、勤劳、漂亮、性感的山里女神,我的雪花嫂,她悲哀的一生,是我深刻的罪过。

在NC市中心医院最豪华的高级病房里,我的雪花嫂死了,带着欣慰、解脱的微笑,泪水在合上眼的那一瞬间才流了下来。她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却没能搂住我的脖子。临终前,我已含着眼泪答应了她,我会用尽一生的时光和所有的一切照顾好晴晴和灵娃子,给晴晴找个好人家,让灵娃子多读书,以后找个好媳妇,教育灵娃子要对他以后的老婆好。

午夜钟声响起,雪花嫂去了。晴晴和灵娃子在外面从来没有住过的豪华宾馆里,安然睡着,来叔的归来,是他们这些年等到的不多的幸福。

病房的窗外,NC市的夜色已然繁华灿烂,但雪花嫂再也看不见了。她曾经看见过,却在这繁华的世界里遭受着毁灭性的痛苦,无法享受一天美好的生活,她用眼泪、病痛、屈辱向我们控诉着人性的残忍。我抱着已不足七十斤的她的遗体,嚎陶而哭,直到医生护士赶来,见状纷纷抹泪。

人间芳菲四月天,最美好的季节。老家的小学校旁边,村子里墓葬的集中地,山上的桐子花开了,一山雪白而绚烂。但那一天,春雨沥沥,我亲手撒下了第一把土,埋葬我苦命的雪花嫂,长大的牲口的心头在滴血,泪水已流干。若没有当年小牲口的原始冲动,没有大石窠子里的那一※夜,也许雪花嫂可能还会活着,但也不会幸福。不管怎么说,我愧于她,一生一世的愧疚不会消失,但亦仅能年年清明长跪坟前,烧几许纸,燃几把香烛。跟我一起如此而为的,只有晴晴、灵娃子。

那一天,晴晴和灵娃子在坟前哭得昏厥。胡球再也忍不住,撑着头天晚上被我和撸本揍的一身疼痛,从家里狂奔过来,跪在雪花嫂的坟前。我和撸本扶灵回去的那晚,是在牌桌子上将他给揪出了村支书家,然后暴揍。他跪在坟前,杀猪一样哭叫:“雪花啊,我对不住你啊!雪花啊……”

我一耳光,将胡球扇翻过去,滚到下面坡地里。我只吼了一句:“滚远一点,你他妈别搅了雪花嫂的安宁!”

那一天,全村老少齐聚在那片坟地里,没有人敢动手帮胡球,更没有人帮着铲土。是我和撸本两个人,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一块一块的石头堆叠,一把把土的掩埋,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我们垒出了雪花嫂高高的新坟。晴晴和胡灵姐弟俩,在撸本妻子的照顾下,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哭着。

老子不信阴阳风水,将雪花嫂埋在几乎是那片坟地的最高位置,这是整个村子胡姓人家没人敢多吱一声的行径。但是,雪花嫂的坟头实在太高,竟比旁边不远处胡家老祖宗的坟头还

高一尺的样子。村支书有些不高兴,多了句嘴,说,来娃,雪花的坟修高处,我们就当理解了,可高过我们老祖宗,这不太好吧?

我拿着锄头,在淅沥的雨中瞪了一眼书记。这个家伙和其他的村干部呢,都是胡球的酒友、牌友。我当场骂道:“滚你的蛋!胡家老祖宗就繁衍出你们这一大窝牲口吗?那他老人家简直是白用了一根JB了!”

骂完,谁也不敢多吱声。我挥起锄头,干了一件你们谁也不敢去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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