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难道是要”墨菲的惊喜全部写在了脸上。
“谁知道呢,呵呵。”龙珊嫣然一笑,没回答,却比回答了更让墨菲放心。
我心中暗叹,聪明的墨菲与龙珊相比,果然还是有些距离的,又或者说,在工作方面趋近完美的墨菲,其实还是有着非常明显的弱点的,那就是对龙珊的盲目信任,以及对墨亦之的盲目崇拜,她从不怀疑龙珊会隐瞒或者欺骗她,就像她从不质疑墨亦之的能力,认为墨亦之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一般
事实是,龙珊对墨菲不仅有所保留,而且经常以误导她的方式来掩饰自己和墨亦之的行为及目标,而墨亦之,也远不像在墨菲心目中那样可以只手遮天、傲视风云,与张力缠斗至今仍无可奈何,就是最好的证明——有些光鲜的让我们羡慕的牛人们,大多过着我们看不到的不光鲜的日子,成功的人生是逆风而上,越是跑在前面的人,承受的阻力就越大,当后者遥望前面的你潇洒的奔跑且越跑越远的时候,只有你自己知道,在骄傲与得意之外,更多的,是抬起来的每一步的沉重,和巩固领先位置的辛苦与疲惫。
竞争的压力在于不被对手赶超,所以,越是跑在前面的人,越觉得自己输不起,因为已经成为第一名的优越感,注定你伤不起,而可悲的是,这种比赛,永远都不会有终点,所以,伤不起的人,永远都不会有喘息的机会
墨亦之,应该就是这种在前面苦苦坚持,不想失去已经得到的一切的‘第一名’,他身上寄托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掌声,嫉妒,仰慕,敬畏当然,还有墨菲的崇拜。
相比墨亦之,从未得到过什么,也从未想过去得到什么的我,活的简直太轻松了,至少,没做过‘第一名’的我,没有逞强的必要——张力处心积虑想让我参加会议,难为我的用心昭然,既然他当着墨亦之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就证明他确信墨亦之帮不了我,所以,老墨想帮我作弊,谈何容易?
龙珊的故弄玄虚,其实只是在帮墨亦之逞强罢了,为了不破坏墨菲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的偶像的伟岸形象。
墨亦之找我,为的,怕是萧三爷的那份合同——他着急,表面淡然自若的他,比任何人都更着急,着急的想要看到张家垮掉的那一天
有伟哥帮忙打扫,我的任务轻松了许多,或许是知道我刚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的缘故,今天郝帅同学安分了许多,在我打扫洗手间的时候,他没有再跑过来看热闹,大概,没人捧场也是一个比较主要的原因吧——人就是这种喜欢在情绪与思考之间来回徘徊的生物,当好奇心获得满足之后,兴趣也就随之消失,昨天他们看我笑话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的回应,热脸贴了冷屁股,今天他们也就没有了再继续观察我的,况且,人无一帆风顺,兴奋劲一过,立马就开始思考了:今天倒霉的是我姓楚的,安知明天不会轮到你姓张的姓王的?谁也不傻,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懂得为自己留条路,你今天看我笑话,明天落井下石的机会可能就是属于我的。
冬小夜直到中午也没回来,奇怪的是,墨菲也从办公室里消失了,问了问迟到的小宋佳,她说墨菲早就出去了,推断一下时间,居然是我前脚从她办公室离开,她后脚就走了,说是有些私事要办,却没说是什么私事。
老板就是老板,换了我,这个就叫早退吧?资本家真是不讲理
墨菲和冬小夜都不在,倒也省却了我很多麻烦,趁着午间有两个小时左右的休息和吃饭时间,我一边祈祷路上的交通已经缓解,一边拿着合同,钻进了出租车,直奔萧三爷的公司——即为公,亦为私。
、、、
“北天至少有五六年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雨了,看看这城里乱的,哈哈,自从把公司搬到了海天一色,我还是第一次站在窗边,欣赏这样的雨景。”三爷放下了合同,溜达到窗边,点燃一颗粗粗的雪茄,吐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烟雾中,那双鸟瞰水城的眼睛里,像孩子一样幸灾乐祸的闪烁,不无一种上位者的傲慢。
“是啊,”我也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三爷,道:“北天至少有五六年,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风雨了,但乱的不是城,是人,就是不知道,您这海天一色,会不会跟着一起乱。”
“哦?”三爷愣了愣,旋即走回他的老板桌,靠在桌沿上,笑道:“我就说嘛,外边下着这么大的雨,你小子却不请自来,事先连个招呼也没打,肯定不止是给我把这份墨亦之签了名字的合同送过来吧?呵呵,风畅是大集团,虽不缺我这三千几百万,但世界上没有傻子,他墨亦之更不是个傻子,我事情还没办,合同就放在我桌上了,万一我在上面把名字一签,三千几百万往他账户上一拨,也够他恶心一阵子的所以这肯定是你小子擅作主张了,哈哈哈哈,不会是因为一可,不惜吃力排外讨好我这未来老丈人吧?”
呃这货说的是玩笑话,可表情口吻,却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让哥们很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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