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怀尧若有所思,忽地淡淡道:“远舟你认识苏日暮。”
没有疑问没有惊讶,纯粹的陈述句。
阜远舟心里登时一咯噔,兄长的眼力比他想象中更锐利,是他疏忽了。
微风拂动着窗边明黄的纱帷,更漏的水滴滴落下来,在寂静的御书房里显得很是清晰。
阜远舟突然低笑了一声,眼角眉梢舒展开,他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靠上去,笑着道:“知我者,莫若皇兄也。”
这般语气这般言语这般动作,让阜怀尧一下子耳根微红,不过脸上还是维持着惯来冷冷的表情。
阜远舟蹭了蹭他的胸口,努努鼻子,道了一句:“你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不认识他。”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但是阜怀尧能听出其中含义,一开始不认得是因为不记得,后来就想起来了,阜远舟在逐步恢复记忆。
“那他为什么也装作不认识你?”他有些好奇这个。
阜远舟咳了一声,干笑:“他以为我被软禁了。”那时四周是有几个影卫在暗中跟着的,不过后来被兄长封口了。
有这么个猜测还敢接触试探……看来两人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要亲密。
“皇兄。”阜远舟伸出一个手在他面前摇了摇。
阜怀尧低头看他。
俊美的男子露出有些迟疑的神色,“远舟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闻……苏日暮不会对朝廷不利,你查不到他的出身也只是私人原因而已,他天资纵横,不在我之下,不过他也看到了,他那个样子……我只想给他找点事做,没有太多理由,皇兄,我保证我说的这些是真的。”
难得苏日暮有个奋斗目标,哪怕是被他拎着来的,他也不想落个空。
他和苏日暮在一起磕磕碰碰走过很多年了,从很小很小开始,甚至在阜怀尧之前,彼此就见证了对方最狼狈最生死攸关的日子,那种生死之交的感情不是常人能体会的,若说他爱阜怀尧,那么那个酒鬼于他而言就是歃血为盟的兄弟,阜远舟还有个亲哥哥,有煊赫身份无上地位,而苏日暮……孓然一身,除了他,没人再记得他是谁了。
阜怀尧揉揉他脑袋,并无追问的意思,“朕明白。”
能让你如此陈情,苏日暮想必也是你的至交,你能说服他入朝为官,于我并未不利。
你总是太重感情,他也将把柄交到了我手上。
听到他这么说,阜远舟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把心提了起来,安静地等待下一句话。
相处的这些时日,让他比谁——甚至是阜怀尧自己——都了解眼前白衣霜雪的男子细微的不同神态不同动作隐喻的含义。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刻阜怀尧便道:“苏日暮的事与朕无关,你的事,朕恐怕就不得不问了。”
该来的还是要来,阜远舟放开他,正襟危坐,一副“我很乖非常乖”的表现,“皇兄问吧。”
其实阜怀尧早就该问了,瞒是瞒不下去的,为这一天,他已经铺垫了很久了。
对方的表现让他微弯了一下嘴角,思索片刻后,那双狭长的雍目缓缓眨动了几下,他的眼眸里掠过一些极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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